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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得失(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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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后,你怎么来了?”越峥上前。侯栖花拉住他的手,对身后冷冷吩咐道,“带进来。”

侍卫押进来一个医女,那医女一把跪地垂泪,肩膀颤抖个不停。侯栖花睨她一眼,“说吧。”

医女拭了一把泪,声音颤颤的,“皇上,是奴婢粗心大意。奴婢今中午煎好药就把它倒出来在一旁凉着,之后又去捯饬了些药材……”她声音越来越小,“奴婢碰了麦乾,金仲草,山茱萸,还有天麻……之后……之后……”她嘤嘤哭了起来,“之后奴婢粗心大意,忘了洗手,怕姑娘尝着味苦,就去药柜里抓了一把冰糖搁进去。谁知……谁知……”

“等等……”太医察觉出了点问题,皱眉问她,“你说,你碰了麦乾,还有天麻?”

医女咬唇点头,“是……”

太医哎呀一声,立刻转过头对越峥叩首道,“皇上!臣给姑娘开的药里头有银参和红子两味药,想必是这死丫头手上沾了些药草星子,搁冰糖的时候给洒了进去……麦乾天麻和银参红子混在一起熬成汤,即便一滴也可以毒死一头牛啊!好在那只是些零碎药草渣子,若是正儿八经的混起来,姑娘哪还有生还可能!”

越峥眼神一紧,他抿了唇,对门边的侍卫吩咐道,“来人!把这不灵泛的奴才给朕剁了手脚,丢进澜江!”

医女浑身一惊,抬起眼睛扑簌簌的落泪,“皇上饶命!奴婢无心之失,还望皇上饶命!饶命啊!”侍卫上前将她强行拖出殿外,浓重的夜色吞没了她的呼喊。

“还有你们。”越峥上前一步,对着地上一众医官道,“太医署和药侍局办事不力,教导不周才会出此纰漏。统统罚三月俸禄。”

众人都被那道残忍的死令吓得丢了魂儿,此刻听到罚俸三月的圣旨就像捡回了一条命,哪有什么不服的心,统统叩首谢恩。

内殿里,不同于外头的天翻地覆,是一片沉谧的幽静。

燕长宁虚弱的睁开一丝缝儿,眼前的影子渐渐聚焦,凝成一张清冷俊朗的脸,只不过那脸比平日严肃了些,泛白的嘴唇紧紧抿着,一双眼睛不冷不热,只是直勾勾的盯着她。

“欧阳夏……”她看着他,费力的出声,“你做了什么?我怎么这么累?”

欧阳夏眉头一皱,“没用银针验过的东西也敢往嘴里送,你蠢么!”

燕长宁一愣,垂下眼角,细细的喘着气儿,“我哪知道……我以为不会有差错的。”

欧阳夏轻轻嗤她,“你就那么信任这个皇宫?”

“我不是信任这个皇宫,”燕长宁很耐心的解释,“我是信任越峥。”

欧阳夏点头嗯了一声,“然后你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被下药了。”

燕长宁哑口无言,只得垂眸噤了声。欧阳夏也别过脸不再言语。良久,燕长宁抬眼看他,思忖半天,小心翼翼的问,“你在生气?”是嘛,以前要么就是不正经,要么就冷不丁搞些讨人恨的事,哪有一次像现在这样沉默?

欧阳夏斜过眼来,低低的瞟着她,看不出息怒。

“我今日救你耗了太多元气,借个地方让我躺躺。”说罢,就一把倒在燕长宁身旁,惊得她往旁边一躲,却被他扯回来扣在肩窝底下。她全身酸软,却还是一个劲儿的挣扎。

“你老实点,不然我点穴了。”

淡淡的警告声响起,燕长宁一僵,果然乖乖安静下来。低下头,她这才注意到欧阳夏不正常的脸色,嘴唇都泛白,额角一缕发丝被汗水粘连,此刻已经干了。他眼睛轻轻阖着,看上去很疲累。

燕长宁推推他,“你这么搂着不热么!”

欧阳夏慵懒的睁开眼,侧头睨她,“同我躺在一起这么难么?”

她微微愣住,不知他眼里那点哀怨是真是假。恍惚间,又好像觉得同他躺在一起是很有道理的。

鬼使神差的,她当真埋下头,躺在他肩下。欧阳夏满意的紧了紧胳膊,低低的叹道,“一甩脱手就要出事,看来以后得天天看着你。”

燕长宁纳闷着,他却已经侧过身来把她抱了个满怀。她下意识伸出手抵在他胸前,不经意间触碰到微微湿润的内衫,心一软,手也跟着软了下去。欧阳夏在她头顶短促的笑了一下,声音低闷,“长宁总算知道疼人了。”

燕长宁不打算跟他纠缠这些暧昧的话题,只径自说道,“这宫里有想害我的人,可我却丝毫没有头绪。”

欧阳夏闭着眼嗯了一声,“也怪不得你,你后脑受到重创,没疯没傻已是万幸,许多事需要人提醒才能想得起来,自然分析不了形势。”

燕长宁抬头看他,“那你知道么?”

欧阳夏张开一只邪气的眼睛,“帝寒谷的谷主,什么事都知道。”见她皱了眉头,他拍拍她的肩头,宽慰道,“你放心,自会有人替你收拾那下药之人。”他语气深长,意有所指,黑暗中,清明的眼光华流转。

轰——

朱木丹漆的宫门缓缓打开,夜色中疾步走进一人。于琴之不卑不亢立在殿内,站的笔直,嘴角浮上一丝讥讽又豁达的笑——本就没打算隐瞒,更没打算活着!

待看清来人后,她表情微变,有些惊慌,又有些讶异。

啪——

这当头的一巴掌打得她猝不及防,她往后踉跄几步,回过神来时才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向侯栖花。

“这一掌,是为燕长宁。”

啪——

“这一掌,是为我儿越峥。”

于琴之脸颊红痛,瞪大泪眼迭迭后退。

啪——

“这一掌,”侯栖花在她面前站定,一字字道,“是为那些,替你去死的无辜冤魂!”

于琴之一个踉跄,跌在了凤椅上。她泪水涟涟,钗斜发乱,不可思议的望着侯栖花,嘴里喃喃,“母后……”

侯栖花一把把她从凤椅上拉起来,怀中掏出一方丝巾,递到她面前,“这可是你的物什?”

于琴之看了看,愣愣的点头。这丝帕她找了好几日,怎么会在太后手上?

侯栖花冷哼一声,甩开丝帕。那日出了南承殿,脚下莫名其妙多了一块丝帕,她捡起来,当时也没太注意。一听说燕长宁误食汤药中毒,她才头顶一炸,想到了她。

不小心听到了兄长惨死的消息,又听到了燕长宁手刃生父的传言,自然恶从心起,少不得一番折腾。只是她没想到,于琴之看上去规规矩矩谨小慎微,竟会豁出去到如此地步——光天化日,亲自下毒,现在又要怎样?光明正大的等在殿内让人来抓?

她还真是小看了这个儿媳妇的勇气和魄力。

“母后,”于琴之缓缓吸了一口气,“药是我下的,要怎么处置随意。我既做了这事,就没有奢求苟活。就算毒不死燕长宁,我也不再愧对黄泉之下的至亲。”她说着,眼里再次滑出泪来,语气也变得有些愤懑,“儿臣的父兄一朝惨死,于家几乎灭门!而凶手,就是那个被皇上整日养在南承殿的女人!皇上把她当宝贝一样疼着,可他什么时候对儿臣那样上心过?!”

她自嘲的惨笑了出来,“为了那个女人,海疆出兵十万,就是为了搞垮于家!您可看见了?她醒的那日,皇上背着她在御花园一走就是两个时辰……宫女侍卫人人都在看我的笑话。我只能吞,只能忍,凭什么?她害死我全家,我凭什么不能还手!”

侯栖花看着她,眼里泛起深深的怜悯。

“我原以为你是顾念着我们越家的,不说顾念,至少心里头应该是装着的。”她淡淡的开口,语气微微凌厉,“你很好,这番话彻底把我这念头给碎了,我侯栖花一世英名,半生戎马,差点就败在自己的儿媳妇手上,想来也真是可笑。”她说着,绕过于琴之,端端正正坐在了凤椅之上。

于琴之愤愤不平,她上前一步,辩解道,“母后何出此言!我既嫁进海疆,自然就是皇上的人。您要我顾念着越家,我顾念!可是你们越家何曾顾念过我?就说燕长宁一事,她杀了我父亲也就算了,可皇上非要把人接回宫来住着养着!在我眼皮子底下对她嘘寒问暖,彻夜守候!换做是您,您不气?”

“我气,也不会去下毒。”侯栖花一下下敲着扶椅,眼神蓄满风雷,“我再气,也不会去毒那样一个人!”于琴之还要开口,侯栖花一声厉喝堵住她的嘴,“你说你顾念着越家,很好,那么,毒死了燕长宁之后呢?是什么后果?且不说她死了对峥儿的打击有多大,你先回答我,燕长宁是什么人?”

于琴之低头喘着气儿,不冷不热的答,“她是前天顺从二品尚郡。”

“错。”侯栖花站起来,绕到她背后,遥遥的指着南墙那面窗户,“南边之下,便是新兴的大燕帝国,它占了燕川几乎四分之三的土地,国力强盛,军队的刀锋连起来就是一座座连绵冰山。而燕长宁,就是大燕之主段麒麟心尖上的人,将来,她就是大燕皇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燕川国母!”她转过身,走到她面前,扬眉问,“你还确定你知道她是谁么?”

于琴之极力保持镇定,饶是如此手心还是出了一层层的汗。

侯栖花淡淡瞥她一眼,接着说道,“所以,燕长宁若是死在这海疆皇宫,我们是不是把你五花大绑送到段麒麟的剑下以示诚意?还是任由他的军队铁骑踏破海疆国土,让平民百姓陷入强征掳掠的战乱?”

侯栖花淡淡的觑着她的反应,见她垂眸不语,放低了声音,朝座上去,“我今日用他人性命包住这团火不是为你。”她抚着面前凤椅,“是为峥儿。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妻,两国联姻,这门亲事本就意义不同。当初和天顺皇帝在战乱中许下如此盟约,是我一生的败笔。”

于琴之猛地抬头瞧她,眼里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侯栖花再次坐到凤椅上,抬头望着宫门外漆黑的穹窿,眼神渺远,“我最痛恨的政治联姻,还是让我的儿子承受了。你和他都是受害者,也都是海疆的功臣,这一点我始终铭记。你怪海疆没能挽救于家灭顶的命运,可知此乃大势所趋?段麒麟攻势汹汹,天顺早已是空壳一个,于家接受先帝遗命,多少年来屈尊贱位,呕心沥血,这份忠心让人动容。但在历史的大流中,没有人能够逃出被倾覆的命运。你今日为父兄痛哭流涕,可知他们也只是浩瀚史册中的一叶孤舟罢了。我知道我同你讲这些你不一定能够懂。但女儿家都心思敏锐,我希望你能感受到峥儿的那份无奈。他高高兴兴娶了你,不管你们二人是否真的可以鹣鲽情深,好歹也是要携手走过一辈子的夫妻,凡事忍让,互相扶持,短短几十年也就过了。”

她略顿了顿,语气稍稍沉重了些,“你可知我为何立下一夫一妻的规矩?外面我管不全,可宫里是必须如此的。不是为了给你我行便宜,只是我眼里见不得女人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下毒,陷害,两面三刀,说到底都是为了一个情字。有人为了情而妒,有人为了情而疯,总之统统染黑了自己一颗本来白得透亮的心。再者,或许也只是我的期望罢,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最好的。我原以为这样就可以杜绝后宫里的勾心斗角,却不想今日还是受了这一遭!罢了,回头把这规矩抹了去,一个个当我不知道家里养着小妾,我不闻不问,就当真把我当傻子!”

于琴之咬着唇,眼泪还是流下来。侯栖花递过手帕去给她拭泪,叹了口气,“我看你这样子,倒也不是冥顽不化。我说的话你还是听进了。你且记着,父兄的死已成定局,无论是被谁所杀,都是不可避免的。谁叫你们于家摊上这么个差事,放到谁头上,改朝换代都得受灭顶之灾。你该庆幸,有皇后这个身份护着,段麒麟也不会拿你怎样。孩子,知足常乐,你拥有的已经很多。你瞧瞧燕长宁,她来这儿也有两回了,哪一回不是伤痕累累?这次死里逃生过后,又被你下药,你是没看到她的样子,吐出来的血都是乌黑的,叫人怎能不心惊?一个女儿家在天顺为官,与各方危险势力打交道,又和段麒麟那样的人有至深的牵扯,她的生活是在刀尖尖上行走,你比起她来,可算是幸运多了?”

于琴之再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看着于琴之颤抖的肩膀,侯栖花的心里突然泛起深深的苍凉。这世上又有哪个女子不介意自己的丈夫心有所属?可那又怎么样,人活一世,不是想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得失向来是一门高深的学问。越峥失去了选择伴侣的自由,可他是海疆皇帝,丢了爱情,换来这大好河山,至少在别人眼里,是一笔值得的买卖。于琴之失去了父兄,失去了为其报仇的权力,可得到了皇后的头衔,一生衣食无忧,哪怕没有爱情,至少枕头边总会是热的。

和世间很多人相比,他们越家一家,已经很幸福。只是人人都会有头脑发热的时候,年轻时的冲动常常会坏了大事。侯栖花这么想着,越想越不安,越想越有个念头不停的往上冒。

深夜回到寝宫,侯栖花同越中天说起这个念头,他只是满不在意的一哂,“有必要这么防着么?你这样可太伤儿子的心了。”

侯栖花就知道同他说不成事。

第二日,太后懿旨传给越峥过目时,他极为愤怒的冲进凤安宫找自己母亲说理去了。

“娘!你什么意思?”

他每次情绪控制不住时就会喊娘,而非母后。

“什么什么意思?”侯栖花正在擦自己的宝剑,听到他的质问不由得横过来一眼,“燕长宁是你娘的老乡,也算半个姐们儿,认她做义妹有何不可?”

越峥气得鼻子一歪,“姐们儿?还义妹?那我岂不是要喊她小姨!成何体统!”他上前一步,“还有,什么老乡?她故土在燕京,你就是个土生土长的海疆村姑!充其量就是同在燕川,就这点儿关系你也好意思攀亲戚?你也不嫌寒碜!”

侯栖花转头就在他脑门狠狠拍了一下,“真长本事!这么诋毁你老娘,把燕长宁都抬到天上去了!我海疆村姑怎么了?你娘我就是白手起家的。这个时代暂且不说,要放在老家,她绝对没我混得好!”

“那你也不能这么胡闹!”越峥指指桌上黄灿灿的懿旨,气结道,“她以后要是真的成了大燕皇后,那段麒麟岂不是我干姨父!这种闷亏,谁爱吃谁吃,反正我不依!”

侯栖花啧啧道,“你倒也还明白她是未来的大燕皇后,我当你忘了这茬呢!不过人家段麒麟当你干姨父也挺够格儿,瞧瞧他那狠戾果断,那才是真正的帝王,再看看你……”她颇嫌弃的瞅他两眼,“我的儿子哟,一个燕长宁就把你魂儿都勾走了,我没被你气死算命大。”

越峥恍然大悟,明白了自己亲娘在打什么算盘,想想也觉得有些戚戚。本来也没抱什么期望,只是这样一来,就彻底断了他虚无缥缈的念想。

他冷静下来,缓缓吸了口气,道,“我明白了。既然如此,为了安你们所有人的心,我只能妥协。不过我先说好,认义妹可以,不过不是你们的义妹,是我的义妹,你们的义女。”

侯栖花耸耸肩,不反驳。

“既已说定,也不能太草率了。”越峥望着窗外,眼里有抹微苦,“赶明儿我就下道旨意,封长宁为郡主,封号我还得想想。”他转身看着自己的亲娘,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三伏天的,我回去躺会子。”说罢,扭头就走出了凤安宫。

身后,越中天从内室走出,同侯栖花并肩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摇了摇头,“明明一国之尊,我怎么瞧着他这么孤独。”

侯栖花垂下头,拉住越中天的手,声音落寞了下来,“儿子没有咱们这样好的运气。”

外头蝉鸣不停,毒辣的日头照进来,侯栖花身上却一阵阵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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