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九节 撕裂（1 / 1）
老两口对视了一下，李正军打开门。
林雪头发有些乱，看上去很新的衣服上全是油渍。磊磊倒是穿得很整齐，手上还抱着他的枕头，看来是要上这来睡觉的。
林雪好几天不露面了，好像跟他们有仇似的也不让他们看磊磊，今天这是怎么了？
“爸妈，文涛有没有给你们打电话？”
“没有呀。”李正军抱起磊磊，吴爱静连忙凑过来问：“文涛怎么了？他出什么事了吗？难道他……”
李正军拉了拉老伴的衣服，吴爱静看了一眼他，知道再这样问下去是要露馅的。
老两口的小动作并没能逃过林雪的眼睛。
林雪哼了一声说：“他能出什么事？不是去找那个女人就是在办公室！别以为你们瞒着我我就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今天晚上就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找出来！”
说完林雪转身就蹬蹬地下楼了，留下老两口无奈地面面相觑。
车上，林雪先给万京打了一个电话，万京正睡得迷迷糊糊呢，不过听说是李文涛出事了，立即就醒了，忙从床上爬起，去了林雪约好的李文涛的公司。
接着林雪又给刘晓璐打了一个电话，这个时候也该有个自己的朋友在身边。刘晓璐也答应立即就到。
然后林雪又拨了李文涛的手机，依然是关机。
关机，你就是躲在手机里，我也要把你揪出来！
刘晓璐和万京都赶来得很及时，三人就往楼上李文涛的公司去。
万京一边跟在刘晓璐、林雪身后一边问：“我怎么没听明白呀？什么女医生，什么小三的，又来文涛公司干什么？”
“捉奸！”林雪走进电梯恶狠狠地说。
刘晓璐打呵欠的时候给万京使了个眼色，让他别唠叨了。女人这个时候是失去理智的。三更半夜来这捉奸，有点脑子的人也不会想这个招。李文涛又不是没钱，要真有小三，说不定早买了房子了，还能让你在这捉到。
万京明白了刘晓璐的意思，也站在一边打呵欠。
打呵欠是会传染的，林雪也禁不住张开嘴，又生生把呵欠吞回肚子里。
电梯开了，林雪冲了出去，拐弯地时候看见自己的头发自己的衣服，眼睛禁不住湿了。这是何苦呢，他已经不爱了，自己还苦苦纠缠有意思吗？难道就要这样放弃？不，不甘心，十年，是自己把李文涛从毛头小子打造成成熟男人的，这十年自己为他做了这么多，容颜也被摧毁，他就想轻易把自己甩开然后去找个更年轻的？不，我绝不允许！
林雪用袖子把眼角的泪擦了，继续往前走，这条走廊的最尽头就是李文涛的公司。
才三、四天没见林雪，林雪就完全一副弃妇的样子，头发凌乱、衣服不整，脸不洗、妆不化，这样想把老公叫回来肯定没门，说不定越是把他吓跑了。
刘晓璐追上几步拦住林雪，从包里拿出口红、胭脂等家什不由分说就帮林雪捯饬起来。
对于职业女性来说，快速化妆那是必学手艺，刘晓璐学的不差，没一会儿，林雪的脸就显山露水了。刘晓璐又帮她把衣服整理了一下，外套实在是太脏了，不知道她出门的时候是怎么套上的。
刘晓璐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换了林雪的，又给她拢了拢头发，这才说：“母夜叉的样子还想追回老公？”
林雪的眼圈红了，刘晓璐忙拿出纸巾给她把眼角的眼泪擦了说：“千万别说感激的话，否则我又得为你再弄一遍。”
林雪笑了，拉了刘晓璐的手，两人朝走廊的尽头走去。
万京摇摇头看着两个女人，有些感动又有些不解。两个年龄相仿的女人，一个步入婚姻，一个婚姻之外，做事为人的差别咋就那么大呢。
万京还没琢磨透，那边就传来林雪的吼声：“李文涛，我看见你了，你给我出来！”
李文涛是想回家吃饭的，他犹豫不决，他拖拖拉拉，时间就一点点过去了，越晚再回去的理由就越少，最后就说服自己不回去了。回去又能改变什么？结局已经写好了。
李文涛就准备安心工作，没想到外面传来妻子林雪的声音。好像跟着的还有万京和刘晓璐。
“李文涛你装什么缩头乌龟？想离婚就光明正大的说出你肮脏的理由！”
林雪的一席话让刘晓璐差点笑出声来，这女人关在家里这么多年咋连人都不会骂了？更是不谙世事了？既然是肮脏的理由又怎能光明正大地说出来？
万京也乐了，见刘晓璐抿着嘴似笑非笑的痛苦样，冲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刘晓璐终是没能忍住扭头掩面笑了，不过很快就转过脸冷冷对着万京。
好友都在闹离婚，自己怎么可以与别人挤眉弄眼、眉来眼去。
李文涛打开门，林雪像阵风冲了进来，直奔李文涛的办公室，办公室里一如她早上来的时候一般，没有她想像的多一个人，一个姿态妙曼、狐脸媚眼的女人。
林雪一股冲劲一下就没了，消殆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李文涛冲刘晓璐笑笑，嘴巴干巴巴地有些开裂，脸庞消瘦了，眼角的皱纹四散开来，有些不堪。闹离婚，谁不是两败俱伤。
刘晓璐说：“文涛，你这是何必呢？磊磊再过今年就要上学了，就懂事了，你这样于心何忍。”
万京凑过来说：“怎么就是文涛的责任呢？文涛做得够好了。他们结婚这十多年，家里家外不都是文涛在打理吗？除了磊磊，林雪对这个家庭做了什么贡献？文涛就算是老黄牛也该歇息歇息呀？”
“你去看看别的女人，做老婆的不都这样吗？生了儿子就耗费了半条命，做男人的辛苦点算什么？抱着这样的观念，难怪你娶不到老婆！”刘晓璐不敢示弱。
“难怪你嫁不出去！我告诉你老女人可没有老男人值钱！”万京可是下定决心要维护李文涛的。
“你，你！哼！”刘晓璐气得牙根痒痒：这个臭小子竟然揭我的短。
“好了，我们没吵起来，你们看样子倒是要打起来了。都坐下，坐下，我给你们泡壶茶。”李文涛连忙劝架，并拿了茶具出来，在林雪坐的沙发旁边的茶几上摆开。
林雪的脸色也缓和了一点。有了万京和刘晓璐的争吵，他们好像又回到了从前，从前那对恩爱有加，喜欢劝架的夫妻。
“晚上我不喝茶！”刘晓璐可是不解气！
“怕睡不着觉吧？我告诉你，喝茶和失眠完全没关系，像你这样的女人失眠那是因为枕边没个男人，没听说过，孤枕难眠这个词吗？那说的就是你这类的女人。”万京继续油腔滑调。
“你，你，讨厌!李文涛，你这什么朋友呀！”刘晓璐气呼呼坐到林雪身边。
林雪接了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这一句话一下打击了两个人。
林雪脱口而出的话都是非常具有杀伤了的，不考虑听者的感受，不考虑说出的后果。
“林雪，你这是拐着弯骂我是吧？”万京不高兴了，李文涛拽了拽他，让他也坐下喝茶。万京耸了耸肩说：“算了，我不和你计较了。你呀你，这性格什么时候改改才能长大才能做人老婆。这脾气也就文涛受得了。”
他受的了还能和我离婚吗？林雪哀怨地看了一眼李文涛。李文涛正好也看着她，见林雪看着他，慌乱地把眼神转移开。
万京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连忙说：“喝茶，喝茶。”
下午他是一直和李文涛在一起的，听完了真相，他当场惊呆了，为李文涛惋惜、为林雪惋惜，为他们的婚姻惋惜，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他们需要的时候尽点微薄之力。
万京和刘晓璐不说话了，办公室一下静悄悄的。
林雪喝了一口茶，她准备当着各自好朋友的面再哀求李文涛一次，就当自己脸面全无，就当自己下贱卑微，这个家她实在是太想保住了。
“文涛，要不我们回家吧，你，你这也没什么事。”林雪期期艾艾地边说边看着李文涛。
刘晓璐与万京的眼睛也转向李文涛，好像只消他一个点头，一切就烟消云散了。
李文涛站起身，背对着身后他们，觉得身后的三双眼睛像灼热的铁片直直烙了过来。
“我，我一会儿还有事。”李文涛有些结巴。
“什么事？”林雪也站起来，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刘晓璐连忙拽了拽她的衣服。
“也没什么事，就是和一个朋友见面。”李文涛转过脸，神态从容地说。说完还给林雪满上了茶水。只是他的手有一些抖，茶水差点就溢了出来，只是林雪并没有看到。
“朋友？什么朋友？是姘妇、姘头、是不要脸的小三！”林雪再也控制不住了，她想吼叫、想杀人。她的右手紧紧捏着刘晓璐的左肩，刘晓璐坐在沙发上死死承受住林雪传来的愤怒，她轻轻拍了拍林雪的手，林雪减慢了说话的语气，“今天我们必须当面把事情说清楚。不是你我，而是你、我还有那个小三！当着万京和晓璐的面，你把那个女人叫来，我不想当个傻子，我要知道，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