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节 摒弃（1 / 1）
万京看了一眼李文涛，刚要张嘴，李文涛开口了：“好，我知道不见她你是不会甘心的，所以也做了准备。那你们等一会儿，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李文涛说完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串号码，那边好像接电话很快。李文涛交代了几句，那边看来是答应了，李文涛就放下了电话：“她这就过来。”
林雪彻底失望了，跌坐在沙发上。
之前多少是带着点侥幸心理在闹，更多的是希望引出李文涛的解释，现在自己的猜测得到证实，果真有一个女人，果真李文涛要为了那个女人抛妻弃子。
林雪的双手冰凉，还透着汗。刘晓璐握住她的手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她。内心也是异常难受的，就这么一个楷模式的好丈夫好爸爸，一夜之间竟成了一个感情出轨的浪荡男人。刘晓璐为林雪悲哀也为自己悲哀，白白抽了个好姻缘签，可真正好的姻缘又该上哪去寻呢？自己肯定是寻不到了。
办公室重又落入沉静，两个男人躲在角落里抽烟，不时看看沙发上坐着的女人。林雪已由嚎啕大哭改为小声抽泣了。
希望她每哭一下心就能坚强一点。
李文涛叹了一口气，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来。因为他听见远处传来的高跟鞋声。他叫来的那个“小三”来了。
林雪又紧张起来，忙擦了眼泪，又让刘晓璐给她补了点口红。
她担心自己的哭、自己的伤心成为那个趁虚而入女人的笑柄。她想她一定是一个俗气的、穿着花边蕾丝吊带的女人，一身的妖气、一身的市侩。
“小三”进来了，果真是个年轻的女人，短发，白净的皮肤，利落、婉约的连衣裙，衬得她亭亭玉立。
林雪迅速打量了“小三”，小三也一眼认出林雪，她走到林雪面前自我介绍说：“我叫崔函梅，你好。”
林雪先是冷笑，接着大笑，然后伸手给了她一个巴掌。
李文涛见情况不好，一把拉过崔函梅，并档在了她的面前，林雪的第二个巴掌打在了李文涛的身上。
“你，你……”林雪气得语无伦次，“你竟然帮她，你帮她，你，我打死你，打死你……”
李文涛一把抓住了林雪的手，抓得很用力，然后一推，林雪倒回沙发。
“别闹了，你觉得这样闹还有意思吗？离婚吧！”说完李文涛拉着那个叫崔函梅的女人坐到另一边去了。
摔倒在沙发上的林雪感觉自己的心就像被炸药轰炸开，四处溅散、血肉模糊，可这样的疼痛，李文涛再也看不见了，他的眼里心里只有那个女人，自己和磊磊就像一块用脏了抹布，就要这样被抛弃了。
林雪顺着摔倒地姿势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此刻她真希望自己就是鸵鸟，抬起头后，暴风雨已经离开，又是一片晴朗天。林雪想哭，放声大哭，可她的咽喉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只有窄小的一条通道让她发出细微的抽泣声。
自从那个叫崔函梅的女人走进办公室，刘晓璐就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接着发生的事情更是让她意外之极。看来这天下真的没有好男人，当初他的好只是因为没有找到背叛的筹码，那是不真实的，是虚假的，如今他的坏才是真实的。
“小雪，小雪……”刘晓璐轻轻唤着蜷缩着身子的林雪，手抚摸着她的后背，“小雪，小雪……”刘晓璐终于禁不住哭了，好像被遗弃的人是她而不是林雪。
“小雪，走，我们走……”哭了一阵子，刘晓璐擦了眼泪又从包里拿出纸巾帮林雪擦了眼泪，整理了头发说，“我们离开这。”
林雪乖乖地随刘晓璐的搀扶从沙发上站起身，慢慢走出了办公室。
万京看了一眼李文涛，李文涛低着头，那个他带来的女人静坐在一边，与李文涛保持着合适的距离。
万京：“文涛，你觉得这样做有必要吗？这样太，太伤人了。”
李文涛深深叹了一口气：“她这样的性格我了解，不这样做，她永远都会抱着我会回去的幻想。”
“唉，你说这事，这事，唉……”万京拿了一根烟放进嘴里，发现没有燃又拿了下来说，“你说这个刘晓璐，有她什么事呀，她倒哭成了个泪人。”
“她是为天下的女人哭。哭她们的幻想，哭她们幻想的破灭。”崔函梅站起身边说边往办公室门外走去。
“今天谢谢你了。”李文涛追了上去，在她手里放了一个信封，崔函梅拿了信封看了一眼说：“你给我钱我帮你做事，没什么好客气的，有这样的好事再来找我。”崔函梅把钱塞进包里走了，走廊里很快传来高跟鞋敲击在地板上的声音，空旷的、坚硬的，像击破夜空的利剑直直刺向这悲伤又让人惆怅的夜晚。
7
今晚对于林雪来说肯定是个不眠之夜，离婚已近在眼前，虽然她那么抵抗、那么不愿意。今晚对于刘晓璐来说也是个不眠之夜，她有安抚林雪的责任，就如当初她一次次失恋，林雪抛下孩子和老公整夜陪伴她一样。这个时候必须有个人陪伴她走过，何况林雪是那种不依赖别人就没有安全感的人。
“晓璐，难道已经没有选择了吗？非离不可了吗？”好容易看着林雪闭上了眼睛像要睡去了，她又冒出了一句。
“对，非离不可！”刘晓璐从开始的让林雪自己考虑到现在的斩钉截铁是有理由的。必须这么说，林雪才能死心，“你都看见那个女人了，李文涛都明目张胆维护那个女人了，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好，退一万步讲，李文涛愿意回来了，再也不和那个女人来往了，你认为你们的生活还能回到从前吗？你这个处女座的女人，你能原谅他过去对你的背叛吗？你能吗？”
林雪却点了点头：“能，我能。我真的能。”
“如果能，那你为什么还像个侦探一样刺探他身边所有的女人呢？你不就是害怕他背叛吗？不就是在预防他背叛吗？”
“对，我害怕，可我没有说不能重新开始呀，我只是受不了欺骗，既然我知道真相了，主动权就在我手里，只要我重新接纳他，他是会回来的对不对？”林雪又充满了期望，她翻身从床上坐起来，“我现在就去找文涛，告诉他，我会给他机会的。”边说边往身上套衣服。
“林雪！”刘晓璐再也不想看林雪这个样子了，为了一个背叛自己的男人卑微成这样值吗？
“给他机会？你以为他稀罕你这个机会吗？再说你去哪找他？去那个女人那？也许人家正相拥而睡做着以前和你一起做的事情呢！”
林雪正套圆领T恤，刘晓璐的话让她顿时愣住了，停止了继续穿衣的动作。T恤还没套下来，她任由脑袋一半在T恤里一半在T恤外，扑到在床上呜呜哭起来。
“你非要这么残忍吗？你非要让我与他离婚吗？是不是你没结婚就嫉妒我的婚姻呀？”林雪口不择言了，刘晓璐气得转身就想离开这个疯癫了的女人，又不忍心，双手抱胸走到窗户边，不理她了，任由她哭去闹去。
过了几分钟，见林雪情绪稳定了一些，刘晓璐走过去把林雪从床上拽起来，帮她脱去了T恤然后拉了被子盖在她身上说：“你以前不是总劝我，说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男人，何必为一个男人伤心伤肝？现在这句话用来劝你自己最合适了。何况你还有磊磊，他还那么小，你要是垮了他怎么办？你还有父母，他们还等着你养老呢。你与他在一起不过是十年，只占你剩下岁月的五分之一。难道都要用来与他纠缠？你现在要考虑的不是怎样把他找回来，而是财产问题。你知道家里有多少钱吗？你存了多少钱？这么多年你也不工作，离婚后你准备怎样把磊磊带大？这些都是现实问题，你必须考虑，感情只是偶尔的加餐，有更好没有也不会饿死，面包才是我们的生活必须，从明天开始你要考虑面包问题了。”
刘晓璐一晚上的劝说起了作用，凌晨的时候林雪终于昏昏睡去。刘晓璐没办法睡，她急忙洗了个澡，换了一套林雪的衣服，又给自己泡了杯浓咖啡就赶去上班了。
昨天晚上车停在了李文涛公司楼下，刘晓璐只能打车去上班，打了半个小时也没见一辆空车，只好上了一辆公交车。
不应该说是上，而是挤，被挤。刘晓璐是被挤上公交车的，前胸后背都贴着陌生男人或女人的脸、后背、大腿或别的部位，刘晓璐试图换个姿势那都是妄想，只能任由这样下去，可惜了身上穿着的林雪几千块钱的衣服。
林雪大概还没有尝过挤公交车的滋味吧？拿十年的舒适生活换现在背叛不知道值不值？环视公交车内，男人女人大清早就一身疲惫满脸倦容，活在这个世界上是求生的压力大还是感情的压力大？当求生迫在眉睫的时候感情也许就会显得无足轻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