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十一章（1 / 1）
张好儿找来的“秦歌”是下五门的花蝴蝶，一个擅使迷药勾引女人的下流小角色，与张好儿是一丘之貉。
杨凡要去见个人，据说这个人是田思思的那个贴身丫鬟田心。
田心人虽小，见识却不小，她早早的就联系上杨凡，并潜进张好儿的住所探清了虚实。
不得不说张好儿的办事效率很高，头一天晚上才把田思思骗过来，第二天晚上就把田思思和假秦歌的婚事置办得妥妥当当。
若说没有预谋，知道一点内情的人都不会相信。
一连串的爆竹生出了一团灰蓝色的烟雾，朦胧中，一抹紫色倚在门边冷眼旁观屋内的一场闹剧。
“就那个模样也敢假冒秦歌？”冷冷的一声“哼”就像是用鼻子发出来的，如果说之前对张好儿只是印象不好，那么见到她找来的冒牌货，陈兮是真想一个百足丢到她身上。
随便找个人模狗样的人往脸上划几刀，脖子上系上红丝巾就能冒充秦歌，那秦歌这个名字也太不值钱了。
“这位姑娘观礼怎么不进去？”不知从哪儿突然出来一个人，他说完发现陈兮面生，正要开口，表情突然凝固，一头栽倒在地上。
他倒下去后，站在他身后的岳环山收回手，看了一眼屋内，对陈兮说：“小心些。”
陈兮嫣然道：“我知道，这不是有你吗。”
岳环山面露无奈，说道：“婚礼也进行得差不多了，该走了。”
“他也走了？”陈兮问。
“嗯，和尚这一次时间掐得刚刚好。”岳环山说。
他们这次要去的地方不远，就在城墙角下一条死衙堂。
那里的房子是破烂的危房，早该十年前就拆掉却不知因何被留了下来，破破烂烂的房屋，门口堆满了垃圾。
一般人不会来这里，来这里的人多半是为了寻求刺激。
这里是来钱很快去钱更快的地方。
一个赌场。
一个让赌徒流连忘返的赌场。
赌徒之所以迷恋赌博，不是因为可以赢钱，而是追求那种踩着吊在刀山上的钢丝的刺激。
陈兮自认没有她没有那种疯狂，她更喜欢平淡的活着，即使平淡得不真实，也没什么关系。
岳环山从怀里摸出一叠银票和一块牌子递给陈兮，陈兮不解地看他一眼，“你不进去？”
岳环山说：“金大胡子怎么说也是个人物，我没见过他，他未必不认得我，所以这一趟，只好你自己去了。”
说到底，名气太大有时未必见得是好事。
陈兮结果那叠银票和牌子，俏皮地眨眨眼，问道：“输光了也没关系？”
岳环山摆手，大气道：“只管输，别把你自己输掉就好。”
“去你的！”陈兮推了他一把，抬手敲了敲大门边上的小门。
这门一敲就开了，里边的人露出脸来，门外只有陈兮一人。
“女人？你来这里干什么？”那人的语气很凶，长得也不友善，甚至可以说长了一张恶人的脸。
陈兮眉一挑，把之前岳环山给她的牌子塞给那人，“拿去给金大胡子看看，你就知道我是来干什么的了。”
这人接了东西把门又把门关上，不稍一会，大门开了。
方才那人语气亲切了不少，脸上甚至带了笑，“请进，请进。”
陈兮走进来，发现这人的旁边还站了一个彪形大汉，他身上的衣服是上好的料子，与他的浓眉大眼搭起来有些怪异，从气势来看，多半就是金大胡子本人，可奇怪的是，他的脸上干干净净，没有一根胡茬。
“之前说来的是个女人我还不信，没想到真的是个女人。”金大胡子满脸的横肉挤出一个怪异的笑容，“你怎么会有通行证？”
陈兮笑道：“当然是男人给的。”
“嘿嘿。”金大胡子的笑声听起来让人感到不怎么舒服，他看了陈兮两眼，摸出一个牌子给她，并说道，“下次你可以自己过来。”
陈兮对他微微一笑，“那就谢了。”
金大胡子陪陈兮进到屋里，对她说道：“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你自己玩着，有什么事就叫人去找我。”
“好。”陈兮寻了一个赌桌过去了。
赌坊的人很多，花样也不少，骰子、牌九、单双、大小应有尽有，墙上贴着赌注限额——“最高一千两在，最低十两”。
陈兮凑到一桌前，别的她不会，押大小还是可以的。
不顾输赢，有些心不在焉地下注，一次只下一张银票——岳环山给她的银票是一千两一张的大额银票。
旁边的人见她只管下注不管输赢，不由多看了她两眼。
结果陈兮就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有意地碰了一下，她回过头，没想到居然见到了熟人，“你……书生，你怎么在这里？”后半句声音压低了不少，只有他们两人听得见。
被叫做书生的是一个高瘦的青年男子，他穿着一袭旧得褪色的青色长袍，相貌非常普通，但那双眼睛十分有神，如果你看到他的眼睛，一定舍不得移开目光。
书生开口却是：“医生，你一个人？”
陈兮点点头，一面不忘继续下注，银票花得眼皮子都不眨一下。
书生的眼角忍不住抽了抽，再一看银票上钱庄的印章，他“哦”了一声，“庄主哪去了？”
“他说自己目标太大，让我一个人进来。”陈兮抽空回答，“不是说有和尚处理吗，怎么不见他人。”
“他跟道士在那边呆着呢。”书生的眼睛扫向屋子的一个角落，说，“这里我们查得差不多了，等会儿你跟那小子汇合吧。”
“嗯。你们自己多小心。”陈兮慢吞吞下注，也把岳环山给她的银票花得差不多了。
正在这时，金大胡子又领了一男两女进来，书生往那边一瞥，丢给陈兮一个人眼神就挤出去没了踪影。
这进来的人正是杨凡、田思思和田心。
陈兮目不斜视，听到田思思叹了一句：“秦歌不在这里。”
杨凡说：“我保证他一定回来的。”
想不到杨凡真会带未婚妻来见别的男人，陈兮意外地扬扬眉，她还以为杨凡说说而已，没想到还来真的。
只见杨凡一边答着田思思的话，一边下着最小的赌注。
田思思看着没面子，便问他为什么只押十两。
杨凡说：“因为我既不想输得太快，也不想赢人家的。”
陈兮笑了笑，这倒是杨凡的性格。
想着，她便停了手，两步上前凑到杨凡身边，对他眨了眨眼，巧笑道：“想不到你会把她带到这种地方。”
田思思看见突然冒出一个女人冲杨凡挤眉弄眼，和他攀谈的语气好像还很熟，马上瞪了杨凡一眼，嘟囔道：“你好像认识很多漂亮女人。”
倒是田心那丫头对陈兮回以一笑。
杨凡笑笑，并不去探究田思思这话里到底是酸还是涩，只对陈兮说道：“她要见秦歌，我只好带她来了。”
“哦。”陈兮向田思思摆出笑脸，友善地打招呼，“田小姐你好，以后要叫杨夫人了吧。”
田思思鼓起腮帮子瞪着杨凡，愤愤道：“我才不会嫁给他。”
陈兮掩嘴笑起来，拿出最后一张银票跟着杨凡赌起了牌九，没想到还赢了一把。
杨凡说：“看不出来你还有赢钱的本事。”
陈兮从赢来的钱里抽出一张又下了注，一点儿也不谦虚地道：“我没告诉过你，我有无师自通的本事吗？”
杨凡笑道：“还真没有。”
田思思看不惯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互动，嘟着嘴别过脸去。
巧的是，秦歌就在这个时候来了。
屋子里的人都为他的到来而欢呼：“秦大侠来了！”
陈兮听到动静，继续跟杨凡玩着牌九，没有抬头。
不过她感觉得到，一旁的田思思很紧张，甚至屏住了呼吸。
大抵小姑娘头一次见到心目中的偶像，都会跟田思思一个反应，看不清，不真实。
在朦胧的视线中让她肯定自己没花眼的，大概要数那条鲜红的丝巾了。
秦歌以来，几乎所有的人都围了上去。
陈兮和杨凡就跟没看见一样，继续下着他们的注，一人一张银票，一人十两银子。
“你们还赌得下去？”人群把秦歌围住，田思思踮脚也看不到，目光又回到了他们身上。
杨凡眼皮子都不抬，淡淡地问道：“做什么赌不下去？”
“秦歌来了，大人物秦歌，你们都没看见吗？”田大小姐几乎快为杨凡的话跳脚了。
田心笑了笑，说道：“看倒是看见了，只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田思思跺了跺脚，伸长脖子往秦歌那桌望去。
陈兮也没刻意去管田思思跟杨凡闹什么别扭，更对田思思要认识秦歌不感兴趣，专注而又按部就班地押着银票。
等杨凡走开带田思思去认识秦歌，一旁的田心开口了：“你打算把钱花光就走吗？”
陈兮挑眉看她，“你怎么看出来的？”
田心笑了笑，说道：“你的心思不在赌桌上，如果我没猜错，那些赌本也不是你的吧？”
“小丫头挺聪明啊。”陈兮毫不吝啬地夸奖了一句。
陈兮看了一眼杨凡那边，对田心说：“你家小姐见到了秦歌，我们大概可以走了。”
田心点点头，没有跟田思思打招呼，也没多问，就跟陈兮离开了赌场。
杨凡很快也出来了。
“走吧，我们到城里转一圈。”杨凡说着举步就走。
陈兮调侃道：“你还真放心把田小姐一个人留下。”
杨凡不轻不重地说道：“不是还有秦歌吗？秦大侠不会对她置之不理的。”
陈兮耸耸肩，和田心对视一眼，跟上杨凡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