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十二章 筹备中……50%（1 / 1）
时间过得比想象中的要快许多，乔野总觉得自己还没怎么练，社团节就迎面推了过来。
“明天下午彩排，后天放学要和九中、实验一起把舞串一遍，大后天就上台了。”放学回家的路上，程澈给乔野讲着接下来的流程。
乔野闻言点点头，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
“你们三个的BREAKING怎么样了？”这些天除了每天一遍齐舞，其余时间都是两组人分开练习的，程澈并不了解他们那边的情况。
“还成。疤哥一向给力，贱人一向坑。”乔野吊儿郎当地答。
疤哥是起名小能手任易健送的外号，既符合他的相貌，又符合他的气势。
乔野想起了什么，又道，“哦，我和疤哥商量了一下，到时候1V1的battle就我和疤哥上，2V2或者3V3的那种再拖着贱人上。给他排了两套双人的一套三人的，他说他现在闭着眼睛都能跳。”
程澈拍了拍他的手臂，“胸有成竹啊，乔竹马？”
乔野得意洋洋道，“那是！乔哥一向自信。”
“那‘起跳前不立定跳远预备姿势律动就踩不进拍子综合症’你怎么解释？”
“……程青梅你爷爷的！……”
“啊，我爷爷还给你吃过大白兔奶糖你忘了？”
“我他妈记得太清楚了！”他指着自己右上方的虎牙，“我这颗牙就是那时候被粘下来的！”
程澈的欢乐向来是建立在乔野的痛苦之上的，“还帮你省了一次拔牙的钱呢，还不谢主隆恩？”
“谢你全家！”
程澈大笑。
“乔野……”忽然一个幽幽的女声从背后传来，乔野承认自己有一瞬间以为碰上了女鬼要被索命了，被吓得不轻，待他看清来人后他松了口气，转而奇怪道，“你来干嘛？”
来的人是丁佟。
自从那次事情过后，乔野看着她就和当年看着任易健一样，会产生一种异曲同工的头疼感，迄今为止两人已经形同陌路近一个月了，对于她的突然出现以及尾随他和程澈这件事，乔野深表意外。
程澈拍了他一下，“你别凶她，好好说话。”
乔野夸张地做了个惊讶的表情，他指指丁佟，又指指自己，而后用难以置信的口吻道，“我凶她？！”
丁佟冲程澈感激地笑笑，目光和乔野一触又挪开了，微低着头道，“你……还是很讨厌我吗？”
“没有啊。”乔野愕然。
她听到乔野说“没有”时，有一瞬间是欣喜的，然而迟疑了会儿，挣扎后还是问了出来，“那……杨言呢？”
乔野整个人顿时阴沉下来，他恶狠狠地脱口而出道，“看到他，老子分分钟揍得他跪下来叫我爸爸！”
丁佟被他的语气吓到了，她忙道，“乔野你不要冲动……”
乔野突如其来的怒气让丁佟忽然为难了起来，她沉默着犹豫了许久，终是上前拉了拉程澈的手，把她拉到了一边，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她的声音很轻，乔野根本听不清，他正想稍稍走过去些，被程澈一记眼刀甩个正着，“女人之间说悄悄话你也要听？我是不是该改口叫你乔青梅了？”
“程竹马，掂量掂量你自己的性别再说话。”乔野反讽。
这句话对程澈造不成半点伤害，她继续听丁佟给她说悄悄话，听完后，便微点了点头，“行。”
丁佟松了口气，仿佛心中的一块巨石落地，不再像刚开始那样不安，她望着乔野，“你们……后天就要和九中battle了是吗？”
“啊，怎么了？”乔野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态度，他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然而丁佟的眼睛又是一黯，随后抬起头露出一个牵强的笑，“那你们加油，一定要赢啊！”
“那必须的。”乔野奇怪地打量着她。
丁佟在他面前静静地站了会儿，乔野被她盯得不自在地摸了摸脸，目光中充满怀疑。她最终叹了口气，牵强地笑了笑，“没什么事了，我走了。”
她注视着乔野后退了几步，又向程澈挥了挥手，转头跑开了。
这整件事发生得都莫名其妙，乔野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她出现的意义。程澈和她挥手作别后便直往前走了，乔野回过神来忙追了上去，推了推她，“喂，她到底什么意思啊？”
“我们两个的秘密……你有兴趣？”程澈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
乔野顿时被她的语气和神情刺激到了，大声为自己辩驳，“滚！”
程澈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你不感兴趣啊？”
乔野愤然道，“……那当然，谁感兴趣了？！我就是觉得她的出现很奇怪，不知道她想干嘛……”
程澈饶有兴致道，“如果你不嘴硬，我可以考虑告诉你。”
乔野沉默了。
半晌后，他道，“不说话够软了不？”
程澈笑了起来。她拍了拍乔野的手臂，叹了口气道，“她让我转告你，九中的battle队伍里有杨言，希望你到时候以battle为先，不要冲动。”
“我、靠！”乔野又火了，“那孙子还敢来十八中？！老子……老子要！……”
“你想怎么样？准备好棍子先去揍他一顿让他上不了台？还是到时候看到他就揍他一顿？或者是battle完后揍他一顿？” 程澈戳了戳他的脑壳，“想清楚，你会背处分的！”
乔野的拳头攥得更紧，而后缓缓地松开了。
“今后遇上事儿能不能冷静点淡定点？”
乔野不爽道，“老子不需要你教！”
程澈冷冷道，“到时候看到他你能控制住自己不？”
乔野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果然和我妈是一路人——神烦！”
程澈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你这脾气，没女人忍得了。”
“切，要女人来干嘛？白给自己找麻烦。”
“行吧。”程澈没好气道，“提前告诉你就是为了不让你见他面的当场就失控，你现在只要记住一句话——”她堪称温柔地顺了顺乔野的毛，学着丁佟用甜美的声音道，“‘加油，一定要赢啊！’”
乔野：“……”
乔野：“程青梅你敢再恶心点吗？！”
翌日周三下午的彩排过得还算顺利，没有被团委挑刺，只是大致给他们框定了一个舞台的站位。
周四最后一节是语文课，主要讲解了上次的月考试卷，二班不出意料地又在年级垫了底，老师的脸从上课起就是黑的，然而乔野却很亢奋，他这次及格了，身为一个一心真爱理科的学生，他想说的只有及格万岁。
同时他非常期待放学之后和九中、实验的见面会，尤其是九中，他对这个专出人渣的学校充满了新鲜好奇感，他不仅要看看杨言这孙子，更要看看这回能不能遇上比这孙子更没下限的人。
心情极差的老师对上心情极好的男学生，结局可想而知。
乔野一节课被点了两次名，当了一次反面教材，临近结尾语文老师还说默写错两道以上的要留下来背课文。
而乔野，只对了两道。
下课铃响，他拎着书包想趁乱逃跑，被老师一眼看破，纠缠许久，他连约法三章都使出来了，老师却压根不信，非逼他背完《梦游天姥吟留别》才放行。
靠！乔野重重地摔了书本，在语文老师愠怒的目光中烦躁地捡起书继续背。
对待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乔野无论如何都提不起兴趣，更何况现在是被人逼着背，他又赶着去和实验九中的碰头，他非但没被激发出潜能，还被激发出一身叛逆情绪，目光在第二段扫了三四遍后，他怎么想都觉得老师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今天的见面大概是去不了了……乔野烦得要命，自暴自弃地开始给李白的画像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又一笔。
画完后，他欣赏了会儿，把语文书摊在面前拿出了数学作业开始刷。
在语文老师解决了四个被留同学的背书问题后，他注意到了乔野这个万年钉子户，从前排走了过来。
于是，他看到了乔野书上的杰作，看到了乔野挂羊头卖狗肉的行径，看到了乔野若无其事地把语文书往数学作业上一盖，然后用手臂挡住了那个浓妆艳抹的李白，无辜地抬起了头。
老师：“……”
乔野：“……”
你当老师是瞎子吗？
“背出来了没？”语文老师敲敲他的语文书。
乔野坦然道，“没。”
“你是打算和我耗着了是吧？”语文老师抄起语文书，把乔野拎到第一排，面对面盯着他背书，“我就陪你耗，看谁耗得过谁！……读出来！”
被怒瞪着的乔野只得把那句“你好幼稚”咽了下去，叹了口气，小和尚念经般摇头晃脑地读了起来。
他连读都读得疙疙瘩瘩，声音含糊不清，从他口中读出的内容更是一团浆糊。
在他迷迷糊糊、断断续续读到第三遍的时候，班级里最后一个人都走了，只剩下他和语文老师大眼瞪小眼。
语文老师收了他的书，“背背看。”
乔野伸手抢书，“背不出。”
“我这么大年纪都背出来了，你年纪轻轻不可能背不出的，背！”
老师都下了死命令，乔野只得悻悻背了起来，“海客谈、谈、谈那什么州……”
“瀛州，古代传说中的东海三座仙山之一……”
“哦哦哦，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越人语天姥……”
“不是你姥姥的姥，这个字念‘母’，你上课都在听什么？”
乔野背靠着凳子，一下一下地翘着，随着这慢悠悠的节奏慢悠悠地背，背到背不出的时候，他的眼睛就四处乱瞟，忽然就被门口的人影吸引住了——
程澈靠着门框，好整以暇地望着他。
乔野顿时来了精神，“天台一万八千丈……呃……呃……”边做口型道，“快救我！”
程澈悠悠然用口型回道，“听不见。”而后扭头作势要走。
“哒”的一下，乔野椅子稳稳着地，大声道，“老师，我发小来接我回家了！”
语文老师被他吓了一跳，转头一看门口竟然是程澈，整张脸都和颜悦色起来，“课代表？你们是发小？”
程澈不可置否，语文老师颇为感慨道，“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这段友谊很宝贵啊。”
程澈：“……”
乔野：“……”
乔野程澈对视一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从彼此眼中都读出了一个字：干！
最后语文老师把盯着乔野背书的任务交给程澈后，收起书感慨着走了。
乔野拎着书晃回座位，重重一甩，忿然道，“程青梅你为什么不早来？！”
“你说我为什么不早来？”程澈气定神闲地嘲他。
乔野怔了怔，恍然回神，“已经结束了？！”
“废话，你也不看看都几点了！”
乔野欲哭无泪，气得直抓头发。
程澈轻飘飘道，“你再不克制一下不到中年就秃没了啊。”
乔野怒道，“你去死！咱俩没法玩了……绝交！”
程澈不搭腔，乔野更加郁闷，堵了口气也不搭话，两人沉默着走了半路，乔野频频侧首偷瞄，但程澈那副泰然自若的样子深深地刺激到了他。
终于他忍不住道，“你哑巴了？”
程澈顺着他的话微笑着点了点头。
乔野气结，“你！”他别过头耍无赖，“如果你把今天的事给我一五一十地说了，我就不和你绝交。”
程澈白他一眼，“嘁。”
“你不哑巴了？”乔野得意地笑了。
程澈：“你希望我哑巴？”
乔野：“当然！……但要是你说今天的事的话，这个、这个另当别论。”
程澈：“神经病。”
程澈被他逗乐了，骂完后还是把事情说了，这场提前的见面会实在失败，乔野疤哥都为学业所累缺席了，十八中这边加上外联部部长才四个人，实验的没表态，九中的却不爽了，说十八中根本不重视……
“就九中的屁话最多。”乔野冷笑，“搞得自己一脸正派……”
“行了。”程澈捅了他一手肘，“你要是好好背书就不至于被老师留下来，也不至于我们这边连缺两个人，也不至于被说成这样……”
“这能怪我？！”乔野气急。
程澈戳了戳他的肩，“难不成怪我？”
乔野一下就被她戳漏了半管气，他背过身抓了一通狂，转回头恶声恶气道，“认识你真是我这辈子最大的悲哀！”
程澈皮笑肉不笑地望着他，“彼此彼此。”
又是一段死寂的路。
乔野还是没憋住，冷着脸道，“然后呢？”
在程澈调侃的目光中，乔野不爽道，“你一口气说完会死啊？！”
“然后？”程澈满意地笑了笑，“然后就串了一遍，九中的又提出要试着battle一下……”
“……”乔野一手糊住了脸，重重抹了一把，“贱人……啊？贱人一个人？啊？”
程澈点点头，“是，而且……他有点被刺激到了，明天你就知道了。”
乔野脸抽搐了半天，忽然反应过来，“那九中不是嘚瑟死了？！”
程澈不可置否。
乔野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等着吧，明天，明天Have them beautiful！”
“……你拽的什么鸟语？”
“要他们好看！”
“……出去别说我教过你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