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九章（1 / 1）
雪练寒一路背着夏凉风施展轻功回到誉王府，誉王朱焱也‘未卜先知’的请了最好的大夫等在王府。
从头至尾，夏凉风被很周到的照顾着。
而，其中改变得最多的就是玛美儿，她不再像往常那样缠着雪练寒，反而对以前视若无睹的夏凉风大献殷勤。
每天早、中、晚三次外加下午茶和夜宵往夏凉风这边送补品，任谁看了都认为是情窦初开的小姑娘遇见心上人。
这样将大量时间用来陪夏凉风的举动一样影响了雪练寒和夏凉风的独处。
“你不要和玛美儿走那么近，毕竟你不是真正的男人，若是带给她不必要的幻想就不好了。”
这日雪练寒逮到机会趁玛美儿不在对夏凉风说。
“大哥你是嫉妒了吗？我可没拦着你去找玛美儿哦？”
找她说是找错人了吧！可不是她拿刀逼着玛美儿这样做的。她也很苦，每次那个玛美儿送东西来，她都偷偷用银针试验，确定没毒才敢吃，她真的很怕哪天人醒来已在地府的枉死城。
“我是妒嫉啊！”雪练寒小声说。不过却不是嫉妒玛美儿对夏凉风比对他好，而是在意夏凉风和别人相处的时间比跟他多。
知道风弟是个姑娘家让他对她的感情再无顾忌！不久前他已找了他的妻子开诚布公的谈过，并谈妥了条件。这样的结果让他再也压不下对风弟的感情。
“什么？”夏凉风正想事情没听清楚。
“没事，我去端药！”
听见要吃药，夏凉风脸色有点变。现在只要一听这个药字，她的嘴里就发苦。如果有可能，她真不想喝那苦苦的药汁。
还好只剩三贴了，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啊！
厨房里已先有了人，玛美儿心情很好的哼着歌照看着鸡汤的火候。看见雪练寒进来，忙端起熬好的药走过来。
“寒哥哥，我帮你煎好了，快拿去给风哥哥吃！”
“玛美儿，谢谢你！”妒嫉归妒嫉，雪练寒还是很高兴玛美儿这么懂事，而且对风弟好比对他好还要让他开心。
“寒哥哥，你用不着谢我，厨房大婶炖了鸡汤，我盛给你喝。”
雪练寒想到药凉了会更苦，就说：“我先去给风弟送药，回来再喝吧！”
“寒哥哥，不如你一起端走，有时间再喝！”玛美儿手脚利落的盛好，不容雪练寒拒绝。
雪练寒心想这样也好！
道了谢，带着鸡汤和药汁，走出厨房。
玛美儿尾随在后远远跟上。
根据她的观察，那碗鸡汤最后多半会被夏凉风喝掉。与其在她的药碗里下药，不如将药下在雪练寒的食物里。
就算夏凉风再小心，每样东西都用银针验，也不会验雪练寒那碗鸡汤的。‘欲断魂’也会要了她的命，至于寒哥哥误食也没关系，只因‘欲断魂’是那种只对女子有效的毒！
她这次机关算尽定不会出错，她的寒哥哥再过不久就只属于她的了！
玛美儿的确料得很准！
客房内夏凉风百般不愿的瞪着那碗药汁。
“大哥，你的鸡汤看起来就是很好喝的样子。”至少会比这碗药好喝吧！
“你若想喝，吃完药再喝。”在这个问题上雪练寒决不妥协。
看着雪练寒紧迫盯人，知道反正是躲不掉的，夏凉风认命的用银针试过没毒后，憋气一口喝下。
雪练寒见风弟咬牙喝下，忙将鸡汤递过去。
这碗药很苦，雪练寒事先已经尝过。
见风弟拿过就喝，没有要用银针试毒的样子，雪练寒不解的问：“你不用先验一下吗？”
“不用！”
“嗯？”雪练寒不明白。
夏凉风忍着嘴里的苦味，问：“这汤是谁给你的？”
“玛美儿！”
“这不就结了！她是不会害你的！”解释完让雪练寒自己去想。
雪练寒想了想还是不懂她的意思，难不成玛美儿会害她吗？
夏凉风一口吞下鸡汤。没有用啊，还是很苦！
站在窗外的玛美儿见夏凉风将汤喝得一滴不剩，心情大好，开心地走回住处，再等三天，只要再忍耐三天。
今夜，夏凉风就会有反应了吧！
事实上，毒发的时间比玛美儿估计的要早，掌灯时刻夏凉风就感到腹痛如绞，疼入骨髓。偏雪练寒陪她吃过晚膳后看她状态很好就离开了，很顾忌着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再来看她时最快也要天明。
前提是，她挨得到天明啊！
好难受，浑身虚脱，连下地的力气也没有，连想叫人也办不到。
真是天要亡她啊！
昏昏沉沉的，昏了又醒，醒了再昏，反复无数次，天仍是未明。
“大哥，你若再不来见我，怕是天明见到的只能是我的尸体了！”
可恶，怎么没人来瞧她一眼啊！好难过。
“浑蛋雪练寒，再不来就别想我再理你。”夏凉风诅咒。
真是的，天怎么还没亮啊！
叫天天不应，叫雪练寒人也不见影。夏凉风疼得实在受不了，咬牙，努力凝聚内息，缓缓引导着溃散的真气在四肢百骸游走。
费了半天劲，出了身透汗，才缓轻了疼痛。
全付心力与疼痛奋战的夏凉风根本没精力注意到客房的门被人从外打开。直到雪白的手拉开床帐，与她眼对眼她才注意到。
“真是狼狈啊，柳静云！现在的你恐怕是声音也发不出吧！这一天我盼了好久，终于是被我盼到了！”
“怎么，疼昏了吗？这‘欲断魂’的名字起得真好。‘生不如死，我欲断魂’你现在是不是这种感觉呢？”
在看清这张脸是玛美儿的时候，夏凉风就明白自己必是遭了她的暗算。只恨自己千般小心仍是没逃过算计。
以自己现在这种连针都拿不起的样子，定是要让她为所欲为了。心里有了最坏打算，反倒平静了。只是今生仍有很多遗憾啊！
看着柳静云虚弱无力，连瞪自己都做不到，玛美儿心情很好的拉了张椅子坐在床边，与她面对面。
“你现在是不是很怕！怕我一刀杀了你。不过你先放心吧，你既已中毒，死不过是早晚的事，我不杀你只会让你更痛苦。你越痛苦，我越是开心！你知不知道当我亲耳听到寒哥哥说你是他的妻子时，我有多恨你。寒哥哥是我第一个喜欢上的人，我不在乎他是汉人身份，只要与我成了亲他就是真主安拉守护的子民。”
“都是你，都是你的存在寒哥哥才不能永远留在我身边，我只好让姐姐模仿寒哥哥的笔迹写下休书，再派人杀了你。没想到你命真大，挨了我族里勇士两掌还能不死。不过这一次你永远没有机会了！‘欲断魂’的解药已经被我丢在水沟里，你就等着寒哥哥替你收尸吧，算是我对你的慈悲！到时希望寒哥哥千万别被你狰狞的样子吓到！在你的坟上我会替你流几滴眼泪，并祈求安拉‘保佑’你，让你永世不与寒哥哥相遇。哈！哈！……你要好好休息啊，……我会再来看你的。”
大笑着出门，却在门外被一僵立的身影吓到。
“寒……寒哥哥……你也过来看风哥哥吗？”遭了，他人何时来的，听了多少。玛美儿心里吃惊，不过在不明情况的前提下，就当寒哥哥完全不知道好了。
“解药呢？”雪练寒忍住心痛，现在千般情绪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解药，救风弟的命要紧。
看样子像是全听到了，玛美儿索性豁出去了。
目光痴迷的瞧着雪练寒，柔声道，“寒哥哥，从小我就很喜欢你，我知道你也是喜欢我的。我们什么也不要管，一起到天山过隐居的生活好不好。我们生很多像你的小孩，你教他们读书，我教他们骑马。好不好？”
“玛美儿，将解药给我，我就不计较。”他真不敢想像若是今晚他没来，风弟会怎样。怕是明早只会见到一具七孔流血的尸体吧。
今晚仿佛在睡梦中听见风弟的呼唤，清醒后就再也睡不着，总觉得今晚有事要发生，才不放心的到这边看看。
还好他来了！雪练寒庆幸的想。
“没有，没有解药。”寒哥哥看不到她的真心吗？
“你若不拿出来我就要自己动手了！”雪练寒威胁着。
“你为了她要杀我吗？”玛美儿不敢相信的大叫。
雪练寒深吸口气，道：“玛美儿，我没要杀你。我一直当你是我的妹妹，爱护你，宠着你。没想到你竟然伤害寒哥哥最重要的人。”还不止一次，他刚刚在窗外都听到了。她当年才几岁呀，就对无怨无仇的人下那么狠的手。
“哼！我要的不是你哥哥对妹妹似的关心。我有那么多哥哥才不稀罕你的爱。我要的是你以看女人的眼光看着我！我长大了，不是当年被你抱在怀里的小娃儿。”玛美儿大声说着，人向雪练寒抱去——
长剑，冰冷无声的贴在玛美儿颈侧，阻止了她的投怀送抱。“只要你交出解药，我绝不追究。”雪练寒心痛的说。
“剑？寒哥哥，你竟然对我用很少出鞘的守云剑，你要杀我吗？为了那个女人？”
雪练寒剑抖了下，却没移开。
“拿出解药好吗？玛美儿？”
“解药？你口口声声都是解药，那女人在你心中就那么重要吗？”
“是！”
“寒哥哥，她要死了，很快就要死了，你看看我，我喜欢你很多年，我比她年轻，我可以陪你好多年啊？”
“……”
“哈……你不理我，寒哥哥不理我，为了个死人不理我了。哈……哈……”
癫狂的笑声在寂静的夜晚分外清晰，也引来王府护卫。
杀人偿命，在王府里被人发现，纵然她身份特殊，却也要被送官的。
雪练寒心下不忍，放柔语气：“解药拿出来好么？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我说了，没有解药。她就要死了，七窍流血，又吓人又难看，哈……我得不到，她也得不到，哈……”被护卫包围着，玛美儿知道今天不会善了，却不担心，没有寒哥哥，她什么也不在乎了。
“来人，抓起来关。我这□□多的是，随便喂她吃一种，若不拿出解药来换解药，就在路上做个伴儿好了。”誉王朱焱得到禀报，尽速赶来，对着玛美儿说。
这种为情疯狂女子，弟弟那套是行不通的。
“你们就算毒死我，我也没有解药。我得不到的她也别想得到。”玛美儿哭笑着。
“抓人！”护卫一下子按住玛美儿。
被制住的玛美儿不死心的看着雪练寒，她不信寒哥哥会不救她。
雪练寒虽然心下不忍，但一想到风弟，铁心道：“玛美儿，你把解药交出来吧！只要你交了，我就让大哥放了你！”
哈！哈！哈……心碎了！却不甘心：“解药我已经丢了，你喜欢的人死定了。雪练寒！我告诉你，人不光是我害死的，□□就下在今天下午的鸡汤里，杀人你也有份。她是你害死的啊！哈……”
看着雪练寒听后满脸自责，朱焱怒极，下令道：“拖走！”
高壮的身影冲进院子，挡下护卫，跪在地上，“请王爷放了我家公主！当年下手杀柳静云的人是我，弄来□□的人也是我，跟我家公主没关。”
“哦？是吗？真是忠心为主啊！那你道说说看这是什么□□，打哪来的，解药是什么？答好了，我会考虑放人。不然凭她一个小小的回族公主，我朱焱还没放在眼里。”
雪练寒已经进屋看夏凉风去了，这里就交给他这当大哥的好了。
形势比人强，札尔塔看了眼只会狂笑的公主，点头道：“这种毒叫‘欲断魂’，解药只有一份，已被公主毁了。能解这种毒的还有‘瑾王府\'的‘百还丹’。这种毒没有解药只能活三天。”札尔塔把知道的都说了。
看样子这个外族人说的不像假话。
“来人，将这两个人暂时关进地牢。待本王从‘瑾王府’回来再做定夺。”
朱焱进了客房，看见雪练寒正在运功给夏凉风压制毒性。
看他进来只能用眼睛无声询问。
“你放心，我已问出解药的下落了，我这就去‘瑾王府\'取来‘百还丹’替她解毒，这两天你就专心运功帮她压制毒性，别的什么也不要管。”
“谢谢你！”雪练寒眼露感激。
“亲兄弟说什么谢谢！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纵然这几年誉王府和瑾王府不太和睦，可就算再难他也会将解药弄回来的。
繁花似锦，艳如烈日，就连地上铺的鹅卵石也由深浅不一的红组成。
这里不是六龙子练寒的‘北巅云筑’，而是七龙子的领地——‘炎焰风岩’。
纵然它的主人不在，这里千万年积累下来的气仍让住惯“北巅云筑”的练寒受不了。
不过这样才好，才没有人找到他，没人会想到他会躲在与自己属性相克的地方。
就是追云，他现在也不想见。
想到这，练寒难过的坐在亭内红岩台阶上，脑中想到的却是令自己伤心难过的那幕。
他最喜欢的‘追云’竟然要把他送给北海龙女，这真是太过分。
从追云修成人形的那天起，他就没再瞧过其她仙女，就算贬下凡也是世世无情无爱的轮回，从没对任何凡间女子动心。
追云怎么可以这样把他送人，难道他在她心目中就像个物品般可以任意给予的么？
另一边，‘北巅云筑’。
‘北巅云筑’入眼皆是单一的白，气候终年维持在零度左右，空气间尽是清冷、凛冽。
它现在的女主人追云正皮笑肉不笑的应付着找上门来的北海龙女。
“龙女来得好巧，尝尝看，这可是练寒新学习做的点心，入口即化。”云袖飞扬，一盘盘精巧美丽的点心移落在北海龙女面前的小几上。
望着美丽精致的点心，北海龙女脸色扭曲，不过仍是挤出笑容，咬牙道：“仙子好福气，竟能吃到天界最俊美无俦的龙神下厨煮的东西。”
真是暴殄天物！你算什么东西，一个当初被父王灭去元神的珍珠精也配吃天界六龙神煮的东西。
“唉！没办法，我爱吃点心又不爱做，他就只好做喽。”追云装模作样的叹气，接着故意露出甜蜜的笑容。
哼！气死你最好！事实上她根本不爱吃，那是练寒闲来无事做着玩的。唯一有用的地方就是偷溜下凡的时候用来贿赂，不，是‘赠送’巡逻的天兵天将。
“哼，你们凡人不是最注重夫唱妇随，以夫为天吗？怎么你这么没教养的让相公侍奉呢？如果是我，才不会让相公做这些事呢！若他是我的相公，只要……”
“停——”追云受不了的打断。
“哎，我说北海龙女，你不要忘了规矩，相公是我叫的，你别开口闭口就叫人家的夫君相公。呕！叫得那么亲热，真不要脸！”果然北海龙王一家都很惹人厌，瞧了就想痛揍一顿。
“你这个卑微凡女，若论先来后到，我认识你比他早，还有婚约呢！按照凡间的规矩你还要叫我声姐姐呢，是不是啊？”
“有婚约是吧！那么我是硬闯入搞破坏的坏女人喽？”
“本来就是这样，你这不知羞耻的坏女人。”
“原来练寒是为了我这‘坏女人’才放弃你这出身高贵的北海龙女啊！真可惜……”追云笑眯眯地，准备给她致命一击。
虽不知道追云这么说的原因为何，但说她出身高贵却没错，只见北海龙女高高昂起头，骄傲道：“当然可惜，放弃我这个北海龙女是他的损失！不过我以大海子民的宽阔胸襟愿意不计前嫌，只要他休了你这女人再到北海提亲……”
看她的情绪很高昂，追云认为时候刚好，正适合她接下来的话：“我说北海龙女，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真可惜’是说——”
见北海龙女停止慷慨陈词，下意识想听清楚她的话，追云很‘好心’的清楚道：“真可惜在练寒心目中，你这自我感觉良好‘出身高贵’胸襟广阔的北海龙女还比不过我这个‘坏女人’！”
一口气说完心情真爽。
“你！你……”手指抖呀抖的。
“别忘你的修养，风范，还有你的角露出来了！”追云很‘好心’的提醒。
呵，再气下去就该现原形了吧！
“你？？……”
“我怎样，是不是让我把相公送给你，这样才对？”
“能这样最好，要知道六龙神原本就是我（父王指给我的）夫君。”北海龙女力持镇定的开口。暗地里努力吸气，怕当场现出原形。
“好——谁？”原本要说‘好不要脸！’的。但，追云感到身后白光一闪，硬生生打断后面的话。
刚刚那道白光一定是练寒。可，为什么走了。是想避开北海龙女吗？那也用不到走那么快呀！这‘迅捷如风’的法术才刚练不是吗？
这样子很像在逃避些什么！眉心有点热，就像是一条脐带，让她能清楚感应到练寒的情绪波动。这么强烈，练寒应该是很生气吧。
有什么好气的！
追云努力回想刚刚与北海龙女的对话。
糟了，刚刚北海龙女让自己把练寒送给她，原本她想说‘好不要脸’的，结果被耽误了。她只说了一个‘好’字吧！一定是这句话的问题，练寒一定是误会了！
起身要追，去纠正这个误会，不愿让练寒误会，却发现不知何时周围被北海龙女设下水幕屏障。
小儿科，凭这点法术小法术还想困住她，也不想想她体内可是有着练寒修炼了千万年的内丹。
“想去解释也要看看我给不给你这个机会，让练寒误会吧！到时他将是我北海龙女的夫婿！”无知女叫嚣着！
“闭嘴！”吵死了！
都是这个女人害的，新仇加上千百年前被北海龙王打灭元神的旧恨，追云不再留情。
迅急的白绿光芒轰向北海龙女，让她用最快的方法消失在‘北巅云筑’。
不理会被轰飞的北海龙女下的恶毒诅咒！誓要拆散她与练寒的诅咒！
“练寒，你在哪里？”绿影在‘北巅云筑’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没有？怎么可能！
不死心的追云连续找了好些地方，都没有。
强迫自己静下心来，追云盘膝而坐，慢慢地，眉心凸浮出龙型图腾，也看见练寒坐在台阶上茫然的身影。
追云随手凝聚一朵白云，跃身而上。
这个笨蛋练寒，竟然躲她躲到七龙子的地方去了，那个属性相克的地方，会损害他的身体的，这个傻瓜就算生气躲她也要顾着自己的身体啊！等她到了，定要说说他。
无声地旋降在练寒背后，追云不给对方闪避的时间猛地扑抱住练寒的后腰。
震得练寒差点滚落石阶，幸好他还算迅速的稳住两人。
“你——”有没有受伤？练寒习惯性地询问追云。但想起追云的遗弃，就气闷的低着头，不看她。
“我很好，没受伤!”追云很理解的回答。
那就好！练寒放心的想。
似乎又想起‘你有没有受伤？’这类的话他常问。追云不会是因为讨厌他笨手笨脚才将他‘送给’北海龙女的！一时间练寒陷入前所未有的自卑。
见练寒没有回头的意思，追云告诉自己要努力。
“练寒，你今天去了哪里，我好想你哦！”撒娇的将脸蛋贴在练寒后背，还趁机努力吸了几口气。嗯，很好，没有女孩子的花香味。追云开心地勒紧练寒的腰。
她最爱这样抱着练寒了，每当看见练寒孤立的背影，她总是心痒难痒，卑鄙地偷袭从后面扑抱上去，就像这个样子。
“……”
等了半天没有回应，看来练寒不但听见了而且很伤心吧！
“相公，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气那个女人玩的，我要说的是，‘好不要脸！’结果你没听完就跑了。我发誓哦！”追云毫不吝啬的说着甜言蜜语。
练寒仍未答话，只是僵硬的后背有些软化，看来需要再接再厉。
“我怎会舍得把你让给她呢！就算把我自己送人，也不会送你的。”
“真的？”疑问。
“真的！”保证。
过了会儿，背过身的练寒仍没动静，追云用手拍了拍练寒的肚子：“练寒？”
“嗯。”
“还气吗？我从不骗你的。”想了下有点不妥,忙补充：“除了无伤大雅的小玩笑。”
“不气了！”心平气和的回答。
“那转过来好不好？”轻柔的口吻。
“不要！”很坚持。
“为什么？”脾气来前的磨牙。
“好丑。”困窘。
“哪里丑，我的练寒是三界中最俊美的。”这是真心话，追云于有荣焉的挺胸抬头。
“刚刚我好生气！”
“我知道，我知道，换了我搞不好比你还气。你放心，练寒！我会和你很久很久的，除非你不喜欢我了，我才会先甩了你。”
语气一转，“我告诉你哦练寒，刚刚我把北海龙女轰出去了，一道光她就不见了。”很兴奋的吹嘘着她报仇雪恨的丰功伟业。
“这样不好。”练寒在身前握住追云的手，“北海龙王心眼很小，会有麻烦。”
“没关系啦！谁让她不怀好意想勾引你。”
“我不让她勾。”
“这样最好了。”追云开心的亲了亲雪练寒的耳廓，看着他慢慢变红……
没人将北海龙女的诅咒放在心上！
真是失策！
雪练寒从梦中惊醒，屋内的烛火已经熄灭，黑暗中听闻夏凉风轻浅的呼吸声让他感觉安心不少，至少她还活着，还在呼吸。
拿过几案上的凉茶喝下，人也跟着清醒不少。
他又做了奇怪的梦，梦中他叫练寒，是天界的龙神。她叫追云，是个法力很强的珍珠仙。
有些情节他忘了，只是那种被人诅咒的感觉让他全身不舒服，北海龙女的身影也和玛美儿重合。
事情一件件的发生，先是发现风弟重伤吐血，再是发现风弟是个女人，还没来得及将心情沉淀，就碰见玛美儿下毒，接着揭露夏凉风就是柳静云的事实。
他真不愿相信与自己相处十年，开朗奔放的少女有这样恶毒的心思。
想必风弟早已知道一切，才处处防着玛美儿。
可玛美儿竟然在端给自己的鸡汤里下药。他从没想过玛美儿拿给自己的东西会有问题才让风弟喝下的。可谁想到玛美儿就是利用这一点来下毒害风弟。
想必风弟也是因为相信玛美儿不会害自己，才喝下的吧！
归根究底都是他害了风弟。
玛美儿说的没错，若不是他相信玛美儿，若不是风弟相信他，风弟就不会喝下，也不会中毒啊！
如果能，他愿意代风弟受苦，愿意倒下不起的人是他。
大哥已走了整整两天，明日午时便满三日了，若是大哥不能带回解药，他也不会让她在黄泉路上独行地。
房门被轻敲几下，雪练寒忙点了蜡烛，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风尘仆仆的朱焱。
“大哥！解药拿到了吗？”雪练寒急切地问。
“这点小事我还搞不定吗？”朱焱走进房间。
“她中间醒过没有？”
“没有。”雪练寒伤心的低语。
肩膀被人拍了拍，抬眼见到朱焱鼓励的笑。这是一种支持，是兄弟间血浓于水的感情。
“待会让她把这解毒丹含在嘴里，接下来就看你的了。能否成功将毒逼出来全靠你，可别丢了你师傅的脸啊！我也不走，就在屋里替你守着，你放心，屋外全是誉王府的护卫，任谁也不能进来打扰你。”
“大哥，谢谢你！”雪练寒眼眸依稀有泪光闪动，除了这两个字他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亲兄弟，说什么谢谢！”朱焱洒脱一笑，盘膝坐在躺椅上。
“你快开始吧！”
屋内飘着一层又一层的白雾，越往床榻处越浓。雾气的发出点就是夏凉风和雪练寒。
雪练寒满头是汗，运功逼毒正在关键时刻。
源源不断的内息透过双手行走在夏凉风各处经脉。
夏凉风的头顶冒出的白雾中渐渐出现淡淡的红云。红云越来越浓，然后变成细细的一缕，消失在头顶心。
白雾更盛——
“呕！——”夏凉风张唇吐出大口鲜血，那血极红，就像参了染料。
成功了！
雪练寒大喜，顾不得自己调息，将夏凉风扶在床上躺平盖好棉被。
“你也休息一下吧！身体好了才有体力照顾她，我可不想一次照顾你们两个人。”朱焱说笑着起身，留下空间给他们独处。
终于救回来了呀！
真没白费这颗解毒丹，也不枉他签下那张不公平契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