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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最尖锐(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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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家长这种事,怎么说都是很让人担心的。

况且,是在这样的节骨眼上。

袁来努力平静地向肖格分析说现在为时尚早,而且狼狈仓促,自己还没有心理准备等等,只是不好提“我们正在闹分手”这一条。

肖格听了就跟没听一般,她给的理由——或者借口,他在起初萌发这个念头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过了。

袁来见他云淡风轻到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想到他刚消了气,又有些不忍再推脱。

她转念一想,鉴于之前的经验,见他妈妈很可能会有转机,虽然,她也很希望这次能遇到一个善类,不至于像上次一样遍体鳞伤。

肖格似乎对于现状很是满意,路上心情颇好地说起宋唐和高雅夫妻双双正在H城一家名气不错的公司进行暑假实习,说宋唐昨天晚上还不惜跨省长途,打来电话让肖格回去时一定带上传说中的北京烤鸭。

袁来想到上回食堂一顿饭不欢而散之后,几乎没再和之前通过肖格而认识的人有什么联系。

她当然不会因为什么而记恨他们,不愿意和他们联系,倒是她知道他们估计现在都对她有些忌惮,相比畏手畏脚的,不能像之前那么坦率自然,倒不如省得难为他们,如果哪天碰到了,有必要时再把交情捡起来,也是可以的。

肖格表哥的住处,倒离那个公园不远。

密集而高耸的公寓,走了一段转进去,看着像是草草安上了墙的电梯,墙上的石灰都没有抹匀,广告倒已经贴了不少,五花八门的。

进入那个封闭的箱子后,他们向着19层而去。

袁来有些紧张,感觉心脏跳得鲜明而沉闷。

肖格也不说话,不轻不重地牵着她的手,向着电梯口站着。

门被敲开。

一个小卷短发的发了福的中年妇女开了门,她那张瞬息大变的脸,告诉袁来:肖格这回是先斩后奏。

肖格叫了声“大姨”,把袁来往身边拉了一拉,袁来赶忙笑着喊了声“阿姨”。

那人恍然大悟地“哦”了两声,一边从玄关拿了室内拖鞋,一边冲着里面喊说:“你还不快来看看,肖格把谁带来了。”

一个留着相似发型但身形要纤细一些的女人,从里面右手边的房间不明就里地踱出来,眼睛上还挂着一幅老花镜。

肖格很及时地喊了一声“妈”,然后便不再言语。

袁来只得努力牵动脸部肌肉,微笑着喊“阿姨”。

她在原地愣了一愣,随即眨巴了几眼,赶忙脱了眼镜,走到两人面前。

“哎呀!”她圆睁着两眼,把袁来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忽然很是动情地叹了一声。

袁来正被瞧得愈发紧张,这一声着实吓了她一跳,表面上却只好继续赔笑。

她伸出手来抓过袁来的,又拍了拍她的手背,感叹道:“我们肖格老说你长得漂亮,没想到一点儿不夸张,真真地漂亮成这样!”说着又拉着她上下左右看了一圈,感叹说,“真是比电视里的人还要好看!”说着看了一眼旁边的肖格,回过脸来向着袁来责怪道:“他也真是的,要带你来看我们就要早点告诉我们,我们也好收拾收拾,你瞧这会儿我们是一点儿准备都没有,显得多怠慢!”

肖格的大姨捏着两手,站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妹妹,在合适的点拼命点头,像一株沐浴着阳光的向日葵。

一张生动的脸,一腔饱满的话,袁来无来由地想起了小时候看的电视剧《红楼梦》。

肖格的妈妈从神情到语言,真真地和剧里的王熙凤有八分相似。

那么生动活泼。

袁来被迅速迎进开着空调的卧室,从里面放置的东西看来,是肖格大姨住的房间。

两位大人在床上挨着坐了,袁来和肖格被安置在两个和床等高的木凳上。

一时间两面互看,一起沉默。

进门来带的暑气还没散尽,头顶呼呼吹着冷风,袁来感觉本来突突往外冒的汗星子在出口处遇到狙击,有些进退不得。

“哎这北京的天气也真够坏的,不是晒得能把人给晒化了,就是整天阴着一张脸,却又跟蒸笼一样!”肖格他妈是时候抓住天气的把柄,开启话题。

“这就是他们说的桑拿天啦!”他大妈及时总结道。

他妈一计摇头摆手,道:“嗨~说得倒好听,还说什么’免费桑拿’。他们年轻人倒还无所谓,我这一把老骨头啊,真是受不了。出了这房间门呐,都觉得喘不上气来。”说得连自己带着听众都笑了。

对面四只眼睛都看着自己,袁来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把话题重复了一下,说“确实挺闷热的。”

“嗨你瞧瞧我!”

他妈忽然捶足顿胸般地一拍大腿,神经高度紧张的袁来被吓出一身细汗。

“光顾着骂这天气了,厨房有水果给忘了!西瓜、桃子、葡萄什么的都爱吃吧?我去给你弄点来,小姑娘吃水果对皮肤好。”他妈说着就站起了身。

肖格随即“腾”地站了起来,抢着要去。

他大姨也早站了起来,把已经迈出去半步了的肖格他妈用力拉了回来,笑说这儿是她的家,招呼客人当然得她来。

肖格他妈一时不服,他大姨不依,肖格表示让两人都坐着他去,两人随即一致反对。

袁来抬头看着扭扯在一起的三个人,觉得自己这个外人此刻还心安理得地坐着实在是不大好,于是也站了起来,却又不能说“你们都别争,我去”这样的话,张了嘴、伸了手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其间肖格得空看了她两眼,估计是考虑到怕她紧张或尴尬,改了主意说让他大姨辛苦一下,让他妈安心坐着说说话。

他大姨得了话儿,不再分说,一溜烟出门去了。

肖格他妈不太心甘地坐了回去,袁来也默默地坐下了。

“这些水果都不错,是我今天早上和肖格他大姨去市场上买的,都新鲜着的。原来呐,我们还想着买多了,放冰箱再拿出来就不好吃了,正发愁呢,可巧来了客人了。你一定要多吃点,他们都说多吃水果好,葡萄吃了人不容易老,桃子吃了补铁。小姑娘就怕长胖,但吃水果没问题,你一定要多吃点。”

她长长的一席话只喘了两次气,末了又上下打量了两趟,道:“你这么瘦,即使长点肉也绝对没有关系的。”说完又带头笑起来。

袁来在话间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不由得激灵了一下,后来醒悟道和自己无关。

她笑,袁来也只得陪着笑,应说一定多吃。

肖格在一旁补充说她本来就挺爱吃水果的,他妈听了,高兴得眼睛都笑没了,好像能把今天买的水果吃完,真的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一般。

肖格妈妈的笑声还未落下,门就开了,他大姨捧进来一个上面是各色水果图案的大水果盆——更确切地说,是搬行李那般地搬进来的,里头装满了各种水果,除了西瓜、桃子、葡萄,还有荔枝、苹果、圣女果之类的,种类甚至超过了果盆上画的。

四个人中间空出了一个位置,果盆就放在一个方凳上。

除了肖格不和她客气,其他两位一副恨不得把每一样都往她嘴里、手里塞满的模样,拿了苹果三声劝说又放下,抓起一把圣女果想要塞又觉得先让吃西瓜比较好…

一阵忙乱之后,袁来自我觉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一个桃子握在手里,同时表示自己很喜欢吃桃子,那两位才平息着坐稳了,嘴里还在努力劝说她一定要再尝尝别的。

袁来确实有些渴了,但碍于在大人跟前,不好把这不大不小的桃子一咬半颗,又考虑到吃东西时可以不说话,于是决定每次再少咬一点,尽量再吃慢一点。

肖格自进门以来就基本没怎么吭过声,一副将她一推,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自信。

袁来虽然也不希望他表现得太照顾或太宠溺,但他明知自己话少得可怜,这会儿又一声不吭,让两个大人跳起跳下地找话题,却也觉得为难,可是除了偶尔顺着她们的感叹附和几声,别的还真的无能为力。

水果的话题结束了,天气又被提起来挨了几句骂,一时没了可以聊的话题。

袁来的桃子啃到一半,她继续垂着眼睛啃,得空瞥了一眼肖格,他正闲淡地用牙签戳着盆里的苹果片,张嘴的瞬间柔柔地看了她一眼。

她的家人没得谈,她的过去不能谈,她和自己儿子的恋情估计是想谈而不好谈。

袁来心里真的觉得很不好意思,要不是她的特殊情况,肖格妈妈肯定一上来说的是“父母没有来北京陪你吗?父母都干些什么工作啊?”

“哦对了!”肖格妈妈明显苦思到了新话题,“来了北京,天安门一定去看过了吧?”

袁来顿觉舒了口气,总算能弥补一下歉意了。

“去过了。”说完觉得太简短了,于是补充说,“很漂亮,和从小在电视里看的差不多,只是好像比想象的小了些。”她说完抿嘴笑了笑。

肖格妈妈一时不接话,似乎第一次听她讲这么长一句话,给听愣了。

他大妈是时候笑起来,道:“我第一次去的时候也觉得小呢,电视里估计是放大了的,大了才看着气派嘛。”

肖格妈妈也跟着笑起来,袁来才又继续啃最后那几口桃子。

“故宫肯定也去了吧?”他妈妈恢复了之前的神情,似乎决意要在景点上开辟话题。

“去了。”她不免又要发表一下主观看法,“真的很大很恢弘,逛了大半天,还差点迷路了。”

说到这儿,袁来觉得自己是不是成为话题终结者了,自己一句概括似乎说出了所有观光者的共同感受,以至于让听的人连个话茬都接不上了。

可这似乎也没有办法,都只是走马观花的游客,也就这么点感想了,又无法畅谈天安门的经纬度,故宫的建筑艺术,也只能感叹一下外观大小了。

一时间话题又干住了。

其实肖格妈妈还可以问长城、颐和园、圆明园、十三陵什么的,但估计是觉得那样进展太快、话题消耗得太迅速,所以暂时只是感叹着故宫真的很大,她一个老年人逛得腰酸腿疼,第二天差点下不来床。

袁来有些穷途末路,抓住在自己旁边默默嚼水果的那根稻草,问了一个自己根本不觉得需要问的问题:“你去过故宫了吧,你喜欢故宫么?”

肖格转过一张脸来,腮帮子塞得呈不规则多边形,明显没有照顾她的情绪地、脱离气氛地应说:“你喜欢我就喜欢。”末了还好看地眯了眯眼。

袁来感觉脸上一热。

这是,所谓的,在家长面前公然调情吧。

袁来尴尬地回过脸来,就差没有故作镇定地咳嗽两声。

两位大人估计看了年轻人的调笑,也觉得不十分自在,只是脸上还挂着笑。

正在回神,恍惚间听到什么有规律的震动,她正有些手足无措,借势拿过放在面前床沿上的包,一看,却是林昊。

她顿了顿,掐了,也不知道坐在旁边的肖格看到了没有,反正他一副很从容的模样,拿起了一块西瓜径自啃起来。

他,今天,貌似,出奇地渴。

两位大人正笑到末尾,顺着袁来的动作,换了口气关切说接电话也没关系的,她摇摇头说没有关系。

肖格妈妈的长城、十三陵之类的迟迟没有问出口,袁来有些忐忑地在没有对话的空白时间里抓了几颗圣女果。

才放了一颗进嘴巴,她就清楚地听到手机又震了起来,一下完了继续响,是电话不是短信。

她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拿过一看,却是淳于赪。

她还真以为,林昊会一直打到她接了为止。

她确信他有这种魄力。

袁来冲着屏幕上闪烁的两个汉字加一个拼音发呆,心想该不会是被发现了什么吧?但又马上反应过来,他明天要走,估计是来说再见的。

“没关系,电话总是要接的,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呢!”肖格妈妈一句客气的劝说,是时候把她唤醒。

她充满歉意地一笑站起身来,就要转身的瞬间却想到说,也没有需要避人的,就这么躲出去接电话,好像显得有些不坦白似的,可又转念想到说,电视里或者现实里,大家好像都是这么接电话的,为了不影响别人。

反正已经进退不得,她索性开了房门出去。

出门瞬间就被外面汹涌的热浪包围得严严实实,那种炎热、严密,一丝丝地从每个毛孔侵入。

“我是淳于赪。”

袁来“嗯”了一声,想了想,加了句“你好。”

她一直觉得他说自己的名字有些拗口的滑稽,当然她从来没打算告诉他。

“我明天中午离开,和我奶奶、我妈妈。我明天能见你吗?”

“嗯,明天我和……”她本想说“我和淳于凤”,但想着当着同辈直呼长辈的名字不妥,随即想说“我和舅舅”,又怕他因为和他心中的定位有差而心生计较,好在迅速想到了另一个人,于是立马说:“我和鲨鱼一起来送你。”

他的语气里都透着高兴:“明天我们一起吃饭。”

袁来应了,他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要说,她也没其他的想说,于是就这么道了再见。

她也不急着回去,呼吸着正常的夏日空气,得空看了一圈四周,这个公寓看着比她们的宿舍也大不了多少,各个地方还堆了好多东西,米油、瓢盆的,果然是真正生活的地方,而不是寄宿的地方。

她正乐得偷闲,听到门开了,肖格倒也不催她,径自从里面跨着大步出来,微皱着眉头,估计是被扑面的热气熏的。

“没事吧?”他近到她身边问道。

她只说有个朋友明天离开北京去英国,要去送一送。

肖格自然地结束了之前的话题:“是不是不想待在空调房里?”

她正要否认,他一脸自然地补充道:“——有我妈和我大姨的空调房。”

话说到此,重点已经发生改变,她也不好违背了自己的内心,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什么时候这么有幽默感了?这定语用的……”

肖格一腔严肃地回答说:“我一直很有幽默感。”

她正要一笑了之,却又听见他带着三分的自言自语说:“只是一直都有些小心翼翼,急着把认为最好的、最重要的东西给你看,怕你会不喜欢我,怕我会失去你…”

说到最后,被拉长了的声音弱了下去,肖格侧过头来看着她,眼里最多的是坚决的深情,也有两分犹疑和凄怨。

她别过头躲过他的目光,他却走近了半步,转到她面前的时候,双手已经环住了她的腰。

她被带着靠在他身上,从心里还有身上,袭来一阵热浪。

正在纠结是推还是不推,要不要以类似“有人在家被人看见了不好”这样的狗血理由推,电话很是时候地又响了。

肖格听见声音松了松,袁来一抬手,见是鲨鱼。

大概是一看就知道“杨林”是个男的,肖格一副神色不悦的模样,也不知是真的还是装的。

她主动解释说这是他的舞伴,就差强调“我和他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啊,我是鲨鱼啊…”

袁来接了起来,鲨鱼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模样,想躲躲不掉的样子。

想起昨天他的生日派对,她觉得他这样也是合情合理,估计是睡了一天彻底清醒了之后,在反思昨天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其中又有多少让他从此在她面前矮10公分的事儿。

话说杨林身高178,他一直对自己只比袁来高10公分而耿耿于怀。

“我知道。”袁来没好气地回应道。

话语间肖格靠过来,一手环住了她的腰,她动了动,换了只手接,脸虚靠着他的肩膀,这样更加舒服些。

“哦那个…”鲨鱼难得的语无伦次,“明天他不离开北京嘛,你去送他吗?我明天也要去…我来接你吗?我司机送我去…”

袁来禁不住有些想笑,越过他的问题,道:“你不必紧张,昨天你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说话间却感觉肖格的身体一动,于是醒悟过来,强调了一遍道:“我的意思是说,虽然你喝得有点醉,但是没有说什么不好的话得罪我。”

“…真的?”鲨鱼弱弱的语气,非常地不自信。

袁来确认了一遍。

那头传来一记长长的呼气声:“原来我的酒德真的那么好?你也知道的,我渴望你们一家团聚的心情是多么地强烈,我真担心昨儿一激动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我狠狠地担心了半天呢!”

他又幡然醒悟道:“对了,昨儿我没怎么离开你的视线吧?万一我心血来潮拉着他谈心了你没有发现呢,我又不能去问他这事儿有没有发生…”

“没有发生。”袁来急急地想要完结这个话题。

什么“一家团聚”,什么“他”,此刻肖格几乎就贴在她身上,这电话根本就约等于免提,她可不想再惹出什么话题来。

鲨鱼如临大赦,很识相地转回了话题:“那我明天来接你吗?他们明天11点多的飞机,说是可以一起吃个什么早午餐。我大概8点半出门,我来你宿舍接你?”

袁来本还想提说淳于凤之前说过要来接她,但还没有确定下来,但一想在肖格面前不管是提“淳于”还是提“舅舅”还是再提一个“他”都不好,就先这样和鲨鱼定下了,心想万一淳于凤执意要来,就再和鲨鱼说吧。

挂了电话,她面对目前两人的姿态,身体动了动,但没有脱离出来,虽然有点热,虽然觉得正处在分手的档口这样有些不妥,但一时软弱,就先任由他这么着了。

“你舞伴好看么?”他的声音从脑后悠悠地传来,语气里却一点求知欲也没有。

今天之前,她还真没发现他这么有幽默感。

“不算难看。”说完,她在心里默默地对鲨鱼说了句抱歉。

一向自诩玉树临风的鲨鱼要是知道她这么说自己,一定会愤然绝交。

“什么时候我去你那儿看看吧。”他依旧淡淡地说,“好久没看你跳舞了。”

明显的,宣誓领地的意思么。

和那些撒一圈尿来警告说,这是我的地盘你们识相点的动物的性质,是一样的吧。

袁来顺着他淡淡地表示可以,他们没有谢绝参观。

两人正以缱绻缠绵的姿态耳边絮语的时候,房门忽地响了。

袁来瞬间惊醒,肖格一来,她都忘了这房子里还有两个人。

眼看两个大人就要看到他们了,关房门的声音都响过了,她有些措手不及,不轻不重地推了推肖格,肖格却是不松手,连力道都没有减弱。

袁来心里有些焦躁。

用语言调调情也就算了,这会儿大热天的若无他人地抱在一处,也显得□□爱了一些。

虽然这一次见面从性质上来说很特别,但在其他很多场合,她也一直很努力地小心翼翼地做得合适、得体,而现在这个状态,明显不合适也不得体。

她又尝试着提醒了他一遍,这次他总算不甚甘愿地松了手,快速地移到她一旁,只是伸出手来牵着她。

在看到他们的瞬间,两个大人脸上的笑容立刻亮了。

“你看看我们,光顾着和你聊天了,都没注意这点儿了!我和肖格他大姨出去买点菜,你今天就留在这儿吃晚饭。虽然也做不出什么好吃的,但填填肚子还是可以的,你可不能嫌弃啊!”肖格妈妈捶胸拍大腿地说着,话语间早立在了她面前。

袁来吓得连连摆手,说不用麻烦了,她这就要走了,她还有点事。

在这儿横竖不自在,她是真的不想再待上一顿饭的功夫,饭后估计还有水果、茶、聊天。

当初真不应该答应肖格,就算滚在地上也不该来。

肖格妈妈听她要走,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像是她下一秒就会长出翅膀来飞走了似的。

“现在这个点儿你怎么能走呢?哪里会有什么事儿,不过是跟我们客气罢了。”她看似不满地乜斜着眼揭穿她道,“又哪里会麻烦我们?我们几个人不得吃饭?一会肖格他哥哥也回来了,我们就和平时一样,做个三菜一汤,你就留下来吃饭。你如果执意要走,就是怕饭菜做得不好,不想吃!”说完斜着一双眼假作生气地看着她。

以前尖锐的话听得倒是不少,这么圆润的不带一丝缝隙的倒还是头一回遭遇。

袁来草草地回忆了一番,发现果真是一条缝也没给她留!

但她还是不想就此答应下来,垂死挣扎般地不开口,面带为难地笑着。

他大姨趁机笑着挨近了两步,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你和肖格在家里等一等,我和他妈妈这就出去买菜,很快就吃饭。”说完冲肖格丢了个眼色。

肖格这才转过来,简短地说道:“留下吃饭吧。”

袁来感觉前景黯淡,抿了抿嘴,作出最后的心里挣扎,正待要开口说“那就麻烦你们了”,手机很是时候地响了,她赶紧把喉咙口的话咽了回去,低头一看,啊,好一根救命稻草!

“刚知道他们明天中午的飞机,明天早上有时间吗?我来接你?”

淳于凤也是为了这件事。

“嗯,那我们一会儿见面说吧。”

为了脱离困境,她觉得已经顾不得什么不可撒谎的道德了。

她牛头不对马嘴地说要见面,听见淳于凤很惊异地问了声“啊”,周围人包括肖格在内都一瞬间急切地注意着她。

“我们说过今天见面吗?我可能忘了。”淳于凤追问道,说完又追加说,“今天见面也可以,但我还没有下班……”

袁来抢过话来,再次胡诌道:“就在你公司附近吗?那我现在过来差不多,你等我一下吧。”说完,听到淳于凤云里雾里地在问“你说什么”,却也只能不理。

“那先这样吧,待会儿见。”

她径自挂了电话,抬起眼来,见对面两个女人神色不大好,大概是因为从她的话里听出来她要走了。

事已至此,她只得继续撒谎道:“真是对不起,之前和人约了今天见面,明天要一起去机场送个朋友,还有些事情要说。”

她冲两人低了低头,道:“这次就不麻烦你们了,下次我再来打扰吧。”说完又想到了什么,于是补充道:“下次一定提前告知,让阿姨有时间打扮得更加靓丽。”

见她都说到这份儿上了,两个大人也只得赔笑,再说电话里好像真的是有事儿,她们也不好强留。两人很惋惜地叮嘱她,说一定要在他们离开北京前再来玩儿一次,袁来也只得拼命点头答应。

两个大人提出要送下楼,被她好说歹说地婉拒了,只让肖格陪着下去。

电梯合上,两个大人热情的话语和脸庞被阻隔在外,肖格一言不发地拉着她。

她即使不看,想来他也脸色不好。

他既然带她来见他妈妈,必然是希望她可以吃这一顿饭的吧。

一种满腔真情换来了一派胡言的感觉。

她觉得挺对不起他的。

她自觉撒谎功力很差,凭他对她的了解,会不会已经识破了她的伎俩。

她有种想坦白说刚刚撒了谎的冲动,但一想还是算了——今天出来见他,难道不是为了分手么?结果却差点到了和他亲人同桌吃饭的田地。

电梯停了几次,又载了几个人,最后着了地,肖格就这么牵着她走出去,由始至终没有一句话。

他沉默得她心虚、发慌,她偷瞟了一眼,见他神色倒还比较闲淡。

眼看再走一个红绿灯、再拐一个弯就是地铁站了,袁来终于开口道:“对不起,我撒谎了。我并没有约人见面…但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妈妈,所以我…就这样逃走了…对不起…”

“离那么近,我都听见了。”肖格很平静地说,“你本来就不擅长和人打交道,我知道你在我妈妈和大姨面前不怎么自在。你今天愿意来,我已经很高兴了。”说完,温柔地冲她笑了笑。

肖格的笑脸映着西下的太阳,一片温暖的金色光芒。

袁来更加歉意地低下了头。

“刚给你打电话的,是个大人吧?”

她一阵快速的寻思,只道是明天要送别的朋友的舅舅,之前见过几次,挺照顾她的,说明天带她一起去机场,肖格也没再多问什么。

转眼到了地铁站入口,袁来停住脚步,让肖格先回去,他执意要再送,于是过了安检,到了检票口。

他伸出手来抱了抱她,说了几句路上小心的话,别的也没有提。

袁来在这时,想起曾经要在今天为两人划上句点的决心,决定就这么不声不息地权当回应,只待他松开后,冲他不深不浅地扯了扯嘴角,然后干脆地刷卡进了站。

她步子迈得很大,下楼的电梯就在几步之外。

她想,或许此刻他正站在原地,站在原地等她回头再挥手再见,如果她回头,会见到他依旧柔暖的笑脸,浓而长的睫毛搭起两片阴翳,隐藏住浓黑细长的眼。

所以,她也明白,她不能回头。

下了楼,她就掏出手机来,预备给淳于凤打个电话。

他估计现在还有些没搞清状况,她得和他道个歉,并说明今天不必见面。

翻出最近通话记录,还未按下拨通键,就有电话打进来。

这次她再不接,她不敢排除他会一直打到她没电。

“在哪儿?”林昊的语气不甚好。

她故作镇定道:“回来的路上。”

“哦。”他貌似回复了大半神采,并恢复了人的本性,“快回来做饭吧,我快饿死了要。”

第三十五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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