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1 / 1）
帕姆无论如何也打不开窗户和门，他能想到的最后手段就是爬屋顶了。
养父禁止他今天夜晚出门，但聪明的帕姆已经知道养父要去做什么了，他不能，不能再看着养父杀人了。
屋里能找到的和能搬动的所有椅子凳子都被帕姆架在了床上，然而还有些距离，他以前从来没想到这破旧小屋的天花板原来这么高，明明养父似乎都要碰到头了！他找来一些破旧的书籍与本子垫在椅面上，就这么小心翼翼的踩上去。他此时如此庆幸养父没来得及修好这一再漏雨的天花板，如今那条缝儿已经发展为一幅“璀璨夜空图”了。然而就在他踮起脚尖的一霎那，脚下摞起的凳椅背叛了他，轰然错位倒塌，帕姆惊恐的闭上眼睛准备迎接与地面的热烈拥抱，然而等他缓和了急速的心跳才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人从上面拽着吊在半空。帕姆惊愕的抬起头。
“你好，帕姆，终于又见面了。”抓住他的那只手从天花板的“璀璨夜空图”中伸进来。
“你是……”帕姆听出了他的声音，“菲利先生？！”
布莱达缩了缩脑袋，才入秋而已，他却觉得夜晚凉了不少。他有一点紧张，是兴奋的紧张，不过当借着冰凉的夜风让自己冷静下来时，布莱达觉得自己有点逞匹夫之勇了，这可不是自己擅长的项目啊。布莱达给自己的定位是参谋型的人，可以说这次出发之前所有的工作都是他所擅长的项目，但出发以后的事……果然还是交给其他人好一些啊。
“阿嚏！”猛的打了个喷嚏，布莱达心中疑惑着莫非是有人说了他的坏话，但转念一想又苦笑了起来，也许是他自己的内心在骂自己笨呢。
算了，走一步是一步吧。布莱达随意的想着，让自己安下心来。他回头看看已经越来越远的医院，想着自己又一次如同小孩般偷跑了出来，老医生又要生气了吧？布莱达差点要笑出来了。不过再转念一想，医生因不满他的行为已经宣布向他的上司告状了，虽然他觉得不可能吧，但如果真的告状了，那么也许他的上司已经察觉了他的行动吧？但为什么不当面向他挑明呢？
布莱达对马斯坦的缄默既感激又不满。感激是因为马斯坦的缄默等于默认了他的行动，给予了他独自完成这项任务的许可与权力。而不满，则是他作为部下对上司的监督心理在起作用，对于像他这样擅自行动的部下，作为一个称职的上司，应该给予斥责和处罚才对，至少不应放任；但马斯坦却一副相当信任他的样子，信任到连沟通都用不着的地步，他可没觉得他们的关系好到这种程度。
也许这就是马斯坦的城府呢！布莱达突然感到，马斯坦并不是不关注他这边的行动，如果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就不会让菲利和法尔曼来试探他了！是啊，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说什么受伤的伊修巴尔人醒了，他们来医院讯问，结果听到了老医生的抱怨……这个本身就很不寻常啊，以他对马斯坦的了解，他一定会亲自来讯问的，或就算不是亲自，也会让赫可艾来的，怎么都不会单独派菲利和法尔曼啊。
想到这里布莱达不禁浑身一颤，他开始后悔起上午面对菲利和法尔曼时故意露出破绽了。他那时的想法，自己果然还是需要别人来帮忙的，就算菲利与法尔曼上午不来，布莱达也会主动联系他们的，所以那时他暗示了菲利与法尔曼。但这样的计策一定会被马斯坦看穿的，马斯坦一定会来的，来“帮”他。
是了，说不定这就是马斯坦保持缄默的原因，因为这样的状态下的布莱达会全力调查，然而最终将所有功绩揽下的，将会是马斯坦。而他丢失的不仅会是战功，还有在东方司令部甚至是在军队里的立足之地。
布莱达一身冷汗，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好让自己的呼吸恢复正常。他又开始高速转动思考的螺旋桨，这一切的假设都建立在马斯坦已经发觉的前提下，如果他只是名过其实……这个已经排除掉了，如果他只是太忙了，受哈尔奈特小姐死亡的打击太大了，或罗德中校更加不放过他了，这一切前提导致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布莱达突然有点失望起来，马斯坦的实力仅此而已吗？
而如果马斯坦已经察觉，布莱达凭直觉觉得马斯坦一定会来帮他，然而思想在这里出现了分歧，逻辑让他认为马斯坦是来抢功的，直觉却认为马斯坦是真的担心他所以才来帮他的。布莱达好奇自己的直觉，仅仅相处这么短的时间他就有了这种感觉，为什么？逻辑思考是建立在军部腐烂现状的基础之上，可以说除了马斯坦，其他的军官一定会做出这种不义之事甚至连眉头也不会眨一下，但为什么他会觉得，除了马斯坦呢？
不知不觉，布莱达已经走到了约定的巷口。按他最初的想法，此时此刻的法尔曼和菲利如果没有在医院找到他，便会一路过来追他，他原本期望这个时间不要太久，但现在情况已不一样，他期望他们能在最合适的时间出现。马斯坦、赫可艾，还有菲利和法尔曼，默契一点啊！
阴影中的人，现身了。
马斯坦与法尔曼一路跟着布莱达，马斯坦思索着如何在最合适的时机出现帮他。他觉得以布莱达的头脑，今天上午在菲利和法尔曼面前的表现就是□□裸的寻求帮助啊，虽然可能他想要的并不是马斯坦的帮助，但是……
“中校！”法尔曼指了指几处半开着窗户的黑暗窗口，狙击□□的黑色枪筒在星光的照耀下偶然的出卖了它的主人，虽然看不清黑暗中的情形，但马斯坦那战争中的直觉清晰的告诉他，杀意正从那黑暗中流出。
……三，四个人吗，那还是可以轻易对付的，只是那个卡特少校和布莱达面对面站着的感觉……虽然现在的情形很严肃，但马斯坦还是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喜感，毕竟两个人的身材和身高都形成了奇妙的比例关系，更重要的是氛围，看着卡特的脸和看着布莱达的脸时心情是完全不一样的啊……
“现在怎么办？”法尔曼问马斯坦。
“先等等看。”说这话时，马斯坦已经戴上了打火手套。
“了不起，竟然能够找到我。”卡特阴沉沉的说，“不过最了不起的还是竟然能说动我出来见你。”
“我就真心的接受您的赞赏吧，毕竟是军部的前辈，但也希望您……”布莱达用的敬语，一方面就像他说的，虽然是敌人，但终究是军部的前辈；一方面也是气氛所压，卡特可没有一点摆前辈架子的意思，而且说话的表情就真的是阴沉沉的，好像从地狱中被唤醒一般心情超级恶劣的样子。
“废话少说，虽然你敢于赴人生最后的约会勇气可嘉，但到此为止了，我最讨厌的就是被威胁，我处理这种情况的唯一手段中不存在‘交易’，只有‘抹杀’。”卡特拔出了□□，稳稳的指向布莱达的心脏。
“喂……”布莱达冷汗直流，限于自己住院的现状要从司令部得到情报比较困难，所以他对于卡特的了解只限于“面相可怕的直性子的军部的前辈”而已，现在他真真是后悔了，匹夫之勇什么的真的会害死人啊……然而他居然没有觉得自己那被瞄准的心脏跳的厉害，大概是刚才想多了心脏也跳累了吧？不要不要啊，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好像自己先放弃了一般，至少应该更努力的跳动一下，就当是给大脑加油啊！
然而，看着（貌似）淡定的布莱达，卡特更加恼火了，这个毛头小鬼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嘛！可是他也没有扣动扳机或说什么，卡特是个头脑简单的人，对于自己意料之外的情形的反应时间要比别人长。
而布莱达相对于卡特是另一个极端，见到他有一会儿没有反应，布莱达的脑子立刻活络过来，他淡淡一笑，举起双手，轻松自然地对卡特说：“您不喜欢交易是吗？但很遗憾，如果我在这里被抹杀，我的同伴们立刻就会知道原本只有我才知道的‘真相’，毕竟可能演变成人生最后的约会，为了不变成那样，我也加了几层保险。”
“几……层？”卡特稍微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了镇定，“不好意思，我也预想过你会事先预留下什么给你的同伴再来，所以决定了将你们一并抹杀。”看着布莱达有些发青的脸色，卡特得意的笑了。
“如何？跪下求我的话还可以让你再见一次太阳，不过也就是最后一次了哈哈哈哈哈！”
这样变态的笑声激怒了布莱达，他真的是被彻底小看了，刚才明明还被称赞来的啊……
“果然啊，你还纠集了其他人是吧？一些和你一样被除籍的军人……可是提供给你们武器的却是个现役军人呢。”布莱达眯缝起眼睛看着卡特逐渐改变的表情，“你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我怎么看这都是很不公平的啊，毕竟是你们在实际执行，被抓住了也是你们受到法律惩罚，为什么还要跟他合作？不，还不如说是给他卖命！”
“哼哼，小子，你在军部里再混个十年出来才可能挑拨的成功，军队内部的腐烂与混乱正是我做这件事的基础。以前很讨厌呢，那些无能的高官们的嘴脸，但现在却很感激，因为那也是我可以再回去的通路。所以啊，嘿嘿，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不清楚的人是你吧。”
原来如此，在暗处待机的马斯坦心想，那个在军部做内应……或是实际策划者的现役军人以协助他回军部作为条件而令他为自己做事。卡特也不是傻子，他很清楚军队的内部构造，因而在军部的那个人应该是掌握有一定实际权利、能够达成这件事的人。这样的话，可以算做马斯坦之前推论的一个佐证，但他更需要的是证据，正因为那个人的位置有这样的权利，马斯坦才不得不更加谨慎小心。然而就在他沉浸在思考中时，布莱达与卡特的谈话很快进展到一边倒的局面，当然这对布莱达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你说什么？！”卡特愤怒的吼道，布莱达感到一阵燥热的风迎面吹过。
“……”他突然有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虽然是逞了口舌之利了，但情况似乎对他更不利了。
“喂，差不多了，这么谈下去只是浪费时间，反正谁都不会认可这个什么所谓的交易啊。”一个人端着□□从两人的头顶方向探身出窗外，“布莱达准尉，虽然我很想说，干脆我回军部以后来做我的部下吧，但是很遗憾啊，你还是成为我回军部的道路上的一块石砖吧！”
上面的人说着便要开枪，但是在他扣动扳机以前，窗户的玻璃突然炸开了，不只他面前的，还有几扇在黑夜中半开的窗户也突然粉碎了飞向屋里，有好几个人的惨叫声接续了玻璃爆炸的落幕。
“是差不多了，他可是我的部下，怎么能随意转让？”马斯坦从黑暗中站了起来，刚才那一瞬，他同时瞄准了几个伏击的窗口，打了个响指，这种程度的命中现在已不值得称颂了。
“你就是……罗伊·马斯坦吗？”卡特转头看向马斯坦，“不错不错，这才是合适的对手，如果你的个子再高一点的话……”
“哈？”马斯坦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么说，他的个子也许是不算高，但也绝不矮，当然，以卡特的视平线为参照，低着头战斗是不太舒服啊……马斯坦还没对他同情完，卡特的□□已经一转指向了马斯坦，他迅速闪避，一颗子弹擦着右臂飞过，另一颗则是擦着左肩。
（的确是战斗力不凡的前军人啊，变成敌人还真是可怕。）
然而卡特也没能保持多久的优势，灵敏的神经使他在子弹飞来之前迅速闪入黑暗中。他看向破旧的公寓楼，暗自嘲讽的笑道：“伏击的时机不错，就是选错了对手啊。”
在公寓楼向卡特射击的正是赫可艾。
这一片区域的建筑已确定要拆除，所以几乎所有的住户都已搬走，这也是布莱达选择此处为见面地点的原因之一。但此时还是有那么一两个窗口亮起了惊恐昏暗的灯光。
“法尔曼上士！”马斯坦叫道。
“是，我知道了。”不需马斯坦详细吩咐，法尔曼已经知道马斯坦的意思了，他趁着枪战的缝隙跑进了公寓楼，向亮着灯的一两户人家急行军。
而布莱达也不想掺合进这场他起不到多少作用的枪战，几乎就是在法尔曼跑进公寓楼的瞬间，布莱达也趁机跑进了黑暗的巷落，如果这几天来他的调查没错的话，顺着这条路，虽然是比较长的一段路，但他将找到帕姆。
不过因为菲利的努力，布莱达不用跑那么远的路去找帕姆了，但情况也不怎么乐观。
菲利和帕姆才离开那间破屋子没多久，一把飞刀威慑性的从他们眼前晃过，直直的插入侧面的砖墙的缝隙。两个人铁青着脸咽了下口水，僵硬的转过脖子去看那把差点从他们的脑袋穿过的锋利的金属片。
“这、这是……”很要命的力道与准确性啊，因为如果不是砖块间的交接处便很难□□去，然而就他们所见的□□去的深度……
“怎么办？”帕姆问菲利。
“这个……”菲利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由自主的想起法尔曼，想起他的原因是他脑子装下的数百本书，总有一本能应付这样的情况吧……啊，不不，死读书是不好的，可是，怎么办……
菲利还没有想出实际的对策，他们只是暂时躲在了附近的阴影处，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前方巷子里钻出两三个手持冷兵器的大个子，一个个都彪悍异常。菲利倒抽一口冷气，并将帕姆的肩有力的抱了几下以示安慰，帕姆很懂事，这时尽管浑身都颤抖不已，却依然保持冷静与沉默。
看来刚才那把飞刀是要提醒他们这件事的。不过他是敌是友？菲利不记得自己认识的人中有飞刀玩的这样好的……
然而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那三个大个子显然没有看到他们，于是就静静的守在了路口。虽然在他们的角度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但是如果是从巷子的另一边过来则完全是一片黑，什么都看不见。菲利不由的担心起路人，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将要从那边过来的人是谁了，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菲利先生？”帕姆感到菲利的异常，轻轻的叫他，但他没有回答。
菲利慢慢的拔出了□□，必要的话，尽管会暴露自己，但他还是要提醒，提醒即将过来的布莱达。
然而其实菲利并不用担心，同样的一把飞刀提醒了布莱达。
机敏的布莱达虽没有立刻领会这飞刀攻击的含义，但迅速的闪入黑暗终究保护了他。而且在下一秒，布莱达也发现了前方的异常。原本的明暗关系发生了颠倒，转入暗处的布莱达小心的观察了一会儿，决定绕道而行，但在这之前，他需得提醒可能即将赶来的同伴。
（怎么办好呢？）
布莱达小心的拔出了飞刀，其实还颇费一些力气呢。他同时也思考了菲利想过的事，有谁的飞刀技术这样好？然而没有答案。他将飞刀重新颇费一些力气的插到了巷口的砖墙缝中，这里可以照到月光，因而飞刀成了格外明显的标记。确认那飞刀插的足够深，一时半刻不会掉下来之后，布莱达迅速的转入了小巷子。
然而菲利并不清楚布莱达这里发生的一切，他紧张而焦急的等着，他仍然犹豫着不知道何时是最好的时机，他对自己的格斗术可是没太大的信心，更何况还有帕姆在身边。
“菲利先生。”然而帕姆似乎理解了菲利紧张的原因，他指了指屋顶，这一片都是低矮且连成一片的平房，原本就狭窄的房屋间的通道又因为堆放的众多杂物而几乎无法通行。菲利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帕姆于是说道：“看我教训一下他们，这里可是我们小孩子的地盘，他们玩不过我们的。”
“太危险了！”菲利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叫了出来，然而一开口就意识到声音有些太大了，那些准备伏击的大个子向这边看来。
“那边似乎有什么动静啊。”
“喂，你去看看吧。”
“不行，他们会从这边过来，集中精力都看好了。”
“可是……”
“也许是野猫呢，翻翻垃圾箱，日子就过的很惬意了。”
“哈哈哈……”
“不能太大意！”
“……”
似乎商量了挺久，菲利和帕姆都焦急的等着他们做出一个决定，然而这三个人还真是奇妙的组合，一个主张谨慎点去看看，一个主张集中精力准备伏击，一个则摇摆不定来回打趣。菲利已经满手的汗了，再这么下去只怕枪要在手中打滑了。帕姆已经一脚踩在水桶之上，随时准备好攀着杂物堆上屋顶。然而那边迟迟没有动静。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前方似乎出现了什么异常，三个大个子停止了毫无结果的商量，全都屏息凝神的看向路的那一边，有什么要来了吗……
菲利此时简直无法呼吸了，他该怎么办？右手颤抖着瞄准，可是自己的手似乎僵硬的连打开保险都做不到。影子在波动，来了，要来了。菲利差一点就要冲出来射击了，然而先他一步的是帕姆，小男孩三两下就冲上了屋顶，一块随手捡来的带着铁钉的木头随着小男孩的一声大叫被狠狠的甩在了一个大个子的头上，那个大个子的额头顿时被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随之响起的是凄厉的惨叫。菲利都禁不住浑身颤抖了一下，果然个子大小和肺活量也是成正比的啊……啊啊啊怎么现在还在想这个！菲利跳了出来，一枪直直的射中了其中一个大个子的腹部，另一枪则轮空了，三人已迅速的闪入了黑暗，真是意料之外的灵敏啊。
菲利也迅速回到黑暗的阴影中，他的目的应该是达成了吧？路的那边没有人过来了，但是他却无法松一口气。菲利微微的喘息着在黑暗中搜索，帕姆已经蹿的无影无踪了，他说的没错，在这片区域中想要抓住帕姆这样鬼精灵的孩子可比登天还难，然而纵使这样，保护那孩子不该是他的责任吗……
可没时间纠结这个了，菲利意识到不能长时间停在一个地方，既然找不到敌人，他就必须向和帕姆相反的方向跑。然而才刚一个转身，子弹就从耳边擦过，这实在是菲利意料之外的事。他已经在暗处观察了这么久，怎么会没发现敌人带着枪呢，他们不是应该只有冷兵器吗？然而菲利也没空细想这个了，他头也不回的在黑暗中奔跑，枪声稀稀落落的响起，一些房屋的灯开始亮起。直到枪声渐渐远了，菲利才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似乎不太对劲啊！
菲利回头张望，枪战就在刚才的地方进行着，是布莱达在和敌人交手吗？菲利皱了皱眉，转身向回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