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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风盛的康复治疗再有一个月就可以结束了。
当年受到的刺激太大,突然中风让他差点瘫痪,但好在医救及时,再加上医疗条件好,两年的时间,已经让他康复不少,只是哪怕结束复建,以后也尽量少走路,行动上慢了不少。
十月已经接近尾声,正值秋高气爽,蔚蓝的天空飘着丝缭的白云,空气中都弥漫着舒爽的秋天味道。
风盛眯着眼睛享受着温暖阳光的照射,偶尔有风吹过,也被头上的帽子,脖子上厚厚的围巾和腿上的毛毯挡住,坐在轮椅上感受着悠闲的下午时光,耐心的等待着去对面商场买东西的齐霁回来。
时间仿佛都在慢慢凝滞,三级风卷着枯卷的落叶巍巍飘过,一不小心,连同着那顶褐色的帽子,翻滚着到了几步之外。
风盛愣了一下,没了帽子的保暖,头皮隐隐感觉到丝丝凉意,他尝试着双腿用力,又看了眼马路对面的商场,犹豫了一下,在帽子滚得更远之前,决定自己起身捡回来。
“沙——沙——沙——沙——”
沉稳的脚步声从身后响起。
风盛还没来得及回头看看是谁,那人已经走到前面帮他捡回了帽子,一件黑色的风衣削勒出他冷峻的线条,转过身来,颀长的身形步伐果断,一双修长白皙的手上拿着那顶褐色的沿帽。
“风大,还是小心些比较好。”
男人轻拍掉上面的浮灰,低冷的声线说得很是柔和,那张好看的脸上也带上了温和的浅笑。
“谢谢。”
风盛接过帽子,仰头看着面前的人,好看的面容一半隐在暗处,一半迎着夕阳。
男人轻轻地勾了下嘴角,点点头准备离开。
“等一下!”风盛在他转身时突然叫住他,。
男人侧过身看他,风盛又沉默了一会儿,才盯着那双漆黑冰冷的眼睛认真说道——
“我叫风盛。”
男人毫无变化,眼睛依旧冰冷,嘴角依旧淡笑着,就连侧身的角度都未动分毫。
他看着坐在轮椅上已经鬓角霜白的男人,起唇回道——
“临桦。”
之后转身离开,衣角带动的风冰冷地拂过风盛的脸。
风盛看着那个挺直的身影穿过马路渐行渐远,他缓缓戴上帽子,再抬头就看到齐霁小跑着回来了。
从出租车上下来,临桦紧了紧身上的大衣大步向公寓走去,等进了电梯,嘴唇已经有些泛白,看着楼层数一点点变化,等到了自己那层,门打开,对面墙上靠着的人让他不禁一愣。
“怎么没在家里等?还穿的这么少。”临桦走过去皱眉,对方却毫不在意的耸耸肩,“以为你迷路了,毕竟才回国几天。”
临桦听得一笑,帮他打开房门,无奈道,“我才走两年,而且脑子又没坏。”
男人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进了门,被屋里温暖的温度包围,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我就说你没事别出来,”临桦连忙给他披上门厅放着的薄毯,“当时看你挺强壮啊,真没想到现在会这么弱。”
“呵!”男人将头抵在他的肩膀,“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临桦听见他的呢喃,不禁有些动容,任由他靠了一会儿,沉缓说道,“连微,动手术吧。”
连微突然浑身一震,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白皙异常的面容挽起一个略带惨淡的笑容,声音确是依旧的从容,“不行啊,我怕死。”
临桦闭上眼睛转开头,“现在这样,早晚也会死。”
“残忍。”
连微不在乎地摆摆手,晃晃悠悠地起身,裹着毯子几步坐在沙发上,“你和以前的温柔可人比起来,现在真是太不可爱了。”
“我什么时候温柔可人过。”临桦边脱外衣边反问,连微打开电视,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你明白我在说什么。”
临桦有条不紊的换着衣服,路过沙发时拍了下他的肩膀,“我打电话给……”
“不行!”连微还没等他说完就跳起来抢过了茶几上的电话,临桦调侃的挑挑眉,施施然转身离开。
“哼,”连微坐回来哼笑,因为起身太快,头有些晕,但他还是撇撇嘴,冲着走进厨房的人喊道,“你就撑吧!”看你还能撑多久。
晚饭吃完,连微因为有些不舒服回房间休息,临桦整理完厨房,回到房间开始处理一些学校的相关文件。
进修两年回来,到学校交接后,明天就要回去上课了。
两年的时间,现在回来,只感觉那都是昨天的事,而前天,他才刚刚淋过那场冰冷刺骨的大雨,然后高烧浑噩着坐上飞机离开熟悉的土地。
临桦收起东西,整理好装进包里,褐色的外表入了眼,动作一下子就慢了,装好东西扣好锁扣,又坐了好一会儿,他才将包挂到椅背上,深深的靠进椅背,闭上眼揉着鼻梁。
——我叫风盛。
那个男人探究的看着他,短短四个字充满了试探。
但那温和的眼神和些有颤抖的双手,又让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负面情绪。
那张轮椅超出了他的预料,应该是有什么事在他走之后发生。
但现在,这些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临桦深呼吸,正准备起身倒杯水,就听见电脑传来请求对话的提示音。
按下同意键,“嗯。”
“准备睡了?”电脑传来一个些微沙哑的声音,但整体听起来还是很清晰。
“没,去倒杯水。”临桦随意回道,转着桌上的茶杯,看着图案一下消失,一下又出现。
“嗯,”那头似乎并不在意,安静了一会儿,传来点烟的声音,一声吐气声后,才又听到:“连微怎么样了?”
“睡了。”临桦回答的很简单,白皙清瘦的脸被电脑的荧光照得冰冷异常。
“我是说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了。”那边有些烦躁,话说完就听到重重吸烟的声音。
临桦听完他的话,反倒不着急回了,等那边又传来点烟的声音后才动了动坐姿,缓慢道,“郝君,我不知道在这两年里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但现在他躲到我这里了,你又这么关心,我觉得我有必要知道事情的具体情况,或者,以后有什么事,你亲自来,不让我知道,我就完全不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