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忍也不(1 / 1)
常言道:月黑风高杀人夜,七王府西北角,最偏僻处,“吸,呜。。。”乔舒鱼拔脚探进热乎乎的水里,惬意啊,人生得意须尽欢,乔舒鱼听了半天别人对她左一个乔姑娘右一个乔姑娘的,就好似找回了真正的自己,不必再去扮演谁,浑身上下都透着舒坦。
禁不住,哼起小调,乔舒鱼矫情的捏起几个花瓣,撒进木盆里,心情好做什么都像打了鸡血,院子里掉落的花瓣她看着就是十分喜欢,忍不住捡了回来,缝了几个香囊给碧潭,芹香后还剩下些,为了不浪费,她只好矫情一回了。
夜色渐深,乔舒鱼身上的畏寒根子还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发作,感觉到温度变冷,乔舒鱼一连泡了两次脚,这才放心的准备去睡觉,“乔姑娘,灯我给你吹了,早些休息吧。”碧潭推门进来,夺了乔舒鱼手里端着的木盆,帮着吹灭了灯,转身关好门,走了。
只留床头一盏小油灯的屋子里,昏黄昏黄的,乔舒鱼双手枕在脑后,十分不文雅的躺在床上,想着心事,前几天撞见了那心肠不好的若柳,她就觉得自己又不会好过了,慕凌宗这几天也没来骚扰,她极尽所能的悠哉悠哉。
眼前出现慕凌宗那张气急败坏的脸,乔舒鱼叹了口气,怎么就是逃不开他呢,惹不起躲还躲不起,真是憋屈。想着,眼皮打起了架,朦胧间,就看见慕凌宗十分没有形象的出现在了眼前,衣冠不整,还挂着让她想逃的邪恶笑容,一眨眼就到了面前,单手盖住她半边脸颊,神色诡异却柔情万种的对她说:“薛暮雪,你终于回来我身边了,我一直在等着你,等着你。”乔舒鱼只觉得一阵冰寒,浑身一凛,醒了过来。
门外却隐约真的传来了嘈杂声。侧耳仔细一听,像是碧潭的声音。
乔舒鱼动了动身子,有些酸痛,再看看身上被子耷拉出去了一半多,夜深露重,不知道会不会着凉。管不了那么多了。拉开门就迎了出去,还没看清什么就被一个软绵绵散发着淡淡香气的东西砸在了脸上。
“哎哟,谁?”乔舒鱼捂着鼻子蹲在地上,闷闷的大喝一声,好疼,鼻子都快麻了,吸了吸没有感觉到温热,还算庆幸,乔舒鱼蓦地一起身,往砸过来的方向一看,先是一愣接着无名火蹭的就起来了。
“哪个王八蛋大晚上的在这里胡闹?”乔舒鱼跨出几步把瘫在地上咬着嘴唇忍着痛的芹香给拽了起来,掖到身后,哼哼,白天不玩了,改成晚上偷袭了?“乔姑娘,我没事,你去休息吧,小事。”芹香扶着肩膀在乔舒鱼身后低声说。
“有人打你?”乔舒鱼皱了皱眉,就着大开房门里泻出的橘黄光晕,她看得真切芹香眼角有红肿,嘴角挂着一大块粘着泥土的擦伤,正往外沁着血,一声叫痛的尖叫乍起,乔舒鱼眉心拧成一道,循声望去,她有不好的预感,那声音很近就在院门外。
碧潭缩在两个强壮男仆围成的圈子里,银枝捏着手帕盖着嘴,斜睨着三角眼冷笑着站在一边看好戏,“给我好好的教训,还敢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话,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有一口饭吃就是让你乱咬人的么。”碧潭顾前顾不了后的抱着身子,脸贴在地上,让银枝很是神清气爽,血液沸腾。敢口出狂言威胁她,真是不知死活。
么得,怎么这种场景在这七王府里肆无忌惮的,可见主人不是什么好东西,乔舒鱼垮下脸,嘴角抽动几下,眼帘落下,她非常的不忿,地位!真是个残酷的东西。她没有所以她身边的人跟着她被践踏。这个事实让她很胸闷。地位?她从来不屑,那是个转瞬即逝朝不保夕的死玩意。她没那工夫去争。可是,眼前发生过的一幕幕说到底就是她没地位,闹得。
“住手!”乔舒鱼捏紧拳头,站在几丈开外,森冷的大喝一声,手脚气的都开始麻麻的泛疼。不远处的几个人听到平地而起的咆哮,都转过头看,乔舒鱼不搭理他们,慢慢走过来,眼睛看着地上正努力爬起来却几度不成的碧潭,每摔下去一次,乔舒鱼心口就被无形的刀扎一下。
不知是不是被乔舒鱼一言不发的气势吓住,几个人动了动,给乔舒鱼让开了一道缝隙,径直的进去将半死不活的碧潭背起来,乔舒鱼仍旧不发一言的往外走,银枝眉心发胀,看着那张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脸,她的心七上八下又开始不安,那股子不安分的烦躁强烈的找着宣泄口。
忍,我忍,乔舒鱼心里一个小人跳出来张牙舞爪的对着她教导,默默的迈动着步子,乔舒鱼轻轻地叫了几声碧潭,肩上的人动了动,嘴角滴答下连成一长丝的血线,乔舒鱼的眼眶立马炸开,这帮畜生,下手这么重,少一事不如多一事,她不是薛暮雪,她连最起码的夫人这个称呼都没资格拥有。她必须忍。
肩膀上传来温热变为冰凉的过程,乔舒鱼喉头酸涩,自己怎么会落到这步田地的啊,慕凌宗,对,就是这个坏蛋,死变态,她的命运为什么要和他绑在一起?休书,满足的条件有哪些的?想想,好好想想。
“哟,一个受了一次暖床恩泽的妓女,在这里哭个什么劲!”银枝一直半紧张半观察的看着乔舒鱼的一举一动,看着她忍气吞声的一步步远去,心里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以薛暮雪的性子不还手也该是骂上几句的。不过,那眼神里的不甘还是刺目得很。她得要杀杀她的威风。免得她去告什么状,这些个每天坐在男人身上的女子,哪个不是心思深不可测的。
乔舒鱼肩膀一沉,我再忍,就当是狗在咬,不搭理就是对他们最好的反击,“你别血口喷人!雪夫人在天之灵看着呢,总有一天会让真正害死她的人下地狱,呵呵。。。”碧潭艰难的挣开微肿的眼睛,有气无力的混着血沫子说话,声音飘渺却字字如剑,深深扎进了银枝的内心。
碧潭努力的抬起头,满嘴的艳红,那咧开嘴大笑的样子让银枝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说不怕不心虚是不可能的,但是吓破胆才不会呢,你这低微的最低等丫鬟能蹦跶几天?要不是王爷可怜,你们早就和那些奴仆一起被赶出府邸了。她在丫鬟里那是最叱咤风云的,心眼如针鼻怎么会容忍这样子的人来吓唬她。
“下贱胚子,看我不打死你。”银枝朝一旁的壮汉使了个眼色,两个人轰的一下冲了过来,乔舒鱼把碧潭往身下一压,展开双臂不管三七二十一乱挥,大叫道:“我是王爷娶回来的,看你们谁敢放肆,小心我去告你们。小命不要了么?”情急之下也顾不上细想,乔舒鱼直接秃噜出来,这里七王爷是老大,使出这个杀手锏最管用,希望他们能真的忌惮她的身份。
“我呸!王爷都说了,你这个娼妓没什么。还奢望能攀高枝么?有你一天的好吃好喝的,就知足吧。”银枝听到乔舒鱼的喊叫,轻蔑的一笑,冲过来给了她一巴掌,早先薛暮雪赏赐过她一巴掌,她早就想讨回来了,眼前这一张相似的脸正好。
乔舒鱼忍不住了,一向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旦犯我双倍奉还准则的她还没有那么好的心性,怒火一旦爆发,便不会再受控制,乔舒鱼一抬脚全力的给了银枝一个正踹,银枝捂住小腹,嘴张的老大硬是说不出话来。
“我是娼妓关你屁事,你家的主人也好不到哪去,赶紧给我滚回去。”乔舒鱼气的胸口发汗,看来是受凉了,不能再多做纠缠,乔舒鱼扶起碧潭就走,银枝在后面阴狠的瞧着乔舒鱼,却疼的一口气堵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你们在做什么!”一声厚实低沉的断喝遥遥的穿刺过来,乔舒鱼停下步子,扭头一看竟然是慕凌宗,他正站在通向院门的小径上,那个方向是去若柳的住处的,也许只是这里的吵闹搅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