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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羊血的用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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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我和母亲从承天寺出来,又看见了那个陌生的年轻女人。她没来得及躲避,正好跟我们打了个照面。我们都被对方吓了一跳。她看上去十八九岁的样子,比阿朵大不了多少,但眼神却比阿朵成熟,冷峻而多疑,像一只受过伤的麋鹿,随时都准备择路而逃。我嗅到了她身上的气味,那是一种青草和花香的味道。在她匆匆离开的那一刻,我看见了她紫袍里露出的刀尖。携带腰刀的女人,不是军察,就是麻魁。可是没听说过军察司里有女人啊?我猜想她可能是军营里的麻魁。我们把女兵叫麻魁。我们党项人向来有复仇的风俗,双方一旦结了仇,就会三番五次地去寻机报复,若战胜不了仇人,就将仇人的模样扎成草人,男人们向草人射箭,女人们将带有污血的私物挂在草人身上,或者夜里悄悄埋在仇人的营地里,诅咒他们牛羊死伤、草场枯竭。双方和好了,就往酒里掺上鸡血、猪血、狗血,还有自己的血,盛在骷髅里,一饮而尽,对天盟誓:今后若再复仇,谷麦不收,男女秃癞,六畜死亡,蛇入营帐。军队里的麻魁,就源之于这种风俗。没有战争的时候,她们做饭、洗衣、喂马,干些杂役;战争来了,她们就丢下手里的活计,操起刀箭,跟男人们一起去拼杀,夜里悄悄潜入敌人的营地,将女人污浊的东西扔进敌营,或者纵火焚烧他们的毡房和马棚。鞑靼人认为跟女人作战不祥,第二天便会拔帐起营,退避三舍。鞑靼是我们对回鹘人、吐蕃人、蒙古人等西北方外族人的统称。这个女人很可能是麻魁。可是她不在兵营里,跟踪我们干什么?正这么想着,女人一闪身不见了。我想跟上去,母亲不明就里,拉着我不撒手,我只好作罢。我不想让母亲知道有人跟踪我们,那样会吓着她。很久没有见阿默尔了,还真有些想他。这天下午,我跟阿朵厮跟着去碉楼,经过一条巷子时,意外地遇到了承祯。承祯现在是太子了,身后跟着一帮贵族子弟,还有他的妹妹宁平公主桑禾。承祯拦住了我们的去路。我不想理他,想绕过去,但是不行,我从哪儿走他就挡在哪儿。承祯指着我问妹妹桑禾:“是不是他把蚯蚓扔进你的脖子?”桑禾躲在哥哥身后,怯生生地点点头。“甚蚯蚓?”阿朵说,“你别没事找事!”承祯指着我说:“你问他!”阿朵扭头看我,我脸有些发烫,笑着说:“我是跟桑禾闹着玩的。”承祯一招手,一个小子捉着一根蚯蚓走过来。承祯说把它掐断,那小子把蚯蚓拦腰掐断,两截蚯蚓在手里蛆样扭动。承祯笑着对我说:“你把这半截蚯蚓吃了,我们就算扯平了。”那小子把蚯蚓举到我脸跟前,阿朵一巴掌打掉了蚯蚓。承祯想伸手抓阿朵,阿朵飞起一脚,踢在承祯的裤裆里,承祯哎呀一声蹲在了地上。承祯手下的那些人哗啦一下围了上来。

阿朵拔出腰刀,搁在蹲在地上呻吟的承祯脖子上。“你们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杀了他!”承祯龇牙咧嘴地从地上站起来,拦住手下的人,笑着对阿朵说:“你下手够狠的,把我踢坏了,我就捉你当太子妃。”阿朵收起腰刀,鼻子里哼了一声,说:“让你犯贱!”阿朵拉起我旁若无人地走了。承祯在后面说:“我迟早要让你当我的太子妃。”身后传来一阵哄笑声。阿朵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但我看见她的脸一片绯红。走过一条街道,阿朵说我:“你也犯贱,招惹他们做甚!”我冲她笑了笑,说:“你想当他的太子妃?”阿朵瞪我一眼,说:“我就是嫁给猪,也不会嫁给他!”我说:“那你脸红甚哩?”“你再说这样的话,往后你的事我可不管了!”她这么一说,我心里就舒服多了。我们来到碉楼,走进阿默尔的书房。阿默尔正在伏案写他的《白高大夏国秘史》,没有发现我们进来。我和阿朵互相看了一眼,缩脖一笑,悄悄坐在书桌前面的毡毯上,等着,看他什么时候能发现我们。阿默尔的书桌极其考究,但已经很陈旧了,油漆都快要掉光了,露出了紫檀质地。书桌前面是镂空挡板,分上中下三层,上层用蜀柱分成三个方框,每个框内镂雕折枝牡丹;中层分两个长形小框,每小框里面透雕着三朵莲花;下层雕刻着如意祥云花纹。阿默尔坐着的木椅扶手把头雕刻有如意祥云,靠背上面雕刻有三个瑞兽,下面是九朵莲花,三朵盛开,三朵半开,还有三朵只是花骨朵。据阿默尔说,这套桌椅是老国相斡道冲留给他的。斡道冲为相十年,一贫如洗,死后只留下了这套桌椅和一堆古书。仁孝皇帝得知后,悲痛万分,让人画了斡道冲的画像祭祀,并下令各郡县照办,以示对老国相的尊重。西夏建国以来,除了斡道冲,享受过此等殊荣的还有两个人,一个是汉人的孔圣人,一个是创造西夏文字的野利仁荣。书桌后面的墙上是达摩面壁图,两边挂着一副对联:意思是:山中积雪者高,人中有境者尊。这时,我突然嗅到了血腥味儿。该不是蒙古人又要来了吧?血腥味儿让我心慌,我坐不住了,站起来,把阿默尔从他的秘史里叫醒,告诉他我嗅到了血腥味儿。阿默尔笑了,说那是从他的书架上散发出来的。“为了防止虫子蛀书,每隔一年,我就要往书架上刷一次羊血。前几天刚刷过一道,味道还没有散尽。羊血可是好东西,虫子嗅到它的味儿就晕了,要不了几天就死了。”阿默尔用手一指墙角,笑着说:“你看,刚才我还从书架下面扫了一簸箕死虫子呢。”我走过去一看,簸箕里果然有许多虫子的尸体。看着书房里竟然掩藏着那么多虫子,我突然害怕起来,担心阿默尔哪天也让虫子给吃了。阿默尔的书很多,书架一个挨着一个,一直排列到屋里最阴暗的角落。书架上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古书,有羊皮书、兽皮书、树皮书、麻纸书,有些书很老很旧,已经残缺不全了。

阿朵曾经告诉我,这还不是全部,更珍贵的书籍藏在碉楼底层呢。我曾经要求阿默尔带我去看,他总是笑笑,说阿朵胡说,没那回事。我走到书架跟前,翻看着上面的古书,怀里的羊胛骨突然嘎嘎叫了起来。我下意识地离开书架,羊胛骨又不叫了。再回到书架跟前,羊胛骨又开始鸣叫了。离开,又不叫了。阿朵在拾掇屋子,阿默尔趴在书桌上专心写书,他们都没听见我的羊胛骨在鸣叫。我想告诉阿默尔,但想想还是没说。阿默尔埋头写书的时候,他的白鸽便悄无声息地在书桌和他的肩头上来回跳跃,好像也在为主人呐喊加油。秘史已经写到了第三卷。我拿第一卷随便翻翻,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笔画,根本就看不懂。我问阿默尔:“这上面的字我咋不认识?”阿默尔得意地笑了:“我的书不是谁都能看懂的。”说着,把一根手指伸进书桌上一个黑色的陶罐里,蘸了一下,在我的额头上轻轻一点。

我额头一凉,嗅到了一股血腥味儿,急忙躲开。阿默尔说:“别怕,这是羊血。点上它你就可以看见上面的字了。”我将信将疑,站在那里不再躲避,阿默尔在我的眉心又点了一点羊血,然后说:“这下你就能看见上面的字了。”我低头再看那书,果然就看见了。刚才那些奇怪的笔画像士兵集结列队一样,迅速聚拢在一起,排列成行。我惊叫起来:“我看见了!”阿默尔说:“也只有你才能看见。”我翻看着书页,觉得有些奇怪,问阿默尔:“可是,你为什么有时用楷书,有时用草书,有时又用奇怪的符号代替,有些地方还使用了汉语呢?”“为的是掩人耳目,也为了让后人看得更明白。”阿默尔神秘地笑了笑说,“可是我用了什么障眼法,也挡不住你的眼睛啊。”我对他的话不大懂,但听上去还是蛮顺耳,心里很舒坦。阿朵好奇地跑过来,缠着阿默尔也给自己额头上点了羊血,但她什么也没有看见。阿默尔说:“我说过,不是谁都能看见的。”阿朵不服气,把指头伸进瓦罐里蘸了蘸,在自己额头上点了又点,但她还是什么也看不见。我突发奇想:羊血能让我看见阿默尔的秘史,是否也能让我看懂羊胛骨上的裂纹呢?我掏出羊胛骨,抹了点羊血上去,却什么也看不出来。我有些失望,把羊胛骨悄悄揣了起来。我问阿默尔为什么要写秘史,是不是皇上交给他的任务。阿默尔说没人要他写,是他自己觉得应该写。他的意思有些含混,好像不便于说明似的。但我听明白了,他是觉得大夏大难将至,时日不多,想给党项后人留下点什么。我心里“咯噔”一声,顿时对阿默尔肃然起敬。我说:“皇宫里不是有人专门写史吗,你干吗非要再写一本秘史?”阿默尔说:“我知道皇宫里有正史,我还知道皇宫里还有人专门记《秘札》,也就是将皇宫里每天发生的事情详细地记录下来。可是,正史里粉饰过的内容太多,不可信;《秘札》里的内容又很琐碎,太唆。所以我要写一部有血有肉的秘史,要给后人留下一部真实的白高大夏国的历史。”我很喜欢这样的事情。我说:“我要帮你。”阿默尔笑着说:“好啊,求之不得。也只有你才能帮我。”我说:“这是为甚?”阿默尔说:“这是命里注定的。”“可是,我怎样才能帮你?”“你可以帮我将皇宫里的《秘札》偷出来,等我用完了,你再送回去。”“偷《秘札》?那我不就变成贼了吗?”“偷书不算贼。”“那也有点难……”“只有你能办到,因为你是国相的孙子、铁鹞军统军的儿子。”阿默尔说,“我以前做过斡道冲的书童,了解以前的宫廷秘史,现在我离宫廷远了,就要靠你偷来的《秘札》了。”我说:“好吧,我试试。”阿默尔说:“你一定行!”阿默尔继续写作,我找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来,开始阅读阿默尔的刚刚写完的一册《白高大夏国秘史》。党项是羌族的一支,也称党项羌,居住于白河流域(今四川省松潘、龙门山一带)。隋末唐初,党项开始鼎盛,所占地域三千余里,有八个部落:细封氏、费听氏、往利氏、颇超氏、野辞氏、房当氏、米擒氏和拓跋氏,其中拓跋氏最为强大。唐高祖时,党项各部落相继归顺唐朝,各酋长分别被封为各州刺史。只有拓跋氏迟迟不归顺,并与吐谷浑关系甚密。贞观八年,唐军进攻吐谷浑,拓跋氏酋长赤辞率领部众帮助吐谷浑,在狼道峡顽强阻击,后来被唐军打败,在唐的多次劝降下才归附唐朝,唐皇帝封其为西戎州都督,赐“李”姓。唐玄宗开元年间,党项人因受到不断强大的吐蕃王朝的侵袭,向唐朝请求内迁。唐玄宗下令庆州、置静边州安置内迁党项,并封拓跋赤辞孙子拓跋守寂为西平公。党项从此开始了长达数十年的第一次大迁徙,从青藏高原边缘沿洮河流域迁徙到黄土高原。安史之乱时,拓跋赤辞孙子拓跋守寂出兵帮助唐朝平叛有功,升为容州刺史、领天柱军使。唐代宗年间,唐朝为防止党项叛乱,下令党项开始第二次大迁徙,将居住在静边等六府的党项迁居到银州、夏州(今陕西米脂、横山西北)。后来,唐僖宗以拓跋思恭镇压黄巢起义有功,为其晋爵为“夏国公”。此后,党项人一直生活在夏、绥、银、宥、静一带。到了宋太宗年间,宋朝威逼党项交出居住了三百多年的地盘,惹怒了党项,由此兵连不解百年之久……党项先祖李继迁攻下灵州后,扬言要攻环州和庆州,却暗中移兵,一举拿下了凉州,党项骑兵威名大震。吐蕃六谷部首领潘罗支逃走后又返回来,差人来说要向李继迁投降。汉人谋士张浦担心其中有诈,劝李继迁不要纳降。可李继迁根本听不进张浦的劝阻,并且把张浦打发回了灵州。第二天早晨,李继迁站在凉州城上,看着数万吐蕃降兵耷拉着脑袋,走进城门。这时,一支利箭从吐蕃降兵中嗡地射出,正中李继迁的左眼。李继迁狼一样嗷地嚎叫一声,轰然倒地。吐蕃降兵纷纷抽出掩藏着的马刀和弓箭,一拥而上,夺回了凉州城。李继迁在侍卫的保护下,冲出吐蕃人的包围,弃城而逃。李继迁知道自己中的是毒箭,很快就要死了,就把张浦叫到卧榻前,拉住他的手说,我没有听你的劝告,中了吐蕃人的奸计,很后悔啊!这些年,我们东伐西讨,历尽千辛万苦,才在河西争得一席之地。以我们目前的势力,虽不能与宋辽抗衡,但只要你能像辅佐我一样辅佐我的儿子德明,在宋辽之间巧妙周旋,见机行事,就能保住我们的疆土。张浦含泪点头。

李继迁话没说完就死了。李德明埋葬了父亲,没有马上寻找吐蕃人复仇,而是听从张浦的计谋,装出一副战败逃亡的样子,后撤了六十里,沿途故意丢弃了许多刀箭营帐。他们在石羊河边安营扎寨,喝酒狩猎,却暗中派密探摸进西凉府,跟城内的党项人秘密联络。吐蕃人严阵以待一个多月,首领潘罗支见党项人没有动静,终于放松了警惕。这时李德明突然发兵,只半天工夫就攻下西凉府,杀了潘罗支,报了杀父之仇。接着,李德明开始实施“东和西战”的战略:与河东的宋朝讲和,继续向河西走廊进攻。

他多次派密使东渡黄河,到汴梁斡旋,与宋人签订了“景德和约”。河东安定后,李德明带领他的党项骑兵,开始放心大胆地进攻富饶的河西走廊。河西走廊是中原通往西域的必由之路,也是兵家必争之地,中原历代王朝戍边军队所需的战马和粮草都要从这里筹集。汉武帝时,汉人为了联合月氏国、乌孙国,共同打败匈奴,不惜一切代价攻取了河西走廊,切断了匈奴与西域的联系。李德明心里很清楚,要想谋取河西走廊,首先必须攻下河西走廊东部的第一道屏障:甘州。但是甘州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仅靠自己的力量很难攻取。他便派人联合辽国,想两面夹击甘州。谁知甘州回鹘可汗早就看出了这步棋,暗中派人收买了辽国皇帝,使得辽军走到半道又返了回去。而李德明却一直还蒙在鼓里,率兵深入敌军腹地孤军奋战,结果大败而归……一年后,李德明再次率兵进攻甘州,回鹘人坚守不出,等李德明疲惫不堪、放松警惕,夜里却出城突袭,打得李德明落花流水。攻不下甘州城,李德明誓不罢休。八个月后,再攻甘州。但行军途中,大白天却奇怪地看见了恒星,谋士张浦占卜不利,劝说李德明不可贸然进攻,李德明只好撤兵。后来的十余年里,李德明先后十六次攻打甘州,但都没有得手。甘州,成了李德明的一块心病。李德明的儿子叫李元昊,圆脸高鼻,性情凶狠,胸有雄才大略,精通蕃汉文字。见父亲多年攻不下甘州城,心里不服,率领一万骑兵,昼伏夜行,在回鹘人没有一点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包围了甘州城,只用了短短七天时间,就拿下了甘州城。李德明对儿子刮目相看,立元昊为太子,同时把兵权交给了这个用兵诡秘的儿子。李德明病逝后,李元昊登基,开始进攻河西走廊。他率领二十万骑兵,只用了半个月时间就攻占了瓜州、沙州,接着又向牦牛城进攻。牦牛城地处湟水河谷,湟水从大通山南麓的牛心寨东流,穿过西宁州、湟州,最后汇入黄河。这里水草丰美、牛羊成群,是吐蕃人世代群居和游牧的地方。吐蕃人拼命抵抗,元昊大败,战将苏奴儿被吐蕃人俘虏。苏奴儿不甘受辱,纵身从城墙上跳下,气绝身亡。时值初秋,阴雨绵绵,城下积水不断上涨,攻城越来越难,元昊的兵马陷入一片泥潭。他只好选择退兵,却在湟水边被吐蕃十万伏兵斩断了退路。两军在泥水中激战四十余天,都已精疲力竭。

元昊领兵想渡过河去,吐蕃兵夜里将元昊白天插上的水标悄悄移到水深的地方,结果使得元昊三分之一的兵马在渡河时被活活淹死。元昊带兵突出重围,又出其不意地杀回牦牛城。但他并没有攻城,而是举着白旗向吐蕃人投降,暗中却在城下埋伏三千精锐骑兵,等吐蕃人开城纳降,元昊的骑兵夺门而入,攻占了牦牛城……我的眼前渐渐模糊起来,原来天快要黑了,我从书架角落里走了出来。阿默尔还坐在书桌前,一团橘红色的灯光笼罩着他。那是一盏碧玉灯台,灯台下面是三只脚的托盘,盘中有一乌龟,乌龟背上站立着一只朱雀。朱雀展翅鸣叫,嘴里含一颗红色的玛瑙,要掉不掉的样子。朱雀头上是一朵莲花,莲花盛开,里面盛着羊油,一根灯芯从花蕊中吐出,闪动着迷离的光。鸽子伏卧在灯影里,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阿朵光着脚丫,趴在书桌另一角睡着了,胳膊肘下是一册她看不懂的《白高大夏国秘史》,旁边是她吃剩的几朵玫瑰花。阿默尔写得很专注,我在他面前站了好大一会儿他也不知道。这时,我的羊胛骨又开始鸣叫了。该不会是蒙古人又来了吧?我心烦意乱,没有打扰阿默尔,拿着那本还没看完的秘史准备悄悄离去。可是刚走到门口,阿默尔就开口说话了。“你一出屋子,那上面的字就没有了。”我说:“我想拿回家看,看完了再还给你。”阿默尔说:“你拿不走的,不信你试试。”我不相信,抬脚迈出屋门,打开书一看,里面的字果然不见了。我急忙退回屋子,书上的字又出现了。我惊讶地看着阿默尔。阿默尔笑了,说:“我说过的,这是一部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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