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 蛰伏（1）（1 / 1）
对刘新宇的审讯工作本来是由志邦和许闫负责执行的，但是楚樊执意要与许闫调换。他要亲自审问刘新宇，志邦无奈，只好同意了楚樊的要求。
“刘新宇，你对照片上的这几个女人还有印象吗？”楚樊拿出了死者赵婷婷和其他几位失踪女性的照片摆放在刘新宇面前。
刘新宇扫了一眼桌上的那几张照片。
“这三个女人我都见过，她们当中的两个都曾经是我的客户。”刘新宇分别指出了死者赵婷婷和两名失踪者黄洁，乐萱。
“根据我们的调查得知，这个赵婷婷在死前曾与你有过接触，其他两名失踪者黄洁，乐萱也都和你有过接触。”志邦说道。
“赵婷婷，她死了吗？”刘新宇诧异的问。
“你别跟我们装傻了！这三名女性在被害前都曾与你有过接触，我相信，这一定不是巧合！”楚樊质问道。
“两位警官的意思，不会是怀疑我是杀人的凶手吧？”
“你最好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你最后一次见到这三个人是在什么时候？在干什么？”
刘新宇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和赵婷婷接触得比较多，我们是在酒吧里认识的，等酒吧差不多要散场的时候我就带她去开房咯。然后我告诉她我是一名摄影师，还把我拍的照片给她看过了，她说她很喜欢，想找我给她拍照，不过后来就没音讯了。另外一个女孩，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叫乐萱，我最后一次见她应该是在9月中旬吧。给她拍完照片之后通知她10天以后选片。但是10天之后我没见她来店里，打她电话也一直关机。至于这位黄女士，她那天来找我选片，选好照片以后她就走了。之后这位警官来找过我，我一五一十都告诉他了。我只知道这么多了。”
“那你昨天晚上去那个名叫星河的酒吧干什么去了？”
“去酒吧当然是去玩了？不然还能干嘛？”
“你撒谎！昨天晚上我一直跟踪你到酒吧里，没多久你就没人影了！我在酒吧附近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你！”
“我去找人了！”
“你一会儿说你去玩一会儿又说你去找人？你别以为你瞎扯一些乱七八糟的我们就会上你的当！你最好老实交待！”冲动的楚樊终于按耐不住，走到刘新宇面前，扯住他的衣领。
“我女朋友已经失踪了4天！到现在我还没有她的消息！偏偏又这么巧！一宗谋杀案件和另一宗失踪案的受害者都和你有关！说！到底是不是你把他们藏起来了！藏哪了！你说！”楚樊嚷着。
“你再这样拉拉扯扯的信不信我投诉你！”
“楚樊！”志邦拉过已经失控的楚樊，指了指审讯室里的摄像头。
“在录影呢！你是不是疯了！”
就在此时，张队走进了审讯室。
“停止审问，有情况！你们准备一下出发！”
“出什么事了？”楚樊望向张队。
“刚才接到报案，上海路交替口的一个垃圾中转站发现一名女尸，尸体的双手被砍断。喉管边的大动脉被割开。”
楚樊无奈，只好先暂时将刘新宇拘留。然后跟着志邦张队他们去往了现场。
案发现场发现尸体的是一名老太太和几名清洁工人。老太太家庭困难只有一个儿子外出打工。每天中午那会儿她都会来到垃圾站捡些瓶子拿去卖，中午11点左右在捡瓶子的时候发现了那具尸体。
孟言对比了尸体和几名失踪女性的照片，最终确定这名女死者就是失踪案里的其中一名失踪者——卓悦。
经法医的初步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应该不超过6个小时。
“根据对几位保洁工人的调查，每天早上7点到8点左右，附近所有的垃圾都会转移到垃圾中转站，他们在把垃圾堆放到中转站的时候并没有发现尸体，而9点到10点半的这个过程中，所有保洁工人处理完垃圾都不会留守在这里，所以这个时段很可能就是凶手抛尸的时间段。”许闫向张队报告道。
“中转站的附近有没有安装监控的设备？”
“中转站前面有安装，但是这个位置并不在监控范围内。”
尸体是被塞进一个大号的麻袋里，所以在抛尸的时候并不会引起注意。而在尸体的身上也并没有发现任何皮屑组织，相信凶手一定是有计划的将死者杀害。
处理完现场之后，刑侦队的队员们都纷纷回到警局。路上，志邦派于浩前往影楼旁边的停车场调查在凌晨4点到中午11点这个时间段刘新宇有没有开车离开影楼。
“刘新宇，请你如实回答，在今天凌晨4点到你来警局的这段时间，你都在干什么？”志邦问道。
“我昨天凌晨2点左右回到工作室，因为我一般都习惯住在工作室里，2点开始我在沙发上看了一部电影然后睡着了……一直到上午快9点的时候，我们店里负责服装搭配的那个姑娘打了个电话来店里把我吵醒了……”
“她打电话给你干什么？”
“她是我这的兼职，一般上班时间都不固定，只是偶尔忙的时候会来店里打打下手，如果店里没有片子要拍了我都会让她提早下班。因为我今天下午一点有两个婚片得拍室内，所以昨天就跟她打好招呼让她今天十二点左右就来店里，但是她说她下午两点学校有课怕赶不及回学校所以向我请假咯。”
“她给你打电话的具体时间是几点？”
“好像是8点半快9点的样子吧，这个我真不记得了。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和我去影楼查一下通话记录，我给她留的是工作室的电话，工作室用的是座机，有来电显示。”刘新宇笃定的说。
志邦打了个电话询问于浩那方面的情况，于浩说调查过停车场的记录和监控视频，并没有发现刘新宇的车牌号码在凌晨4点到上午11点这段时间有出入过停车场。最后一次记录是在凌晨2点15分开进停车场……也就是说在这段时间内刘新宇并不具备开车抛尸的可能。
“警察同志，我真的没有杀过人。我今天下午预约的客户都排满了，被你们这样一弄我生意都没法儿做了！你们看看，现在都快5点了！我已经被你们拘留了快6个小时！”在除了楚樊之外的所有同事眼中，刘新宇此刻只是一个普普通通开影楼谋生的生意人，说的话都有条有理，完全符合逻辑。并不像是个变态冷血的杀人魔。
“这样吧，我让我的同事送你回去。顺便查一下你的通话记录，验明你口供的真实度。如果之后还有什么需要协助我们的，我们再找你，这样行吗？”
“恩，好的！当然可以！”
之后刘新宇便离开了警局，楚樊看着他离开审讯室的背影，心中难免有些不甘心……就算他再冠冕堂皇，就算他有再多借口能洗清身份让自己得以脱身。自己也绝对不能相信他。楚樊并不知道为什么他敢如此肯定，为什么他会有如此强烈的直觉……也许，是从他们见面那天，刘新宇看到自己女朋友黄洁时那个奇怪的表情吧……
无论凶手是不是刘新宇，反正时针都不停的转动……赵婷婷，卓悦……失踪案里的两名女性已经遭到杀害……下一个，很有可能就是他的女朋友黄洁……
“我们就这么让他走了吗？”楚樊问一旁的志邦。
“我们根本没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他杀人的可能性，仅凭他和三名失踪者有过接触就断定他是真凶？他一不具备杀人动机，二不具备犯案的可能性！我们用什么扣留他？就算扣留了他，你想怎样？屈打成招？”志邦反问道。
“这些只是我们暂时没有查到！并不代表他不具备！”
“没有查到，就是暂时不具备！我知道你现在很担心黄洁的安危！但是要破案还是得按照规则行事！这是为了你好！知道吗？”
“什么为我好啊？什么都按照警队的规矩来！我女朋友就要死了！赵婷婷被锯断了腿……卓悦死的时候手也没了！下一个很有可能就是黄洁了！我还怎么等啊！我这些天晚上都在做噩梦，梦到黄洁浑身鲜血淋漓的喊着我的名字！眼看噩梦就要成真了！我还要遵守这些破规矩？”说罢，楚樊摔门而出……
志邦沉默无语，他心头说不上是何滋味。虽然他知道楚樊着急，并且自己也为楚樊着急……但是他又有何办法？
而刚才的这一幕，都被监视着审讯过程的张队尽收眼底。
正当楚樊要离开分局的时候，张队叫住了他……
“张队，有事吗？”楚樊疑惑的问道。
志邦正准备要追赶楚樊，在警局门口看到了张队和楚樊又立刻藏了起来，躲在一旁想听听他们究竟说些什么。
“最近你因为你未婚妻的事情而操之过急，你很紧张这件案子我明白。但是我认为，以你最近的精神和表现，根本不适合破案。你是不是应该先调整好你最近的状态呢？”张队话里有话，楚樊当然明白。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不想我再跟这起案子对吗？”
“你是个明白人，有些话说得太开门见山那都是说给蠢人听的。你先放一段时间的假吧，案子交给其他同事跟！我会帮你监督他们。”
楚樊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其实他早就猜到了自己会落到这步田地……心里想着不跟就不跟吧，他就不信没有了刑侦二中队他一个人就没有能力救自己的未婚妻。
张队看着楚樊离开的身影，他有些心痛，毕竟楚樊跟着他最久……但是他做这一切，说白了也是为了楚樊……只是楚樊被蒙在鼓里毫不知情。
“你是准备等我走了再出来吗？”张队似乎早就知道志邦躲在后面偷听。
“张队……”志邦现了身，显得有些尴尬。
“你们年轻人喜欢疯，你们就去吧，别在我眼皮子底下作乱就可以了……接下来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们自己好好打算吧……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别把这件事告诉楚樊……”张队拍了拍志邦的肩膀，转身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