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第二章(1 / 1)
咕嘟咕嘟。
汪不群翻出手机,果然是靳声浪的短信:“还好吗?”
她嘟着嘴打字:“还好。”
那边没有回复,她百无聊赖地把手机一扔,躺在床上看天花板。
来日本都十几天了,爸爸那边怎么一点不为所动呢?看来这回是铁了心了。
好惆怅啊~~o(>_
话说半个月前,不群在毕业前的最后一个寒假,光荣地和自己老爹闹掰了,原因是他老牛吃嫩草,吃得心安理得不说还打了她一耳光。心痛加脸痛的不群,愤怒值顿时爆了表。既然话不投机,择日不如撞日,英雄此去一别无归期。不群到银行把自己给杂志社投稿赚的几万块钱取出来,置办了点行李,潇潇洒洒地东飞扶桑。
靳声浪不放心,隔三差五派人打电话询问她的情况,却只字不提父亲的态度。虽然不群设计的攻略很尽兴,路线很写意,貌似撒野撒得各种欢乐,可心里始终装着这件事,每晚一回到旅馆,就莫名地空虚起来。
爹啊,你为啥还不理我?
唉,算她失策了,皇阿玛对香妃,那是既得不到她的人,也得不到她的心,爸爸和雪月呢,两情相悦的干活。
不想了,不想了,不群鲤鱼打挺地坐起来,确认了一下明天的出行计划。
她咬着松山市小吃少爷团子,腮帮子鼓鼓的翻着路线图。
是的,她现在身处日本爱媛县。不群很喜欢《东京爱情故事》,临行前还买了莉香同款的大衣,决定穿着它来丸子的故乡看一看。
行程排得满满的,不群合上手册,发现才八点半。少爷团子还没吃完,看会儿电视好了。开了电视,没想到日本也把黄金时段拿来播新闻。
声音甜美的播音小姐,播了一条这样的新闻:“亲爱的观众朋友,优子在这里呢,要播报一条有些忧伤的新闻。深受大家喜爱的华人漫画家涂然先生与我国花朝会社合约期满,他本人也肯定了将于近日返回中国发展的传闻。”
涂然?好耳熟的名字啊,啊,对了!是那个几年前凭借处女作《尘埃蒲牢》获得了日本角川新人奖的画手。不群沿着东爱拍摄路线玩了这么久,从东京到大阪,到处能听到这个名字,她买了几卷他的作品,画风创意确实都不错。作为一个华人画家,在人才济济的日本画坛红成这样还真是少有,正是红得发紫的时候,应该续约才是啊,这时候回国做什么?毕竟他在国内还不是很有知名度。难道真的准备进军内地了?也是,不能总便宜小日本。
这些人的想法,还是不要瞎揣测了吧。
胃里的饱胀使不群昏昏欲睡,她关了电视起身洗漱,回来时倒头便睡。
***
玩也玩够了,吃也吃够了,在日本折腾了二十多天,不群踏上了回国的旅程。
先不回澜湾那个伤心地,她还没想这么快就低头。
去蓝岛吧,导师在那里,看能不能帮她找个实习的工作。
她上了飞机,看到身旁的位置还空着,等了一会儿,看见一个年轻男人慌慌张张上来了,他横冲直撞地坐下,不小心磕到了她肩膀,“抱、抱歉。”气喘吁吁地说着日语,一看就是差点误机了。
她漫不经心地用中文说了句没关系,男孩疑惑地看看她,她才突然反应过来,连忙改用日语。
“不不不,你说中文吧,我也是中国人,我叫涂然。”他眼睛很大很黑,笑起来的样子带点傻气,“哦,你好,我叫不群,呃,汪不群。”
象征性地握手时,不群感觉自己握到了全世界最温暖的手,那触感使她微微脸红,真的是个好漂亮的男孩子。
等等!他说他叫涂然?“是画《尘埃蒲牢》的那个涂然吗?”
“呵呵,你也知道《蒲牢》啊?”他一边笑着说一边翻着包,掏出了几张画稿,一套画笔,一摞张已经刻好的网点纸,伏在小桌上画画,有点着急的样子。
“嗯,你、你很红的。”不群说得小小声,只是礼貌地有问必答,因为她感觉涂然似乎不太感兴趣,巴特… …他在做什么呢?“你在干什么啊?”
“哦,这个啊,是《蒲牢》最新的一话,虽然合约到期了,不过还是拖稿了,哈哈。”解约了还欠稿,这个人还真是… …
“没办法,答应了编辑一下飞机就传真过去,飞机上不让带刀具,只能在家先把网点赶完,差点误了飞机。”不群瞥他侧脸,再瞥瞥画稿,虽说是赶稿,每一张画得也足够精细。
认真的样子很迷人。
不群晃了晃头清醒了一下,花痴啊你。
在日本将近一个月的马不停蹄,不群盘算着还有三个多小时才落地,所以很快睡着了。
大概是因为有点颠簸,不群睡得很不安稳,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一睁眼,发现自己靠在涂然肩上,身上还盖着涂然的外套,涂然则是左手伸过来扶着她。他右手在画画,她又靠着他右肩,这个姿势,肯定很难受。
她很懂事地直起身子道歉,“对不起,怎么不叫醒我呢,还有,衣服… …”
涂然才感觉到她醒了,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笑容,“看你好像很累啊,不披上点衣服会着凉的,没事,你继续睡,我不吃力的。”
不群在心里狂点32个赞,看了看手表,发现已经睡了一个多小时了,他该不会这么挺了一个多小时吧?纯爷们儿啊。
不群好歹也是个名门闺秀,哪好意思这么欺负人?
小桌上的网点剩了不少,不群试探地问:“我是学新闻的,编辑出版也懂一点,这个网点我也会贴,用不用,那个… …我帮你贴?”
涂然两眼放光,不住地点头。
涂然是不会被截稿时间影响质量的,不群在一旁看得肉疼,他这个画法,下飞机前肯定画不完。
果不其然。
没办法,着陆之后,涂然还没来得及感受睽违五年的祖国母亲的气息,就拦了辆计程车火速飞奔到交给朋友打理的公寓。至于不群,涂然很不厚道地全程拉着她。涂然好不容易碰到一个贴网点贴得这么深得他意的,哪能轻易放过。其实他心里很过意不去,不过要是真的耽误印刷,他对花朝会社和众多粉丝只怕更加过意不去。
所以,不群,对不起啦。
他哪里会想到,汪大小姐此时有多么的乐意。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涂然成功地在截稿的底线时间把原稿传了过去。
“谢谢你啊,不群,今天真是辛苦你了,现在还不晚,要不要一起吃饭?”逃过最后一劫的涂然,心情大好。
就那么自然而然地叫她不群。
“改天好了,你刚刚回国,应该很多事要忙的,我在这里上学,这里我很熟的,我先走了。”放长线钓大鱼,改天再约,那她四不四就可以再见他一次啦?不群走得很忐忑,快,留我电话留我电话。
钓大鱼?咦,自己这是什么心态。
“不群。”
她充满期待地转身,“嗯?”
“那个,我还没有国内的号码,不然你把号码留给我,我买了手机卡以后马上联系你。”涂然挠挠头挺不好意思的,这算要女孩子号码吧?
不群写了张便签,在他发现她的得意之前,飞快地走了。
涂然攥着便签,不群的字苍劲大气,一笔一划很是戳人。涂然躺在地板上,摸到茶几,把便签放上去,用手背挡住刺眼的灯光,忧伤地想到:“好像没什么要忙的啊。”
***
大约隔了两天,一个陌生号码打来了电话。当时不群正躺在宾馆的床上睡姿诡异,听见铃声,迷迷糊糊地伸手摸电话,闭眼按了接听键,有气无力略带沙哑地:“喂… …”
电话那头的人有点尴尬,“你好,我是涂然,请问你是汪不群小姐吗?”
涂!然!
不群瞬间清醒,把手机按进枕头,尖叫了一声。她这两天完全忘记了来蓝岛的初衷,每天以等涂然的电话为乐趣,等到快绝望了,那边电话才打过来,能不激动吗?
“您好… …”直到她听清电话那头还有人的声音传来,她才回过神,“啊,是,是,我是汪不群。”
“你还在睡吗?我本来想,都已经十点了… …”
那不重要啦。
“嗯,之前想要请你吃饭来着,你还记得吗?”
不群压抑着内心的喜悦,商量完几点见面挂了电话以后,第一时间存上这个号码,然后带着幸福开始背涂然的号码。
屏幕上涂然两个字却见鬼般带走了她所有的思考能力。
梆!
是手机砸到脸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