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第五十三章 齐齐幻戏幕前后（1 / 1）
如墨无奈地耸耸肩，他怎么就是个炮灰的命。
“师弟，我能说几句话不？”他小心提出，怕又被他们一齐炮轰。
沉默。
如墨开始说：“九歌在这儿有我看着，虽然我也不知道能看她多久。我们都知道她本性不坏，就是嘴硬心软。这件事情没你想得那么简单，你封印她的力量就好了？还有你怎么封印？你现在的仙力大不如前，强行损用，伤人三分，伤己七分，何必呢？”
“我也需要她留这，有些事有她好照应。师弟的想法我知道，可你强逼硬拉只会适得其反。还有，你们师徒就不能好好说话，语重心长的谈谈，别说几句就像放了把火，噼噼啪啪地着起来。哦，还有啊，对我态度好点吧，别等没我了想对我好也晚了。”
毓景听如墨说这话，拧紧眉头，“师兄，你……”
“无妨，还能撑会儿。”
“那依师兄的，如何是好？”他求助于如墨。方才对九歌威逼利诱统统遭了冷脸，果然，九歌心里没这个师父了。
“依我看，你陪我在这住几天再走吧。”
九歌不可置信地看着如墨，竟然要让堂堂仙尊住在妖界，这、这合体统？
如墨无视她瞪大的双眼，转而对如墨说：“我也有些事要向你交待。何况，你们师徒也需要时间好好调和调和。”
毓景不做声，负手立在原地，“那就依师兄所言。”
她又看向毓景，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快，这么轻而易举。
当然她有这个自知之明，他留下来不是为了她。
感动？扯淡……
她咬咬唇，越过毓景，打开门。
灵戒一直守在屋外，这很正常，她知道他不会走。可是为什么多了个女人？
秋水眼波，绿萝轻纱，皓齿明眸，粉黛朱唇。九歌觉得她很眼熟，就是想不起在哪见过。这女子看些她的眼神摆明是□□裸地探究。
她耳边又有当日在灵戒寝殿前听到的娇喘轻阿，她下意识就觉得这就是那个女人，灵戒的女人。
她不屑地回视，很不善。
可她回看那女子时，却发现那女子并不在看着她了，而是越过她将视线放在了她身后。
“仙尊，别来无恙。”
竟然和毓景打招呼，直接把她无视！声音还这么娇糯，真是的，听得她一阵寒毛直立。
“幻灵仙子久违了。”他微微颔首。
幻灵仙？九歌脑海中立马浮现出当年在蓬莱岛发生的那一幕。被毓景残酷拒绝，入了魔障的仙子？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眼熟了，在夜不归，她身后说出那句：他原来会笑啊……
竟然是她……
当时只是匆匆一扫，现在仔细端详，不正是那日的女子么。
如果是她，那和灵戒是什么关系，她不是一心痴心于毓景，不顾一切甚至堕仙，怎么会、怎么会和灵戒在一起？
无数疑问在她心里生成。
“仙尊少下界来，如今竟与幻灵在妖界相遇，真是无巧不成书。”
九歌忍不住在一旁腹诽：这样也算巧，真是不要脸。
“我不过来找我师兄有事相商罢了。”他礼节性回答。
“仙尊急着要走？”幻灵仙问道。
“事未完结，打算多留几日。”
听毓景这话，幻灵仙脸上一丝笑意，灵戒则皱了眉头。
“不知万妖宫何其有幸能引得仙尊大驾？”灵戒语出讥讽。
“灵戒，我让他留的。”
如墨走出药庐，向灵戒点点头，希望他不要过于为难。
“既然师父开口，那我万妖宫自当开门迎客，只是希望仙尊能够自重！”
幻灵仙走到仙尊面前，“既然仙尊要留几日，不如让幻灵带仙尊四处走走。”
九歌不悦地插嘴：“看来仙子对万妖宫很熟啊？”
幻灵仙张口要说话，又被九歌抢断：“我也对这万妖宫不太熟悉，要不仙子也带着我一同逛逛，哦，灵戒在这呢，那还是不劳烦仙子了，毕竟仙子也是新来的，我们让灵戒带也是一样的！”
幻灵仙面色一白，只好说：“是幻灵思虑不周，仙尊若有什么需要幻灵相助的地方，请尽管来找就是了。”
九歌不依不饶：“我看还是不必了，仙尊要找堕仙做什么……”
如墨看着九歌哭笑不得，这丫头嘴损得够厉害的。
幻灵仙挂不住笑意了，狠狠看了九歌一眼，咬着唇，指甲几乎扣进手心。
“仙子无需当真，九歌口无遮拦，多有造次，请多海涵。”
毓景解释，“毓景收下幻灵仙子这份心意了。”
“是仙尊看得起我，那我不便多叨扰了。”
九歌看着幻灵仙离去的背影，忍不住说：“还不是故意守在门口等着来叨扰，说得好听！”
她转向灵戒，“你也快走吧，人家都走远了。”
灵戒神情带有几分不自然，只好解释说：“她与我无关。”
“是吗？”她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她一个堕仙怎么就莫名其妙出现在万妖宫的，无关？那就无关吧！反正与我无关！”
她口气不善，心里气着灵戒地诓骗，明明就是，为什么不肯承认！
灵戒变阴沉，“九歌，你不要胡言！”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你自己心里清楚，还赖我胡言，灵戒你现在真是没脸没皮！”
他语塞，气得拂袖而去。
“九歌，你不该这么说他。”如墨忧心忡忡道。
“他是你徒弟，你自然帮着他。”她亦是气鼓鼓地赌气道。
“不是因为他是我徒弟，是他对你的用心摆在那，你偏生要他不好过，你以为他想让幻灵仙留在这？还不是为了……为了……”
“为了什么？”九歌见如墨欲言又止，更加不悦。
“反正你对他好些就是了，别一天到晚不给他好脸色，算给我个面子行了吧。”灵戒要他不说出来，那他也不多说什么，他是个将死之人，也管不得他们太多事了。
毓景在一旁出其安静，看着九歌与灵戒之间的嫌隙，竟心生安慰。
“师弟，我那院子还有几间偏厢，你若是不嫌弃就挑一间。反正九歌也老赖那。”
毓景点点头，跟着如墨的脚步。
“你们不能等等我？！”
九歌紧紧跟上去，心里却是极别扭。眼不见，心不烦，她接下来几天还得天天看着毓景，她的日子一定会遭殃的。
此时，平静的地下，被毓景的到来搅成了一趟浑水。原本就在发酵酝酿的暗流，涌动在看似安宁的面具之下，每个人都有一场戏。穿好戏服，扮好浓妆，灯光锣鼓，箫声脆笛，只待人群入场。
他们一齐来到质朴的院落，青儿正在侍弄院里新植的鸢尾，是乌凤从外带来的。但明显因不适应这里地下环境，枯萎了许多。
“青儿这花看来活不久啊……”九歌走到她身边悄发感慨。
青儿抚抚那枝叶说：“人力已尽，天纵不留。可惜。”
“未必，也可能是人不好，不能什么事都怪天，对吧？”九歌说这句话的时候看着如墨，她话里有话。
青儿手上一僵，收回袖间，说道：“尽人事听天命，各有缘由罢了。”
“那青儿有什么缘由？”她很明显地试探。
如墨拉扯住九歌，眼含怒意。她忙改口：“青儿有什么缘由还不给我们上饭呢？”
随即紧绷的气氛松懈下来。
“青儿，今天得多加双筷子，多了个人。”
青儿这才注意到如墨身后还多了个白衣仙人，低首致意。
“我师弟，就是九歌的师父，毓景。”
“原来是九歌的师父，快里面坐，不要都站着了。”
她笑笑，将大家领进门。
敖荣一见九歌的到来，急忙奔到九歌身边。
“我老远就听到你的声音了，就在想你怎么还不进、还不进！”
毓景见敖荣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不由一惊。
如墨向他点点头。
人活着总是好的，虽然他不知道九歌用了什么法子，又付出了什么。这个徒弟的本事，真是越来越大了。他这么想，难免有些自嘲意味。
“今天人这么多，不如我们像凡人一样，摆一桌宴席，多享受这人间烟火。”如墨高声提议。
九歌似笑非笑，干看着。
只有敖荣很是积极，觉得新鲜异常，极力附和。
“我们这里只有青儿会做菜，要不就让青儿主厨，我们打打下手。”
青儿推推如墨，娇声说：“那你得来择菜。”
一副郎情妾意，其乐融融的画面，可落在九歌眼里却不是这个样子。她脸上洋溢着甜美的笑，心里却是凉的。
如墨也不知从万妖宫哪些角落收罗出各种食材。
青菜，萝卜，鸡蛋还有一条肥鱼，一只山鸡，还有不少香料。在香料袋里，九歌还掏出了红豆、莲子。
“师叔，好能干！”
如墨朝她挤眼：“不是我能干，我只是和灵戒说，九歌想做东西吃。没一盏茶的功夫那小子就送来了，看起来还不错啊。”
她瘪瘪嘴，“就知道你没用！”
他拉下脸：“前一刻你还夸我呢！真是变脸比翻书还快。毓景你看看你徒弟！”
毓景冷着脸，并不想参与到他们之间无聊的对话，自有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