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十四、公司年会（1 / 1）
福利。。。。。。年底总是又忙碌又轻闲，宋晓波忙着跟客户联系，经常出差，回来后一脸疲倦，有时候她会说：“林姐，你说陈驰是不是不喜欢我？”不过这样的时候总是一闪即逝，更多的则是把她在出差时买的东西，欢天喜地的给陈驰送去。
公司年会，各个部门要求出节目，对于我这种什么也不会的人来说，越发显得清闲，年会选在宁江区的一处饭店，由于政府着力开发，宁江区路宽房高人烟稀少，但设施却是一应俱全，公司包了一楼宴会大厅，领导讲话，各部门经理讲话，优秀员工评选，一直折腾到下午。晚饭时间穿插各部门编排的节目，马经理和人事部经理做了临时主持，我们经理在台下微微笑着，许是灯光的关系，许是心情的作用，马经理着意打扮过的妆容，配着落落大方的表演，更显得出众。
销售部副经理唱了支歌，王琳琳代表他们部门上去献花，台下阵阵起哄，王琳琳也不扭捏，跟副经理拥抱了一下，人事部经理调侃道：“小马啊，主持人真不好，咱们两个白忙了半天，也不见有人送个花送个吻的。”马经理说：“美女们还不快来，多好的机会啊。”
台下哗地就上去四个，人事部经理乐得也跟开了花似的，马经理眼睛不住的飘啊飘的，飘到我们经理这边，我捅了捅苏谨行，他马上会意，也拿了一束送给马经理，然后销售部也去了几个男生，我将桌子上摆的一枝玫瑰抽出来，递给我们经理，大约被这气氛感染了，经理笑得很开怀，上了台去。
我看到马经理手都抖了，眼睛也水水的，却仍然将情绪控制得很好，应付下一个上台的同事。闹了一阵，公司准备的花几乎全堆在舞台上了，人事部经理颇为嫉妒地说：“还是美女人气高，我这深受打击，没心情主持了都，我先下去吃点饭吧。”
放眼望去，所有人都是红光满面，频频举杯，恍惚中一片喜庆祥和，我却不可遏制的想着表面下的虚伪，想来，我还真是一个不讨喜的人。
我拿了杯热茶到门外透气，夜晚总是有一种魔力，又让人心安，又充满秘密，不知不觉就让人心软，我倚着酒店门口的大石狮子，从间或闪烁的灯光中，感受这阴冷冬季里的温暖。
没一会，苏谨行跟屁虫一样出来了，自以为很了解我的说：“就知道你会出来。”“没什么意思，不出来干嘛。”“可是大家都挺开心的。”“能不开心么，给平日里不能说的闷骚心思一个名正言顺拿到台面上的机会。”他失声而笑：“哪有这么夸张，咱们经理也是？”
“他才是最极品那个。”
“希望这回马经理能如愿以偿。”
“希望吧，谨行，李舒她——”
“我也很喜欢她，可以做朋友，做妹妹，但不是恋人那种。”
我微微叹气道：“好吧，其实我也知道是白问，若是李舒和你表白了，千万讲得婉转些。”
“我知道，谨言慎行，我妈说的。”
“乖，真是好孩子，看不出，你这么大了还恋母。”
“因为她很优秀。”
“李舒那样的你不喜欢，里边的那些你也不喜欢，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我啊，喜欢我妈那样的。”
咳咳……我“噗”地呛出一口茶，咳个不停，他忙在我后背轻轻拍着，急着问：“没事吧？”
“咳咳……没事。”然后一抬头，看见路边一辆奥迪旁，陈驰抱着双臂看着我们。
他是来接宋晓波的吧？我如是想。苏谨行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我，说：“我先回去了，后面还有节目呢，你也早点回来。”“哦。”
我若无其事的走过去：“来接晓波？还没结束呢，可能要等会儿。”
“我随便走走，偶然路过。”
随便走走就能走出大半个城，就能刚好走到这家酒店门前？骗鬼么这是？这种话多说无意，彼此都心知肚明的。热茶已经冷了，有些冻手，丢进垃圾筒，我就想说我也要回去了，忽然手机就响了，是孟臻。
自从上次他联系到我之后，期间也通过几次电话，无非是谈谈往日，说说近况，毕竟六年的时光过去了，从前再熟悉的人，也感觉变了，到底哪里变了自己也说不清楚，也许也是因为改变的不止是他，还有我自己。忽然就觉得从前的记忆有些模糊，那个朝气蓬勃的少年远远地停在记忆中，和耳边这个略微低沉的男子格格不入。
他说你有男朋友了么？
这个问题被许多人问过，我都坦然的回答“没有”，可这次我却说“嗯，有了”，我也说不清这到底是怎么样一种心理，是嫉恨这许多年他未曾爱恋过我？又或是卑微过后强装出的虚荣？再或者是“看吧，我这么好的女人你不懂得珍惜，现在回来找我，后悔了吧”？或者根本就是我自作多情，人家只不过随口问问，但是无论怎样，说出去的话，再收不回来了。
他说：“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男人，一定要带来啊。”
我硬着头皮答：“好的，一定。”
然后推脱公司还在开年会，挂断了。谎话果然是不能说的，说出一个，就要用更多的谎话来掩饰，然后越积越多，终有一天要彻底败露，我抓了抓头，一筹莫展。
陈驰问：“怎么了？”
“说谎了，然后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嗯？”
“为了我的面子，我一冲动就骗我同学说我有男朋友了，结果他非要让我带回去。”
“那你打算怎么办？”
“方案一：回去的时候说，啊不巧，我们刚分手了；方案二：骗一个回去应付过关，啊，希望苏谨行靠点谱，能被我说动。”
陈驰皱了下眉，说：“你怎么不想着能骗我回去呢？”
“哈？”我想此时若是有茶，我肯定又被呛到了，而且呛得更狠。
他说：“不是么？我比他大，比他高，比他成熟，也比他稳重，不是更靠谱么？”
我心说你比他高这算什么理由，比成熟有时候也不见得靠谱到哪去，再说你跟我去算怎么回事，宋晓波知道了还不得吃了我，“可是晓波她……”
“玲珑，我们来个约定。”
“哈？”
“不要在我面前提宋晓波，我跟她没什么关系。”
“可是……”
他有些不高兴地看着我，把我后面的话吓没了，“那什么，我那年会还没完呢，我先回去了，你慢走，不送哈。”我逃也似的跑回去了，听见身后陈驰一声轻笑。
节目大约都表演完毕了，大家都在围着桌子喝酒聊天，马经理已经坐到我们这桌，我们经理拿起杯红酒向我举了举，我很识相的也拿起一杯喝了，我想他一定是在谢我那枝玫瑰，马经理效访，我想我这枝玫瑰作用可真大，于是又喝了一杯，她说：“小林春节回家？”“是啊，正为车票愁呢。”“我认识一个人能买到，你要几张？”果然，玫瑰的余热还在，这就是所谓的“予人玫瑰，手有余香”么？我笑道：“我还没想好，那就麻烦马经理了，谢谢马经理。”
又随便聊了些别的，两位经理就先走了。
那边桌一群美女围着宋晓波，咯咯地笑着，“有男朋友你都不说？”“什么时候的事啊？”“一定长得很帅！”“怎么没带来给大家看看？”宋晓波笑得有些腼腆：“下次吧，有机会就带来。”
我也笑了，我想我笑得不只有些苦涩，又倒了一杯酒喝了，我已经理不清了，索性不理了，苏谨行凑过来问：“你跟谁一起回家？公司有你老乡么？”我说：“谨行啊，好歹我也算你半个师姐，你都不敬我杯酒？”
苏谨行乖乖地倒了酒，然后举杯道：“要不要我说些肉麻的？师——姐——？”
“不用了，其实我很感谢你，真的。”
“你感谢我什么？”
“当然要感谢，难得你那么有涵养，最初也没对我有排斥，是个好孩子。”苏谨行咬着牙，声音都降了几个温度：“林玲珑，你说谁是孩子？”
我拍拍他心口：“涵养涵养，刚夸过你就得意忘形了，敬我的酒怎么还不喝？”他一口把酒干了，我看他是真生气了，就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劝道：“好了好了，我们谨行不是孩子，是男人，我敬你一杯，乖哈，不要生气了。”他绷不住无奈地笑了，说：“玲珑你今天成心想喝醉是么？”
我说是啊，我从来都不让自己喝醉，从来都不放纵，简直就是禁欲主义代言人，索性今天就破个例，你要不要奉陪到底啊？
他摇摇头，说：“不了，你自便，不能两个人都疯。”
我如愿以偿的醉了，身体醉了，苏谨行和宋晓波一边一个扶着我，头竟然还有些清醒，所以一出酒店大门看到陈驰时，我心里拧巴的跟麻花似的，上一秒还说着陪我回家那么暧昧的话，下一秒就“为谁风露立中宵”，嘴上却还笑着，宋晓波说：“林姐有点醉了，跟我们一起回去吧。”我依然笑着回答：“不了，你们先走吧，我和苏谨行再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