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鱼水之欢(1 / 1)
落岸大口地喘着粗气,全身都要爆炸开了。
“你是我的,你永远只能是我的!”
说着,落岸又不停地咳嗽起来。
“你不要紧吧。”燕琴听到落岸冒着冷汗的额头,脸上挂上了担忧之色,“要不要先躺下来歇一会?”
“你只能是我的。”
近乎是一种小孩子倔强的口气,不停重复这句话。
燕琴艰难地从他身下伸出手,将他环住。
落岸轻轻抽开她腰间的束缚,她也轻轻附和着她,卸下一件件阻隔,直至最后两人再次“坦诚相见”。
落岸吻得很小心却很重,每一下都浸透着他所不理解的情意。一路从耳后滑到胸前,燕琴忍不住呢喃了几声。
帏帐内□□一片,两人的额头布满了密密的细汗。
燕琴嘴里发出了含糊不清地词字“没事……你……你继续。”
再一挺腰,直捣黄龙。
落岸缓了缓神色,从燕琴身上爬下,躺倒在一旁,“你会恨我么?”
“不会。”
“我想听真话。”落岸左手握紧拳头,最害怕就是真话了。
“这个世界上,要我做的最残忍的事情就是恨你。”燕琴躺倒在床榻上,拉过被褥,“早点休息吧,以后还有很多事。”
落岸微微闭上了眼,眼睫毛还在倔强地抖动着,渐渐以一种安缓的神态睡去。
燕琴听着他安稳的呼吸声,眼角终于流出了清冽的泪水,隐去声响,她轻轻地从床上爬下去。
“对不起。”她仔细地一件件去摸索落岸的衣袍,终于找到了那一片彩色的羽毛,右手一挥,一片同样的羽毛又滑进了衣袍内。眼光扫过还熟睡在床榻上的人形,她的嘴角升起苦涩的微笑。
她拾掇起自己的衣裳,腿有点酥麻麻地站不稳。
落岸像是上了瘾一般,之后的夜里都要抱着燕琴睡觉,偶尔汲取鱼水之欢,他的修为正在慢慢回复,抽取情丝也将被搬上日程。
半个月后,正当整个魔界都在等待落岸做最后的蓄势,仙界却突然向魔宫发起了进攻。魔宫方圆两百里内,烽烟四起。
“原来所谓诸上仙也不过是伪君子,搞突袭这一套。”落岸举御剑于青天之中,眼神掠过众仙,直勾勾地看着隐在人群中的那一袭黑衣。
“为什么迟迟不肯回头?”太上道君手捧玉如意,印堂之上亮着金光。
落岸没有回答。
他在等。
终于那抹黑衣轻轻落在众人面前。他的手指枯老,身形却非常矫健。
“恢复得不错。”轻轻5个字,流露出挑衅的神情。
“以人体做蛊,这种事你竟也做得出来。”
面前的身形摇晃了一下,手指一挑,一条黑色的弧线直冲向落岸。只见他抬手轻轻一挡,黑色的虫子在结界上迅速炸开。
空气里弥漫了浓重的血腥味。
“这是谁的血呢?”落岸一边说着一边加速,剑身直指黑衣人的面罩,“如今已经耻于见人了么?”
剑身散发的气芒迅速将面罩割破。
黑衣男子倒退了两步。
站在一旁的流芳轻笑了几声,自己猜测的果然不错,“影狄是你的真名吧,怎么不见你的弟弟?”
已然在他的伤口上重重撒了一把盐。
站在风中的元狄单薄得像一张白纸,双手却毫不滞留地朝流芳挥去一条黑线。流芳结的结界却没有完全挡住蛊虫的侵蚀,未完全炸开的蛊虫落尽魔兵堆里。
“诶哟”
“啊!”
……
一时各处响起了混乱的人声。落岸的眼光飞快地闪过身后的人群,飞起身子,用剑气将一群人斩杀,“一群废物。”
再轻踮起脚尖,急急向元狄飞去。
空中不断传来爆炸声,金光四起,两人身后的两大阵营也纷纷挥剑相向,举天之间一片混乱。
“我要将普天之下的人的情丝都抽尽!”落岸一字一顿地说道。
风云变幻,时间仿佛暂缓了起来。
众人的头顶升起红色的丝缕,落岸从袖中拿出一个镶金玉瓶,将丝缕全数收入瓶中。剩余的众人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兵器,捧着头,翻滚扑腾……
“魔主万岁,魔主万岁……”不知是谁领的头,身后的魔兵纷纷俯首恭敬地吹捧起来。
手持玉如意的太上道君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心中大惊,原来他的实力已经恢复到这般田地了。袖袍一挥,如意迅速变大,幽绿的光芒斩断还在汲取情丝的玉瓶。
一红一绿两束光芒相持不下。
“你把小琴怎么了?”
落岸微微一笑,“都是她自愿的。”
“不要伤害她!你难道真的什么都记不起了么……她是谁!”
落岸一个激灵,就是这个,就是这个,他一直想要问自己一个问题,却不知道从何问起,“她是谁?”
“随便送了一个人到我身边就能迷惑我么,这点伎俩还比不上大护法的!”落岸收起玉瓶,在空中画了一个大大的圈。
执掌推向众仙。
“啊……”又是一波不可抵抗的疼痛感袭来。
再猛一推,众仙倒下一片,口中纷纷开始吐血。
落岸收了兵,随即返回魔宫,他就是喜欢看天下人都不幸福,他就是想要这样一次次让他们感到恐惧——死并不是最惶恐的结局。
“哈哈哈……”他大步流星踏入正殿,不顾身后众人的眼光,将站在门外一直张望着等待的燕琴横抱起来,直到宝座上。
“这个天下,没有什么我得不到的。”落岸看着怀中的人,面上大喜,“同样,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我就要灰飞烟灭,要了什么又有何用。”
立马触及到落岸最深刻的柔软,对啊,剥夺了她的基本,即使给她那么多,又有什么用呢?
不,不,情儿是一定要救的。
落岸在心里大声叫嚣着,只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这个想法越来越变得像一个死结。
“魔主,她纵然不是仙,可毕竟和仙界走得太近,就拿太上道君来说……”
“住口!”落岸的脑子已经很混乱了,可以下面的一堆人却不断抛给他源源不断的问题,“我身体里也有上仙的情丝,照二护法这么说,是否也要将我除去?”
“属下没这个意思。”流芳亲眼见到了落岸恢复了□□分的实力,对他的敬畏自然是增了几分的。
他看着眼前的落岸,已然不是在长白山的倾还上仙了。
而燕琴缩在落岸的怀中,眸子对上站在底下的傅染锦,眼里滑过一丝精光。
露水轻轻滑过春夜的清冷,落岸带着燕琴,御驾回了华念殿。
刚入殿,藤蔓忽的向燕琴扑过来,亲昵地揉着她的头,她的背,她的腰。
“你来过这里么?”
燕琴轻轻摇了摇头,既然是他记不得的事情,再怎么强加都会是一种包袱。
落岸一间屋子一间屋子地来回走动,去抚摸每一件家具。
最后他从燕琴先前住过的屋子里拿出了一面镜子。
燕琴认得,那是差点要了她性命的“玄天镜”。
落岸将它小心地收入袖中,再一挥袖,将中庭飞舞的藤蔓悉数烧毁。
“落岸……”
落岸也开始习惯她亲昵地称呼。
“有些东西存在于这世上,会很辛苦。”
回了寝殿,落岸将玄天镜搁置在床榻后。玄天镜好像有吸引人的魔力,燕琴心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不停地喧嚣着,玄天镜,玄天镜……
她随即头脑一蒙,双足失了气力。
“以后离这镜子远一点。”他眼疾手快,将那一抹淡紫色扶在怀中,双脚轻轻一点,落在床边,将怀中之人放倒在床铺上。
右手摩挲着她的脸庞,左手扯掉了帐幔的系绳,两片唇落在她的额头。
又是一夜难眠……
燕琴收起了衣服,在落岸的身上轻点了一下,看着他完全睡着,才放心地走到床后的玄天镜前。
玄天镜的表面布满了灰尘,燕琴用嘴吹了一口气,镜面变得通透起来。
燕琴看到自己身着更加鲜亮的紫色罗裙,举一把羽箭,站在一抹白衣的面前,仔细看去,竟然是落岸。
燕琴惶恐地倒退了几步,这难道就是他们的结局么?
羽箭最终穿破了他的肚囊……羽箭掉落了,他也在形神俱灭。
一滴,两滴,三滴,是脱了桎梏的精灵,散落在平滑的镜面,画面顿时变得模糊起来。
山河摇晃起来,天地间充斥着哀嚎。
燕琴看着这些画面,脑子里一下下地闪过转眼即逝的记忆。
凤羽,潜情节,凤凰南水,鸣禁草,死城,莲花池……
燕琴推开门跑了出去……
纵然情丝剥落了,可是——爱生情便生,情丝发。
那时,竟然是自己误入死城,让刚化成人形的他经历了情与爱。
竟然是自己将他私自带出了死城。
竟然是自己将他带去了凤凰南水,龙宫深底,却在这时候剥去了情丝,铸成了凤羽,送到了昆仑,镇守四方。
风迎面扑来,燕琴的头变得疼痛起来。
忘记了的,为什么非要让她想起。
“碰”地一声,撞到了一个黑影,再下一秒被紧紧拽住了手腕,拐进了走廊。
“嘘!别出声。”
燕琴的头还在痛,一口本能地咬上了来人的手臂。
再往上一看,竟是傅染锦。
“别出声,你不想救苏冉冉了么?”
傅染锦将手附在她的额头,源源不断的热流从手掌传到了燕琴的身体里——疼痛减轻了不少。
傅染锦叫走了站在门口的守卫,二人径直进了地牢。
“你为什么要帮我?”
“你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想成为魔。”
傅染锦避开了她的问题,自顾自地说起来。
“每一个魔在最初的时候只是因为血缘的关系,只要好好修行,一样可以成为仙。但是那些想要壮大魔界的人却不允许,给他们一个虚假的快乐生活,然后一下子踩碎,将他们打进永无天日的深渊。这样……”傅染锦握紧了右手,“这样,他们恨着布满光明的一切,甘为堕入魔道。”
“那你呢?”燕琴不安地看过去,她还不能辨别走在面前的这个人,说的每一句话是不是真话。
“我不知道。”傅染锦并没有撒谎,他现在只是做着最想做的事,没有目的,最多只是一个想法。
单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