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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交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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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文章很忌惮唐基。

照孟烦了的话说,虞啸卿表面上“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蛮霸之气,一幅“南蛮子”的不管不顾的劲头;到底还是有耳软心活的时候,毕竟是有身份的人,就算是欠缺涵养,但还是能帮人做事。

唐基就不同,老油条一根。和龙文章一行人没见几次面,就摸透了这三个人的脾气。死啦和烦啦还好,知道说话搂着,迷龙一嘴的茬子话,有的没的都往上招呼。尤其是他本是已婚人士,为了帮着巴结陈主任,愣是说自己单身,还跟人家介绍的女孩约会,这样的事情也让唐基知道了。

老油条到是没说什么。

他在意的是,龙文章凭什么让他的虞侄费了这份心思。话里话外,总是透着寒酸讽刺。老爷子说话一刻薄,让龙妖一行三人各个紧张,这三张损嘴到没了锋芒。

在唐基看来,他这位虞侄,性情过于刚强了——就是因为过度刚强,才不擅长与人周旋,不喜欢外面浮华的花花世界;才能安心治学,并且学有所成。好在虞啸卿身边有这样一位擅于社交的长者。唐基,在这个教学如同填鸭一般的研究院里,如鱼得水地自由发挥,热情地结交朋友,生动地谈论窗里窗外的大事,加上他那位虞侄的学识,两个人是这一方天地里的最协调的组合。

龙文章让唐基搞不明白。

其实龙妖的各种行为,他的弟兄也有不明白的时候。

这么一位靠耍下三滥手段的家伙,本是一个给大家提供笑料和娱乐新闻的人物。一开始,唐基劝虞啸卿去应付他,本意就是让他应付而已。

唐基太低估他那虞侄的较真劲头了。

“都三十多岁的人喽,还跟个孩子一样爱冲动。”唐基交代完香港之行的事宜后,如此嘀咕着。

烦啦在一边捅着死啦;“他这是说谁呢?”

死啦死啦不耐烦地瞪回去,他现在脑子里装着七七八八的古董收藏知识,好像楞把脑壳撬开,把书本塞到里面,再盖上。他的脑袋,如同一个撑得要爆的行李箱,从芯里面发出一种压缩感的疼痛。

到了上飞机的时候,龙文章一行三人先到了机场。在领登记牌的地方没有等到唐基。

烦啦在一边叫苦,说是被人家给耍了。

迷龙在一边忙着跟她老婆吵架,举着电话吼,把安保人员都招来了。

龙文章不是第一次身处窘境,也不是第一次遭遇叛变。他一声不响地带领哥几个上飞机。

把行李放上行李架,才发现身边的座位上坐着个虞啸卿。

龙文章见了鬼一样。那表情就和他连着三天在地铁里碰上虞啸卿时一样的表情。

“来就来吧,还临时换人,换就换吧。连座位都能挨在一处。”这是小太爷孟烦了的打油诗。他自称能掐会算,却没算出龙文章跟虞啸卿能有这份“见鬼”的交情。

虞大少爷没这份杂念。一伸手,拽住龙妖的领子,把他拉过来坐下。“计划变了。”啸卿的语气很严肃,声音很低,似乎他说的是涉及国家机密的大事,“临时增了一份拍品。是我的领域。”

“哦。”龙妖不再紧张了,因为听见虞啸卿紧张的腔调,他就不紧张了。能有人依靠是件好事,尤其是能依靠像虞啸卿这样的人。

香港太子酒店的大堂里,大中小号三双眼睛齐刷刷地瞪着虞啸卿。

烦啦试探地问:“您跟谁一屋?”

虞啸卿严肃地看着孟烦了,心想:当然是我一个房间,你们仨挤另外一间。

个最小的烦啦误会了他的脸色,慌忙往迷龙身后躲,哆哆嗦嗦地说:“我,我晚上睡觉打呼噜,是不是龙爷?您打呼噜吧,那咱俩得凑一间呐。”说着,烦啦就拽着迷龙,拿上房卡奔电梯而去,边走边跟迷龙扯淡,“我跟您说,这个酒店和海港城是连着的,去三楼就能逛商场,抓紧时间拿货啊,你不得给嫂子带点儿什么哄她开心呐。”

虞啸卿眯着眼睛看着旁边的龙妖。

龙文章没那么多话,拉上行李箱,等他的两个跟班的电梯升上去后,才和虞啸卿一起上楼。

从酒店房间能看到维多利亚港湾。一艘艘天星号往来于铜锣湾之间。

虞啸卿这才问起拍卖的预备款和竞拍目标。

龙文章说他这次准备了五十万人民币,主要想竞得一件带文字的漆器。

他的顾问淡淡地说:“五十万可买不了这样的东西。”

拍卖会第一天,这四个人到场引起了全场的注目。

当然是因为虞啸卿。

这位深藏不出的清高之人,在业界早有传闻和口碑。今天突然出现在这样一个商业场合,自然引起议论。行家们纷纷猜测,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东西要拍,慌忙拿起翻了很多遍的拍卖名录查找。

啸卿一身银灰色的中式衣着。他这身复古打扮,在香港这个国际大都市里反而显得很个性很有内涵。他身后跟着的三个黑衣、墨镜的三位,反到像保镖,而不是身带重金的买家。

虞啸卿目无旁人的落座,似乎他早就习惯别人回头偷看和议论纷纷。他依旧是铁着脸,眼睛打量着陈列在玻璃橱窗里的拍卖品,目光好像X射线,能断代,测质量。

龙文章期待的拍品以一百二十万的价格成交。

“怎么这么贵?”龙妖大惊失色。

烦啦自有一套逻辑:“大概是这帮人知道您这位门外汉要买,人家都拼了命的把这件古董抢下来。省得被您买贱了。”

迷龙大着舌头:“这也太不给面子了。我们这么有诚意,啥都落不着啊。”

虞啸卿听到他们不着调的对话,身上一紧,一股杀伤性很强的寒气就冒了出来。周围的贫嘴们立刻停下来,失落地看着与他们全无关系的拍卖会了。

拍卖会依旧紧张地进行。孟烦了说这情景如同当头一棒,一趟白跑不说,徒然地增加绝望和自卑。

一件重器高价成交,下面是一件相对冷门的拍品——封在玻璃夹板中间的古代文书——残破的纸片,泛着古老的黄色,上面的字怪异难辨。

龙文章瞥了一眼,又低头看着画册。他没找到相关的图片,于是才想起,虞啸卿在飞机上说,临时增加的拍品里有他的领域——所谓领域,就是他的研究对象。

拍卖师报价,冷场。报价两次,才有人举牌应答。

全场哗然。

因为举牌的人是虞啸卿。

龙文章他们更是一脸惊愕。

龙妖低头看看膝盖,原本放着要价的牌子,现在牌子在虞啸卿的手里。他打算花二十万买下那张破纸片!

马上就有人接着要价,更多的人在议论。

虞啸卿好像在自言自语,声音不高,但是全场人都可以听到:“这件东西,只有到我手里才有价值。”

烦啦嘀咕着:“钱是我们的。”

虞大少爷一点儿不含糊:“没说东西的所有权不归你们。”

迷龙和烦啦的嘴张的很大,按理说,一直跟在妖孽旁边,什么非正常状态都见过了。但他们没见过稳重教条的虞啸卿做出格的事情。

龙文章也开始紧张,因为虞啸卿脸上浮现出捉弄人的笑容。

二十五万成交,花掉了龙文章预算的一半,他们剩下的钱也无法购得其他拍品了。

晚餐时间,迷龙带着烦啦去购物。他们两个人声称要把剩下的钱花个精光。

虞啸卿和龙文章对桌而坐。

龙妖像个规矩的学生般地请教:“大师对藏品有什么特别的偏好吗?您是特别喜欢某个年代的,还是特别器物?”

虞啸卿不说话,东西拿到手之后,他就一直没说话,冷场冷的连龙妖都发寒。

于是龙妖开始猜,想挑开话头:“按理说,藏品不看是否非常稀有,而是看保存的状态。咱们今天买下的东西,实在残破的很……”

“这不是收藏,这是我的需要的研究文书。”虞啸卿吃西餐的样子很认真,回答龙妖的问题却漫不经心。

龙文章被狠狠地噎住。

虞啸卿看着他,“你想入行不是吗?那就先造点儿新闻。等你们回了北京就会有苍蝇群一样的卖家来找你们。你呢?正好实践实践你刚学的那点儿知识,看看赝品。也能给你那俩跟班找点儿师做。”

“新闻?”

“你花了二十五万,买了个纸片,说明你很冤大头吗——说好听的是痴迷——总之,这样收东西,会在业内引起轰动。”

“然后,等着有东西的人莫名而来?”

虞啸卿眨了下眼睛,“肯定都是赝品。不过这样你才有机会碰上真品,能不能得手,还得看机会。”

北京。

东直门地铁站是机场快线,十三号线,二号线三条线路的换乘车站。地下庞大的如同迷宫。稍不留神就会走错,只好回头逆着人流寻找来时的方向。

十三号线只有在这一站是在地下停靠的,从这儿出发,一直到西直门终点,都是在地面上行驶的,也就成为了北京第一条能在地铁里收听广播节目的列车——之后又有了八通线和五号线。

从东直门出来,随着列车从地下升到地上,从黑暗升到阳光里,心情会呼地变好起来,看着铁轨在眼前伸展,一节一节的车厢随着轨道蜿蜒,会让人忘记了路途的颠簸,早晨的倦怠,还有东直门地铁站里莫名其妙的怪味。

正如虞啸卿所说,龙文章三人引起了古董届的非正常关注。

从香港回来后,虞大少爷蛮横不讲理地拿走了他们拍下的藏品,但是,临走时承诺,会替他们把关鉴定。

之后,每天都有三两个人拿着东西来问购买意向。有贼眉鼠眼的,也有一脸正气的,无一例外的,全是骗子。

龙文章调侃自己鉴定的本领:别人都是看真品连眼里,他是看赝品挑刺。所有拿到他面前的东西,都能被他挑出致命的缺陷出来。

虞啸卿对他这种说辞不屑一顾,说他连高仿都没碰到过,才会有这样的情况。

实在拿不准的物件儿,孟烦了就会偷偷拍照,发彩信过去。

虞啸卿一准会打电话过来,叫那个卖家接听,狗血喷头地骂一顿。他骂人特别狠,狠到原本自信满满的卖家恨不得当场毁掉那件器物。

省了烦啦和迷龙不少麻烦。

烦啦总是很满足地感慨:“有脑又有肾的男人就是帅啊。”

在研究院里有个小小的揭幕庆祝活动。

龙文章在香港购得的古老文件,是这个活动的中心。他也就成了受人尊敬的藏品主人。老院士们围着龙妖聊着古卷,尽管他听不懂那些专业术语,但是能听出他们是在夸奖他识货。

“听说您的眼光很准,品味很高啊。”

龙文章哼唧着应和,只觉得脸红。

迷龙和烦啦丢下他们的头头和老头子们周旋,溜达到“禁止入内”的地区里,听说古卷被严密地保存在这里。

门打开,一个全身裹着防护服的家伙出来。迷龙和烦啦互看一眼,一个以为这里是传染病防控中心,另一个以为遇见了白色的格的密斯。

来人愣头愣脑地奔他们走过来,边走还说着什么,声音在面罩后面,旁人根本听不清。

走近了,那家伙透过眼罩瞪着迷龙。然后他把面罩扒下来,露出一个圆圆的脑袋。他眯着眼睛,手在脸上摸了一阵,然后又摸索着在面罩里找到眼镜,戴上。

“你们是谁啊?”那家伙问。

烦啦心想:这里也有傻的跟阿译一样的家伙。

不等他们对上话,门里刷拉拉走出很多人,他们抬着一个大相框,里面密封着龙文章的古卷。这些人迅速地从烦啦他们身边挤过。

最后出现的虞啸卿。他已经脱掉了防护服,但是身上留着白色的紧身马甲和白手套。

他瞥了一眼烦啦和迷龙。

这两位立即缩头,跟着大队人马回到会客大厅去。

古卷被郑重地码放在展示架上。

老爷子们频频点头鼓掌。

龙文章心里嘀咕着自己花掉的钱,唯一让他安慰的是相片框下面有藏品持有者的名字。

虞啸卿站在龙文章身后,盯着他的脸色变化。

龙妖讪讪地笑着:“这件东西很重要啊。”

“不用担心,”虞大少爷答非所问,“想拿走随时可以拿走。”

“我看还是放在这里最好,这个架子似乎早就有,就等它被放上去了。”

虞啸卿又一次拿他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审视着龙文章。当他确定了龙文章这句话是发自真心,到有些失落。

“我找的那个字是用在古代葬礼上的,好像有陪葬什么的意思。所以我一直以为在礼器上能发现这个字。”龙文章小声地讨教,他想趁虞大少爷心情不错,多问几句。

虞啸卿还是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说龙文章说的这个事情够写六万字的论文来阐述的,他没办法用这么短的时间解释清楚。

“那个字的意思主要是‘守制’,为逝者守灵挂孝,静心斋戒。主要是这个意思。不同级别的人,不同亲疏的人,守制的时间也不一样。”

“不是说什么七七四十九天什么的。”龙妖无厘头的逻辑。

“通过简朴的生活,诚信地思念和回忆逝者。是这个字的意思之一。”

建国门地铁站是一、二号线的换乘站。地面上建国门立交桥周围有着建国饭店、古观象台这样的著名建筑,这里也是一个分界点,出了建国门,就是国贸的摩天大楼群。

北京的内核地带,为了保持紫禁城的威严和安全,不允许过高的建筑出现。

地下,地铁站台上有两排很粗的柱子,顶着高高的天花板。

柱子周围有一圈座椅。

路人匆匆,没人在这里停留。

“一号线风很大。”虞啸卿说。

隧道里刮出强劲的气流,发出轰鸣。

他和龙文章坐在候车走廊的座椅上。

虞啸卿永远端正地坐着,在公共场合尤其绷着身板。龙文章也是一如既往地歪靠着。

“我真挺羡慕你的。”龙文章已经能轻松地和虞啸卿对话了,不管对方是爱答不理还是怒火冲天。“能读那么多的书,专心致志地研究学问。”

“没你想的容易。”虞啸卿回应。

“我去过川藏地区,和喇嘛们一起呆过。现在这个年代,你研究学问的态度真的挺像他们的,真的很专注。这里是北京,太热闹太舒适。所以你比他们还得专注。”

“你去过不少地方啊。”

“全国各地到处走呗。”龙妖絮叨着各地的风情。

虞啸卿想到自己很少离开北京,即便出差到外地,也不过是工作停留,酒店学院两点一线。不知为什么,他想起小时候四合院里的一个荷花缸,那年夏天,有蜻蜓在里面点水。看到那些幼虫在缸里乱游,他就放了根竹竿进去,真的有幼虫爬上来,蜕变成蛹,破茧而出。

他突然回想起自己一直停留在这里,埋头在书斋的初衷来。

浸没在自己的思绪里不觉时间的快慢。

等虞啸卿被“吵醒”,身边已经多了烦啦和迷龙,这两个人照例围在龙文章身边,吵闹个不停。

地铁进站停稳,虞啸卿呼地起身,大步走进车厢。

那三个人楞了下,慌忙跑进来,最后一个是孟烦了,差点儿就被门夹住。

此行的目的是收购古董。最后的鉴定当然由啸卿出马,于是日常工作被打乱,他正在生气。

一路上,烦啦都在嘀咕着卖家的来路和物件儿的特点,听的虞大少爷好不耐烦。

“你到了那里也不用问我对错,如果我起身离开,就是不对;如果我坐着没动,就是可以。”这是行家行事。

烦啦人如其名,假么三道地疑惑着:“那您不去个厕所什么的?生意吗,聊起来时间可长。”

虞啸卿没回头,命令着:“龙文章,让你的小弟闭嘴。”

死啦听话极了,他把烦啦的衣领立起来,贴着嘴合上,再拿围巾缠住……这样,这两个人就这么打闹了一路,迷龙在一边左边帮一下,右边帮一下,不够他取笑的。

他们越是热闹,就越显得虞啸卿的形只影单。

摆在面前的是一件木制的大盘,黑漆底色,上面有金色的花纹和文字。

虞啸卿端坐在茶几右侧,安静而古怪。

龙妖到是十分配合,摆弄器物配合着他的视角。

上面的文字是小篆,但是写的不过是家族姓氏和物品用处,没特别的含义。

于是,啸卿瞥了一眼龙文章。那个妖孽正在和卖家盘道,但是没过三个回合,对方的底线已经被妖孽发现,价码已经定下来了。

这时龙妖偷着看了下虞啸卿,想确定自己的价码是否合适。后者面部僵死了一样,连眼睛都不眨。

龙文章明白,东西和价格都没问题。于是成交。

这家伙学习能力真强。虞啸卿心里想。架势也许是装的,声势也许是壮的,但是那种游刃有余的态度,真是令人羡慕。世家大户出身的虞啸卿一向是轻视商人的。能够给古董估价,全是因为周围有一群看见东西就讨论值多少钱的“趋利主义者”。

说实在,连贱兮兮的龙文章都知道讨论下物品的文化内涵,而不是乱忽悠乱评价。

虞啸卿这才想起来,这家伙买古董不是为了收藏,而是替他一个故交完成心愿。龙文章的实心实意,恰恰是因为他外行。

这个厚脸皮的妖孽,缠住虞大少爷,连忽悠带骗,拐他去龙妖的住处,看另外几件东西。刚有的一点儿好感,立刻就消失殆尽。

虞啸卿很想冷酷地摆脱他。

在龙文章他们北京的临时住所里,啸卿被安排落座在客厅的沙发上,看那几个物件儿。五分钟后,那些东西已经被标上高仿的标签。能让他瞧着的,是烦啦把购来的漆器木盘先是摆在多宝格正中,后有放在靠下的位置,又移到左上大小合适的方形格,没两秒钟又改到右边牢靠的小格里侧着放。

麻心。这是虞啸卿对这个人的评价。

本来要起身离开的。有一位女士推门而入,看她的穿着高雅,神态平静,是位极有涵养的人。她进屋看到有陌生人在,就沉稳地站在屋子中间,任由她的老公迷龙端茶倒水,放包挂外套。

虞啸卿看到了龙文章向来人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就知道大事不好,借机去厨房给茶杯加热水,抽身离开。

厨房的门还没关紧,客厅里就传出了迷龙的惨叫。听起来,迷龙的老婆追着迷龙打,顺带着责怪着龙文章,迷龙宁可挨打也不许老婆骂自己老大,于是大嗓门地吵吵着,招来更多的巴掌,烦啦像玩老鹰捉小鸡一样穿梭其中,挡着几件易碎品。

慢慢地将热水倒进杯中,啸卿不知道日常生活也能过的如此波涛汹涌的。

没一会儿,客厅里的喧嚣暂停下来。

虞啸卿带着看笑话的心情从厨房走出来。

如他所愿,果然看到一个女人把三个男人打的四仰八叉的好景致。

迷龙脸上全是挠痕,显然是他老婆的大手笔;他身后的死啦死啦眉角上有一处创伤,殊不知那是迷龙保护他老大时,自己用胳膊肘顶的;烦啦在流鼻血。

“您看您把我打的,瞧瞧瞧瞧。”他叫嚷着。

迷龙老婆冷静地应答:“你那可不是我打的,是你吃多了荔枝上火上的。”

虞啸卿想起厨房的垃圾桶里堆的小山一样的荔枝壳。

这位女士看着和那三个男人不是一路人,她转过身来,看着虞啸卿,大大方方地自我介绍:“我是迷龙的妻子,上官戒慈。让您见笑了。”

她浅浅地鞠躬。虞啸卿很高兴她没有伸出手来握手,然后他简单地自我介绍,说早就见怪不怪了。两个人的语调客套温雅,好像周围是文人雅士的茶话会,非撒泼打架的战场。

“这么说,您一定听说过我们家的臭男人在研究院追女孩子的事情吧,他还说自己是单身。”

虞啸卿差点儿笑出来,他瞅着挤在墙角的三个人,不知道该怎么说。

但是上官戒慈眼神里有种让人无法回避的坚持,“我是来讨说法的,了解了全部情况,我再决定是不是要离婚。”

迷龙吼着:“要走你走啊,立马走,别在这里现眼。儿子给我留下。留你我是你生的。”

虞啸卿心想这个男人怎么这么能胡来?他斟酌着词汇:“据我听说,听那位给迷龙介绍女孩的陈主任说的,这个事是龙文章张罗的。”

“哦。”

“你与其怪他花心,还不如怪他交友不慎。”

“谢谢您的指点。”

“我还听说,这个事情已经了解了,他们靠陈主任的关系,把研究院搅了个乌烟瘴气之后,已经达到他们的目的了。所以就把那层关系给了解了。”

“女生没来闹吗?”

“没有听陈主任和他夫人说过。”

“哦,幸亏您比较关心同事们的生活。”

“也不是,我有一位很关系同事的叔父,他会时常提醒我,告诉我一些重要的人事变化。八卦新闻也是他老人家时常唠叨的事情。”

龙文章在迷龙身后佯装满不在乎地嘟囔,“跟我还是跟你老婆,二选一,你自己定。”

也许是习惯了虞啸卿的权威感,迷龙调转了维护老大的立场,楞查查地走到他老婆跟前,那语调,深情地让人汗毛倒立,“只要你原谅我,让我做啥都行。姑奶奶,求您别再折腾我了啊。”

孟烦了捅着龙妖的腰眼,“瞧没,人家的狗链子在那位姑奶奶手里攥着呢。”

龙文章稍微有点儿恼火,“早习惯了,你们这群龟孙。”他说这话用了地道的陕西方言。

虞啸卿以为龙妖会生气,会因为他刚才的轻视态度而生气。显然他是小看了龙妖的厚脸皮。

龙文章起身,打理好仪表,拖着腔调说话:“迷龙,你是不是忘了咱们当初为什么来这里?你想中途掣肘?把烂摊子扔给自己的弟兄?”

烦啦火上浇油,“得啦,您就放他回去吧。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连精神上的支持都算不上。”

死啦死啦回头瞪了一眼,继而招呼迷龙过来,拉着他耳语。

迷龙大叫起来:“你也太不地道了!你这跟敲诈勒索有什么区别!”

迷龙的把柄被龙妖抓住,无非是些花天酒地的账单,和女孩们亲密接触的照片。原来迷龙是死啦死啦的一位重要的合伙人,负责着这次投资古董的资金流动。

虞啸卿很纳闷,像死啦死啦这样对待自己的同伴,他们还能尽心地留在他身边,这个气场是怎么围起来的?

孟烦了这时拉着迷龙走到上官戒慈这边,把龙文章孤立在对面,“您别这样行吗?不怕犯众怒啊。”

龙妖倒是不慌不忙,应该说他的神色从玩笑转为郑重,“你们是不是不想回西安啦?”

“关我屁事!”孟烦了嚷嚷着,“我们尽力了!这是什么状况!我们连底都摸不找,大海捞针的事情谁也做不来!还得看别人脸色,有意思吗!”

龙文章看着他,面色从未有过的凝重。好像他站在那里,把烦啦的叫喊反弹回去,在屋子里形成一波一波地回音,让孟烦了自己听着自己的声音,自己琢磨自己的话。

那两个家伙明显地心虚了。

“快死的人了。都半截入土了。还能让他耗死活人?”迷龙嘀咕着。

龙妖的妖孽气息重新蒸腾起来,他的眼睛里贼亮贼亮的,“想现在撤?是不是太理想主义了。啊?!你们也不琢磨琢磨我是什么人。”龙妖诡异地嘿嘿狠笑。

迷龙他们不言语了,他们的老大是个鬼怪,和他相处,距离感特别难把握。他的魅力让人忍不住靠的很近,但是,被他编排耍弄也实在是场可怕的经历。

虞啸卿眨眨眼,“我不会也有什么弱点吧?”

迷龙他们回头看着他,然后缓慢地回头看着龙文章,目光里无不带上了惊恐。

龙文章咳嗽一下,“我略微打听了下,您夫人的情况,您家小少爷的情况,您的房产车辆、信用卡账号……”

眼见虞啸卿的眉头皱起来,“你这是在涉嫌犯罪吧。”

“收集情报而已,还有师承同事关系,嗜好爱好,饮食习惯,我连您的衣服鞋子尺码,喜欢的颜色和花卉,爱喝的红酒咖啡的牌子,每天泡的茶,常去的餐厅、书店、成衣铺都有打听过,当然还有您喜欢乘坐地铁这个习惯。谁让我要巴结您呢。”伴随着的是死啦死啦特有的讪笑,让人觉得贱到没人格。

“龌龊。”虞啸卿咬着牙说。

“龌龊哪够啊,”烦啦打岔,“他听不懂这么文言的词。您应该直接喊‘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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