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十章 九中约战（pao）（1 / 1）
翌日早晨，乔野忍着一身酸痛按掉闹钟，挣扎着爬了起来。
这是他大半年来为数不多的几次缺跑，他喝着牛奶，望着窗外晨光柔和，看着是个适合晨跑的好天气。
那群畜生。他想到这边脸又沉了下来，最终杯子一推，抓了抓头发，挎上包出门了。
他到教室的时候七点都不到，班里不过了了几人，乔野逮着个成绩过得去字也偏正的人借了作业，美名其曰借鉴，回座位开始了他的补作业大计。
正在他抄得起劲的时候，一个浅黄色的信封推到了他面前。他光看着按在信封上的那只手，便知道是丁佟。
他抬头瞄了一眼，就见丁佟双眼肿得像核桃，整个人看上去说不出的狼狈，简直比他还惨。
他把信推了回去，埋头继续抄作业。
丁佟不依不饶地在他同桌的位子上坐下，轻声道，“你……伤得还好吗？”
乔野点了一下头，故作无所谓道，“挺好啊。”
丁佟不信，手按在他手臂上捏了一下，乔野吃痛道，“你干嘛！”
丁佟挤出一个笑，“骗我干嘛。”
乔野见着她就头疼，摆摆手道，“好聚好散，今后各管各过。”
丁佟欲言又止，半晌后道，“乔野，对不起……我会和杨言说清楚的，让他不要再来找你麻烦了……”
“你知不知道老子就怕他不来。”乔野冷笑。
丁佟怔怔地望着他，半晌说不出话来。
乔野也不看她，只管自己抄作业。安静了片刻，他忽然一扔笔，“他哪个学校的？”
丁佟欲言又止。
乔野：“说啊。”
丁佟叹了口气，小声道，“九中的。”
乔野笑了笑，“行，谢谢你。”
这份生疏和客气是乔野之前都不曾有的，丁佟咬了咬嘴唇，难过地笑了。
这句话堵掉了她之后所有的话，她留下了那封信，默然离开了。
乔野在课代表交作业前补完了，在一节无聊的副课上拆开了丁佟的信。
看完后，他也算明白丁佟是怎么看上他的了。
说白了丁佟就是个颜控，而且喜欢会跳舞的男生，在初中里，那个人是杨言，进了高中，那个人就变成了乔野。
然而丁佟一直不喜欢杨言的那身流气，一度强势得让她害怕，乔野虽然中二了点，装逼了点，但那身正气是杨言学不来的。
所以进了高中后她一直很心仪乔野。
之后一起去过选拔，帮他定过发型，背对背挤过气球，情人节送过巧克力……或多或少，有她的主动，也有她朋友的推动。
认识半年后，她告白了。
在一起的三十五天后，这一段恋情结束在了乔野的执念下。
行了。乔野把信装封完，路过丁佟身边时又放回了她桌上，先比了个“OK”，然后左右手并拢的食指一分，示意一刀两断。
也好。他回到位子上伸了个懒腰，疼得龇牙咧嘴后硬生生地被他掰出个笑，老子现在一身轻，又自由了。
几天后，知道真相的同桌义愤填膺，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丁佟就是因为和杨言分手分不掉，才索性找乔野告白的，连累乔野被找了麻烦，还问乔野要不要打回去，他可以帮忙找九中混得比杨言好的人帮他出气。
乔野一个冷眼直把他的满腔热血浇了个遍，“首先，这件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再提有什么意思？其次，就算要揍，也要老子亲手揍回去，别人插手算什么意思？”
在同桌悲愤欲绝的时候，乔野捶了他一拳，“最后，谢了，还是你最够意思。”
之后一切都相安无事，乔野继续过着傍程澈烦周重霄的生活，在连上了五天药后，他那一身惨不忍睹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
他从受伤到伤好都没让林芳菲知道，药油都是他带来学校放学后让周重霄帮他揉的。
……是的，就是在厕所里。
第一天周重霄就给他立了规矩，全程保持嘴巴紧闭状态，不许吱声，所以进厕所的人是听不到“轻点”“不要”这一类字眼，尽管乔野哼哼唧唧的声音也够销魂了。
每次乔野都边穿衣服边叫怨，“我他妈怎么都觉得像是和你在厕所里做……”
“爱”字没吐出口，周重霄就掐着他的后颈让他闭上了狗嘴。
四月起，关于社团节的种种都在校园里蔓延开来。
社团节算是十八中的特色，为期一周，虽然期间不停课，但活动颇为丰富，社团节的汇演放在那一周的最后一天。
这次汇演的精彩程度应当是要胜于国庆汇演的，因为学校联谊，届时会有外校人的参加。
“这次街舞也许能独立出舞蹈串烧单独成一个节目。”程澈混在社团部，消息之灵通不是乔野这等散人羡慕得来的，“苏勉在外联部，说这次联谊的两个学校都会出街舞节目。”
“哦，哪两个学校啊？”乔野漫不经心，他走在路上都闲得要踢踢跳跳两步，还好死不死地绕着程澈转着跳，被她骂了一句，“你是苍蝇吗，有完没完？！”
乔野故意“嗡嗡嗡”起来，程澈不耐烦地拍了一下手，“啪”的一声警告，世界清净。
苍蝇被打死了。
“九中和实验。”程澈见他不烦了，便回答了他的问题。
“怎么又是九中！”乔野火气直往上蹿，“外联脑残吧，有仇还联谊。”
程澈却淡淡道，“除了我们几个，谁知道十八中和九中有仇？”
乔野说不出话了。
许久后，他狠狠抓了把头发，长长地吐了口气，“糟心。”
程澈：“淡定。说白了就是三个学校的街舞串烧。”
乔野就是不爽：“那也晦气。”
程澈：“……我随你，你不上台我不上台素面也不上台贱人更不可能上台，十八中就看着九中和实验表演吧。”
乔野：“哎！哎……”
不爽归不爽，但总不能让自己学校丢了面子。
“明天我把贱人找出来，你叫上软面，我们四个好好商量商量吧。”
午间食堂喧闹嘈杂，苏勉原本不响的说话声音更是快要被盖过去了。
“你说什么？大声点！”桌对面的乔野扯着嗓子喊，仿佛两人隔了一道深远的山沟。
苏勉叹了口气，勾勾手指站了起来，乔野随之起立把耳朵凑过去，谁知听到的却是程澈恐怖的大吼，“九中要和我们battle！”
乔野捂着耳朵栽倒在位子上，魂差点从身体里飘出来，任易健喷了一口饭出来，被抢了台词的苏勉不由失笑，程澈则刻意温柔地问，“听见了吗？”
在答应九中的battle要求前，乔野险些和程澈先来一场真人battle。
他们两人的战争很快就结束了，他灰头土脸地坐回位子上，把满腔怒气撒在了九中头上，“battle就battle，老子怕他？！”
“你以为你想battle就能battle？也不问问外联同意没。”程澈得胜归来，嘴角勾着一个淡淡的弧度，这个弧度在乔野心目中的惹人厌程度直逼任易健的酒窝。
乔野被她问懵住了，把目光投向苏勉，愕然道，“没答应？……靠！不带这样的，外联不答应我答应！”
苏勉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我们本来是要以没有街舞社拒绝的，但是九中说看过我们国庆汇演的视频，一口咬定我们有会跳舞的人，不出战就是认输……”苏勉抬头，直视乔野，微微笑了，“这样再不答应，十八中就真没法抬头了。”
“既然答应下来，就没有输的道理。”他扶了扶眼镜，笃定道，“我相信我们能赢。”
“我也信，光程哥就能一个打俩！”任易健朝程澈嬉皮笑脸，被她甩了个眼刀，“像你这样的，一个打仨都没问题。”
任易健装模作样地瑟缩了一下，脸上笑得更欢了。
“他们有多少人？”乔野问。
苏勉：“七个。”
乔野：“……”
他虚张声势，“才七个！我们四个草翻他们妥妥的！这段时间都尽点力，要不赢，我吃餐盘给你们看！”
程澈悠悠然道，“我特想看你吃餐盘怎么办？”
任易健：“顶楼上！”
乔野：“……”
都他妈什么心态！
“BATTLE代替齐舞是九中提出的，实验不打算参加。”苏勉摊开他的记事本，白纸上是一页正楷笔锋犀利，赏心悦目，“九中街舞社的阵容是这样的，BATTLE上七个人，五男两女，两个女生是跳JAZZ的，男生里两个是跳HIPHOP的，剩下三个是跳BREAKING的。”
“我们这边，人数上是绝对劣势的，高二没有会跳的。”苏勉叹了口气，“一个都没。”
“就我们四个？”任易健手指在四人之间画了个圈，“轮都被轮死了吧？”
“HIPHOP和JAZZ我们可以顶一下，但是BREAKING只有靠阿野了。”苏勉抬头，冲乔野无奈地一笑。
乔野无所谓地笑笑，“怕什么，老子一人轮三个，小意思。”
“所以，我还是想问小健。”苏勉直视着任易健，“你打算跟HIPHOP还是BREAKING？”
“当然是……”任易健站起身，缓缓伸出双手，饱含热泪地想要和苏勉去握手，在两人双手相触的瞬间，任易健忽然一勾他的脖子，随后方向急转，又一把勒住乔野的脖子箍在怀里晃了两下，兴奋道，“当然两个一起啦！多有意思！”
“你……麻痹……”乔野奋力从他的钳制，狠狠地给了他两拳，“心够黑的啊！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啊？”
任易健被打回了座位上，笑嘻嘻道，“应该的，应该的。”
“你以为BREAKING很好学？”乔野气不打一处来。
任易健纯情地笑出了两个酒窝，“这要看老师怎么样了……”
一瞬间觉得被隐形地羞辱到的乔野按着他的头就是一顿猛揍。
任易健的学习速度之逆天他们也不是没见识过，然而他的牛逼之处也只在于他精通模仿，BATTLE不同于SHOW，更考验一个DANCER的应变能力和对音乐的悟性，距离BATTLE那天还有一个月不到，谁都不知道到时候任易健能发挥出什么样的水准。
他就是个未知因素，或许能带来惊喜，或许只能带来惊吓。
乔野在教任易健的同时，也做好了一肩扛的准备。
“我！” 乔野拇指比了比自己，而后伸出一根手指，“要一个人！”他食指在面前缓慢而坚定地划过一圈，“草翻他们全部！”
周重霄语气平淡地打击他，“没可能。”
乔野冲他愤慨地做了个鬼脸，而后突发奇想，“那师父你行不？”
“看水平。”
乔野沉默了会儿，又突发奇想，“师父你知道我水平，所以……一个你能草翻几个我？”
周重霄扬了扬眉。
“我是说……能草翻几个我这样水平的对手？”乔野讪讪地摸了摸后脑勺。
周重霄玩味地笑笑，“这没什么好比的。”
乔野悲观地秒懂了——有几个就能草几个。
周重霄对于这一次的BATTLE还是很感兴趣的，他推荐了乔野几个国内外大师级别BBOY的BATTLE视频让他回去啃，而后问了他什么感受。
“热血沸腾！”乔野看完后长时间处于亢奋的状态，“碉堡了！”
“具体。”
“……”乔野忽然就丧气了，“他们转托马斯都和玩似的，我都没开始学。”
“你想学，我现在就可以教。”周重霄淡淡道，“你学会了就能赢？”
乔野大声辩驳，“我没这么说！……”周重霄淡笑着顺了顺他的毛，乔野不自觉地乖了起来，“虽然他们舞技都很棒，但是还是有偏重的，比如袁狩，05年赢了你的那个，他就是TOPROCK炫，踩点踩得很带感，挑衅挑得很有范儿，还有陆冬白，国内POWER第一人的称号不是白来的，他做POWER，就算你仅仅看着，你都能感觉到他爆发出的那股力道……”他忽然凑近了周重霄，诡秘地笑笑，“至于你……”
周重霄顺手挑了挑他的下巴。
乔野对这个带了点调戏意味的动作有些招架不住，他瑟缩了一下，嬉皮笑脸道，“你双向发展，而且最主要的是——体力更持久！光用体力就能耗死对手好吗！”
“还算动了点脑子。”周重霄敲敲他的脑壳，“你想成为哪种？”
乔野想了想，稚气未脱的眉目间流露出近乎嚣张的自信，“乔——野那种！”
“说这话不丢脸？”周重霄用食指关节刮了刮他的脸颊。
乔野龇起一口白牙，一眨左眼，带着股欠揍的张狂劲，“今天丢在这儿的脸总有一天会被我捡回去的。”他两指在太阳穴的位置朝周重霄轻轻一挥，“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