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1 / 1）
林凯与张素珍互换了位置，他舒服地窝在张素珍怀里，闭上眼睛，回忆着他第一次见到张素珍的情景。
张素珍背靠着床头，一手抚摸着林凯的俊脸，一边用手指梳理着他浓密的黑发，一边听他娓娓道来。
“那年我在收到哥哥要结婚的消息后，我是告诉家里我可能赶不回来参加婚礼，但我没说实话，其实那时我已经买好了机票，要回来参加婚礼，我想给大家一个惊喜。那天我带着要送给你们的结婚礼物，连夜坐飞机赶了回来。当我站在礼堂前的时候，突发一想，想看看那个让哥哥拜到在她的石榴裙下的女孩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她长得美不美？个性如何？于是，我偷偷来到了新娘化妆间的窗外。
我从窗外往里看时，顿时觉得眼前一亮，在一群人之中我看到了一个身披白沙美丽宛如天使的女子，她端坐在椅子上，俏丽的脸上绽放着甜美温柔的笑容，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高贵典雅，浑身散发着幸福喜悦的气息。在一刹那，我就象是被雷击中了，我怔住了。那是如此美丽的姑娘……”林凯转头对着张素珍说：“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你那甜美俏丽的笑容，那个时候我对哥哥是既羡慕又嫉妒：哥哥好幸福喔！既然能娶到如此美丽的姑娘……”
“难怪当时我怎么觉得好象有人在暗中盯着我，让我心里起了一阵惊栗。当时的女伴还说是我多想了，太敏感了……原来是你在作怪。”张素珍也回想起了往事，娇嗔地向林凯抱怨。
林凯面露出苦笑，接着说：“那时候也不知为什么，心里刹那间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很不舒服，很不是滋味。也因为这种感觉让我产生离开的念头，一刻也无法再待下去了。于是，我立刻又赶回了机场，搭乘最快的飞机离开。我这些年来见过不少美丽甚至比你漂亮的女子，但初见你时你的音容相貌却一直盘绕在我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久久不能忘怀……直到多年后，我才开始明白，其实我早在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就被你吸引了，对你产生了莫名的情愫，也就因为这样，我才会如此匆匆地落荒而逃。也是经过了这么多年之后，我依然无法把你忘掉的原因。如果当初我不逃走，若我再继续留下，我可能当时会做出一些过激或会伤害他人的行为来也说不定。”
“你会怎么做？”张素珍心里似乎有些明白林凯的意思。
林凯坐起身，看着张素珍，一字一句地说：“我可能会当场去抢婚或求哥哥成全我，让我把你带走。”
“我和林嘉是在大学时相识的，恋爱的时候，我曾憧憬过结婚之后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当时我是满怀信心和希望地和他结了婚。在结婚初期我们也曾经有过一段幸福快乐的时光，可是……”张素珍也向林凯倾诉自己的生活，“从结婚那天起，我就已经成了个成天必须围着丈夫和孩子转的家庭主妇，对丈夫来说我是一个在家里处理家务的机器人，在外是丈夫带得出去的摆设。
我的生活可以说是富裕而轻松，却也是平淡无味。也许是时间久了，我也慢慢习惯了这种平静的生活，甚至于连旅行，我也不敢走得太远太久，可以说我的人生是三点成一线。”
“我这次回来是鼓足了勇气回来的，我曾经以为经过了这么多年，我可以以平常心来看待你，接纳你现在的身份了。我也以为你会生活得很好，很幸福，很快乐。这样我就可以奉上早就该送给你们的祝福了。可是……”林凯把她抱入怀里，低声说道：“再见到你的时候，我以为早已死心的心又复活了，尤其是看到你的生活，就更坚信我心中的想法，我才决定向你表白这迟来的爱意。我要让你明白，我不是一时情迷，也不是玩弄你。我是真的爱你，早在多年以前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了，只是当时不知道罢了。”
“我相信你，其实我之所以能在那个家一直待下去，其中就重要的原因就是你，你知道吗？”张素珍在林凯怀里说道。
林凯静静地听张素珍倾诉:“在我和林嘉谈恋爱时，就常听说你的事，每次你给他寄回的照片，林嘉都象献宝一样拿给我看。那时候起我就对你产生了好奇，一直都在想你会是个什么样的人？透过你的作品猜想着你敏锐的视觉，对事物的看法，你的心理活动等等这些，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了我生活的重心。尤其是近几年来，我完全是靠着你的作品，你的思想才撑了下来的，也可能是我潜意识中希望能够见你，让你知道有我这么一个仰慕者。”
“真没想道我们早就对彼此有了好感。”林凯搂紧张素珍，叹息道：“更可惜的是，我们既然白白浪费了这么多年。”
“我倒不觉得，如果要是当年你这样子向我告白的话，我可能不会理你，甚至于对你不屑一顾，骂你无耻，必竟当时我爱的是你的哥哥林嘉。”
“如果当初追求你，和你结婚的人是我那该有多好啊。”
“是呀，这也让我想起一首古诗——”张素珍看着林凯一字一句地念着：
“君知妾有夫，赠妾双明珠。
感君缠绵意，系在红罗襦。
……恨不相识末嫁时。”
林凯听了更是激动万分地把张素珍一把拉入怀中，两人都沉默无言，只是紧紧相抱在一起，任时光悄然离去……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你上那了？”林嘉一脸不高兴的追问道。
由于常沉醉于和林凯缱绻之中，而忘记了时光。因此，张素珍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这天夜晚，当张素珍得到满足后依依不舍离开林凯回到家里时，丈夫林嘉早已因为等她等得不耐烦在沙发上睡着了。没了关掉的电视已经没有了节目，成了一片雪花。
张素珍心中顿时生起了愧疚之心，内心斗争了好半天，才鼓起勇气叫醒林嘉，让他回房去睡。而林嘉刚被唤醒，就冲张素珍发起脾气，追问她为什么这么晚上哪去了，现在才回来。
张素珍虽然心里发虚，但表面依然镇定万分地搬出了与林凯早已商量好的对策：“林凯计划要再举行一次作品展，想要在这之前到各地去走一走，看一看，采风以及寻找灵感，撷取题材。就找我去商量一下，询问一下我的意见。”
一听，林嘉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下来，“即使这样，你也不应该在他那逗留得这么晚，虽然你们是叔嫂关系，但也要应该注意一下分寸，必竟男女有别嘛。”
“我知道了，下回会注意的。”张素珍低下头轻声应答。
“以后再有这种事，你要先跟我说一声，不然也可以打个电话回来报备一下。你这样不是让人担心吗？”林嘉还是忍不住念她几句，突然想是想起什么的，又追问起她来了：“你干嘛把手机关了，我老打不通。”
“我没有关机呀？！”张素珍假装荒乱地从包里拿出手机，装模作样地看了一眼，故作难为情地说：“手机没电了，我忘了充电。”其实她是故意这么做的。
林嘉不疑有它地点了点头，“下次不要这么没记性。”说完转身就回房了，刚走到房门，突然转回去身说：“对了，明天小健的学校要开家长会，你没忘吧。”“没有，我会去的。”张素珍连忙回答，目送他进房间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然后想起了她已经答应林凯明天一起到郊外
去摄影找题材的，这该怎么办？
不行，得打电话跟林凯说一声，明天她就不陪他去郊外了，改天再陪他去吧。想到这，张素珍拿起家里的电话，走入浴室关紧门偷偷给林凯打起电话。
学校礼堂里坐满了早早赶来参加家长会的家长们。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家长们都有致一同地聆听着校长和教务长滔滔不绝的讲话。张素珍却是如坐针毡般坐立不安，不时抬腕看表，期待家长会能快快结束，她好赶去与林凯见面。昨晚她与林凯通话时，“拗”不过他，只得答应今天与他一起去游玩。
张素珍根本没听进台上的校长和教务长的讲话，她心中所想所念的都是与林凯的约会，眼看约好的时间快到了，家长会还没有结束的迹象，她此时心中如烬。她再也坐不下去了，起身离开赶往与林凯相约的地点。
林凯一见到张素珍就拉着她赶往火车站，跳上了一列正准备要开动的火车。张素珍从头到尾也没问林凯要去那，对她来说只要能和林凯在一起，去那里都好，一切都无所谓。
车厢中，两人面对面而坐，四目相对，含情脉脉，默默无言，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一样。
他们在最近的一个小站下了车，这是城郊的一个小村镇，古朴又宁静，街道两旁都是些老字号的手工作坊。林凯和张素珍手牵着手漫步其中，感受着这与现代文明不一样的文化氛围，交流着各自的看法。
在小饭店品尝过乡村农家菜后，两人来到小镇外的山边小河，如孩童一样毫无顾忌在玩耍嬉戏，完全沉醉在这乡村的山水之中。
最后两人相拥着目送太阳落入西山。晚风吹来，让张素珍打了个寒噤，心里顿时生起了一丝莫名萧瑟悲伤之心，不禁更偎林凯怀中。
在回程的计程车上，张素珍更是紧握着林凯的手臂，紧贴着他的身体。林凯似乎了解到她心中的害怕，在回到他的住处后，用他的热情、温柔和坚硬的身体激狂又体贴地慰藉着她惶恐的心，平复她心情。
得到安慰和满足的张素珍依依不舍地与林凯吻别，“明天我们再去别的地方走走玩玩，这种方式让人感觉多象是恋爱中的约会。”
“明天再说吧。”张素珍有些淘气地故意吊林凯的胃口，向他抛了个秋波转身离开。
一阵音乐响起，张素珍刚接通手机，就听到丈夫气势汹汹的责备：“你现在在那里？你去哪了？小健呢？”
“我……我现在在路上，就快到家了，小健在家呀。”
“家里根本没人接电话，你在搞什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
“我……我出来买点东西，你在那？”
“我今晚要在公司加班，晚一点再回去，你快回家看看小健在不在家，怎么不接电话？”
“是，我这就回去。”
当张素珍紧张地赶回家中，发现儿子小健正端坐在房间里玩电动游戏。“小健你在家啊，怎么不接电话呢？”
小健不搭腔，头也不回地直盯着屏幕玩游戏。
张素珍带着讨好的笑容走到小健身边坐下，“怎么了？不理妈妈，是不是因为妈妈回来的晚，生妈妈的气了？”说着抻手去抚摸他的头。
小健头一偏，让她的手落空。张素珍有些尴尬的收回手，“出什么事了？是不是被老师批评了，还是在生妈妈的气？”张素珍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与儿子对话。
“今天你去那了？家长会你没有去开？”好不容易小健开口说话了。
“我去开了呀……”面对儿子疑问的眼睛，张素珍小声地接答：“因为临时有事，我提早离开了，怎么？老师说了什么？是不是批评你了？”
“没有。”小健转回头，继续玩游戏，“别的同学都是和爸爸妈妈一起离开学校的，只有我一个人……”
“对不起，妈妈下次再也不会这么做了，下次一定等你一起放学，一起回家。”张素珍搂着儿子，连声地道歉。
小孩子只要说上几句好话就可以安抚，可是大人就没那么容易了。
林嘉阴沉着脸瞪着张素珍的眼神让人捉摸不透，也让张素珍的心中一阵发毛。故作镇定的她挣扎地发出声音：“不早了，该睡了。”说完，上床假装睡觉。
“你近来和小凯走得很近？！你变了，整天往外跑不见人影，有什么事比自己家里的事还重要？小凯的事他自己会处理，你以后别再插手了。有什么事我会帮他的。”好一阵了之后，林嘉在她身旁开口说道。
张素珍没有回应，她心里明白，林嘉这番话所代表的含义。她知道自己忽略丈夫、儿子很久了，完全没有顾忌他们的感受，可是……可是……一想到将有可能永远切断与林凯的连续，与林凯今后只能是叔嫂关系，两人以后再没有交集，只能是两条平行线……张素珍无法也不愿意接受。此时心中是百感交集，五味既存，眼睛酸涩难当，可是现在的她不能哭，有泪也只能往肚子里流，她不要也不能让丈夫看出一丝丝破绽，她不能让丈夫对林凯产生怀疑，那样会毁了林凯的前途和一切的……
听着耳边传来林嘉熟睡的鼾声，张素珍蹑手蹑脚地下床，离开卧室，独坐在黑暗的客厅中，思索着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她现在必须在家庭和情人之中作出选择，这是个艰难又痛苦的选择，竟管她不原也不甘心，可是现在的她的确是该做出决定的时候了。这是道难题，不管她做出什么决定，必有一方要受到伤害，这是她万般不情愿的，她也只能是尽力地将伤害减少在最低程度，那么在家人和情人之中，谁会是受伤害的一方呢？
直到天边泛白，窗外渐亮，张素珍终于下定决心，做出了她的决定……
依然是黑暗寂静的客厅，张素珍依坐在昨天凌晨的椅子上，对自己在24小时前所做的决定进行深思，现在的她对这决定不仅感到迷茫，同时还有一丝后悔。
昨日她下定决心，将与林凯就此结束，不再和他有任何交集了，她想通过时间来疏远彼此之间的感情。因此，她昨天没有去赴林凯的约会，甚至于连电话也不接，一个人卷缩在沙发上默默地流泪哀悼即将失去的恋情。
也许是受到风寒，也许是因为伤心，张素珍觉得头昏脑胀，浑身不舒服，然而吃过药后，药物的副作用下让她直想睡觉。当她被熟悉的鼾声吵醒的时候，发现四周一片漆黑，此时已经是深夜了，丈夫林嘉睡在身边鼾声如雷，她才发现她竟然不知不觉睡了一天。
毫无睡意地只能下床在客厅就坐，张素珍对于丈夫对自己的莫不关心感到失望。回想起与丈夫相识、相爱的情节和现在的生活来，张素珍发觉自己是越来越不了解丈夫了，对丈夫也越来越失望。也许是在一起生活久了，当初的曾经的激情被生活、时间抹掉了，两人也日间生疏起来，也许是对彼此了解得越深也就越失望吧。
张素珍不禁拿林凯来和丈夫林嘉相比较，越比较越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错误的决定，也许根本就不该决定和林凯分手，必竟林凯带给她的是久违的激情和恋爱的感觉，这让她感觉自己又回到了情窦初开的少女时代，仿佛是个沉醉于恋爱之中的小女人……
但是她真能就这样舍去家庭、婚姻而就爱情吗？她能就这么放弃现在安定的生活而和林凯一起去自由自在地四外飘迫吗？张素珍一时也无法做出选择和决定。必竟多年的感情不是说能放就放得下的，曾经的缠绵爱恋，在亲朋好友面前许下的婚姻承诺不断浮瑞在脑海里，不断干扰提醒着她的思绪，要她再给丈夫林嘉一次机会。两种截然不同的心情不断拉扯着，反复在脑海里折磨着她。
“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张素珍的沉思，平日准时起床的林嘉破天荒地早早起身。带着些期待和欣喜，张素珍连忙回答：“我睡不着。”
“噢，我和客户约好去打球，我走了。”林嘉边说边往玄关走去。
借着窗外朦胧的晨光，张素珍看清了他身上穿着的休闲运动服。张素珍这时悲哀地发现自己在丈夫心目中的地位的重要性远不及他的事业，他的客户……
失望的情绪需要安慰，而唯一能给予她抚慰的人就是林凯，她现在满脑子所想所念的人就只有林凯了。她要马上见到林凯，她要在他的怀里找到关怀和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