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异术杀人（1 / 1）
和李晨结束通话之后，楚奇将手机扔在一边，可怜巴巴地看着叶贝贝，心中哀叹，又被老爹给耍了，他只说胆子变大之后，性格会有一点点小变化，可现在看来，老爹没说实话。
“谁来的电话？”叶贝贝问。
“大哥。”楚奇老老实实地回答。
“哦，大哥呀。”叶贝贝点了点头，忽然杏目一瞪，作凶恶状，恶狠狠地说，“要是让我知道你接别的女孩子电话，有你好看的。哦，周彤除外。”
周彤汗颜，如果自己不是楚奇的表妹并且和她是最要好的朋友，恐怕也会被她列入黑名单。
楚奇除了苦笑，便只有唯唯诺诺，心中却在呼喊：原来的贝贝哪里去了啊，你快回来吧。可惜，他没有解除壮胆膏功效的药，即便有，也不能为她解除，要是原来性格的叶贝贝，一看到幻觉，肯定会昏厥的。
“好啦，时候也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叶贝贝转身挎住周彤的胳膊，回头对楚奇说，“大哥有事找你帮忙，你快点去，别磨磨蹭蹭的，不像个爷们。”
这话若是周彤说出来的，楚奇完全可以免疫，听而不闻。可从叶贝贝嘴里说出来，他却差点闷气攻心，口吐鲜血。目瞪口呆地看着叶贝贝，他真是欲哭无泪，只能机械地点点头。
向来嚣张跋扈的周彤此刻变成了乖巧的小猫咪，她的气场，完全被叶贝贝覆盖，甚至吞噬了。
“我们走吧。”训完楚奇，叶贝贝心满意足，拖着周彤就要离开。
“贝贝，等等。”楚奇想起一件事，急忙叫住她。
“还有事？”叶贝贝不耐烦地回头，不满地问。
“那个……你……你这气场太足了，回家见到叔叔阿姨的时候，千万要收敛啊。”楚奇几乎是在哀求。
叶贝贝的母亲本来就很反对他们在一起，若是知道了原来乖巧的女儿变成了“假小子”，罪魁祸首又是他楚奇，恐怕他和叶贝贝的恋情，就要彻底结束了。
叶贝贝也不傻，眼珠一转便猜到了他的想法，嘿嘿一笑，说：“小样，你想的倒挺多。放心吧，不会露馅的。就算露馅了又怎么样，你明明是为我着想才让我变成这个样子的嘛，我爸妈再不通情达理，也会理解的。如果他们太过顽固了，咱们大不了私奔。”
叶贝贝醒来之后，发现了自己性格大变，开始还有些不习惯，但没过多长时间，便感觉好极了，这才是她梦寐以求的性格。周彤把她性格大变的原因告诉了她，楚奇在一旁补充，终于让她弄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她对楚奇进行一次前所未有训斥，痛斥楚奇把她弄晕，没看到精彩的幻觉。可把楚奇郁闷坏了，差点被她说哭，好在他脸皮够厚，才没有哭出来。
听了她的话，楚奇心里流泪，痛苦不已，暗暗呐喊：“这不是我想要的贝贝啊……她……太强势了……”
见楚奇默然不语，叶贝贝问：“还有没有别的事情？要是有的话，一块说了，别吞吞吐吐的。”
楚奇有气无力摆了摆手，说：“没有了，你们走吧。”
“太好了，周彤，走，我请你去玩摩天轮，以前总是不敢玩，这回好了，我胆子大了，不怕高了。”叶贝贝兴奋不已。
“好……好吧。”周彤几乎是被叶贝贝拖着走，回头看了一眼楚奇，见他正在轻轻地扇自己的嘴巴子。
叶贝贝将周彤拖到门口，忽然一怔。
正在扇自己的楚奇也停住了手，眯着放射出寒光的眼睛。
他们都听到了笑声，“叽叽”的奇怪笑声，声源似乎就在门外。
周彤诧异于叶贝贝停住脚步，问道：“怎么了？”
叶贝贝一脸深沉，用手搓了搓光洁的下巴，点着头说：“幻觉又出现了。”
周彤骇然，幻觉出现，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仿佛自己的五感消失，就像傻子一样。她回头看向楚奇，见他一脸严肃，从床上坐了起来，做出戒备的姿势。
叶贝贝探手将门打开，眼前一片血红。
楚奇大惊失色，跑上前来喊道：“不要……”
“不要什么呀不要。”叶贝贝用鄙视的眼神扫射了一下，随即问周彤，“你能看见吗？”
看着和往常没什么区别的小院，周彤能做的只是茫然地摇头。
门外，数不尽的血红色头发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团。每一根头发都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不断地蠕动，有几绺头发更是像巨蟒一般，向叶贝贝席卷而来。
楚奇左半张脸青芒一闪，双手合成，就要结印诀。
叶贝贝轻蔑地看了一眼大团的血头发，拖着周彤迈开步子，走出门外。大概是她的气场太足，在她周身形成了一道无形的防护，血头发见她走出来，竟然不敢攻击，纷纷退让。当她走进血发团中，那里竟然形成了一个通道，让开道路，老老实实让她走了过去。
走到院子里，叶贝贝回头向楚奇得意地笑了笑，骄傲地挥了挥手，拖着周彤，潇洒地离开了。
楚奇忘了结手诀，目瞪口呆地看着叶贝贝精彩的表演，微张的嘴巴里流出口水也浑然不觉。待叶贝贝的身影消失在胡同里，他才愤愤不平地喊道：“这……这也可以？”
放走了叶贝贝，数不尽的血头发可没想放过他，大团的血头发里传出“叽叽”的笑声，忽然，笑声戛然而止，血头发铺天盖地地罩向楚奇。
李晨等了足足五个小时，才把风尘扑扑的楚奇等来。
监狱的领导以及一干狱警知道楚奇是李大警官请来的高人，自然不会阻拦，楚奇很轻松地走进了案发现场——一间女子罪犯的牢房。
一进入这里，扑面而来的便是刺鼻的血腥味，楚奇皱了皱眉头，说道：“好家伙，够血腥的。”
看到楚奇，李晨先是一愣，他是刑警，观察能力自然不凡，一眼便看出他脸上表露出来的疲惫，问道：“你遇到了什么麻烦？”
楚奇四下看了看，见监狱的领导、狱警都在牢房外，这里只有宋竹佳一个陌生人，他苦笑一下，小声说：“别提了，一提起来我就郁闷，咱们还是研究研究你遇到的麻烦吧。”
“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和我说，也许我能帮上忙。”李晨知道有些事情楚奇不愿让外人知道，不动声色地轻声道。
“我遇到的，是你帮不上忙的麻烦。”楚奇说。
李晨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他心里清楚，楚奇要经常打交道的是妖魔鬼怪，那些东西可不是他能够触及的。楚奇若是遇到了这方面的麻烦，他还真帮不上什么大忙，搞不好还会帮倒忙。
楚奇笑了笑，然后用最能诠释“猥琐”一词的目光看着宋竹佳，问李晨：“这位美女是……”
“宋竹佳。”不待李晨说话，宋竹佳自己先报出了姓名。
“好名字。”楚奇点了点头，“好面相，好身材，好……”
“你有完没完？”李晨不满道，“要不是看到你一脸的疲惫相，我真怀疑你有没有遇到麻烦。”
楚奇讪笑，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好好好，咱们步入正题，例行公事，先检查尸体。”
李晨点头点头，不再言语。
宋竹佳用好奇的眼光盯着楚奇看，心中很不服气，她本以为李晨找来的帮手，是个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风的堂堂七尺汉子，想不到楚奇一出现，便将猥琐的一面暴露在她的面前，让她大感失望。刚才之所以主动报上自己的名字，只希望这个猥琐的家伙不要再将那种让人厌恶的目光停留在自己的身上而已。她想不通，为什么李晨身边明明有她这样一位得力的助手，还要找一个“獐头鼠目”的家伙来帮忙。难道自己真的比不上这个叫“楚奇”的猥琐家伙？
她冷冷地站在一边，眼看楚奇缓缓蹲在女犯人尸体旁边，心说你懂检查尸体吗？懂观察现场吗？用不了多久，你就回路出马脚，到时候，可要看看把你叫来的李大队长是什么反应。
楚奇根本不知道身后的美女幸灾乐祸地等他出丑，认真起来的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女犯人尸体上面。他蹲在那里，像根木桩，一动不动，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女犯人尸体已经涣散的瞳孔，仿佛那里蕴含着吸引人的魔力，让他的目光久久不能移开。
在他正后方的宋竹佳看不清他在做什么，悄悄移动脚步，到了他的左侧，看到他竟然看着女尸恐怖的脸发呆，心中不由一阵恶寒暗想这个家伙不会是个变态吧，有恋尸癖，竟然对着那张恐怖的脸看这么长时间。要是自己，只怕盯上一分钟，就会反胃呕吐了。
李晨悄然来到他的身边，轻声问：“有什么发现？”
楚奇沉默一会，说：“大哥，你为什么把我叫来？”
李晨一愣，说：“有很多事情我想不通，比如女犯的真正死因，田瑞为何越狱，还有墙上用血书写的三个大字是什么意思。当知道田瑞越狱之后，我大脑一片混乱，希望有个头脑不比我差的人来帮我。队里的人都在忙，他们没时间，于是，我就想到了你。毕竟，两个月前，你的推理能力还是比较让我吃惊的。”
“就为了我这颗脑袋，你才叫我来的？”楚奇诧异地看着他。
李晨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默认了。
楚奇笑出声来，说：“我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不寻常的东西才把我叫来的呢，赶来的路上，我还在琢磨，你怎么会有这种发现，却原来是误打误撞。”
“你的意思是……女犯人的死，有问题？”李晨眉头紧皱，感到不可思议。
楚奇点头：“表面上看来，她是自杀，但从我的角度来看，她其实是死于他杀。我从她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异术残留的气息，也就是说，有人对她施展过异术，致使她突然发疯，自残而亡。”
“你确定是异术，而不是催眠？”李晨发出惊喜的声音。
“大哥放心，她的死亡，和田瑞没有任何关系。”楚奇语气非常肯定。
李晨松了口气，一直紧张的心情逐渐变得平和，混乱的思维也开始清晰。正所谓关心则乱，他生怕杀人者是田瑞，越狱已经构成了极大的犯罪，再加上杀人，枪毙她一百次都够了。好在楚奇推断出杀人者并非田瑞，他一直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楚奇的话，站在一旁的宋竹佳听得清清楚楚，心中震惊于楚奇刚来到这里，还没有了解情况，就已经说出女犯人是突然发疯进而自残死亡，这点让她佩服不已。不过他又说了什么“感觉”、“异术”之类的话，还肯定地说女犯人的死和越狱犯没有关系，让她觉得荒唐至极，难以接受。这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哪能轻易地评直觉来判断？
她清了清嗓子，冷冷地问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死者不是自杀，而是他杀？还有，为什么死者的死与越狱犯没有关系？难道这一切，不是越狱犯设计的一个局吗？”
李晨和楚奇同时看向她，楚奇不解地问：“什么局？”
宋竹佳成功把他们的目光吸引过来，想要秀一下自己的才华，便侃侃而谈：“据我了解的情况，越狱犯田瑞具有一项特殊的能力，能把身边的人无形之中进行催眠，并指示被催眠者做任何事情，这是一个前提。她不堪监狱苦闷的生活，打算越狱，于是利用自己的这项能力，先将一名同牢房的女犯人催眠，让她发疯并自残，引起监狱恐慌，进而引来狱警。然后趁狱警精神松懈的时候，对其催眠，指使其打开房门，并和她交换衣服，让她顺利逃离监狱。所以说，如果死者不是自杀而是他杀的话，田瑞是首要怀疑的对象。”
李晨满意地点点头，尽管宋竹佳的推理中有很多的瑕疵，但还是能看出她并非实实在在的花瓶。
楚奇则揶揄地笑，随后问道：“既然田瑞想要越狱，为什么等入狱两个月之后才开始行动？她明明早就可以将监狱里所有的人全部催眠的。”
“这……”宋竹佳被问住了，大脑快速思考应对的理由，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来，只好硬着头皮说，“也许她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需要在监狱里服刑两个月之后，才能出去达成这个目的。”
李晨听了，哑然失笑，这个理由可是太蹩脚了。
楚奇向来不愿意与美女成为死对头，宋竹佳吃瘪，他只是笑了笑，不再乘胜追击，站起来对李晨说：“田瑞逃离监狱的时候，有没有人注意她的去向？”
李晨哭笑：“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催眠能力的可怕，她要是让所有人不看她逃走的方向，谁能强迫自己去看？”
楚奇点了点头，叹息一声，说“我觉得这具尸体有保存的价值，法医在她身上找不出任何线索，我也许会有些办法，找出给她施术的人。”
“那就好办多了。”李晨眼睛一亮，“死亡的女犯，越狱的田瑞，高深莫测的神秘凶犯，我想，这三者之间一定有一个类似三角形的关系，只不过其中的关联，我还想不通。”
楚奇扭头看向墙上三个血红的大字，忽然猥琐地笑出声来：“她给你留言了，要你别找他，这是什么意思？”
李晨摇头，表示他也不理解。
“想不通就不要想了，待找到了我的嫂子，一切就会真相大白的。”楚奇伸了个懒腰，“大哥，尸体是拉回警局还是放我那里，我需要作法才能根据尸体上残留的异术气息，寻找施术者。”
李晨沉思一会，说：“把尸体放在你那里，我没法向上边交代，还是拉回警局比较好。你要是作法的话，可以来警局，我可以保证找到僻静的停尸房。”
楚奇刚要说什么，耳边忽然传来“叽叽”的笑声，幻觉再次出现。他不耐烦地甩了甩头，低声骂道：“真他娘的阴魂不散，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李晨一愣，问道：“怎么了？”
楚奇一脸郁闷，说：“我倒是忘了，大哥你也曾经被幻觉纠缠过，感觉如何？”
“幻觉？”李晨一听到这两个字，脸色大变，他曾经被幻觉困扰没有多长时间，却深受其害，现在回忆起来，后背还会冒冷汗，“难道你也被幻觉困扰了？”
“不单是我，连贝贝会产生幻觉。”一想到也贝贝大变的性格，楚奇打了个寒噤，哀叹道，“所以我说，我遇到的麻烦，你是帮不上忙了。”
话音刚落，站起一边的宋竹佳脸色忽然变得铁青，一头长发飘散开来，瞬间变成血红色，张牙舞爪地飘动起来。
楚奇故技重施，双手成诀，左半边脸青芒一闪而过，喝一声“鬼相诀•破幻诀•灭”，幻觉随即消失，在他的严重，宋竹佳的头发瞬间变回原来的样子，脸色也如先前一样。
李晨一脸茫然：“你做什么？”
“破解幻觉，但只能暂时破解，说不定什么时候，幻觉又会出现。”楚奇郁闷道。
“看来我是真的帮不上忙了。”李晨叹息着说，“贝贝怎么样，她不会受到什么伤害吧。”
“她？她好着呢。”楚奇表情有些痛苦，
站在一旁的宋竹佳看得一愣一愣的，随即恍然大悟，指着楚奇说道：“原来……原来你……原来你是江湖骗子！”
李晨听了，脸色一寒，虽然他有时候也觉得楚奇像个江湖骗子，偶尔也会用这种称谓称呼他，却不喜欢其他人这样说楚奇。所以他看宋竹佳的眼神，有些狠戾。
宋竹佳被他凶恶的表情吓了一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说：“我说错了吗？看他刚才的那个手势，跟电影里演的道士抓鬼时候摆出的架势一样嘛，现实中又没有鬼，他做出这样的动作，当然是江湖骗子。”
楚奇早已习惯不知情的人如此称呼他，司空见惯，见怪不怪，并没有怎么气愤，脸上做出夸张的惊讶表情，大声说：“不是吧，你才看出来？”
宋竹佳被他搞得一愣，不知如何是好。
李晨用力摆了摆手，说：“好了，不要纠结无聊的问题，宋竹佳，给距离打电话，让他们来人把尸体拉走吧。”
“哦。”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态度变得更加恶劣，宋竹佳脸上露出幽怨的表情，转身离开了牢房。
“不至于这么气氛吧，我又不是田瑞，有必要对我这么好吗？”楚奇贱兮兮地笑。
李晨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冷着脸说：“我只是希望不要在无聊的事情上耽误太多时间，影响我的破案进度。你尽快最好准备，等今天晚上或者明天凌晨局里没人的时候，给女尸作法，找出施术者。”
楚奇连忙举起双手，有气无力地说：“好好好，唉，苦命的我，总是被你抓做苦力。”
李晨微微一笑，不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