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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我愿意把自己抽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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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又调回了岛营

任务执行了一个多月,在经过了一番艰苦卓绝的努力后,生活又恢复了平静。

二月底,团里换了一大批领导,其中包括一直对我印象不错的政委,装备部长等。过了半个月,机关来人说,江鹏,你还是适合搞技术,又把我调到了岛营当工程师。

真是缘分啊,我又回到了岛营,两年以后。原先熟悉的那些老班长很多都走了,调走的调走,退伍的退伍。全和迟也早已不在了。山还是那些山,层峦叠翠;树还是那些树,茁壮挺拔;营房还是那些营房,稀稀散落。

我又走进了以前那间房子,几年前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牛皮、大哈、假飞仿佛又生动地站立在我面前。看,牛皮一边帮我铺床一边说:“排长,你怎么又回来啦!你不是去机关了吗?那多舒服啊。”

“你不知道排长是个重情义的人吗?想咱们了呗!你看他手里还拿着水果和食物呢。”大哈附和道。

“我看排长不会是来带咱提前复员吧,哈哈……”他们三个都大笑起来,笑出一阵暖风刮得门“哐当”一声,把我从幻觉中惊醒。说真的,我还真很想念他们,不知他们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屋子里的摆设基本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物是人非。我从屋里退了出来,沿着营区的边缘往前走去。

我怎能忘记这块令我痛不欲生的石头,我怎能忘记这小片令我痛哭流涕的土地,这上面沾满了张阳的鲜血!我僵在地上,心情久久不能平静。老班长的音容笑貌分明还刻在我的脑海里,他那意味深长的话语分明还回荡在我的耳边。

他倒下的地方已经长满了杂草,草长得差不多齐膝盖高了,有从地面破土而出的,有从岩石缝里夹挤出来的,有从巨石底下拐弯冒出来的。每一条都那么挺拔坚强,不畏强势,无论狂风怎样变本加厉地袭击、侵略,甚至想把小草连根拔起,但小草仍然顽强不屈,屹立不倒。

在经历了一个又一个艰难,一场又一场暴风雪后,你仍然挺直了了脊梁,展示着自己的骨气与尊严。在远离喧嚣的宁静里,在远离世俗的淡泊里,你把自己亮出一个个凝重的宣言:活出自己的本色,活出自己的摸样!

是不是你,阳兄?难道那一条条本该平凡的野草也通了灵性,吸取了你的不羁与坚韧。是的,是你的鲜血与灵魂滋生了这丛原本普通的草本植物,把你的精神与理念灌进它们的每一个细胞,让他们笑傲风雨,让它们身上闪烁着革命军人的气质与魅力。甚至旁边的那些灌木,山上的那些松树也都受到了你的影响。

我顿时感觉到它们都长出了无数双眼睛和耳朵,注视着我,听着我在心里呼唤你的名字。阳兄,你没有死,你还活着,你一直在这里等着我,在那个两年前咱们诀别的地方……

这两年里我去过很多地方,我遇到过很多人,我也改变了很多,用纪律与职责的橡皮擦除了我的激进与稚气,让生活与时间磨平了许多性格上的枝叶,我必须去适应环境,适应生活。但无数次你的话语仍然会在我的心里荡起大的涟漪……

天不知什么时候黑下来了,越来越浓的黑如一张大幕般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让我喘不过气。

第二天起床,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歌声,那歇斯底里如泄愤般的口号又在耳边响起。同志们又开始了新一天整齐划一,亘古不变的节奏,“一二一”“一二三四”。

两个我以前从没有见过的人成了我的连长和指导员,他们对我很客气和迁就。我又爬上了那个两年前曾经面对的工作平台,那时是我跟着别人学,而现在完全换了。我必须要对我将操纵的机器了如指掌,融会贯通,我知道自己身后有多少双眼睛注视着我,有多少求知若渴的新学员向我索要知识。我又投身到了对原理的剖析与钻研中,如痴如狂,俨然一个已经忘记个人与社会,全神贯注的科学家。

突然有一天,组织要给我介绍对象了。指导员和教导员,还有机关来的人找我谈过好几次话,说江鹏,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成家了,这也是组织为你好。

可是无论他们一次次说的那些姑娘们如何门楣闪耀,家世鼎盛,如何容貌秀美,气质高雅,说我们如何绝顶般配,天造地设,我仍像没心没肺,铁石心肠似的无动于衷。在他们看来,我简直就像缺乏雄性激素的性冷淡。

他们问我是不是受到这方面的刺激和打击了,是的话不妨说出来,他们可以开导我。我说没有,只是现在还不想谈。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雅就像是我生命里的一团浮云,若即若离,忽远忽近。谁也不知道云层里裹着的是什么,有时升得很高,有时又飘得很低,在我几乎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当我拼命地跑,拼命地去追,却发现我们之间的距离始终没有变近。

我的心似乎疲倦了,麻木了,也无心观赏别的云朵了,哪怕它是多么地光鲜动人,引人入胜。

终于,组织上的人见我“顽固不化”,带着一声叹息走了,无功而返。

雅得知我回到了岛营,显得很兴奋。她说,“江鹏,我想去你们那儿玩,你答应给我做导游,你还没有做呢。”

“好啊,随时欢迎大美女大驾光临,小人一定倾其所有,竭力招待。”

雅呵呵地笑了起来,说:“真的啊?你说话可得算数啊。我过几天休假就去你那。”

“是吗?太好了,那我一定在此恭候你的大驾。”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惊喜。

天似乎变得也更蓝了,阳光也变得更明媚了。花草的清香包裹在海风里迎面吹来,飘进鼻腔,滑过咽喉,食管,沁入心肺,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十八)雅来访

那天上午,我早早就等候在岸边,渴切地望着风平浪静的海面。原本沉寂的生活仿佛突然加入了新鲜剂和兴奋剂般又生起了活力与激情。

大海真的很美,平静的表面偶尔也有一波波微浪,朝着岸边荡漾过来,好比我此时难以平息的心情。水面的上方飞着一群欢乐的海鸟,它们有着像天使般柔软的翅膀,互相追逐着,发出快乐的尖叫。

十点,那艘客船终于出现在我的视线里。远远地我就看见船头有一个修长的身影朝我挥手,不用想便知道是雅。

船渐渐地向码头靠近。雅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那张白皙可人的脸庞上撒满了阳光,笑靥如瑰丽的鲜花一层层绽放开来。她看上去比以前瘦了些,却丝毫掩饰不住身材的丰满玲珑。头上一顶雪白的太阳帽,乌黑的头发扎成了小鞭,穿过帽子后面的孔。她额前留着一绺刘海,遮住了部分前额。上身一件海蓝色半袖T恤,T恤的下摆欲盖不盖地齐着紧身牛仔裤的腰带,脚上是一双灰白色的耐克旅游鞋。整个人还是那样的开朗,阳光,焕发着青春朝气。

“等很久了吧?”显然,即便是普通朋友,许久未见也显得有些激动。

我接过她手上的行李箱,“还行,算你还算厚道,没有放我鸽子。要是你故意晚一天过来,我估计就要在这站上一天一夜了”,我俏皮地说。

“还是那样臭贫!有那么夸张吗,你那么有诚意呀?”她笑道。

“可不?全世界的人我都可以对他们不讲诚意,唯独对你不行。”

她白了我一眼。

回去的路上碰见了连长。他一脸惊讶地看着我们,问“这位是……嫂子吗?”。(连长年龄比我小)显然,他也被雅的美貌倾倒了。我转头看了看雅,她脸上并没有呈现出尴尬和难为情的表情,反而十分自然地对连长笑了笑。我说:“这是我女朋友文雅。小雅,这是我们连长。”

“连长好!”

“你好!”连长转头对我说:“你女朋友真漂亮!在这好好玩吧!”我看到他眼角撇过一丝羡慕的目光。我心里莫名地美滋起来,仿佛吸进了一杯蜜。

走到一方僻静处,雅嗔怒道:“你刚才占我便宜!”

“没有啊?”

“还说没有?谁是你女朋友呀?”

“哦,你说那个呀。要是我不说你是我女朋友,人家会碎言碎语的。”

“算你有理,本小姐就不计较了,下不为例,呵呵。”她爽朗地笑开了,刚走没几步,她又回过头来:“不行,为补偿本小姐的精神损失,罚你给我做一天的丫鬟。这个包你先替我拿着。”说着她把肩膀上那只精致的小挎包递给我,上面镶嵌着的各种彩色的饰物映着阳光,反射出炫目的光辉。

“怎么个当法呀,给你捶背,揉肩,洗衣服还是洗澡……?”我嬉皮笑脸地说。

她娇嗔地抡起她嫩嫩的小拳头,朝我打过来:“讨厌,什么时候这么没正经了,你再胡说我可要打你了啊。”

“美女饶命啊,小人可经不起你这敲山震虎之拳,你这一打下去小人非得散架不可。”我作双手护头,胆小害怕状。

雅乐得有右手捂住了嘴,笑了起来。她的右手腕上戴着一只叶绿色透明的玉石环,闪闪发亮。“好啦,不跟你犟了,咱们去把东西搁下吧。”

屋子我早就在昨天就打扫好了,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每张桌子,每张椅子,还有窗户,床沿,我都用抹布擦了好几遍。

雅从小挎包里取出一台小巧玲珑的红色MP3递到我的面前:“送给你的,我知道在岛上肯定挺枯燥烦闷。我下了一些我比较爱听的歌和曲子放在里边,不知你会不会喜欢?”

“喜欢,我一定喜欢。谢谢你,可我没有给你准备什么礼物啊。”

“咳呀,咱们之间还客气什么呀!”雅慷慨地说道。

“饿了吧,咱们去外边吃饭吧,我请你吃烧烤。”我说。

“好啊,在这小岛上吃烧烤一定别有一番风味。”她高兴地答道。

我们来到了岛上最“繁华”的地方——上次张阳带我来过的那家“骚靠”店。老板娘一眼就认出我来,热情地迎了上来。

我们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下,雅从头上把帽子摘了下来,放在桌子的角上,遂即打量起这个小店来。

“小雅,”我唤了唤她的名字,她把目光从四周的环视中收回来,注视着我。“你打算在这呆几天呀?”我的心里一阵紧张,害怕雅会马上又离开岛营,离开我的视线,离开我的生活而像天上的云一样若即若离,最终渐行渐远。

“我打算后天上午走。”

“后天就走啊?”我脸上掠过一丝失望,“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多玩几天吗?”

“这次真的没时间的,我这次只有十天假,我还要回家有点事呢。”雅无奈地说。

“唉,咱们先不说这些了,不管呆几天,咱都要玩的开心,对吧?”

“嗯。”她点了点头。

烧烤端上来了,两盘烤鱿鱼,两盘烤羊肉,三盘烤鱼丸,还有一盘白菜蘑菇。

“这么多啊!”雅惊叫起来。

“我很能吃吧?”不知是饿了还是见到雅后食欲增了,平时至多能吃两盘的我,今天感觉能吃两锅。

“能吃是福啊。”雅说。

“你喝点什么?”

“随便吧,有果粒橙吗?”

“好的……老板,来瓶可口可乐和一瓶果粒橙。”

雅拿起一串烤鱼丸,右手食指和拇指捏着竹签,其余三指分岔开往上翘着,慢慢地往嘴边送去,动作很是优雅端庄。

“对了,你那边工作怎么样呀?”

“挺好的,我又调到上一级机关里啦。忘了告诉你,国庆节晚会我表演了一个节目,观众评论都很不错,领导就让我进文工团了。”

“你去文工团了?以前我怎么没有发现你有表演这方面的特长呢?”

“你不知道有些人做人比较低调吗?呵呵”雅笑着说,露出整齐雪白的牙齿:“其实我从小就喜欢唱歌跳舞的,大学时我还是学校舞蹈队队员呢!只不过在你们团这段日子没有派上用场而已。”

“是吗?不过我早该看出来了。你的一些习惯修养和举手投足之间透出来的气质可不是一般人有的,肯定从小就接触过那方面的熏陶。”

“瞧你夸的我都有点找不着北啦!”她轻轻地呷了一口饮料。

出来时已是两点,我们沿着这条不大的街道往前走去。这些放在大城市会被评为贫民窟的几幢建筑拼凑起来便构成了岛上的繁华地段,行走观望于其中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雅应该是没有去过这种乡野小镇式的地方,一下午她都兴致很高,快乐地蹦跳着观看路两边矮小破旧的风景,就像一个孩子见到了新奇的玩具。傍晚的夕阳映红了半边天,投影在海面上形成了一幅完美的画卷,很是迷人。

我们找了家小餐馆吃了顿海鲜,是我叫不出名来的贝类,鱼类。

(十九)那夜的心跳

七点时,我们回到了家属院。一进门,雅便俯面倒在床上,十分放松的样子。“今天好开心啊,我觉得这些渔民生活得挺恬静的。我以前还从来没有想到过在一个小岛上过日子的生活。这种感觉真好!”

“是吗,只要你开心就好。累不累呀?我猜你这么长时间,又是坐车,又是坐船,也没有休息,肯定累了吧”

她翻过身,面朝天花板,懒洋洋地答道:“嗯,是有那么一点腰酸背痛的,我先去洗个澡。”

“嗯,那你洗完早点睡吧,我先回去了。”

“嗳,等等,”她从床上坐了起来,笑嘻嘻地说:“你今天是我的丫鬟,还没有伺候完本小姐呢?”

“伺候?你要我做什么呀?该不会是要我一会儿给你搓背吧?”我咧开嘴笑道。

“你滚吧!谁要你搓背呀?”雅装作生气的样子,命令道:“帮我打开热水器,调好水温!”

“是,遵命,大小姐!”我呈立正站得挺直,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后走进了卫生间。等我出来时,雅已经穿上拖鞋,准备好了洗澡的衣服和用品。

“你先在屋里等着吧。”没等我应答她就走了进去,随即是插销撞击插孔的声音。马上,又是“哗哗”的流水声。

我忍不住一阵脸红心跳,但马上我就为自己的想入非非感到羞愧。我打开电视机,想以此来转移注意力,可一个个频道翻来转去,我的心跳还是砰砰不减。

不知过了多久,雅出来了,她换上了一袭淡黄色吊带长裙,胸前的两根带子系成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随着她身体的走动而拍打着它美丽的翅膀。裙子的下摆是像荷花花瓣般起伏的花边,脚上是一双高跟凉鞋。

雅捏着裙子下摆的两边,迅速地转了个圈,问道:“好看吗?”

“好看!太美了!说真的,只要人漂亮,穿什么衣服都好看!”我毫不犹豫地答道。

“你呀,这张嘴就是甜!”她得意地说。

“是吗?既然这么甜,想不想尝尝啊?”我抬起下巴,做等待别人来亲吻状。

一只粉拳落在我的肩膀上,“找打!越说越不正经,想让我踹你呀!”

我笑了笑,随即将笑容收敛起来,说:“好了,我不跟你闹了,你早点休息吧。”

“不行!你帮我把床铺好,然后帮我倒杯开水,拖完地再走。”她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虽然露出那么一点霸道,然语气中却是如此让人感到亲切。

“你还真把我当做仆人了啊。”

“你答应过我的,怎么,想抵赖吗?”

“好吧。”虽口头上说得那么勉强,但我心里还是美滋滋的,这些平常十分厌倦的卫生劳动今天干起来竟如农民伯伯丰收粮食般乐在其中。

见地拖得差不多时,雅从沙发上站起来说:“现在你可以回去了,呵呵。”

“就这些吗?大小姐,没有什么我可以做的了吗?”我打趣道。

“暂时没有了,有的话我随时给你打电话。”

两个笑声几乎重叠在一起。

“好吧,那我就走啦,早点休息吧。”

“嗯,你也是,晚安!”

“晚安!”我转身走出门去,晚上的风格外大,刮得我几乎迈不开步子。我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又对雅说:“小岛晚上风特别大,你盖好被子,别着凉了。”

“嗯,知道了,你回去吧!”

“还有,记得把门插好!”

“嗯,放心吧,我知道了”雅笑了。

回到宿舍楼,战友们都用奇怪的眼神望向我,不解地问:“江工,什么事这么高兴啊?尽偷着乐,女朋友来了也不至于这样吧?”我冲他们笑了笑,他们不知道此刻我心里感到多么的幸福。

躺在床上,我久久不能入眠,白天里的一幕幕又清晰地出现在脑海里,跟童话一样让我感到虚幻。我想雅一定是个误入凡尘的精灵或仙女,她有着鲜花般令人倾倒的容颜,又有着如天使般让人喜爱的心灵。她是我生命中的又一个女孩吗?不得不承认,我已经彻彻底底地爱上了她。虽然我对她的家庭和过去仍然未能深入了解,虽然我仍然无法忘记溪在我人生轨道上留下的痕迹,但眼下这个女孩的大方,阳光,以及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无可救药地征服了我。

梦里,我跪在天主的圣像面前不住地磕头,感谢上苍赐给我们相遇的机会,感谢它将这么一个美丽善良的女孩带到我的生命中,哪怕最终我们只是朋友,我也心满意足了,只要她生活的幸福快乐,只要不让她受到丝毫伤害……

溪曾经说过的那些英文诗又回响在我的耳旁:Giving someone all your love is never an assurance that they’ll love you back !Don’t expect love in return ;Just wait for it to grow in their hearts but if it doesn’t,be content it grow in yours.

我不知道这份感情会走向何方,或许这只是我自作多情的单相思,或许我只是雅众多朋友中的一个,或许我只是雅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早上起来洗漱完毕后,我来到雅住的那间房子门前。她早已收拾好了,正在屋子里跳起了舞,见我站在门口便停了下来,“你来啦。”

“嗯,咱们先去吃早饭,然后我带你去西头那个村子逛逛,听战友说那的风景也挺不错的。”

“好呀。”她痛快地答应了。

(二十)小岛上的美丽村庄

西村的景色果然很美,渔民稀稀疏疏的房子错落有致,有的还用藩篱围了起来。大部分人家房前房后都种着果树,有柑橘,柚子,枇杷等,适时正是枝繁叶茂,花儿含苞欲放之时,各种昆虫缠绕在枝头飞来飞去。大海离进村的大马路只有二三十米远。海面上不远处就有几只渔船,有渔民正在撒网。村子的东头有个很大的晾晒场,场上正晒着数量庞大的海带、海米以及其他一些我叫不出名的海产品。

“江鹏,这是什么呀?”雅指着一棵大约七八米高,主干粗壮的树大声问道。

“这是杨梅。”

“噢,这就是杨梅啊,那这棵呢?”

“那是李子啊。”

“哦……哎,那不是香蕉吗?”她突然望见一簇芭蕉树,兴奋地叫道。

“那不是香蕉,那是芭蕉。”我纠正道。

“芭蕉?”她眨着她那明亮的大眼睛,不解地问:“跟香蕉有什么区别吗?怎么看起来这么像呢?”

“芭蕉与香蕉同属于芭蕉科芭蕉属,其色、香、味、形都很相近,外行人确实很容易将它们搞混。其实它们是不一样的。香蕉果肉呈黄白色,横断面近圆形,且香味浓郁,味道甜美,而芭蕉果肉呈乳白色,横断面为扁圆形,其味虽甜,但回味带酸。知道了吧?”

雅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我,惊讶地说:“江鹏,你怎么懂得这么多呀?你好厉害啊!”

“咳呀,这有什么呀?这些东西在我们家乡比比皆是,一点也不稀罕,当然就了解啦。”

“这些水果我只在超市柜台里见过,呵呵。”她不好意思地笑道。忽然她又转头望见了不远处的晾晒场,于是饶有兴趣地说:“咱们去帮他们晒海带吧。”

“好啊。”我点头答应。

我们说明来意后,渔民对我们很是热情。这些海带又长,又宽,又厚。

一位大婶说,这里的海带分为好几个等级,那些特宽大的,特厚的是一级海带,主要出口到国外,而那些相对窄小的依次为二级,三级,四级,五级。我们平常吃的一般都是四级,甚至五级海带,基本上是这些海带中最差的。

这让我和雅都感到惊讶。

大婶又说,去年岛上的解放军同志还来帮他们晒过,事后村子里送给部队不少海产品。

其他几个渔民也热情地向我们介绍了他们的生活和经历。从他们话中得知,其实这岛上的大部分渔民都很富裕,他们都在A城或者别的城市买有房子,只不过平时就在岛上搞养殖。

到了吃饭时间,那位大婶非要留下我们吃完午饭才走。我们推辞不过,只好留下。

“小伙子啊,你真有福气,有这么个漂亮聪明的女朋友,可要好好珍惜啊!”大婶笑着说道,从她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她是很喜欢雅的。

我和雅不约而同地相视一笑。

饭后,我们来到海边,找了块大而平坦的石头并肩坐下。

大海此时波澜壮阔,一望无际。阳光仍然很明媚,照射在海面上,十分耀眼。天空蓝和大海蓝几乎合为一体。

“大海好美啊!”雅感叹道。说着她张开双手,闭上双眼,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风以及这澎湃的海潮声,看上去很是享受的样子。

海浪一拨接一拨地撞击拍打着巉岩,形成美妙的乐章。

“大自然其实就是一首首活的曲子,”她说:“造物主真是神奇啊!……你以前到过别的地方看过海吗?”

“去过啊。”

“我去过塘沽、秦皇岛、大连、深圳、黄骅等,但都跟现在这不是一个感觉。这儿才是真正的大海——天然的,最真实的,无污染的海中央。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感觉好极了,就像触到了大海的心脏一样,我能感觉到它的力量,它的豪迈,又能感觉到它的温和,友爱。”

“是啊,其实我觉得世间万物都是通灵性的,都是有感情的。”

“嗯,你说得对。每次我看海都有很多感慨,我想要是人的胸怀有大海一样宽阔就好了,还有做人也要像大海一样无论外界如何变化也不改变它呼啸的气质,澎湃的激情,一如既往地追求着它的价值。”

一群海鸥飞来,贴着海面低低地追逐。我们都不说话了,雅露在空气中的两条小腿不停地交错摆动着,踢着水花。突然一只五颜六色的贝壳被浪花掀翻在岸边,忽而又被水覆盖了。

“好漂亮的贝壳!”雅喜悦地叫道。

“我帮你去捡。”我就要下水。

“不,我要亲自去捡,我要感受一下海水的味道。”她从岩石上跳下来,把凉鞋脱下,露出嫩白的小脚丫,就要涉入水中。

“慢着,把你的手给我,我拉着你。”因为这里的岸不是沙滩,下去是很危险的。

“哦——”她把左手伸到我的面前,然后小心地俯下身去,脚丫踩在了水里的一块岩石上,用右手在水中慢慢地摸索,仿佛在寻找丢失的宝石。

好一会儿,她举起了那只花花绿绿的贝壳,高兴地叫道:“找到了,我找到了。”

这时一阵浪迎头扑面地打了过来。我使劲地往回拉雅的手,但还是躲闪不及地弄了一身。她几乎全身都湿透了,裙子紧紧贴着身体,头发不住地往下滴水。我们相对一视,不禁无所顾忌地大声笑起来,笑声淹没在汹涌的浪潮声中……

(二十一)冲动淹没了理智

回到家,我说:“小雅,你赶快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吧。不然会感冒的。”

“嗯,那你先在屋里坐着。”

“好的。”我又打开了电视机,漫不经心地换着不同的频道。

不一会儿,雅出来时让我惊呆了!她穿着一件白色“V”字开口的紧身背心,搭配着一条未及膝盖,有着雨伞般叠褶下摆的粉红色短裙。她细长的脖颈,长细的胳膊,瘦削的肩膀以及高挑的双腿暴露在我的面前。她那白皙的肌肤映着日光灯,显得如此光滑如凝脂。

我顿时热血沸腾,几乎睁不开眼。从来没有一个女孩穿得这么暴露,且这么近距离地站在我的面前。

“合身吗?”雅仍旧原地转了一圈,一脸自然地问我。

“合……身”我有点结巴。

她朝我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我不敢看她。

“这是我来的时候在南京的一家商场里买的。林志玲有一次走秀就穿着这身,我看着喜欢,价格也不贵,就买下了。”她似乎对这笔买卖很满意,高兴地说。

“是吗?挺好的,买东西就为个舒心。”我说。

“我去给你洗个苹果。嗯……这次是你去还是我去啊?”她看着我笑道。

“你去吧。”我回敬了一个调皮的笑。

“真是的,也不知道怜香惜玉,呵呵”说完她拿起苹果向卫生间走去。

我知道我的脸一定很烫。一会儿,雅出来了,她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削起皮来。

“时间过得真快呀,你明天就要走了。”我语气中的伤感雅一定能感觉得到,因为它是那么发自肺腑。

“是啊,时间过得很快。没关系,以后有时间我还会过来的。无聊的时候你就听听MP3,打发时间,当然也不要懈怠了工作。”

也许她并不知道我心里的真实感受,我难过的并不是生活的无聊,也不是没有朋友玩笑逗乐,而是失去你的日子啊!小雅,你明白吗?

“喏,张开嘴。”她切下一小块苹果,递到我的嘴边。我咬住苹果,小心地含入嘴中。“小雅,你给我跳支舞吧。我还没有真正见过你跳舞呢。”

“好啊,你真的想看呀,那就跳支我最喜欢的《独一无二》。”她爽快地答道,于是放下水果刀,脱下高跟凉鞋,光脚丫在地板上翩翩起舞来。

雅拥有着一副为舞蹈而生的好身材,高挑、婀娜。她就像一只美丽的天鹅在光洁的湖面上跳动着优美的舞姿,时而扬手,时而弯腰,时而跳跃……

那件短小紧身的小背心随着她的舞动不断地往上扬起,露出平滑的腹部和美丽的肚脐。她的胸部圆而饱满,伴着身子的起伏而作轻微的晃动。弯腰时,泄出深深的*。

我体内的热血一下子从脚底冲上头顶,我感觉到体内仿佛有一团火在烧般灼热……我再也不能控制我自己,猛地上前抱住了她的腰。她一愣,停了下来,怔怔地不知所措。我能明显地感觉到她的身体在颤动。

我灼热的呼吸喷到她的脖子上,耳朵边,她也禁不住呼吸急促起来。我听见我们两人剧烈的心跳声。

“江鹏。”她欲轻轻用手将我推开,却被我更用力地抱紧了。“江鹏,你别这样……”不知是责备还是哀求的声音伴着滚烫的温度在我的耳边响起,她的小手在我的背上无力地捶打着。她的身体柔软仿佛无骨。

我们就这样隔着一层薄薄的棉料感受着对方的体温。强烈的冲动淹没了我的理智,“小雅,我爱你。”我突然吻住了雅温湿的唇。

她像触碰高压电似的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发出一声低低的*,她再一次用力想挣脱。我把她横抱起放到了床上,再次吻上她的唇。她没有再反抗,用力地闭上了眼睛。她的胸腔随着呼吸和加速的心跳剧烈起伏着,饱满的双峰呼之欲出……

我撩起她的背心和短裙,舌头滑过每一寸如水的肌肤,从耳根、肩膀、胸脯、小腹再到双腿……

她躺在床上,既不配合也不反抗,当我们合为一体的时候,她疼得“啊—”的叫了出来,一颗眼泪从眼角滑落………

我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温柔地抚着她光滑的后背,“对不起,小雅,我爱你,你嫁给我吧,我是真心的。”

她没有说话,却“哇——”的一声在我的怀里哭了。我顿时慌了,也许真的是我的鲁莽与冲动伤害了她,于是更加地内疚与自责。那一刻,我发誓我愿意用自己的一辈子去好好对待她,尽自己所能去为她做任何事,无论将来发生任何事情,无论未来的路将走向何方,哪怕她并不接受我。因为此刻我觉得我最大的幸福就是希望自己所爱的人幸福,即使这种爱并没有等价的回报。溪已经成为我生命里永远的痛,我不想同样的事情再发生在雅身上。

小雅,你知道吗?此时你已经成为我生命中的女孩,我将永远都不会忘记,你和溪一起,已经深深刻进了我的脑髓,直至我死去。

(二十二)我愿意把自己抽肿!

次日清晨待我睁开眼时,雅已经起床了。她换上了一件红白蓝条纹相间的长袖衬衫,衬衫的下边伸到了牛仔裤子里。腰带是一根如藤编织品一样几股交错叠结而成的黑色宽腰带,与牛仔裤十分相配。

“你起来了?”她冲我平静地说,脸上丝毫看不出责怪和怨恨我的痕迹,好像昨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似的。

“嗯,你很早就起来了吗?”

“没有,我也是刚起来一会儿。我把东西都收拾好了,一会儿就走了。” 她淡淡地说。

我穿好衣服,从床上下来,猛地从背后将她抱住,在她耳边温柔地问:“昨晚睡得好吗?”

她怔了一下,挣脱我的怀抱,“还好。我去给你倒杯水吧,早上喝水清理肠胃,有利于身体健康。”说着便朝饮水机走去。她那重重的眼袋和略微红肿的眼眶告诉我她应该一宿未眠。

收拾好东西,匆匆吃完早饭我们便来到“码头”等上午9:00的客船。我多么想此刻能够狂风大作,暴雨倾盘,抑或巨浪滔天,这样雅就没有办法走了。可是天公不作美,偏偏今天阳光明朗,海面上风平浪静。

很久,我们都一直沉默地站着。终于我忍不住转到她的面前,看着她说:“小雅,你会怪我吗?恨我吗?”我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

她呆呆地注视着我的眼睛,忽而低下头说:“我可以不回答吗?”

“不,我一定要知道答案。”

“我……”她两只手手指交叉在一起放在身前,两个拇指漫不经心地交错转动着,“我不会怪你。”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真的吗?”我轻轻地问道,上前抓住她的手。

她抬起头,眼睛看着我。

两双眼睛呆呆地对视着。

良久,沉默。

“我爱你,小雅,真的。”我诚恳地说道,眼中布满了深情,就差没有挖出心来晾在她的面前。

她仍旧眼睛一动不动地聚焦在我的脸上,谁也不知道此刻她心里在想什么。她咬了咬嘴唇,因为用力而泛出白色。她欲言又止,突然鼻子一酸,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幻化成无数根针芒扎在我的心头。

“小雅,你怎么了,不舒服吗?”我用手拭去她的泪水,心疼地问。

她摇了摇头,用力地抿紧了嘴唇。我双手扶住她的肩膀,带着自责的语气轻声问道:“要是觉得打我可以解恨的话,你就打我吧!”

她仍旧摇头。越是这样,越加剧了我对自己的谴责,仿佛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我抡起巴掌就往自己的脸上狠狠地抽了下去。

如果抽一巴掌能让雅的心情好一点,我愿意把自己抽肿!

我害怕雅会从此带着对我的怨恨和失望离开我的世界再也不回来,连同我们那暧昧而复杂的“友情”。她会伤心欲绝地将所有与我有关的记忆都付之一炬吗?她会把我归于同徐进一样卑鄙无耻的一类人吗?我真的伤害了她吗?我的心隐隐作痛起来。她是如此一个美丽善良的女孩子,应该受到最好的呵护,她的笑容曾是那样阳光,迷人,充满朝气,可现在……

我听见血从心脏滴落的声音。我举起手拼命地抽。

雅吓坏了,慌忙抓住我的胳膊,阻止我的下一步动作,泪水流得更凶了。她哭道:“江鹏,你别这样……”

我把她拥入怀中,喃喃地说:“你有什么委屈,有什么话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好不好?”我的声音在颤抖。

“不关你的事,”她哭着说,“都是我自己,你再给我点时间,好吗?”

“对不起,我以后不逼你了,我等你。”我用袖子拂干她脸上的泪痕,“不哭了,开心点,好吗?”

“嗯”她点点头,挤出一个勉强的笑。

“船来了,我要上船了。”

“路上小心点,到了给我个信。”

“我会的,你回去吧!”

船起航了,远了,慢慢地看不见了。我的心里又回到了那空荡荡的原野上,一望无际,只有风在耳旁呼呼地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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