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二十五章（1 / 1）
在医院外边买了些水果，付款的时候她心里咬牙切齿的暗自感叹被宰了。可左看右看还是觉得太寒颤了于是又在旁边的花店买了一捧花，总算是有模有样了。
一进医院，消毒水的味道就迎面扑来。她心里想着如果可能还是一辈子都不要来这样的地方好一些。
虽说薇子给了病房号，可路痴的她找了好久还是没有找到那间病房。只好厚着脸皮问了问护士，才总算是有了点眉目。
好不容易找到后她却并不着急进去，在病房外的座椅上坐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还在想到时候该说些什么，毕竟这件事是她的不对。可小半天了还是什么也没有想出来，一咬牙也就不管这么多了，径直走上前去。
手举起正准备敲门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了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一迟疑以为又走错了。凝神一看发现就是这里，她想：或许同样有人来看他，如果这样的话，那就等一会儿再进去。
手放了下来，转身准备回座椅上再坐一会儿的时候却听清了里面的话，“她知道你受伤的事情了吗？”这个声音不需要甄别，她就知道一定是秦云锦。本来打算离开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竖起耳朵尽力撇开走廊上嘈杂的声音去听里面的谈话。
“不清楚，我没给她说。”
“你也别怪他，她做事就是这样不管后果。”
“我知道，没有怪她的意思。那天是她心情不好，人之常情。”
屋子里边沉默了一阵，然后才听见秦云锦说：“她很好。”
“嗯。”许秋的声音有些虚弱，“你也很优秀，所以希望你们能好。”
“可她喜欢的是你。”他的声音突然加大，吓得门外的叶语退后了两步。
“喜欢是一个人的事，爱是两个人的事。”
“难道这么多年了你都还没有忘记那个舍你而去的人？”
“这是我的事。”
“那我问你她那一点比得上叶语？”
“她是比不上叶语，没有叶语漂亮、没有叶语可人。可你要知道没有最好的，只有最合适的。遇见她之前我没有遇到更好的，遇见她以后我看不见其她人。”隔了一下又听见他说：“我都说了，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怎么与我无关，你要是还对她恋恋不忘，那就离叶语远些。要是你和叶语能好，那我离她远远的。”
又是一阵寂静，叶语听得也是提心吊胆。心跳徒然加快了不少，还惊出了一身冷汗。她何尝不想知道他的答案，可她又是如此的害怕知道。若不是拎着这么多东西，或许她还会丢盔卸甲的逃走。
“小姐你怎么还不进去呢？需要什么帮忙吗？”之前她问路的那个护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她身边，轻轻询问着。
“啊。”叶语一时不知所措，然后才想起她的话，于是说：“我有点急事，可能抽不开身进去探望。麻烦你把这些替我把这些送进去好吗？就是他的一个社员送的，他会知道。谢谢了！”
东西一塞在护士手上，她就急忙快步逃离了这里。可小思绪还在来来回回的拉扯，那个答案会是什么呢？
她终究还是无法知道，很多时候总有那么多冥冥之中的巧合。可转念一想，不知道或许是一件好事，至少让她还有勇气，正如随遇而安说的那样，有时候她缺乏的仅仅是一种勇气，哪怕是一种孤勇。
不由得叹了口气，抬头望了望天空，晴朗的时候小城的天总是很蓝。云卷云舒，去留无意。
四年了，她才发现一直都这样若即若离。无论是许秋对她，还是她对秦云锦。
一个人步履缓缓的走在街上，若是回头仰望一下兴许便能看见医院那间病房的窗户边斜倚着的秦云锦。虽说居高临下他足以俯瞰全街，可眼里满满的却只有她。直到她走出了他望眼欲穿的视线，秦云锦才慢悠悠的说：“果然是他。”
“我知道。”许秋笑了笑，因为那一束花上系着的纸条毫不保留的就把她给出卖了，除了她还有多少女的能把字写的那么难看？
“她还是知道了。”秦云锦背靠着墙壁，手往裤包里面摸了摸想点一支烟。可却是空空如也，这个时候才想起自从那天扔了之后他就已经戒了好些天了。男人因为寂寞而抽烟，却往往越抽越寂寞。
“嗯。”许秋似答非答。
“那好，反正也没事，那我就给你说说我回安昌的时候遇到的一些事……”秦云锦毫无保留的就把事情的来来回回说了出来，当然还包括叶言的话。
许秋听得很认真。
一到大四，学校便开始赶人了。叶语每每遇见拖着旅行箱离校的人都会想，他们会什么时候走？又会去哪里，以后还有没有以后？
好些日子过去了，日子过得无滋无味。直到有一天在咖啡店里没有遇见秦云锦，本来平时她是多么希望不看见他，可当真没看见的时候她还是失落了。她想或许是他有事，她总爱替别人编一些借口来骗自己。
又过了一些日子还是没有看见他，这个时候她心慌了。就连上班的时候也时不时留意一下那个几乎为他准备的位置，可要么空荡荡的，要么是不认识的人。她终究还是忍不住了，于是便给叶言把电话打了过去：“哥还在学校？”
“废话，你哥这种人才要考研，不在学校我在那里？”
“你要是能考研，母猪都能上树。”叶语嬉笑着，然后旁敲侧推的问：“我宁肯相信秦云锦能考研，也不会信你。”
“你怎么就对你哥这么没信心？”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叹了叹气，“其实我也没信心，可这不是你嫂子逼的吗？没办法。”
“这么快就成妻管严了。”并没有套出要的答案，叶语继续刺探他说：“你们寝室还有要考研的没？”
“考研的人都是十分优秀的，你认为这个寝室里除了你哥还有谁能这么优秀？”
“死不要脸。”一直套不出想要的，惹得叶语想要骂他几句，可还是好言好话的说：“那些人都被签走了吗？我怕我以后找不到工作。”
“你找不到工作，呵呵，还能有比着更正常的吗？你去哪家哪家准倒霉，你也不看看你学的是啥。还好你学的核工，要是学经济，说不好又会有经济危机。”
这次叶语忍无可忍了，直接骂了过去：“去你妹的。”
“我妹是谁？”
“滚。”她气冲冲的吼了过去，这才想起刚才骂别人骂成了自己，一时间羞愧难当。
“好了，不跟你开玩笑了。”叶言的话听起来正经了一些，“秦云锦已经走了，高富帅是不愁工作的。”
“什么时候的事？”一时口快就问了出来。
“怎么他没跟你说吗？”
“他走关我什么事，八竿子打不着半毛钱关系。”
“得了吧，就你那点小心思还想瞒过我？班门弄斧就不说了，简直是关公门前耍大刀。你来不就是为了问他的事吗？何必弄得那么麻烦。”
“不了。”叶语说这句话的时候手机已经放了下来，然后自言自语的说：“既然他都这样，那我何必作践自己？也好，从此清净。”说的很小心，电话那头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叶言又对着电话喂了几声，见没有回音于是只好挂断。想了一下还是又给秦云锦打了过去，“她打电话来找你了……”
秦云锦只听清楚了这一句，然后叶言再说着什么，他都没有听进去。已在千里之外的他手都在颤抖，良久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徒留一个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叶言自讨没趣，然后挂断了电话。纵然电话那头已经传出了忙音，秦云锦都还把手机贴在耳边，全然不觉。
……
那天已经转凉了，阴霾的天空一片死沉。S市下起了小雨，似有若无的雨，似有若无的爱情。
忽然她觉得很解脱，少了一个人，便可专心一致的对另外一个人。不是有句歌词唱着来着：“把一个人的温柔转移到另一个人身上。”想到这里，之前那点压抑一下子就全没了。
想到许秋的时候也才觉得好些天都没联系了，说好的那顿饭还没有请，于是便想以此为借口打了过去。电话响了很久，直到听见一个温柔的女声：“您好，您所拨打的用户呼叫无人接听，请查询后再拨。”
放下手机的那一刻，她什么都明白了。
没有再去找人打听他的号码，既然他忘不掉那个人，那她还要搀和什么？
结局，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没有以前幻想的那些毕业时相拥而泣，然后依依不舍，再许下山盟海誓的离别。有的只是一份沉默，仅仅是沉默，到这一步谁也无言，如是而已。
看了看时间，然后把手机随手扔在床上。该去上班了，生活固然重要，可前提是先生存。虽然又伯父伯母的照顾，可她并不想麻烦他人。
外面的雨细如愁丝，被风一吹便从窗户飘了近来。贴在脸上的时候微凉，濡湿了葳蕤的年华，绾结成经年的落寞。婉约了惆怅，豪放了思绪，隽永了守候，繁华了寂寞。洇开一段关于往事无休止的回忆在雨中荡气回肠，却最终在指尖凋零，丝雨憔悴了想他的容颜。
魂不守舍的上班，然后失魂落魄的下班。洗漱完准备休息的时候看见手机的呼吸灯在闪烁，拿起来一看有好几十个未接电话。来电显示很清晰的告诉她是秦云锦打来的，犹豫了一下，关机、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