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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第十一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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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终,司家人各自散去,司碧荛随司老太太回房叙旧,毒君毛舜随司孜云与沈文君到了司府书房,红玉一脸不情愿跟在他身后。

“你就是司孜云?”毛舜目不转睛盯着眼前端坐、气宇轩昂的男子。

“是。”

“那位是你的夫人?”毛舜眼光移至立于他身旁的女人。

司孜云略一迟疑,答,“没错。”

毛舜皱眉,“那小雨呢?”

“雨……”司孜云沉吟,“她,离开了。”

“离开了?”毛舜挑眉,“你宁可选择这样一个女人,而不选择小雨。”

司孜云面露苦痛,“不是我不选择她,而是——她没有选择我。”

沈文君闻言微微一颤。

“你说她没有选择你?”毛舜欺身而上,一掌拍来。司孜云没有防备,当胸挨一掌,无痛无痒,却吐出一颗明珠。又是满室的莲香,那香仿佛从心底浸出一般的馨人。

“莲心。”他惊呼。

“你也知道莲心?”毛舜轻描淡写地瞟他一眼,“她把她的命交给你,你却说她没有选择你?她不是没有选择,只是,她根本不懂如何选择,而你,不懂什么才是选择。”

司孜云星日含泪,她何时又将她的莲心种在他的胸口。

“这不是我娘的莲心,怎么在这里?”小红玉娇柔的声音几乎撕裂他的心。

司孜云瞪视着那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她说了什么?她娘的莲心?她是这么说的吗?

毛舜俯下身,正视这个自毛怜玉走后便亦步亦趋的小丫头,那双似曾相识的纯净双眼,那是小雨才有清澈的眼神。

“乖丫头,告诉我,你娘在哪里?”他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红玉双眼一翻,小手一摊,“把我娘的莲心还我。”

毛舜不由一怔,毛毛雨自小乖巧可爱,这个小丫头,外表与小雨相差不多,怎么一开口个性却如此天差地别。

司孜云箭步上前,伸手将红玉捞到怀里。红玉挣扎,却挣不脱他的铁臂。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

“我不告诉你。”红玉倔强地说。

“要怎么样才肯告诉我?”

“你把莲心还给我。”

司孜云从毛舜手心取来莲心,放入她的小手。

红玉左右端详一番,说,“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但是你要告诉我,我娘的莲心怎么会在你那里。”

司孜云苦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红玉小头一偏,“你怎么会不知道?”

连那偏头的习惯也如出一辙,司孜云想着,有些神情恍惚。

似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红玉说,“既然我娘把她的莲心都送给你,你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人。那我就告诉你,我叫红玉。”

“红玉?”司孜云问,“那你姓什么?”

“我没有姓?”

“没有姓?”

“对,”红玉点头,“我娘说,我可以跟玉哥姓毛,但我不要和他同一个姓。”

“姓毛?玉哥?”司孜云愕然。

“是的。”捣蒜似的点头也如出一辙。

“能告诉我,你娘叫什么名字吗?”他以极缓慢的速度问。

“红雨,桃花乱落如红雨,娘说,她便是天空流下的泪。”一手可掌握小小的脸说出这番连她也不懂的话来。

天空流下的泪?

“我回答你那么多问题,你可以让我回去了吗?”红玉认真地问。

“回去?”

“对,回去,我想回去等玉哥。”

“你要回去哪里?”

“倚玉楼。”

倚玉楼吗?原来以为的各分天涯,却近在咫尺吗?司孜云看了一眼咬唇的沈文君,毅然点头,“我送你回去。”

“你不用去了,她已经走了。”司霁雪缓缓踱进书房。

“你说什么?”司孜云瞪着他。

“我跟着她回了倚玉楼,然后……”司霁雪咬了咬唇,“我看见她拿了一个包袱出了倚玉楼,我一路跟着,她出了城,我便回来了。”

司孜云不发一语,突然似疯了一般向门外冲。

“你追不上她的。”司霁雪叫住他,“她曾经离你那么近,你都没认出她。”

司孜云止住脚步,回头望着自己的儿子。

“也许……”司霁雪笑,“你该告诉我,她到底是谁,我可以帮你找她……毕竟,最早找她来的,是我。”

“你找她来的?你怎么找到她的?”司孜云回身扣住他的肩。

“我?”司霁雪耸肩,“到倚玉楼的大门口,大叫我要找红雨,然后,她就来了。”

就这样?她真的就这样,在金陵,在他的身边,而他,却从来没有发现。

“我只是想她来瞧瞧爹的身体,她是金陵城的名医,果然,她是了得,妙手回春,真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法子,竟能使你一夜间倦色全消。”

“什么法子?”司孜云苦笑,“雨,你又是在什么时候,将这枚莲心悄悄种在我的心里,而我却全然无知。”

“这我倒知道。”司霁雪一语惊人,“那日,她与我去城里花重金买了几串荔枝,然后……她在我的面前装扮成娘的样子,如果不是当着我的面,我真看不出来,没想到爹也没看出来……”

司孜云呆住,那一日,那一日,他曾与她那般亲近……

“你送我回倚玉楼行不行?”红玉叫。

司孜云看一她一眼,“不行,你就呆在这里,等到你娘来接你。”

“她不会来的。”红玉说,“娘和我说过,如果有一天,她不在了,我就跟着玉哥。”

“不会的。”司孜云大喝,“她一定会来的,一定会的。”

他望向窗外,满院的莲荷怒放,她一定会回来的。

☆ ☆ ☆ ☆ ☆ ☆ ☆

司孜云坐在湖心凉亭,远处红玉和司霁雪在扑蝶。

司家人散了,毛舜携六姑又飘然离去,府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但他却不再平静。这几日,他夜不成寐,目光不离红玉,他在等待,他相信,雨,她一定会回来的,即使她放得下他,又岂能放得下小红玉?

然而,他未等到要等之人,却等来了不速之客……

“家母,前日叨扰还望司兄见谅。”毛怜玉双手作揖。

“无防。”他回应,眼光却仍未离远处的两个小人。

“司兄,你不用如此这般地瞧,她不会骤然消逝,同样,另外一个也不会骤然出现。”毛怜玉调笑。

司孜云闻言,神色黯淡,颓然低下头,“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来见我的吗?”

“见你?”毛怜玉笑,“不见如何?见着了又如何?司兄,你怎的还是不明白?有文君一天,小师妹她是绝不会再与你相见的。”

“为什么?”司孜云道,“就是因为文君吗?如果……”他咬牙,“如果这样,我,休了文君。”

毛怜玉清朗笑出声,“休?司兄说这番有没有经过思考?你做不出这样的事,如若你能这般绝断,事情不会到今日这境地了。何况,即便你休了文君师妹,小师妹也不会与你一起的,说不定反而逃离你更远。”

“那她到底要我怎么做?我要怎么做?她才会回来?”痛苦万分。

“你无论如何做,她都不会回来的。”毛怜玉道,“直到现在,你仍未真正明白她。她一直以为,你、文君、她,你们三个人的悲剧是因为她的插足而造成的。她就是那么单纯的一个人,不是吗?在她眼里,世上没有别人的错,所有错尽是她一个人的。其实,并不是她的错,不是任何人的错,可是她太蠢,她不明白,她以为没有她一切都会好。但到底好不好?司兄你说呢?”

然后,他正色道,“今日,我是来接小丫头,也许你更有理由留她,但我相信,她还是宁可跟我走。”

“玉哥,你来接我吗?”红玉蹦跳着进入凉亭,牵住毛怜玉的手,“怎么才来?我以为还能早几日呢。”

“傻丫头,我来你就该偷笑了,你不知道我一向想把你偷偷扔下吗?”毛怜玉宠溺地笑。

“不会的。”红玉信心十足的说,“我娘叫你来接我你一定会来的,我知道,你谁的话都会不听,但我娘的话,你不会不听。”

她转过身,直视司孜云,清清脆脆地叫了一声:“爹!”

司孜云一怔。

“娘前些日子来过,但爹睡着了,当然爹不是情愿的,是我让爹睡着的。娘拉着霁雪哥哥的手,说他是我的亲哥哥,而您是我的爹。她说,等几天玉哥会来接我,她叫我跟着玉哥,当然我也喜欢跟着玉哥。她要我走之前,叫你一声爹,告诉爹,以前有我,她放心不下,今后我跟了玉哥,她就象破了茧的蛾,今生今世,她放飞天下。这颗莲心,娘说,交给你,这是她唯一能给你的。她祝愿你和君姨,白首偕老。”

白首偕老吗?她竟来过又走了。难道真的,就这样,生死永别了吗?如何白首偕老?

“司兄,在下与红玉告辞了。”

司孜云无语点头。

微熏的初夏,满天满地的莲茶,司霁雪看着自己的爹一副恍如老僧入定的模样……

“爹,你知道,曾经我恨过那个素昧平生的五夫人,她人虽不在,却无时无刻无所不在,虽然娘和我不很亲近,但她毕竟是我娘,她在我眼中是无比的高贵典雅,却败在一个影子手下;后来,我很好奇,好奇什么样的女子才会让我娘赢得如此毫无尊严,赢了你的人却赢不了你的心;再后来,我见着书房暗室里的画,我见着了红雨,虽然我从未见过她的真面目,但我也感受到她是一个独一无二的女子,我甚至想,如若我大十岁,如若她小十岁,我甚至会娶她。爹,倘若我是你……我只恨我为何不是你……为何你明明赢了她的心,却不敢接受……”

☆ ☆ ☆ ☆ ☆ ☆ ☆

黄烟盖天,长河落日,秋雁孤飞,老树枯藤。

红雨牵马饮水,自己俯身,玉手撂起一缕清水,轻拍脸颊,通透的白马因沾染了风沙而朦胧灰黄,黑色的眼眸因沾染了风霜而黯然深邃。

“雨兄,你好了吗?”身后的男子叫道,“我们要赶快找家客栈才是,要不天黑了都没地方落脚。”

她回首,“马上就好。”

上马,她与同伴并肩向前。

自从那日将红玉交给师兄,离开金陵已一载有余。本来她不想丢下红玉不管,她想带她浪迹天涯,但她知道不现实。她一介女流,再带一个女娃,根本不可能,再说红玉根本离不开师兄。于是她将红玉交给师兄,不知道将来她是否会怨她,还是会感激她。

离开金陵后,她一路北上,虽无莲心护身,但她一心想做名救死扶伤的大夫,一路来倒真是救了不少人。今日她遇见了这位同行的李元兄,得知他家在关外,且家中有老母久病,于是决定与他一同回家,为他的母亲问诊,顺便也看看塞外的风光。

行了约莫半里,他们看见了一家客栈,广漠的沙壁上,一间二层的土房,犹如一块小小的石碑。

“行了,前面就是客栈了。”

“那不会是一家黑店吗?”红雨窃然问。

“怎么可能?我每次回家都在此过夜,从来没出过什么事。”李元笑道。

事实证明,这不是一家黑店,而且客人挺多,只是有点多过头而客满了。

“一间房也没有了吗?”李元不死心地问。

“没有了。”

“那么,掌柜的,我们只要有个地方可以过夜,有壁有棚有顶便行。”红雨指手划脚地说。

“这……”掌柜的抚了抚胡须,“其实空房还是有一间的,只是今日早早便为一位公子定下了,他说他在等他的朋友。”

“这位公子是不是骑了一匹白马?”红雨问。

“是,是,那是匹宝马啊。”掌柜的胡须一翘一翘。

“他要等的朋友叫什么名?”她又问。

“他说姓红,单名一个雨字。”

“是吗?”她阴沉着脸道,“如果我说我就是他要等的人呢?”

“什么?”掌柜的瞪大了眼,“可是,他说他的朋友是个约二十的年轻人,孤身一人……”

“我要见他。”她说。

“什么?”

“我说我要见他。”

推门,是熟悉的背影,相似的情形已不知上演了多少遍。

她望他,半晌,开口,“你到底要跟我到什么时候什么地方?”

“你来了。”他转身,眼光落到她身后的李元身上,“他是谁?”

“朋友。”

“朋友?才一天你又乱交朋友了?”他笑,温和却危险。

“我跟你说过不要再跟着我。”

“我没有跟着你,我走在你前面。”

是的,总是在清晨目送她上路,却总在日落走在她前面,而她总能准确无误地走入他已订下两间房的客栈,住进他早已安排好的相邻的房间,他让她觉得自己很愚蠢。

“你到底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

“一辈子。”认真地看她,认真地回答。

“司孜云……”她咬牙切齿。

“不,是飞云。世上已无司孜云,只有飞云。”

“你是飞云?”李元捂口,“你就是飞云红雨的飞云?有飞云必有红雨,难道,难道你就是名医红雨……”

他笑,“雨,你看连这方圆百里无烟的地方也知道飞云和红雨是一道的。”

“我和你不是一道的。”红雨说,“李兄,我们走。”

“走?去哪里?”

“我们另找一家客栈好了。”

“另找一家?”李元苦笑,“你瞧这方圆百里哪还象有客栈的样子?既然飞云是你的朋友,你何必这般不通情理,有空房,我们先住下好了。”

“我们?”飞云收敛了笑,慢条斯里地说,“你是指你们,你和他,要住一间房?”

“是的。”红雨踏前一步道,“既然眼下情势所迫,我今天就接受你的好意了。李兄,我们回房。”

飞云一把拉住她的臂,脸逼近她,“你要和他一间房?”

“是的。”她昂起头。

飞云铁青了脸,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休想。”

“两位慢慢聊,我先回房了。”李元是个识趣的人,见状先溜之大吉了。

“不要逼我,我会再逃。”她说。

“你逃到哪里我都能找到你,我一定能找到你。”

“为什么?”

“因为……” 一只手握她的手贴在她的胸口,另一只拉她的手复在自己胸口,“我的心,在你那里,而你的心,在我这里,……这里……”

掌下的心跳强而有力,“可是……金陵司家……”

玉指点上绛唇,“金陵司家再无司五爷,只有尊贵的君夫人,还有欲成年的司家小公子。”

“可是……这不公平。”

“你只想地对别人公平,为何从不想是否对自己公平?”

“文君姐不会原谅我们的。”她开始抽泣。

拥她入怀,“其实,她已经原谅我们了。”

“是吗?”她抬眼望他,梨花带雨。

“是的,其实,当我说要出来找你之时,她便明白了。她希望我能找到你,希望我们能幸福,希望我们……白首偕老。”明明是天大的骗言,他却说得义正词严。只有这样,她才会相信他,只有这样,她才会心无顾忌,只有这样,她才会安心,只有这样,她才能幸福。

“真的吗?”

“真的。”他斩钉截铁地点头。

如果一切是罪,那便是他的罪,他一个人的罪,只是,这一次,他绝不再放手,天涯海角、天王地府……即使要下十八层地狱,他也心甘情愿,只要她幸福……

☆ ☆ ☆ ☆ ☆ ☆ ☆

金陵司府,东篱见风,石桥细水,亭台楼阁。

沈文君折一支菊插鬓,对镜自怜。

“娘,你恨他们吗?”司霁雪的脸映在镜中。

“恨?你说呢?”她笑,“如若不恨,我铲了这满院的莲荷作什么?”

“可是你还是放他走了。”

“不放行吗?他是那么视死如归的模样,真可笑,明明是抛妻弃子的行为,他却可以表现得如此大义凛然。要么一无所有,要么有司家还有一个儿子,我能做什么选择?等于没有选择的选择。”

“娘,至少你还有我,还有整一个司家的万贯家财啊。”

“万贯家财?”她苦笑,“如果这能换来一个司孜云,我宁可不要这金山银山。但,我终究不是他命定的那个。他一直是个淡泊的人,连那日带我逃下山也温和无比。那样一个和煦如春风的人,竟也会因为一个女人而失了宁静,只可惜我不是她。他大可不必用司家来换取自由,其实早在知道我是由师父下的一着棋时便可与我黑白分明,他……毕竟是个磊落的人。他对我也并非无情,只是没有强烈到不顾一切而已。”

“娘,你填了满院的荷塘,准备新种什么?”

她沉思,“就种菊吧。”

“菊?”

“菊。”

“娘,你说他能找到她吗?”

“不知道。”

“你希望他能找到她吗?”

“不希望。”

“为什么?你仍希望他会回来?”

“不,我希望他永不要回来,我希望——他找她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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