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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昙花(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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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配合上元节和煦热闹的气氛,她也穿上了一身海棠红的罗裙,外面罩了件绾色兔毛马甲。白绒绒的毛拱在脖间,耳边垂下红玛瑙,衬着眉间梅花妆越发妖艳。

她从屏风后出来,他转身望着,眼底有半刻的愣怔。长久的凝视下,他眉宇间的深凉倏然一散,上来扶她,她也不推拒,撑着腰身同他一起走出内室。

外面星辰初露,天边还有一丝未散的橘红。门边,他拿过下人递来的狐裘为她披上,扶着她撩开布幔走了出去。从身后看过去,当真像一对平凡的富家夫妻,于上元佳节出门同游。金鸟停在宽阔的山谷间,几十人便这样乘风离开谷中。

夜市繁华,华灯初上,一片熙熙攘攘。街边小贩叫卖着商品,有孩子举着风灯你追我赶,吆喝四起,小桥流水,平静的湖水中有无数小舟慢慢的行驶,橘红的光从窗柩里偷出来,倒映在如镜的湖面上,与飘浮其上的河灯相撞,激起一片片涟漪。

百姓的穿着打扮皆是上等,人人面带喜色,看起来很是富庶。燕长宁没有问他这是哪座城池,欧阳夏既然忌讳出山,必然会找到一处足够安全的地方过节。两人衣着华贵,气质长相皆是不凡,加之她肚子隆起,在人群中很是扎眼,身后又跟了无数便衣暗卫,那气势叫人见之咂舌。此处的人却好似见怪不怪,看来很有眼界。

她许久没有逛过夜市了,此处灯红柳绿,漫天奢华,一别往日的冷清山谷,这里充斥着入世的烟火气息,头顶不断炸开五彩的花朵,她抬头望,嘴角笑开,明眸皓齿,比这暖融融的夜色更加让人温暖。

她心情很愉快,这里看看那里瞧瞧,不一会儿就买了好一大堆东西,胭脂水粉,簪花首饰,糖人点心,随行的人拎着一个又一个包裹,欧阳夏也由衷的笑出来,眼睛亮亮的,始终盯着她看,舍不得移开视线。

“那里有灯会!”她拿着一串糖葫芦,兴奋的指着热闹的前方,见势就要往前冲去,欧阳夏一把拉回她,刮了刮她的鼻梁,“你看看你,都快当娘的人了,还这么没大没小!真亏你有了身孕,要是身子灵便,还不得跑得抓都抓不回来?”

她心不在焉的应着,咬了一口糖葫芦,眼神憧憬的盯着前方灯火璀璨,他看着她在光影变幻间明亮的侧颜,捧过她的脸,帮她擦去嘴边的糖渣,她这才调过视线来看他。

他微微笑了笑,理了理她衣襟前的丝带,帮她正好蹭歪的披风,扶住她的腰带她往前走去。

前面在猜灯谜,一路上挂着无数红色灯笼,像一排排萤火延伸到长长的夹道里去了,那里人头攒动,熙熙攘攘。他们一行人往这边走来,众人见这阵仗,都有些好奇,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只见那容颜如花的大肚女子拿过灯笼不停的瞧谜面,身后的男人俊朗不凡,眼神痴痴的腻在她身上,嘴角噙着温柔的笑,看见的人无不觉得这对夫妻定是鹣鲽情深,恩爱不疑。

她拿着灯笼看,把谜面念了出来,“竖心一炽,心散两边,闲意无心,有心自咸……打一字。”念着念着,声音低了下去,只知道看着谜面发呆。

身后伸过来一只手,他站到她旁边,抓着灯笼看了眼谜面,笑了笑,“可猜得出来?”

她沉吟着嗯了半天,有些恼的把灯笼一放,道,“不猜了不猜了,猜不出来!”说罢就径自往前走,看别的谜面去了。

他站在原地,回头望了望那个晃荡在风中的灯笼,眼里有些惘惘的,伸手把灯笼反过来,轻易看到了谜底。

憾。

玩了一路,吃了一路,猜了一路,她咬下最后一颗糖葫芦,望着天外不知疲惫的烟火,第一次感觉到了真正的愉快。也许和欧阳夏像这样做朋友,也不是不可以吧?

想着,眼前多了一个糖人儿,海棠红的糖泥捏出玲珑的身条,女子穿着一身红衣,只不过脸庞太小,五官刻得不成样子,眉毛倒成了倒八字,多了点滑稽。

她扑哧笑了出来,欧阳夏拿过糖人儿看了看,脸上的神色很有些别扭,他干咳了一声,觑了觑她,“那师傅还说自己是捏糖人第一高手,看来也不过如此。”说着就要把它丢开,她哎呀一声制止了他,拿过来细看,笑道,“倒八一字眉好有个性!”

她的笑容明亮,眉间梅花像绽开了一般,顿时使这四周璀璨的繁华失色,他有些恍惚,一把抓住她的手,她疑惑的抬起眼看他,他悻悻一笑,“我看看你冷不冷。”说着为她搓了搓手,便拉她往湖边去了。

身后重重便衣护卫跟上,巷道口突然闪出两人,那二人朝前头望了望,彼此颔首,又闪进了巷道。

“快去通知皇上和燕皇陛下,郡主出现在川泠碧湖夜市!”

“是!”

这边,他拉着她走着,回头问,“喜欢河灯么?”

她脸上一亮,“我想放。”

他笑了笑,领她走到湖边,身后奴仆递上刚买来的河灯,灯是莲花状的,中间承着小小的油蜡和灯芯,灯芯燃着摇曳的烛光,天上泻下礼花,倒映着湖面璀璨。

他扶着她弯下身子,抓着她的手将河灯轻轻放在河面上,浪微微一荡,灯随着飘远了。

她望着远去的亮光,闭上眼睛,十指交扣,低头许愿。欧阳夏看向她,五彩的光在她如玉的侧脸流转,那弯弯的眉眼,高挺的雪丘鼻,长长的眼睫在眼底垂下迷蒙的阴影。湖面上拂来一阵清风,柔软的发飘过来,像挠痒痒般似有若无的触到他脸颊,他眼底深深,泛出悠远的光圈。

他长久的凝视她,像要把这一幕永远的刻进脑子里。

睁眼时,他早已散去深凉眷恋的目光,笑着拉她的手,指指湖面向他们驶来的小舟,“泛舟湖面,琼浆小菜,想必快活似神仙。”

她很没出息的被他勾引了。

两人上了船,船夫撑桨离岸。船头摆着小桌,上面有白瓷酒壶和几样小菜。两人坐在船头,看着两岸熙攘热闹的街道,欢声笑语像迷蒙画卷,小舟穿梭其中,耳边只有潺潺水声和摇桨的声音。

这一路慢悠悠行驶,燕长宁看清了两岸的阵仗,从帝寒谷带出的暗卫像城墙一般守着湖岸,几乎把碧湖与街道隔绝了开来。她咂舌道,“不知道的还以为皇帝微服私访呢!”

他轻笑一声,仰头满饮一杯,搁下酒杯,从身后拿出一支青玉长笛,在手中转了转。

她杵着腮看过去,眼里透出几抹惊讶,“你还会吹笛子?”

他不予理会,径自站起走上船头,举笛轻鸣。

曲调婉转幽长,像筑了一个梦,那梦很深,她静静听着,好似要被吸进去一般。他吹得不错,她想。

他停下来,眼睛望着前面长长的湖道,轻声说,“这曲子名唤,断肠。”

她打了个激灵,埋怨道,“大好的日子,吹这么幽怨的曲子作甚……”

他负手一笑,“浮生繁华,哀音连连。人活一世,旨在修行。”

头顶再次炸开绚烂礼花,一朵一朵,整个穹窿像被泼了水彩,两岸人声鼎沸,人们欢笑着抬头望,拍手叫好。

一片繁华中,她撑着腰站起来,走到他身旁。他突然转过身,眼神炽热的将她狠狠按进怀里。

“哎呀……孩子!”她肚子太大,不由得惊呼一声,伸手要推他。欧阳夏放松了一些力道,她也就松了口气,不再挣扎。

“长宁……”他带着酒气的炽热鼻息喷在她耳畔,“我今天很开心。”

她眼底一沉,心里有些酸酸的。她叹口气,道,“你看,我们这样做朋友也不是不可以,不是一样很开心么?你何必要那么辛苦呢?”

他沉沉一笑,抱着她的手稍微收紧了些,“你怕我辛苦,说明我在你心里也有一席之地,对不对?”

她身体一僵,缄默不言,他的心突然七上八下,有些窒息。良久,他只听到她喉中一声叹息,像就此宣判了他的死期。

欧阳夏浑身发冷,那寒气汨汨的蒸腾着,隔着厚厚的布料透进她的骨头。然而耳畔气息却是炽热的,可以灼烫她的皮肉。今日的一切像默剧一般回放在她脑海,她心底没由来的一慌,伸手想拉开他,他的手指却在她背后一点,封住了她的穴道。

她心底惊慌更盛,颤抖着唤他,“欧阳夏……”

“嘘。”他贴在她耳廓上阻止她的话,“你乖乖的,让我抱一抱。”

船头有两人相拥,两边明亮的夜色像飞快倒退的画卷,唯湖心小舟静谧的停在原点。

“欧阳夏,你想做什么?”她问。

“我想告诉你,”他抚摸她的发,语气沉柔,“为了抓紧你,我放弃了天下。”

她眼底微凉,“这个我知道。”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他戚戚笑着摇头,“从那时起,我便一无所有,只有你。赤燕三部所有将士死于我自私的决定之下,部主九泉之下的亡灵不会原谅我,我爱上他女儿之外的女人,为了她轻易舍弃振兴三部的机会,他更不会原谅我。”

她脸上没有表情,一双漆黑眼睛倒映着岸上流转的光华。

他接着说,“青北大营那次,若不是段麒麟故意放松戒严,我根本无法进入大帐为你送来解药。他早就知道你是赤燕三部的人,却甘愿为你上钩。他知道你大限将至,只有我能救你性命,他自然不会挡我。”他低低笑了一声,无限自嘲,“我总是自以为是的横亘在你们之间,却不想只是让你们的心挨得更加紧密罢了。”

她终于有了反应,冷冷的问,“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我要说的不是这些。”他依然温言软语,语气里有一丝无奈的笑,“你怎么还跟一只刺猬一样,动不动就扎人呢?”

小舟渐渐驶到一处露天的小戏台子,戏子正长袖挽泪,婉转的唱调从水雾中传来,旦角的前腔掐得极细,铜锣小鼓悠悠的奏响,声调哀怨幽长……

“……肠千断,泪万丝。谢君王钟情似兹。音容一别,仙山隔断违亲侍。”

幽怨若梦的《长生殿》飘散两岸,悠远唱调中,他拉开她,双手捧住她的脸,她终于看到他的眼神,怅惘而洒脱,深邃却清明。河岸光影模糊,他眼底像是有两只灯笼,盯着她不愿放开。

这样长久的对视中,没有人先开口。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着,竟说不出一句话。

这时,两岸突起骚动。

重兵铠甲的声音自耳边散开,河岸站着的暗卫围成如铁一般的防护,刀光剑影一瞬间,街道人群升起尖叫,百姓四处乱窜,小摊小铺杂乱不堪,头顶烟花却越发盛丽,轻炸的声音混杂着凌乱的尖叫和刀剑相碰的声音,她的脑子顿时一团乱麻。

“这是怎么回事!?”她纵然不能动,却也还是看得到岸边一角,那里有护卫死死扛住最后防线,不让外围士兵接近湖心。

“欧阳夏!这里是哪里?”她急切的问。他却置若罔闻,在她哑穴一点,笑着说,“我们还有一点时间。”

他轻轻搂着她,凑过去,几乎与她额抵着额,眼睛望进她的深处,“这里是川泠。”说完明显感觉她身体一僵,他像个得意的孩子一般笑了笑,“你看,我说过,没人猜得到我。”

他眼神深凉了下来,“长宁,你的固执终于把我打败了,我从心底拜服。你是个倔强的人,你用你的强硬打磨我,把我的刺和棱角打磨得一干二净。我什么也没有了,只能光溜溜的滚进深渊。”他眼睛红了起来,几乎是咬着牙,“你记着,是你欠我的,来世要还。”

岸上刺耳的兵器相碰声不绝于耳,她尚未回过神来,只见他凄凄一笑,从怀中掏出匕首,掰开她的五指握住刀柄,再狠狠包住,在她惊恐的眼神中拉着她的手,将锋利寒凉的刀尖对准自己的左胸,狠狠一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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