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蛰伏（2）（1 / 1）
毕竟这两个还有些稚嫩的孩子在爬上副队的位置前都跟随了自己那么久……他又怎会放任不顾呢？刑侦队破案，有太多条条框框……所有队员不仅一切都得遵循规矩，更要时刻注意自己是否无意过界……有时候表面上的放纵反倒是一种爱护……人命关天，刻不容缓了……而他能为他们做的，则是暗中扛下这两个孩子在破案时闯下的一切麻烦。
刚离开分局走了没几步路，黄父给楚樊打了通电话询问有没有黄洁的消息。楚樊安慰说，已经有了黄洁的消息了。不出三天就能破案，到时候二老就能够再见到女儿了……电话那边黄父沉默了好一会儿，活到50多岁的他哪里会听不出来楚樊只是安慰他，但是他并有揭穿，因为他很想找些希望，哪怕最终换回的只是绝望。
挂上电话的楚樊终于顶不住这连日来无形的压力，蹲在地上像个孩子似的哭起来……
“像个男人一样吧，别哭了！你想把案子哭破么……”志邦已经来到了楚樊身边，他递给楚樊一张纸巾，然后待他擦拭掉脸上的泪水……
“你和张队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这不是很好吗？我终于可以不用再按照警队的规则办事了！”楚樊说道。
“哎……反正你也是要疯！那兄弟我只好奉陪到底咯！”志邦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帮我？”楚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们做同事多久了？你觉得我会真的放你一个人不管吗？既然阻止不了，那就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就是处分吗？反正我档案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多那么几个污点也无所谓啦！最主要是为了兄弟！”志邦笑着，朝楚樊的胸上锤了一击……
傍晚，志邦派于浩与一位同事继续留守在刘新宇的工作室附近对其进行监视，对方的一切举动都要向他汇报，而自己则和楚樊前往星河酒吧一探究竟。在审讯刘新宇的过程中，楚樊认为刘新宇是刻意要向他隐瞒自己来酒吧的目的，所以，这个酒吧同样也有问题。
“刘新宇先骗我们说他来这里是为了玩，但是后来你在揭穿他谎言之后他又沉默片刻改口说是找人。那么他来酒吧的目的确实可疑。”
“不知道你怎么想，我倒更偏向于相信他后面那句话。因为之前他在向我撒谎的时候，他表现出的是一种抗拒想撒腿逃避的状态，但是之后他说他是去找人，说完以后又像是如释重负，哪怕我后来质疑他，他的表情和神态也很笃定。我想，找人应该是他来这的主要目的！”楚樊把自己的推论告诉了志邦，得到志邦连连点头的肯定，酒吧开场后，二人便顺着人群走了进去，今天是双休日，来酒吧的人格外多。
志邦和楚樊找到了上次配合他们调查的那位经理，并拿出了刘新宇的照片让经理辨认，经理一眼就看出了刘新宇。
“他！我见过！他来这里不喝酒也不玩儿，每次来都是找我们老板。”
“老板？”
“恩，不知道他俩是什么关系，总之感觉他和我们老板走特别近。我们这的员工都在传，说他们两个搞基！”
“你们老板是男的？”
“对啊……他叫顾何，就是那边那个和朋友喝酒的！看到没！”楚樊和志邦顺着经理手指的方向望去，略微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穿着颇有品味，留着一头干净简洁的短发，戴着黑框眼镜的男生正在敬酒……
是他！居然是他……
楚樊和志邦回到车内，楚樊点起一支烟，陷入了沉思......
他撇过头看了一眼志邦，问道：“你觉得我是不是想多了？”
志邦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有时候，破案不仅得靠证据，还要靠直觉。我们现在做的所有调查和监视也都是为了一遍又一遍填充我们的假设与猜测。”
“一个酒吧老板何需屈就在刘新宇那个不大不小的工作室里做一个助理？这件事绝对有蹊跷。”楚樊说道。
“难道.....真的像酒吧其他员工猜测的那样，他们俩是同志情侣？”
“我想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你忘记这个酒吧的名字了吗？”楚樊看着车窗外酒吧闪耀着霓虹灯光的招牌。
“星河？你的意思是....刘新宇....顾何？”志邦疑惑的朝窗外酒吧的招牌看去。
“今天中午我们发现了卓悦的尸体，你不觉得卓悦的尸体和赵婷婷的尸体对比起来有哪里不对吗？”
“两具尸体都被截肢，致死的原因同样是因为割断了喉管的动脉没有不一样的地方啊。”志邦不解。
“有，赵婷婷被截肢的地方是被包扎过的，而卓悦并没有。伤口经过包扎也就说明凶手并不希望赵婷婷立刻死去，但卓悦被砍断的手臂却没有包扎过的痕迹....这样她就很有可能会失血过多而亡。凶手杀赵婷婷是为了折磨她，但是杀卓悦的目的就不同了。”楚樊分析道。
“卓悦的死亡时间距离发现尸体的时间不超过6个小时，恰巧在这时刘新宇又成为了我们怀疑的对象被我们拘留。难道...凶手杀死卓悦是为了帮刘新宇脱罪？！”
“没错，这就是我想说的。”
“可是....凶手怎么会知道我们正在怀疑刘新宇？又怎么会知道我们要对他进行审讯呢？这根本说不通啊......难道凶手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这样确实说不通，但是不要忘了，我们昨天晚上跟踪刘新宇来了这里。之后我们便跟丢了他，我在洗手间附近和孟言吵了起来。这就很好解释了，顾何目睹了这一切，识破了我和孟言的身份，他应该就是杀掉卓悦的凶手。”
“如果按照你刚才说的逻辑往后推，确实有这种可能。”
“查过刘新宇的底细吗？”楚樊问。
“查过了，但是我们只知道他的父母已经离异，他曾经在法国留学主修摄影。其他的一无所知。”
“我现在已经不能再跟进这件案子了，只有靠你了.....再仔细查一遍，这次不止他！连顾何的家庭背景也要一并查清楚。相信肯定会有线索。”
翌日，楚樊开车来到了分局。因为接受了张队休假的提议，楚樊已经不便现身处理这件案子了。10分钟前他打了个电话给志邦，告诉他自己已经到了门口。
不久后志邦便拿着一份文件从局里出来，上车后他把档案袋丢给了楚樊。
“已经查到了，顾何和刘新宇确实关系不一般，但他们并不是什么同志情侣。”志邦说道。
楚樊立刻打开档案袋快速的翻查着。
原来，顾何和刘新宇的父母都已经离异。但不久后，顾何的爸爸和刘新宇的妈妈又共同重组了一个家庭。顾何和刘新宇是异父异母的兄弟。刘新宇二十岁那年，兄弟二人一起去了法国留学。而已经到了适婚年龄的哥哥顾何和弟弟一样，都是单身。
“顾何和刘新宇家庭富裕，父母定居在北京。而兄弟二人却来到这里工作。”志邦说道。
“我还真怕他们俩是Gay呢！”楚樊说笑道。
“为什么？”
“他们如果真的是同志情侣的话，刘新宇还和赵婷婷发生关系那岂不是说不通？”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去会一会那个顾何！那小子绝对不简单......藏得可够深的.....”
时间倒退回楚樊，志邦，孟言三人跟踪刘新宇来到星河酒吧那天......
刘新宇走入酒吧，那天是星期五，夜场的年轻男女特别多.....
楚樊和孟言尾随其进入。
“刘哥！你别冲动啊！”孟言走到楚樊身边拖住了他。
“我没冲动！我只是要看看他来这里干什么！我女朋友已经失踪快4天了！我不可能再等着他露出尾巴！”
“你别着急啊！也许他来这里只是来玩儿的呢？”
楚樊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不再理会孟言。向舞池外走去。
“哥....有条子跟着我！”刘新宇走到洗手间附近，打了个电话给顾何。
“别急，来我办公室。”
刘新宇挂断电话，朝安全出口那儿跑去。他进了门，门上写着：“非工作人员，非请勿入”。
“哥，怎么办？今天来店里的那对男女可能就是条子，他们已经盯上我们了。”刘新宇心急火燎的问顾何。
“怕什么？你留在这，我去看看！千万别出来。”顾何说罢，走出了办公室。
顾何的办公室就在离洗手间不到10米的安全通道旁边，他打开门，就看见楚樊从洗手间冲了出来。
“如果不是你硬要跟来！我就不会跟丢他了！如果他真的是来玩的！为什么会突然失踪？！你他妈能不能别瞎搀和！”楚樊一怒之下朝孟言吼道。
“你他妈的跟丢了人，对我喊什么！我是好心帮你，却被你当成驴肝肺！”孟言有些委屈的看着这个情绪失控的上司。她很气愤，但是她也知道楚樊之所以发脾气还是为了自己的女朋友，就没有再怪责，只是失望的转身离开。
这一切都被顾何尽收眼底，自己的弟弟已经被警察盯上了。兄弟二人一直以来绸缪的计划不能再拖了......
顾何回到了办公室。
“哥，怎么样了？”刘新宇问道。
“听我说，你先在我这待一会儿，过一个小时的样子，你再假装若无其事的离开酒吧回你工作室去！记得，千万不要离开影楼一步。最好让人知道，你从来没有离开。其他的事情我自然会搞定。”
“可是，如果我出去了他们就抓我怎么办？”
“应该不会，他们如果要抓你，下午就动手了，何必拖到晚上？但是如果他们真的要抓你！你只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跟他们走就行了，他们问起你和那几个女人的关系，你只需要承认你见过的那几个女人，至于那个卓悦，你就说你不知道。记得！千万别露马脚。警察现在已经开始怀疑你了，估计这几天就会搜集你的资料和犯罪证据，但愿他们不要查到我和你的关系。”
“哦....那....下面那三个呢？”
“哥会处理！你别担心......”
一小时后，刘新宇照着哥哥顾何的计划行动了。离开酒吧的这段时间，其实他一直知道楚樊他们就跟在自己身后。虽然心慌，但是他坚定的相信他的哥哥，他一定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