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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怜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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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长宁很无力的看着他,敢情他还是不知道其中厉害,或者是装不知道?她无奈的一挥手,别过脸去,“你就别拿这些话宽慰自己了。”她仰起头,眼里有深重意味,“你说让我捅破窗户纸,在他的羽翼下求保护,我何尝不想?可万事无奈,玉翘替我待在帝寒谷,会受什么样的苦?我承不了她这个情,想必他也承不了。”

玉无尘微愣。她是知道玉翘被抓走的事,才做这样的决定么?他上前一步,拧眉看她,“燕妹妹……欧阳夏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燕长宁觉得有些乏,不想再与他多说,干脆坐下来闭着眼揉太阳穴,下逐客令,“玉大人请走吧,我心意已决。皇上被我祸害得不轻,我就是呆在牢里一辈子也不够还债的。您就让我过几天舒心日子,成么?”

玉无尘背心一阵阵发冷。欧阳夏能牵制她,必定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法子,如今她不肯松口,他也不能撬她的牙。也好,他想了想,这天牢布局很奇特,轻易闯不进来,守卫更是严密,回头撤点人手,松泛这里的管辖,不信勾不出狐狸。

他只有顺着她的路子走,才能看清其中猫腻,才能有相应的对策。燕长宁抬起眼皮觑了眼他的表情,立刻明白他在打量什么。她的心突然感觉很累,不成,什么都不成,他又怎么能看清楚其中猫腻呢?她到底已经做了决定了,此生断绝缘分,求个两相安好。唯有这样才能保住一切。其实她没有自信能够以自己捆住欧阳夏的野心,虽他曾经愿意舍天下而取她,可如今呢?他这个人一直都在变,抓不住个准儿,说不定这几日都想通了,不会再迷恋她。总之她要试一试,能拴住最好,从此以后隐居山林,和孩子一起过清净日子,偶尔听听他的消息,也就够了。

果真人到了这一步,除了命,什么都不重要了。

玉无尘见她如此,心下有了打算,也不便再叨扰,拱了手辞行出去了。牢门外可以听到他低低的吩咐声,纵迷糊,也还是听清了几句。现下知道她有孕了,更是嘱咐狱卒好生照顾着,不要逆她的意罢了。

她正坐在桌前颔首思索着,墙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带着些幽怨,“做什么不好,非要给自己找罪受……”

燕长宁抬起眼,起身走到铁门前。尘埃在空气中缓缓的飘,好似无法落定一般。她伸手去接,灰尘细小,在她手掌上方扬着,她寂寥的笑了笑,“未央,你现在觉得活着容易么?”

旁边的牢房起了点动静,依稀可以听到手镣脚铐拖地的声音。

“人命可贵,”未央缩起膝盖,靠在石墙边,眼神飘忽,“以往我是郡主千金,天家贵胄,荣王自把我收进来就一直宠着,王府里的下人我只要看不惯就打,打死了算完。包括你也是。”她讥讽的笑笑,“我眼睛里容不得沙子,觉得你不安好心,用五石散把你给毒死。现在想来,真是戚戚。”她抬起被铁镣钳制的手腕看,那上面已经起了一圈乌黑,“人的命,脆弱,却也坚韧,这么多日子的刑罚拷打都没能把我整死,说明我命硬。”

她在墙那边极轻的笑了笑,“你的确命硬。荣王府上下都死了,偏你能活到现在,即便苟延残喘,腔子里也始终有口气。”

“这也是托你的福。”未央眼里有些迷蒙的光,她笑,“我视你为眼中钉,结果大火的那晚,你救了我。金銮殿那次,你使心眼儿把我从段麒麟手中要了过来,免了我被他宰割的命运。自此以后,他就没再对我动过杀心。燕长宁,整个燕川视你为祸水,可海疆皇把你看做福星,或许你也是我命中的贵人,你总是能在无意之中让人充满希望。”她说着,声音低了下去。回想起北海那次,她勇敢果断,以一己之力挽救了他们三人的命。她飘零在尘世,这个女人,给了她一次又一次活命的机会,她却从未想过报答。

“既是如此,你又为何不惜命?”燕长宁问,“你是哪根筋不通呢?还要去刺杀燕皇,你明知不可能得手的,安安分分待着不行么?”

未央凉凉的笑了笑。荣王不是她的亲爹,却胜似亲爹。段麒麟那样残忍的屠杀她的至亲,还要将她献给皇帝作为傀儡,她是个被娇惯的小姐,性子有些乖戾,从云端坠落的感觉只有她自己懂。玉屏山庄里的忍气吞声,为奴为婢,枕头上的泪痕干了,就只剩一层盐渍,她的心,从此被腐蚀,谁也救不了。知道不会得手,知道是知道,可有些事,你不去做,就不甘心。她只剩这贱命一条,死于报仇,或许能为她的身世添上精彩的一笔。燕长宁现在这样事后规劝她,只是不知道其中厉害罢了。

“燕长宁,你有时候固执得让人讨厌。”她低头去看地下脏兮兮的草芥,“你做起决定来就跟男人一样狠,我有执念,你不也一样的有么?我为的是我全家,你为的,是段麒麟罢了。”

燕长宁心下升起些悲怆。甬道前方响起钥匙声音,她知道是狱卒送了玉无尘之后折回来了。她敲敲栏杆,轻轻提醒她道,“答应我的事,别忘了。”

未央讥诮一笑,“你有什么办法和我换?”

“我自有法子。”她转悠到床边上坐着,拿过绣盘接着绣。她绣花朵儿越来越好了,这朵白莲还差几片花瓣,她算了算日子,大概再过五天,就可以完工了。

这几日,宁川王的攻势越发凶猛了。灵福郡主成了大燕罪犯,玉无痕在战场上使出浑身解数,短短五日,打进好几千里,直逼皇城。

段麒麟丢开折子,灯下他的身形有些萧索。王福瞧了瞧龙颜,给两边递眼色,宫娥上前将一堆折子摆开来,空出位置,端上熬好的鸡汤。

“主子,您好歹喝口汤吧!上回伤还没好全,您这么折腾自己算什么!”王福见他一日比一日消瘦,简直是急得没法。

他微微睁眼,瞟了瞟面前热气腾腾的汤,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你说,前几日,玉总督去过天牢?”

王福机灵,知道他想问什么,立马应了个是,“玉总督不比外人,奴才也就把手上东西托付给了大人。总督大人出来的时候脸上神色如常,想必天牢那位近日还是很安生的,吃得好睡得香,没什么不妥。”

她倒是睡得好吃得香,这么没心肝的东西,他还养着作甚?这都多少天了,她居然一点要出来的意思都没有,当真给她开了后门,她就过得越发舒坦了么?这样不行。

他心里拿定注意,冷不丁的吩咐道,“从明日起,断了专门的汤药餐食。换洗衣裳也别送了,给狱卒吩咐下去,把她当正常钦犯,不必恭着拘着。不是正经主子了,客气不得。”

王福一听,心里头乐得开了花儿!觉得万岁爷总算想清楚了!这么个祸水,留着还要祸害谁?刚要应声,却又听得他开口嘱咐,“只一件,不准对她动手,一根手指头都不能动,可清楚?”

王福这才瞧出点蹊跷。敢情只是让她过得没那么舒服?君心难测,万岁爷的用意他却可以摸着七八分,暗自叹息一声,应声下去了。

黑暗自长长的宫门蔓延过来,他的身影陷在昏黄的宫灯下。手伸到桌案下,摸到块滑溜溜的东西,他扯出来,发现是从千鸟山离开时拿走的那件小衣。心绪一下收不住,他痛苦的皱了眉。当时的心思酸楚又旖旎,他想闻她的味儿,就像她在身边一样。这么块已经消了味道的布料,如今拿在手心,只感觉像她冷冰冰的脸,好看,却叫人寒心。

他捏紧绸布,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思念。他太想她了,想得茶饭不思,挠心挠肺。她还是那样倔强么?如果过得不那么好,是不是就会想念他温暖的怀抱了?他望出殿外,外头漆黑一片,却隐隐有霜花在飘。光秃秃的枝叶交叉,穹窿里突然浮现出她清冷妖异的面孔。

是他失心疯了……他的手指慢慢松开来,嘴角浮上嘲讽似的笑。她怎么可能被恶劣的环境压倒?他的小燕儿,不该坚强的时候反而坚强如铁,他又是在做什么?以这样的方式乞求她的回心转意么?本就没有心意的,谈何回转?她不爱他,他一开始是不相信的,可如今天越发冷起来,宽大的龙床上只有他一个人寂寥的躺着,他越发相信她是一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人的信任怎会这样稀薄呢?他对她这样如履薄冰,恐怕这辈子是挣脱不出了。她呢?人被他关在天牢,长了翅膀也别想飞出去,可她的心却可以挣脱。她多幸运,没得像他这样惨。他望向案前堆成山的折子,想到最近的战事,脑子里有了个主意,就是不知越峥可愿帮忙。

他二话不说唤下人进来研磨铺纸,墨迹工整,他写得很认真。写完往密信袋里一封,叫人飞鸽传信给越峥。

五日的时间过得很快,天窗上泻下一束束刺眼的光,她从床上转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去捞枕旁的绣盘。那朵白莲绣好了,亭亭玉立,不染世俗,清凉高洁。她抚上去,一针一线,极为细致。

她一伸手,宽大的囚服落下,露出精致如玉的腕骨。这几日她过得不舒服,衣裳没人送了,整日的吃牢饭,还好玉无尘在底下吩咐着,饭菜倒也还行,只是苦了她肚子里孩子,生出来定是个猴儿,干瘪的身材,孕期没能吃好,有什么后遗症也说不定。她抚上肚子,眼里头一串泪花。

环顾四周,其实这环境也不算好,就不用跟未央换了。一身囚服也穿上了,这几日饿得她瘦了一圈,加上她整日在床上待着,嘴皮子干了些,脸上应该有了点病色,可惜没镜子,她看不到自己这副尊容。

牢门外的夹道上响起人声,铁链窸窸窣窣的拖地,不用看都知道未央被用完刑回来了。她没起身看,心里头却还是有些跳。她一副姑娘身子,竟也经得起每天这样折腾!而把未央关在她隔壁又是怎么想的?想吓唬她么?燕长宁觉得好笑,嘴角弯起来,却是苦涩的弧度。

旁边牢门开了,未央被人甩进去,两个狱卒掸掸袖子就准备走。燕长宁手里把玩着绣盘,突听得门外有异常声响,她不由得起身转头看,这一看吓傻了眼,一个狱卒竟然神智不清的昏倒在地,另一人拿过钥匙慌忙的开门,铁门一撞开,那人把头顶官帽一拿下,就向她奔过来。

“长宁!”他猛地扑过来将她抱紧,用力得像要把她嵌进身体里去似的。燕长宁被他揽得发疼,只是皱了皱眉头,一双眼睛迷蒙起来,鼻头一酸,声音带点鼻音,“如今这样,你可满意?”

欧阳夏拉开她,按着她的肩膀,眼里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你为什么不下药!为什么要亲自对他动刀?你是不是傻?你这样,他能不活捉了你?”他摸摸她的脸,她整个人瘦了一圈,下巴尖得咯人,细小的身子困在宽大肮脏的囚服里,病恹恹的躺在硬邦的木床上,嘴皮子都有些干。她如今怀了孕,怎么可以受这样的罪!

她眼睛里水光愈盛,下一刻便咬牙愤恨的推开他,“你叫我杀他!你有心没有!”她红着眼站起来,身子颤巍巍的,抖得像秋日里的落叶,两颊有泪,她喘着气,“你叫我杀他……你难道不知道我对他是什么感情么?我动了手……我千辛万苦的动了手!还要被你责怪!你滚!”

欧阳夏的眼睛也红了起来,他看着她弱柳扶风的样子,囚服那样单薄,她整个人好似要垮下去,顾不上太多,他上前来,解下外衫给她披上。她一把挥开他,他眼梢一寒,不悦的哂笑,甩开外衫,“这样痛苦?那好啊,你去和他解释吧,然后等着痛死在燕京皇宫,一尸两命,我没意见。”

他恢复了恶魔的样子,燕长宁的腹部一阵阵犯恶心。穿堂有风吹过,吹进她的嗓子眼里,她一动气,立马白着脸大口咳嗽起来。欧阳夏见她整个背抖得跟蝉翼似的,心头一慌立马走上前来,也不管她愿不愿意了,扯到怀里摸着背一通顺气,语气软了下来,乞求似的说,“长宁,别爱他了,你已经给了他一刀,你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待在我身边吧,我会对你好的。你看,你不跟我也不行的,咱们身上有双花蛊,这一辈子注定被绑在一块儿了。”

她被他抚着背,总算渐渐停了咳嗽,瘫在他怀里没动静。欧阳夏低头一看,皱了皱眉头,“跟我在一起这么让你难以忍受?”他好像有些生气,给她擦眼泪时手重了些。他轻哼了一声,“能叫你流这么多泪,也算便宜他了。”他固执的圈她在怀里,“长宁,跟我走,我们回帝寒谷,这辈子再也不问世事。”

她嘲讽的笑了一下,笑出了眼泪,“你不是还要我杀他么?你不是还要坐江山,当摄政王么?我的任务还没完成,你会轻易罢手么?”

欧阳夏拉开她,温厚的手掌捧住她的脸,“不要了,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他低头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她眼里的不悦像阳光下的霜花,瞬间便融化不见了。

他的野心,终于被她消磨得一干二净。她被段麒麟关进天牢,浑身上下就这么一件囚服,单薄得跟纸一样,脸上一点血色也无。他怜惜她,现在她完好的站在他面前,已经是极大的恩赐了。他从不信什么知足是福,如今却也开始懂得珍惜。只要有了她,皇权天下,都可以甩手不要。如果杀段麒麟会让她这么痛苦,甚至受牢狱之灾,那就不要了。他要带她回帝寒谷一辈子护着,谁也欺负不了。

欧阳夏抬头看了看天窗外的天色,抿了抿唇道,“差不多了,我们走。”他拿过床上的棉被将她裹起来横抱在身上,踢了牢门出去。

“牢门外守卫重重,怎么逃得了?”她揪住他的衣襟问。

他低头看她细瘦如玉的指骨,这样好看的手指抓着自己的衣襟,就像扯住了他的心一样。

他势在必得的笑了笑,“你当我偌大的帝寒谷是吃软饭的?”

确实不是吃软饭的。前方长长的甬道两边早就一路站着手拿利剑的黑衣人,而那些狱卒,早已不省人事的躺在了地下。

几步跨出了天牢,沉重的铁门訇然打开,露出一方惨白的冬日。迎面的冷风吹得她直缩脖子,耳边传来欧阳夏嘲讽的笑意,她如芒在背,不由得转过头去看向牢门外。

御林军精锐,在前方宽大的广场内围成阵,段麒麟的目光在刀光剑影中,冷得跟冰一样。

一只白燕落在天牢灰墙顶部,白光自苍穹泻下,鸟儿啄啄翅膀,扑簌簌飞走了。他的眼神追随着那只飞走的白燕,神情若有所思。

“燕儿。”他盯着头顶穹窿,不知是不是在喊她,“这次走了,还回来么?”

天牢对面的红墙金瓦反射着阳光,刺得她眼睛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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