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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离间计(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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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以离间的犯罪预想从陈平连着三天梦见范增后……正式转化为犯罪设计。

对于接连三天梦里出现的不是绝色美人不是金银玉器而是嘴角带着冷笑的白胡儿老头,刘邦实在是很同情陈平的遭遇,又有点怕陈平瞎折腾惹了项羽,到时候他再被喊去赴宴那就亏大了。

解决方法非常简单。

把子房喊来嘛。

以阴谋突袭汉营首推陈平,但论考虑周全攻必克,克必取,唯子房可胜任。

简直就是天赐!有的时候刘邦都会有点后怕,如果未曾在下邳遇到他,子房去投景驹,而今与楚军相争天下的很有可能轮不到他刘季。所以即使身高齐平,刘邦在看他最敬爱的张司徒时往往愿意稍稍偷偷弯一下膝盖以有仰视之感。自鸿门宴之后更是如此,亦使眼尖之人觉得匪夷所思……为什么汉王跟司徒并行之时会突然矮掉一截。

自然知道要礼贤下士,依旧破口大骂那些儒士直呼其名完全是因为他们不配好吗!

就是就是~他从来尊称子房,从来没有违例过哦。

至于其他那些人…没几斤的分量就涨着脸涕泣而下言什么“沛公薄礼待贤士!”、“沛公必寒了贤士的心!”叽里呱啦一大堆废话!

真的是很想把他们的脑袋切开了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东西……

老子赴鸿门宴的时候除了子房你们谁发一言啊?!支支吾吾瞬间就成哑巴了?!

“子房你看沛公的表情…”陈平以眼神示意张良。

站在这里身后的小兵犹记得他去请司徒时,司徒大人恰站在桌子后跟一个手执药罐的女子谈判,神色严峻到他描述不出的地步。后来…后来司徒大人以公事为重之由跟他来了。对于司徒鞠躬尽瘁的这种行为小兵实在很受激励,就是不太明白司徒大人刚出门就转身把门给锁了是什么意思。

“变化无常啊…”陈平等了片刻未有应答,自问自答一句发现张良似在走神,“子房以为他在想什么?”

所以说沛公天授不是没有道理的,嗯,默契到助子房逃脱一罐药。

“子房?”

“嗯…”张良回过神迎上陈平的目光歉意一笑。

“无妨…”陈平抬手撑额,“主公神思比子房更加涣散。”

言下之意自然明了。

张良会心一笑清清喉咙开了口:“不知主公唤子房来,有何要事相商?”

“啊…啊!子房来了~”座上正神思飘渺的长袍男子陡然清醒,晃晃脑袋满脸笑容,“陈平你自己跟子房说啊。”

“哦?”张良扬眉笑道,“陈兄有何事原想让主公替言?”

“……”陈平嘴角微微一扯,“平有反间楚军之意,然无确切之计,望子房赐教。”

“哈哈哈哈子房我跟你说~陈平他接连三天梦到了白胡儿老头!”座上男子拍着桌子笑得不能自已,“哈哈哈吓得他那个脸白的今早来报时声音都是抖着的。”

这才是他愿意听的重点,张良盯着陈平阴沉的表情欣赏够了方转眼看刘邦:“主公,范增之阴毒,陈兄谨慎而待,非无其理。”

子房不是善茬,不是善茬,不是善茬。

陈平心下默念数遍警醒自身方接受此台阶:“主公说笑,恰若子房之言,范增一日不除,汉军一日添险。”

“说得好!我看白胡儿早就不爽了!”刘邦一拍桌子骂骂咧咧道,“娘的居然派人在鸿门宴舞剑想杀老子!啊啊啊此仇不报,枉不为人!!!”

陈平和张良对视一眼皆默然不语静观其动。

“咦…盘子呢?”刘邦余气未消顺手一扫桌面却是空空荡荡,站起身绕着桌子转了三圈费解地摸摸后脑勺。

“萧大人果真神机妙算…”张良不觉莞尔。

“自叹不如自叹不如…”陈平低声笑着应和一句。

“连盘子都没有了…”刘邦鼓鼓腮帮翻了个白眼老老实实坐回原位,“好吧好吧今儿不摔盘子谈正事…有何计策?”

“计策之事主公害怕子房考虑不周全吗?今来此,只望主公应许。”陈平微微躬身。

“讲得神神秘秘的…”刘邦咂咂嘴一挥手,“行行行~就交给你们两个着手去备~”

“谢主公信任。”张良亦躬身行礼,“暂先告退。”

“等…等等!”张良跟陈平正步至营口忽被叫住,诧异地转过身。

“主公有何要事?”

“小潇她出来没有?”

这算什么问题没出来依旧被卡床下吗……张良一阵汗颜。

“子房你倒是说句话啊~”陈平强忍着笑意。

“承蒙主公关心,已无大碍。”

能跟主公谈话的人都需要极大的耐心和极强的忍耐力以及极高的修为……

他真是该稍微骄傲一下下……

“怎么出来的?”刘邦满脸好奇。

萧何你真的不用逼主公看看地图识识字什么的吗怎么可以让他如此悠闲……张良微微拧眉。

“子房请四名力士相助,将床抬起。”陈平尚不忍,清清喉咙替而言之。

“哈哈哈哈小潇她被吓到了吗?”刘邦笑颜顿现。

“未有,南宫姑娘当时已睡熟。”陈平摇摇头

“那~就~有~点~问~题~了~啊~”刘邦咧嘴一笑,“以陈大人的说法~子房去请了四个人?”

“是…”陈平点点头忽然脚背一疼,倒吸口凉气刚抬首就遭到张良的睥睨。

“……”刘邦满意地伸出四根指头,“小潇睡熟了?”

“是…”陈平稍稍往后退一步给出一字。

“假设一个人抬一边…”刘邦摸摸下巴微微眯眼,“那…小潇她是谁抬出来的?”

主公你实在是太机智了……

主公平都有种拜你一拜的冲动…

陈平耸耸肩微微侧脸朝张良邪邪一笑:“子房以为呢?”

“……”张良面不改色回以一笑,“陈兄怕是误会了,四名力士,两名各抬床头床尾,其余两名一名指引方向一名抬潇儿回营。”

逻辑上完美无缺的答案,真实性什么的…

信你啊~

信你啊~

信你啊~

白衣男子正眯着眼试图从对方的表情看出一点端倪,忽被闯进的士卒一撞几欲摔倒。

“抱…抱歉大人!!”士卒连忙跪下身赔罪。

“无妨。”白衣男子摆摆手却有些郁闷思维被打断。

“主…主公!”士卒双手抱拳低首而言,“项王派使者前来,请主公一见。”

“项…王…”刘邦于鸿门宴被吓得还未恢复,冷汗一冒立马坐直身子理理衣袖道,“迎…迎他们进来。”

“诺!”士卒领命而出。

“大好时机啊…”陈平瞥瞥随士卒而进的两身着儒袍的男子。

“哦?”张良微微一扬眉。

“看见他们穿的衣服没有?”陈平以眼神示意来人,“最爱搬弄是非的文官…啧啧,范老先生怕是有麻烦了。”

“陈兄有何妙计?”

“再妙之计亦须子房配合啊。”陈平赔笑道。

“跟陈兄秋后算账自然是要的…”张良轻轻一笑话音一转,“不过子房自有分寸,现在还不是时候。”

“哈…”陈平干干一笑转眼望向两位站在营前四处张望有些不知所措的使者,“有幸见过两位大人。这位是汉营的张司徒,至于在下嘛…嗯…自是张司徒麾下一名下人,名字亦不烦扰大人们记住了。”

“……”张良朝两位使者微微一笑,“这位是沛公麾下第一谋士陈平,言辞戏谑成惯,二位大人莫要见怪。”

“不见怪不见怪…”使者尴尬地摆摆手依旧有些摸不清形势。

子房你这叫配合……

不带这么拆台的让你高居上位一下还不愿……

陈平轻咳一声朝使者笑道:“两位速入座啊,凭亚夫与沛公的交情,两位还客气什么?迟早亦是自家人啊。山珍海味,少不得的~”

两使者对视一眼开始以眼神交流。

“速去备菜!”刘邦愣了愣虽然搞不清楚陈平到底想干什么,犹豫了一下还是任其摆弄。

“两位大人可知近来亚夫身体如何?”张良稍一沉思开始煽风点火。

“司徒有心了,亚夫身体安康。”

充满怀疑的语调…项王啊项王,派遣使者时没有细细挑选实在是失策。

“让我进去可以吗我找张司徒有要事。”营外忽传来一女声。

营内顿时一片沉寂,目光不觉皆望向营外。

“里面在商谈军务,姑娘请回。”

“兄台这罐很重啊扛过来很不容易的给个人情嘛~”

“南宫姑娘什么时候学会撒娇了…”白衣男子眼角抽搐。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朝夕与清怿姑娘相处,亦不为奇。”

“这不好吧…”

“迎她进来。”陈平灵光一闪笑着朝外面的士卒命令道。

于是…于是某潇拖着一盘子刚入营中便看见了两陌生的使者僵在桌案前茫然脸。

眼光一扫营内,座上刘邦茫然脸。

侍立侍女茫然脸。

我想了想为了合群亦给了一个茫然脸,拖着盘子站在正中央不敢乱动。

“酒菜已备齐,既为亚夫使者,速速吃啊。吃了才有气力替亚夫转达楚军近来的打算。”陈平笑着劝道。

其中一使者的脸色阴了阴没好气道:“陈大人怕是误会了,亚夫虽是备受我们尊敬的长者,说到底我们还是项王之使。”

“你们是项王的使者?!”刘邦恍然明白陈平何意,皱皱眉厉声道,“那另外两个亚夫的使者呢?!”

“只听说过项王有使者,亚夫何有使者?”

“放屁!这都交往了快半年了还突然翻脸不认人了!三天前这还不来过吗!”

“主公!”陈平蹙蹙眉故意叫了一声阻止刘邦往下说。

“……”刘邦愤然一撇嘴脸色顿沉,“两位既然是项王之使,请回吧。”

“主公,两位千里迢迢而来汉营,不赠些礼岂不失主公风度。”

张良自某潇进营后眼神就没离开那罐药。

一想到那苦到极致的药就万分头疼……

所以啊,怎么可以不借此机会……

“张…张良你干嘛?”我惊异地看张良走过来将那盘子端过。

“自然是赠礼啊。”张良微微一笑转身朝那两使者步去,“两位既是项王使者而非亚夫,不妨慢用此饮,有补血之效。”

“这是人喝的东西吗?!”一使不堪羞辱拍案而起愤然甩袖而去,药罐一颤跌至地上顿时碎化,棕黑色的液体溅了一地。

张良满意地扬起嘴角看得那叫一个心情愉悦。

“告辞!”另一位明显更有些修养,冷着脸站起身勉强朝刘邦行了一礼亦转身而去。

“深井冰不喝就不喝掀桌干嘛啊?!你丫的这药材很贵的是神仙姐姐辛辛苦苦熬的!”

药材再贵有子房贵吗…真的是一天一罐再喝下去他迟早会疯掉的……

“啊啊啊啊怎么那么没礼节啊!这药罐好重好重的姑娘我从伙房端过来这路程有多远啊!肱二头肌都练发达了!”某潇忍不住碎碎念。

“……”白衣男子步上前瞥瞥地上药渣轻轻一笑,“你猜是这药罐重还是你重?”

问一个女孩子她的体重是非常没节操的事情虽然我早已不指望陈平还有节操。

“废话。”我不愿直接回答,微微昂首高贵冷艳地甩出两字。

潇爷要向御姐看齐~

“……”白衣男子一扬眉,“那…南宫姑娘猜猜是伙房离这近还是戚姬之房离女子卧房近?咳…所以说啊,在下真心觉得南宫姑娘你跟子房实在是阴阳互补天造地设~”

身着蓝色袄裙的女子微微一怔憋了半天给出简短明了的两字:“不是。”

半昂这首回答得自信满满胸有成竹,声调却平平稳稳不带一丝起伏。

“为什么不是?”

“因为不是,所以不是…”蓝衣女子摇摇头回以一笑微微垂首转身步出。

白衣男子诧异地抬首去看那袭背营而出的蓝衣,暗感短短几尺的距离恍若千里之隔触之不及。

“小潇你这样讲话好不给陈平大人面子的…”正靠在营帐上偷听的女子瞥见蓝衣女子步出立马迎上去。

“实话实说嘛。”

“天造地设这种事情,好像小潇知道一样?”

“姑娘我还真知道~她姓水。”

“什么?”

“她姓水。”

“什么乱七八糟的小潇你说清楚点…谁姓水?”

“嗯,潇儿不姓水。”

“不…不是,小潇我听不懂你说的话!我当然知道你不姓水但是谁姓水?!”清怿姑娘思绪被绕得很忧伤。

“WHO CARE?”耸耸肩直步向前。

望远处万千黄沙随风而舞。

青史一册,人名留其上者,后人传颂。

而于其背面,又有多少人若这尘埃般活着,低微得就好像根本没存在过。

次次置身其中,却又屡屡超然世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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