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十章（1 / 1）
异邦长崎，海边渔村。
“伊藤夫人，大家已经打捞月余了，奈子小姐恐怕……”打着赤臂的汉子站在慈祥的夫人面前劝解着。
落入海中半月，尸体恐怕早就被鱼吃了，可面对平日里对他们很是照顾心地善良的伊藤夫人，他们这个死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谢谢你,柏原君！拜托你放出信号叫大家都回航上岸吧。我知道奈子已经——”不在了！泪无声流下。
大家虽不忍心却也没办法，只道是天意如此。只是这样一来，伊藤夫人后半生会很寂寞了。老年得女，却白发人送黑发人，奈子小姐死得真不值啊！
负责打捞的渔船陆续靠岸，独缺一艘。
“北海君的船呢？没回来吗？”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表示没看见。
“派人去找找！”伊藤夫人急道。她的女儿已经不在了，若是连累了北海君一家，她的罪孽就大了。
有人指着远处逐渐驶近的船只嚷道：“伊藤夫人，那是北海君的船，北海君回来了！”
众人奔到海边，等着北海君的渔船靠岸。有的人眼尖，看到北海君的渔船上好像有个人。”
“是奈子小姐！”
“快！快救！”
很多汉子跳下水，将北海君的渔船拽上浅滩。
“夫人，她还活着！”只是很像浮尸啊！
“不是奈子小姐！”
“好像在水里泡了很久了呢！”
“先救了再说吧！”
大家七手八脚把人抬进离这最近的柏原家。
伊藤夫人虽然失望捞上来的不是女儿，却也认定这个女孩是海神赐给她后半生的礼物。
北海君操着大嗓门说着事情经过，说着这个浮尸一样的女子怎样被他救上来。
整个长崎渔村的人都靠打鱼为生，出海打鱼的人平时都信奉海神!
这个在海里泡了很久还不死像是睡着一样的女子，明显是海神显灵，守护着它的子民。这是神迹，这个女孩是大海之女啊！于是，淳朴的渔民请来全村最好的大夫。
“泊桑君，这个可怜的女孩子有救吗？”
“伊藤夫人，我行医这么多年从没看过生命力这么强的女子。这个女孩子能活下来是个奇迹！是海神保佑！虽然还没醒，短期内没有生命危险，是否能活到命定的寿禄就要看她的造化。只不过长期泡在冰冷的海水中冻伤了心肺，以后需要好好调理。”
“好可怜的女孩！”伊藤夫人落下泪，并发誓一定要照顾好这个海神保佑并赐给她的女儿。
柳静云在村民的期盼下很快就醒了，精神看起来很好，整村的人都对她非常好友善，只不过他们说的话她都听不懂，彼此之间完全无法沟通，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村民对她这个海神赐福的人的友好。
柳静云这日闲着没事，就在收养她的伊藤夫人家的院子里绣花。她发现这里人过的都很苦，几乎是自给自足、靠天吃饭。
而据说她绣的这种上流社会才穿得起的花纹拿到城里能卖不少钱。于是她没事就绣些手绢巾帕，算是报答大家的救命之恩。
等她学会了他们的语言，她要打听这是什么地方，也好回到她的国家。
慈祥的夫人端了一盘烤鱼出来，微笑着打着手势让柳静云尝尝看。柳静云放下针线顺应着夫人的好意。
“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呢？”伊藤夫人叹口气，自言自语着。
这个海神赐给她的女儿什么都好，孝顺又贴心，只是无法沟通啊！
柳静云停顿了下，这句话她听得不是很懂，但整日的相处隐约明白是问她叫什么名字？
柳静云看着大海，耳边听着浪花拍击海岸的声音。
微醺的夏日午后，清风拂面，带来丝丝凉意，很是舒服，她从今以后就叫夏凉风吧！
回过头，柳静云看着伊藤夫人的眼睛——
“夏凉风！我叫夏——凉——风！”
一字一顿，努力用有限的伊藤夫人听得懂的语言说道。
‘百还丹’的药效很是神奇！雪练寒运功逼毒也功不可没。
天刚明的时候，夏凉风就已转醒，虽然四肢没力，但再见到日出的感觉真好。她原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呢！
雪练寒坐在床边圆凳上，背靠着床柱熟睡着，素来高不可攀的俊容上满是疲惫。看得夏凉风有点心疼，是累坏了吧！最近总是在照顾她，不得好眠。
夏凉风动动快霉掉的筋骨，发现浑身酸疼，想想自己最近真的很点背，先是救人放血，再是气怒攻心牵动旧伤，最后旧伤未愈又遭人下毒，弄得伤上加伤。
阳光从外面照进来，她也该出去晒晒太阳，去去霉运了！
又逃过一次死劫啊！刚刚她好像梦见当年她落海以后的事了，总共她死里逃生有两次了吧！
朝阳说过，她这一生两次死劫，此劫一过，一生平顺、万事无忧！
那现在她算是可以开始一生平顺、万事无忧的生活了吗？
夏凉风的伤在誉王府倾财大补下，很快的复原着，加上她本身内力深厚，在毒发前护住心脉，所以一点后遗症也没有。
在与誉王朱焱的协商下，决定在誉王府她还是以夏凉风的身份出现，而她的堂妹则继续顶着柳静云的名字在王府生活，这样至少保证了她下半生安全无忧。
以往的事她也不想追究，一切全部重新开始。
雪练寒对夏凉风的任何意见都没异议，全部服从。
朱焱也不说什么，他最近心情好得很。
从夏凉风的血流入灵儿的眉心后，他明显感觉到灵儿越来越有生命的感觉，再过七日就满四十九天，到时他的灵儿就可以回来了。
至于玛美儿，朱焱本意是要送官。依照大明律例，杀人者死刑。何况她要杀的还是王族。
可对方毕竟是回族的公主，皇帝也有意要与他们联姻，闹得太僵也不好看。于是他顺水推舟地向皇帝进谏，将玛美儿许配给‘景阳王’世子，并且永远不得入临安。
这算是宽大处理吧！至少尊重了雪练寒不愿追究的心意。
这日，雪练寒亲自去抓药，他闲着没事到客房看看夏凉风的复原情况。顺便问问他们将来的打算，在这个问题上，他那个弟弟说话是不算数的。
“大哥，你是何时发现柳静云是假的？”其实她真正想问的是朱焱是如何怀疑她是柳静云，进而拿那个玉瓶子试探的。
这个就从头说起好了，反正就这一次。朱焱清清喉咙，缓缓道来——
“当年你离开王府，母妃很担心。”至于担心的是什么，他就不必说了，相信她也明白。“我们派了大批人马带着你的画像一城一镇的找，找了约一年，才在‘礼下镇’找到你的妹妹，当年她昏倒在街头，衣裳破旧。只不过大家凭着画像找人有点出路，且你们实在很像，就把她当作你带回王府。”
“刚开始，她的表现确实引人怀疑，可随着身体的好转，她的表现就很正常了。因你平时与大家接触得不多，又离开了一年，大家根本分不出来，只当你被找回来，就安排在‘寒云居’调养着。”
“直到那天我做了那个梦，醒来看见写着生辰的字条。我知道这是你的生辰，就去找她，可她握着这个瓷瓶根本没反应。我对这个梦一直是深信不疑的，我这才开始怀疑她不是柳静云。”
“我想到几个疑点。第一，你当年走时带着丫鬟小喜的，她回来的时候说走散了。我就派人暗中打探小喜的下落，这才知道当年是你将她嫁了人，根本不是走散了。第二，你传自你娘的‘雁绣’在江南很有名，很多人到‘誉王府’求绣品。可至从她回来就说伤了眼睛再也没绣过。”
“有了这两个疑点，我根本不是怀疑，而是肯定了。可我懒得查她的底细，我耗费了大量人力查你的下落，没想到你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真是会躲啊，若不是这回你自投罗网跟着练寒回来，我还真是找你不到。”
“我不在国内，大哥当然找不到我。”夏凉风笑得云淡风清，轻描淡写地说。
朱焱看了她一眼也没多说什么，毕竟是誉王府先对她不起。只希望练寒将来好好待她，不过目前看来，练寒只怕一辈子都被她吃得死死的。
朱焱走后，夏凉风解开了心中疑团，见练寒仍是没回来，自己的身体又好得差不多了，不如趁着周围没人，她到‘寒云居’见如玉一面，有些事是要当面和她说清楚的。
寒云居内。
柳如玉像是早就料到她会来，坐在桌边摆好茶点等着。
“你的伤好些了吗？”才一见面柳如玉就关心的问。
“你瞧我的样子，只要我不说，任谁也瞧不出我是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人。”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对方是她堂妹。在知道当年被害的主凶不是她之后，夏凉风根本气不起来，亦是笑眯眯的说。
“我早就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却没想到这样快 。”
“不早了，七年的时间很长的。”
“是呀，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也近十年没见了呢？”
当年两人各自出嫁，直到今日才重逢。
“在这见到我不觉意外么？”
“没什么好意外的，占着这个不属于我的地方，我早就做好了随时要走的心理准备。”柳如玉苦笑着说。
“当年，你的命比我好，我从小被迫嫁进王府，由不得我选择。你却是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当年我是很妒嫉你的。”夏凉风也就是柳静云回忆着以前的心情。
“是啊，当年我是比你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可没想到海会枯、石会烂。当年的誓言过后，一个又一个女人被娶进门，由来只闻新人笑，哪闻旧人哭。我被人欺负了，他也不会说句公道话,反而怪我善妒写了休书。我被逐出家门，四处漂泊，有一天我昏倒了，醒来后就在王府里。我知道他们认错了人，可我不想再漂泊了，我累了。我知道自己不该顶着你的名字，可你走了，不会回来了，我留下却可有个安身之所，我不敢见伯父伯母，没脸见爹爹娘亲。有时候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活着。”柳如玉亦感叹这几年的遭遇。
“那个人呢？”柳静云指的是她曾经的妹婿。没办法，既然误会说开了，她就忍不住为她着想。
“听说又纳了好几房侍妾！”当年排挤她的人亦被人排挤掉了，算是报应吧。
看着柳如玉没落的神情，爱恨交织的眼神，柳静云知道她仍是爱着那个人。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放心说出她的计划吧！
“如果你不想回家，就在这顶着我的名字住下。只要你不强求练寒的爱，你仍是‘誉王府’的小王妃。我跟你不一样，我要的是他这个人，只要和他在一起，我不在乎以什么身份呆在他身边。”柳静云认真地说。
柳如玉听了很感动，眼中含泪道：“你们都是很好的人，将来你们定会幸福。在你来之前他已先一步找我谈过，表明他的意思。当时他根本不知道你才是真正的柳静云。只是很诚恳地对我说出对你的感情，除了待我如妻，他愿意答允我任何条件。”
“他说我若想回家另嫁，可以写下休夫状。若是想留在王府，他可以带着你远走高飞，从此不再踏进王府一步。当年‘那个人’根本没有丝毫姐夫这样至情至性的人品与忠贞的感情。姐夫身为王族，大可三妻四妾，喜欢哪家女儿随时可以娶进门，用不上只要一个妻子。更别提为了喜爱女子休离正妻了。这种小事，根本是不需要理由的。”说没有私心是骗人的，在看见雪练寒的第一眼，她也曾想过就此独占这样的男子，只是雪练寒的一番恳谈她深知她是永远也配不上的。今日听了堂姐一番话，她更为当时自己的想法而羞愧。
“我知道他是个好人！”听到自己的堂妹叫他姐夫，夏凉风竟然有点害羞，再也坐不住，不知道大哥背地里做了这么多。不想多说，只想快快见到雪练寒，一刻不见，如隔三秋啊！
夏凉风出了‘寒云居’走到后花园，正巧遇见到处找她的雪练寒。
“你怎会在这，这风大，我们回房。”二话不说，雪练寒拉了夏凉风就走。
“我没事！”夏凉风停下脚步，订在地上任雪练寒怎么拖也不走。
“你要爱惜身体，就算是为我好不好！”雪练寒心急如焚，恨不得将她拔起来送回屋里。
“哦？”后面那句听了很窝心，夏凉风心情很好的不再和他拔河，嘴上却道：“大哥，什么叫‘就算是为我好不好！’我的身体好坏是我自己的事，为了你什么呢？”说啊！说点好听的！
看着夏凉风故意刁难的表情，雪练寒觉得有点难为情，不过既然刚刚开了头，就全说了好了。
“风弟！不，云妹！”练寒有些别扭的改口，换来夏凉风的轻笑。
“大哥，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风弟也是我，云妹也是我，若是你不介意，叫我‘风风’、‘云云’还是‘风儿’、‘云儿’什么的，我都听得下，只要你开心，且叫得出口。”不过以他的性子怕是别想听到了，不过若是真叫了那么亲密而恶心称呼，她也受不了。可也正因为练寒叫不出，她才放心的调戏他，占他口头上的便宜。
‘风风’、‘云云’、‘风儿’、‘云儿’？雪练寒在心里仔细默读了遍，觉得风弟说‘云儿’这两个字时唇型最漂亮，可要他亲口叫还真说不出口。
试了试还是不行，雪练寒放弃了，垂眸见风弟似笑非笑的望着自己，玫瑰色的唇瓣微扬，眼里含着淡淡情意，他差点把持不住自己，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想把风弟扑倒。
硬生生把脑海里的不良想法驱走，雪练寒努力想着刚刚他要说什么，说到哪了。
咦？大哥的眼神含着淡淡□□，好像有点失控哦！夏凉风的脸微红，有点期待。
“咳……云妹！过去我对你不起，害你受苦，如果你，你不介意，可愿意，愿意……”
“过去的事我都忘了！”
啊，好可惜！她以为大哥至少会亲她一下。
“你，你不怨我？”雪练寒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顺利，开心的好想跳起来。
“没什么好介意的，若不是我经历了这么多事，也不会养成今天的性格。恐怕还是你当年所讨厌的那种官家小姐。若像如玉一样，你也不见得会喜欢我。我想上天让我们经历这许多再走到一起是别有目的的，是让我们更珍惜体会对方的好！倒是你，真的不介意我的短命？我很可能活不过三年 ！”
“不介意！”雪练寒想都没想就说。
“可是我若是死了，你怎么办？你若是伤心难过，我在九泉下也不会安心的。可我也不想让你再娶，你说我这样的人你还会喜欢么？”夏凉风难得直率地说出心里话。
雪练寒拉住夏凉风的手。感觉有点冰，还冒着冷汗，不禁怜惜的握紧。
坚定答道：“喜欢！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喜欢，其实在我分不清你是男是女时就已经决定守在你的身边。现在你就算撵我我也不走。若有一天，你先我走了，我也不会再娶。若是有了小孩，我就把小孩带大，告诉他（她）们娘是什么样子。若是没有小孩，我就陪你一起走，若有来生再当夫妻。”
好感动！将这份感动收在心里珍藏，夏凉风故作玩笑道：“若是我们一起去黄泉，手拉着手，要是转世投胎了，岂不是双胞胎。”
原本只是随口说说，却越想越好笑。
“这？——”
这个问题他没想过，只好任由她笑完。
直到夏凉风看起来像是笑够了，雪练寒才正色道：“其实你不要多想，哪怕你只活一天，我们就当一日夫妻。说不准哪天我遇上什么祸事比你还先死！”死字说了一半，被夏凉风捂住了嘴。
“你别说这话，我不爱听！我们谁也不死，一起活着。”
雪练寒张口想说好，却碰上她柔软的掌心。好不容易压下想亲近的感觉又起，直想吻上那嫣红的唇。
如羽毛般轻柔的唇刷过他的唇瓣，没等他反应过来，这个如蜻蜓点水般的吻结束了。
“你，你——”雪练寒刺激过度有点结巴！
啥？没反应！
见练寒愣然的表情，夏凉风自尊受伤。
那，再来一次好了。
如蝶栖，比上回久一点才离开。
轰！
魔咒揭开了！前尘旧事如潮水般涌入雪练寒的记忆。
“你说，这次下凡你还会不会记得我啊？要是你忘了我或认错人怎么办？”
“不会弄错的，我看了你几百年，一定会找到你的！”他保证到，复追问：“你呢？会不会认出我？”
“会！一定会！”追云掂起脚，轻轻在他唇上吻了吻，认真的说：“除了你，我没想吻任何人！”
“追云！无论这一世是否相遇，你生我生，你死我决不独活！我们一起开始下一段轮回！可好？”
“好，一世不见我寻你一世，二世不见我寻你二世，决不负心！”
“记得，我再亲你时一定要忆起来啊！我就靠你来认啊！”
通过以往梦境雪练寒拼凑出记忆，看着眼前心爱的女子，他追逐了这么多年终于又回到他的怀抱。
“就算你容貌已改，性子却一点没变。我好喜欢你！”低下头，这回不用她主动，吮吻住她的唇，寻找他思念了多年的味道。
不同于刚刚夏凉风淡淡的如蝴蝶戏花、蜻蜓点水的吻。雪练寒吻得很深，绵绵密密，将思念及爱恋用行动表达出来。
夏凉风只能沉浸在雪练寒带来的深情里，无法也无力自拔。
满园百花在两人周围起舞，缤纷的色彩在两人周身的光华中暗淡，天地间仿佛就剩下他们两人……
可这么浪漫的气氛就是有人想破坏。
清脆的击掌声让两人很快分开。
“打扰了两位亲热真是不好意思呀！”魔魅的嗓音在周围响起，分不出方位，却一点也感觉不出任何‘不好意思’的感觉。
“谁？”
雪白的身影如蝶舞，在百花中几个起落，定身在凉亭中，背身，回眸。
白衣如雪，身形纤长，骨架匀称，长发乌黑似墨，柔顺的垂泄在身后，没有束发，仅在近发尾三分之一处用条墨绿色的缎带松松系住。
然，他最吸引人的不是外表容貌，而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慵懒气质。轻勾的红唇挂着讽世的笑意，深邃的黑眸流转着毁天灭地的幽光。
可面前这个明显与正派人士不搭边的绝色男子，夏凉风却不感觉厌恶。
雪练寒脸微红，护在夏凉风身前不说话。夏凉风尽管气息紊乱，仍一脸冷静地询问：“阁下尊姓大名？”
“我吗？”绝色男子轻轻笑着，用手一指自己的鼻尖，不急于回答，先疏懒地坐靠在栏杆上才缓缓吟道：“你们应该听过吧，‘边陲西域，绿洲深处，狂花烈林，非请莫入……’”这十六个字可是很多人的噩梦呵！
“你是狂花烈林的人？”
“是呀，我是狂花烈林之主！”绝色男子大方的承认。
“雾魇？”怎会是他？他怎么跑到中原来了。
“呵！看来二位对我并不陌生呢？”说话间，雾魇快速凑近夏凉风，在雪练寒出手前又退回原位，轻笑道：“我对你呢本来是很感兴趣的，可惜是个女的，若是生为男儿，我到不介意带你去狂花烈林小住几日。不过我对女人可没兴趣。”迷恋地看了夏凉风几眼，很惋惜的叹口气，然后毫不留恋地将目光调向雪练寒，眼里燃起了光彩。
“你生得倒是挺美的，可惜我们是天生的敌人。身为‘风雾谷’传人的你和石诺雨传人的我，注定是死对头啊！”
“远道而来，有何贵干？”雪练寒有礼的问，心下却在想到底什么时候听过这个熟悉的名字。
“啧！说话文绉绉的，听了就让人生厌。还有这高不可攀的冰雪之容，真不知被我压在身下会有什么表情。”雾魇不理雪练寒的问题，反倒颇有兴味的研究起雪练寒的身体来。
“闭嘴！”变态果然是变态！就算外表生的好，说出的话足够让人把他扁死。
“呵！光是说的你受不了，若是我做了，就凭你还能阻止得了吗？我就不信你和他将来还会冰清玉洁的，你就不想将他压在身下，或是狠狠吻住他粉红的唇，吸……”
轰！
巨大气流轰向雾魇，夏凉风使出十层内力，恨不得将他连同凉亭一起轰掉。
雾魇没有躲，而是双掌轻推，接下这一掌。
两股同样刚猛地气流在半路相撞，激起满天飞花，落英缤纷。
雾魇顺势飞身跃坐上亭顶，夏凉风也被雪练寒拉开退后三丈，避开反弹的后坐力。
雾魇开心地笑着，看样子没半分损伤。
“真是不容小觑的力量，看样子就像是狂雷的功夫，没想到一个小小的临安竟然藏龙卧虎。不过等我有时间再找你比试好了。我这次的目标已经选好了，雪练寒，你什么时候来找我呢？”
“你可是雾师傅的侄子？”雪练寒终于想起来了，除去截然不同的气质，论五官活脱脱就是雾朦胧年轻时候的翻版。
气氛有瞬间的冷凝，仅一下，雾魇很快收起情绪扬声轻笑：“你的想像力真是丰富啊！雪练寒，希望你的功夫有你想像力一半好！可别让我失望啊！”
“我不会和你比武！”雪练寒断然拒绝。
在他学艺时，两位师傅就告诉他，若是日后遇上石诺雨前辈的传人，决不可出手。因为这是师傅风入松和雾朦胧欠她们的。原因正是与因他姓雪才破例收他为徒相同。这是一桩前尘旧怨啊！
雾魇听后不气不怒反而笑得很开心。
“雪练寒，我早就料到你会拒绝的。其实我们比个武，速战速决多好！可惜你不同意，这就注定要牵连其他人啊！”
眼光扫到夏凉风，雪练寒立刻上前护住。
“我们的事不要牵连无辜的人。”若是他动云妹，他可不敢保证对师傅的承诺是否会遵守下去。
“怎么说得上牵连呢？不过是请她在我们比武时当个见证人。说到底，请她来还真是不容易的事呢？年纪轻轻功夫练得可真精纯，叫东图美雪是吧，说起话来带着异邦口音，不仔细听还真听不懂。”
雾魇眼也不眨的看着夏凉风，看着她会有什么反应。
只是他失望了，夏凉风很镇定的瞪着他，开口：“我会救她回来的，若是伤了她一分一毫，我不会放过你。”
这种情况下还撂得出威胁，跟那个骨头很硬的女子不愧是一家人。雾魇点点头，越是有挑战性的事他越有兴趣：“那就狂花烈林见了！”
白衣飘飘，几个起落，人已消失在花海。
好半晌，夏凉风才抬起头，冲着雪练寒露出有点僵的笑：“大哥，从小我就听说，西域的大漠风光最是壮美，还有海市蜃楼，我们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好！等你伤好了我们马上就去！”
“可是大哥，我好想看，一刻也忍不下去。”
雪练寒看着夏凉风强作镇定下的脆弱，伸手拥她入怀，柔声道：“既然你着急，我们这就去大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