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蒋欣卉的初次亮相（1 / 1）
工部尚书之女蒋氏二八年华，她低着头从女眷中走来，带着似水莲花不胜凉的娇羞，手如柔荑,肤如凝脂，确实是个美人坯子。
她的声音糯糯传来：“民女蒋氏参见皇上、太后、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她站在大殿中央，接受众人或钦羡或挑剔的眼神，不卑不亢，只是不管怎么看，都有股病美人的味道。
“蒋小姐果然是大家闺秀，举手投足都是大家风范。”皇后不无艳羡道。怎么自家媳妇就是个粗野丫头呢？
那蒋小姐笑言多谢，这一羞涩落进杨贵妃眼里，就不是皇后所想了。相比这种刻意培养出来的所谓气质，怎么清然那丫头的天然大气更入得了眼呢。
“皇上，依臣妾看，这蒋小姐如此优秀，不如就早些把婚事办了，也好圆了贵妃妹妹的一番心思。”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只是这事也得问问谦儿的意见，毕竟儿大不由娘。”杨贵妃回应。
这是在故意讽刺皇后没有儿子？？？
“贵妃方才还关心着逸儿和清然的事，想来是情切得很。说来这谦儿还比逸儿大上两岁，这做哥哥的可得好好立个榜样。”太后笑意不改，关心孙儿的本心让她如是说着。
这下，杨贵妃也不好反驳什么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皇上身上，“母后说的是，贵妃也有自己思量，反正婚事是要在京里大办的，等谦儿回来再议不迟。”
果然是金口玉言，一句话让各方消停。
清然从头至尾观察着那个蒋小姐，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一个普通人物，说不定还是个狠角色呢。
猛然间的一个对视，这么纯净的眼神的主人，应该是很美好的人才对。只是怎么会……
清然点头回应，蒋小姐微微福礼。
宴至一半，皇上便送太后回仁寿宫早歇。皇后和几位娘娘也回宫去了。
宫里不成文的规矩了，皇上难得宴请群臣，但一旦宴请了，就一定是早早退场，毕竟圣上也知道有他在，众人是难有自在的。
作为今日宴会毫无疑问的主角，钟琳一直处于众人的包围圈之中难以脱身。无数次递来的求救眼神被清然自动无视。
没办法啊，宁平公主，大家都好喜欢你哦。
“王妃一人在此，不闲过于清净吗？”张相见清然躲开众人，独自来到御花园的湖边，一站就是良久，不由出声问询。
清然旋踵，不慌不忙的行礼，“外公好。”
张相年纪挺大但眼神一直很好，包括清然脸上刚拭去的泪痕。
“本相似乎打扰了王妃的静思。”
清然重又转身看湖中满月，阴晴圆缺总是月色，人月两团圆却只是奢望。
“昔年，我还年幼，初次进宫便闹了笑话。彼时亦是在这湖边，心中委屈难免小孩心性，是父亲他……”忆及此处，清然语塞了，她不知道该怎么让自己说下去。
湖还是这个护，那个闹脾气的小女孩已经长大，只是她的父亲……已经永远的离去。
听到清然之父，张相有种感叹，“迟大将军乃当世英豪，本相犹记得他少年成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能与这样的人同朝为臣，是本相的运气。”
“只是父亲太耿直了，得罪了人自己也不知道。”所以，不懂得转圜，不懂得为自己留个余地。最终，遭奸人所害。
“王妃既知令尊性格之短，由父及己，您可知道自己如今的处境呢？”
轻轻点头，“自然知道。当今圣上虽有数位皇子，但能成大业者屈指可数，可是觊觎那个位置的人却不在少数。包括王爷，他也有登位之心，我是他的王妃，在很多人眼里，自然是他的助力。”
这些话，清然从未说出口，但不代表她不知道。相反的，对于如今的形势，她比很多人都看的清楚。
张相微微诧异，似乎要对这个王妃另眼相看了。
“那么，王妃认为，王爷有几成把握？”
“两成。”清然斩钉截铁毫不留情。
“仅是两成？”张相更加好奇。
清然颔首，“圣上对王爷的种种偏爱是宠，也是祸。成为最有可能的继位者也意味着招揽更多敌视的力量，这胜算便去掉了三成。大皇子在封地多年经营，可谓苦心孤诣，他年必成大敌，又去了三成。加上各地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便又少了两成。”
“王妃看得太悲观了。”张相摇首叹道，“王爷如今得多方支持，所谓人心所向，怎会只有两成？”
“是外公您想的太乐观了。”清然不客气的反比，“你所谓的多方支持，不外乎朝中大员的支持，和您张氏家族的支持，甚至还包括我迟家军的支持吧？”
老人的目光是深邃和睿智的，他听出了清然话了的隐藏意思，“难道王妃不想支持王爷？”
“如果当年他没有跟父亲一起出征，我想我会支持他。”清然悠悠道。
“原来，王妃是对令尊的故去难以释怀。”张相负手立于清然身侧，老人的腰板挺直，一如那青松翠柏。
是的，怎么释怀呢？
虽然她很清楚钟逸对她有多好，她也确实接受了这份感情。但心里的天平两端，一端是情爱，一端是父仇，无论倾向哪边，都是对另一边的隐痛愧疚。
人心就是如此，面前两件物事，明明都想得到，但往往就是两相矛盾的。
回到宴中，清然坐回位子，看着那篝筹交错中的人影，那意气风发的王爷——他的丈夫。
有些人生来粗辱，纵然学着高贵，但始终有那么一份天性在。有些人生来优雅，即使饮酒千杯，风华依旧。钟逸就是这样的，天生的娇子，难掩的气质。
“参见轩王妃。”蒋小姐不知何时到了清然身侧，隐隐下拜。
见清然没有理会自己，蒋欣卉不觉尴尬之色，只是笑颜依旧，道：“王妃与王爷真是夫妻情深，往日传言果然不假。”
“传言？”清然左手托腮，歪头看着她，似是真的好奇。
“是啊，坊间有不少关于王爷王妃恩爱的传闻，往日只是听闻，如今一见，真是羡煞旁人呢！”她讲的似乎有些兴奋，连声调也不自觉的提高了，不过，依旧的好听。
“什么样的传闻啊？跟我说说啊。”钟琳的声音突兀进入。
宁平公主终于摆脱众人的恭维，想找清然聊聊天的时候，就听到了那么一句，当下特别好奇，眨着好奇的大眼睛盯着蒋欣卉，弄的人家脸红了自己也还是一脸无辜模样。
蒋欣卉暗骂，她怎么能将王爷俱妻王妃是母老虎这样的话说出来呢。
一时间气氛降到了零点，清然只好充当个好人，“坊间一定传说我是个不懂规矩不成体统的野丫头吧，真是白白浪费了轩王爷的好模样。”
这王妃真敢说啊……
钟琳眨眼，“哦”了一声，有看向蒋欣卉，道：“真的这么说的吗？”
刚想无奈点头，钟琳又接了一句，“没想到百姓还是很有慧眼的嘛，清然本来就坏死没规没距的典型人物。”
蒋小姐继续傻眼，这公主王妃还真是语出惊人啊。于是，为了让自己的心脏不那么受刺激，她选择避开这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