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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血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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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燕长宁低低答着,手指轻轻拭去泪痕,转身与陆月城相对,“于远之此人,还请司马好生照看了。他此生已废,再作不了什么怪。”

陆月城只是轻飘飘的打量她,良久才意味深长的问,“燕大人可曾后悔?”

这话问得既怪也深。后悔什么?后悔与段麒麟走在一起?后悔杀了于石章?还是后悔留下了于远之的命?

于石章是必须死的。没了他们于家,好歹算把整个朝堂架空了一半。死了于石章一个人,救了朝中其他人,很划算的。燕长宁扯了扯嘴角,“陆司马派给在下的人都是高手,若是没有他们,凭在下一人也除不了这么一个心腹大患。”

这是在提醒他,这杀人债不该她一人背么?陆月城不由得笑了笑,“尚郡这嘴早在金銮殿时我就见识了。”

“那时我还没那么心狠呢。”她随意摆摆手,看向天边,嘴角浮上寂寥的笑,“大概是近墨者黑,跟他待久了,那股精气神儿多少沾染了一点儿。”

哦?心狠手辣的精气神儿么?陆月城眯眼笑着,尚郡大人,就您这样,还差得远呢。也就表面上冷酷,其实就是只纸老虎,不知那颗心什么时候也被段麒麟染染就好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

“陆大人,我还头一次见您笑得这么坏!”燕长宁打趣他。

“笑得坏,消息却是好的。”他正了正神色,“最多半月,他就将攻进皇城。”

燕长宁一愣,嘴角慢慢升上一抹笑,悠悠寥寥的,却是发自心里的欢欣。她转身朝天边看过去,晚霞像一片幕布,渐渐落下,又将要揭开什么。

约莫半月后,城门外鼓声大响。天顺全城戒严,除了有燕长宁亲自带来的七万峥字军,还有所有皇家军,严阵以待,妄图拼死一搏。

听到动静,燕长宁立刻策马飞奔到城楼之上。石砖砾瓦,青色墙灰,如雄鹰般高高耸起,城头军旗飘飘,像极了那日于府的白绫。六月的天气阴沉闷热,前几日下的大雨湿气还未散尽,氤氲着天地一片迷蒙。她的手指缓慢而仔细的扫过每一块青色冰凉的砖瓦,既是如此也平息不了心里的燥热,就连轻薄的里衫都被汗打湿了一层。

日子过了很久,那晚,段麒麟也是站在这城墙之上,拉满大弓,穿破浓稠的夜色,向她射出淬毒的箭。依然记得那箭射入脊背的感觉——猩痛,全身都要凝结一般,寒凉刺骨。缘分向来奇怪,当日那样针锋相对的二人,今天已经站在一起,向着巍巍皇城发出振聋发聩的抗议。

远处山林震颤,枝叶摇晃。土地黄沙漫漫的飞扬,像是在积蓄某种前奏。燕长宁有些紧张的扣住青石砖瓦,咬唇死死盯着遥遥的远方。

“尚郡大人!是叛军打来了!是否要开城门迎战?”身后,皇家军上校向她急切的请示。

她不说话,还是朝前死死盯着。

“尚郡大人?尚郡大人!”那人有些不耐的唤她。燕长宁横横一个眼神扫过去,那七尺男儿顿时噤了声。

“这么心急做什么?”她转过头去盯着隐隐摇动的枝干,“可有列阵保护内廷?”

“是!”那人低首答,“按陛下的吩咐,七万天山奇兵围守皇宫,皇家军则遍布城门城内。”

燕长宁攥紧了手指,脸色一白,“不好……”

“什么?”那人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只见那遥遥接近的军队立着军旗,上隐约有一“皇”字。

“是皇家军!”上校顿时激动起来,“回来的是蜀王殿下的军队!是蜀王殿下的军队!”

城楼下的士兵听到这样一声狂喜的喊叫,纷纷举起手中长矛挥舞。

“皇家军!”

“蜀王殿下!”

燕长宁静静的蹙眉不说话,只听得身后上校激动的聒噪道,“尚郡大人!是蜀王殿下的军队!我们没输!”

她纹丝不动。是哪里出了问题?为何会是聂逸回了朝?难道段麒麟不想占领皇城,不想成为天顺新主了?

这种荒谬的念头,她竟有些想相信。

皇家军渐渐接近城门,燕长宁看清了主帅的眉眼,心中狠狠一沉。

“给本王开城门!”聂逸一身红色披风坐在骏马之上,面带戾气的喊道。

镶着九排门钉的朱红色城门厚重宽大,皇家军缓缓打开,聂逸朗声策马,几乎是冲进了城门,身后雄兵千万,统统如风一般猛地刮了进来。

不对,不对……燕长宁观察着眼下形势。她在聂逸的眉间看不到胜利的喜悦,只有重重狠戾和阴鹜,他甚至眼眶猩红,里面像是要冲出什么。

她越发的不安。

突然,城门一关。

身后响起骚动,如浪潮一般越来越大,越来越狠,几乎是直直冲撞她的心尖。她的唇顿时失了血色,逃一样的下了城楼,跑到城墙内的烽火瞭望台上。眼前景象让她双腿发软,她愣在那里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聂逸带领着军队疯狂的砍杀皇家军,皇家军对他们没有戒备,尸体一具具倒下。好些士兵临死前疯狂呼喊着“为什么”,再然后就不明不白的闭了眼。

只不过须臾,她却觉得像过了一生那么长。

百姓疯狂的跑出家门,像受惊的兔子一般慌乱逃窜。他们手无寸铁,眼里带着惊恐和害怕,却怎么也躲不过那些闪着寒光的刀锋。

哧哧哧。

她的耳里只充盈着一种声音。底下有人在呼救,有人在求饶,有人在叫喊,有人在痛哭,百姓们推搡着,流血,倒下,尸首异处,血液翻飞,可是她统统听不到了,所有的一切像默剧一般,缓缓的演着,她只是一个观众,阻挡不了剧情。

须臾,城内血海,尸山。气氛像地狱一般诡异沉静,带着腥甜的味道。

汗水从她头顶汨汨的渗出,明明没有太阳,她却像在接受炙烤。

城门外又响起躁动。

轰——城门被人撞开,后面是千军万马,密密麻麻,仅仅是那股气势,就叫人脑门发紧。

天空本来阴沉沉没有太阳,那人策马进来,马蹄咚隆,天光一开,阴云顿时散去,他眉眼脸庞,被照得透亮,就连整个轮廓,都镀上一层佛一样的金光。

她知道,这不是佛的金光,这是阿修罗的血光。血光直升云霄,连厚重的黑云都被震开了。

段麒麟满意的看着一身血色的聂逸,翘唇笑了笑,迷蒙的眼一眯,好似风华绝代的曼陀罗,带着浓浓的腥气。

“关城门。”他冷声吩咐道。

砰——

城门猛地关上,城外大好夏日光华被一瞬抹去。

聂逸一扯马缰,转身面对他。他眉宇间腥血浓重,俊朗的轮廓隐隐发黑。

“杀。”段麒麟淡淡的吩咐。

聂逸猛地蹙眉,双目猩红,长矛对指,声音像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段麒麟,你过河拆桥!”

“哦?”段麒麟在马上轻轻一笑,“蜀王也算是从小在阴谋诡计里打滚过来的,难道还不清楚这一套么?”他笑容蓦地一顿,重复道,“杀。”

“你!”聂逸大怒。他的军队伤亡惨重,根本敌不过段麒麟泱泱兵马的夹攻!可此时,面前涌上无数举着刀锋的军马,毫不留情的向他们重重击去——

像是潮汐渐渐涌上沙滩,要将其全数吞没。

“玉无痕!玉无痕!给本王出来!”聂逸红着眼大吼一声,两军在城内混战,血色再次翻涌,刀剑相碰的声音夹杂着嚎叫,头顶日光渐盛,像是要亲眼见证这寡不敌众的屠杀。

头顶突然飞来一抹鬼魅般的影子,聂逸定睛一看,顿时露出喜色,谁知嘴还没咧开,就见玉无痕飞来横手一挥,无数冰箭自手下射出。他猛地一惊,扯马缰后退,饶是如此依旧小腿中箭,他闷哼一声,脸上顿时豆大的汗珠。

聂逸身后冲上一彪悍体型的亲信,那人一把用大刀挡住玉无痕,回身破口大喊,“王爷!走啊——”

聂逸像是没听到一般,咬着牙怒吼着打上来,他一暴露,重重兵马便像蚂蚁似的围过来。

“玉无痕——”聂逸扯开了嗓子做最后的挽救,他青筋暴起,“玉无痕!你是周家的人!你是宁川王崇煊的嫡子!你是宁川之主——!”

玉无尘见势,大喊不好,一个策马就要上前,却被段麒麟挡住,“莫轻举妄动,别忘了他是魔。”

玉无尘只能作罢,看着玉无痕毫无准备的接受这样的事实。

瞭望台上,有一双眼睛带着不可思议的目光向玉无痕看去,她的手抠在木质栏杆上,指甲几乎将其抠出纹路来。

所有人望着他,惊讶的,打量的,好奇的,略带杀气的。玉无痕在这众多眼神中,依旧面色冰冷,只是深深的皱了眉头,没人看得透他在想什么。突然,他双掌一挥——

掌风急烈,空气顿时有了锋芒,变成一把刀向聂逸当头劈来。

“王爷!走——”那亲信肩头受了狠狠一击,此刻鲜血淋漓。

“阿彪!我不能丢下你们!”聂逸大吼,说罢又要闪上去,却被阿彪重重一推,马儿中怔,撂了蹄子一个往前狠狠冲去,聂逸扯住马缰,却停不下来!

“阿彪——!”他回身红着眼大声喊。

城门紧闭,此刻城头上突然飞下一淡青色身影,随之飘落下无数散着烟雾的小球,那抹青影趁乱一把落在城门下,当头便向守城侍卫的脸洒了一把粉一样的东西,守卫立刻捂着脸大叫起来。

段麒麟一个策马转身,对身后大军吩咐道,“还不快守住城门!”

无数士兵领命往前,可此时城门已开,烟雾逐渐散去,那女子用城门镣锁狠狠圈住自己的腰身,再将另一把铁锁锁住细白的手腕,死死扣在地面铁扣上。

以身作锁链,扯住打开的城门。

她很美,此刻的美却带了点凄廖悲壮,她向策马而来的男子咧开嘴,颊边有两个小小的梨涡。

她只是对聂逸笑了短短一瞬,便竭力大吼道,“王爷!快走——”

只是须臾,身后青北军赶上前来,一批是几个壮汉,狠狠推那半扇城门,另一批已经对着马上的聂逸遥遥举着弓箭。

哧——

箭矢带风而来,却没有射向聂逸。

举弓的士兵动作一顿,手缓缓垂下,大弓落地,他猛地向后一倒。

青北军一顿骚动,顺着风,他们齐齐望向箭矢射来的方向。

城墙西边的瞭望台上,一人青丝披散,细碎的飘在猩红的风中,如屡屡黑纱。墨发迷乱她的眉眼轮廓,只有那中间像血刺一点,反射着剑光,灼灼耀目。

段麒麟隔着千军万马凝视她,长久的凝视她。目光深凉,心若沉渊。

她好像还是那个缩在自己怀里撒娇的女子,又好像不是了。短短半天,改变了太多。

他抿抿苍白的薄唇,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愣着做什么,杀聂逸!”

“是!”

士兵领命前行,聂逸的马离城门遥遥之隔,那人向他拉满弓。

哧——

燕长宁发疯一般的向地下射箭,一支接一支,一支接一支,她拉弓拉得手臂酸痛,却还是不想停下来,有些箭,甚至飞到了段麒麟的马蹄之下。

整个大军如死一般寂静。他们都认得她是谁,故而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看着她失心疯一般向他们投来密密麻麻的箭。

城门这边,几个壮汉竟然撼动不了城门半点!女子的身体被锁链和城门铜扣狠狠拉扯,疼得她要裂开来。可她抿紧嘴唇,任冷汗四处滴落,也不发出一声痛哼。耳边传来蜀王撕心裂肺的喊声,她听若罔闻,其实也只是不再有力气回应罢了……

守卫请示段麒麟,他遥遥坐在马上,眼神一紧,一字字道,“关城门。”

守卫立刻会了意,拿起大刀就要向以身体作拉锁的女子挥下!

“不!”聂逸眼眶红得像魔鬼,他欲从马上跳下,却被身后阿彪一把踢回马上。他小腿流出汨汨的血,被阿彪控制得动弹不得,只得向地面上那个以身做锁的女子无助的伸出手,像是乞求,又像是绝望的命令,“裘珠!裘珠!”

“王爷……”

天地一片猩红,她朝着他远去的方向,迷蒙着被血染红的眼,轻轻咧开嘴,低声呢喃,像很多次在梦中一样,呢喃着他的名字,盼他早日归来。

她只是个女儿家,为了丈夫的平安做过很多傻事。她去庙里烧过香,持过斋。她曾经到村子里去帮农妇的忙,她一见到乞丐就把身上所有的钱给出来,她看见有门店生意不济便以重金买下它,让以它为生的百姓不愁吃穿。

她曾经在一个下雨天,把自己身上的伞给了一个陌生的公子。其实她骗了他,王府在城里很远的地方,因出门行善,她一个侍女也没带,就这么淋着雨跑回去,鞋子打湿了就拎在手上,回府时全身湿透,脚下泥泞。

“裘珠——!”

撕心裂肺的大吼回荡在城内,叫人体味到什么是绝望。女子的梨涡那样甜,此刻却装满了悲怆和苦涩。日头氤氲着腥甜,向那滩血红色弥漫。

聂逸就这么策马远去,在女子舍命的保护下,消失在城外那片苍翠的树林里。

“主子!卑职该死!”无数青北军跪地请罚,声音恳切。

段麒麟什么也没说,那两个命令已经耗去他所有的力气。他努力不去看瞭望台上的那双眼睛,只是轻轻瞟了瞟城门前,早已断成两截的尸体,一下蹙了眉头。

“厚葬蜀王妃。”

士兵有些愕然,他们互相对望一眼,立刻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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