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修奇的决心（1 / 1）
这一次，栖春没花多久时间便发现了他的人格转变。她退后一步，用复杂的眼神望着杰欧瓦，心里叹息：真不是时候啊！……这么想有点自私，她只有在情况危急时才会期盼杰欧瓦出现，大部分时候她还是希望他是小夏。可杰欧瓦显然不会这么顺她的意。
“先去找月亮百合。”杰欧瓦又重复了一遍。现在他的脸上已没了面具，更能清楚地看见他跟栖夏的神情有多么不同。
栖春摆出为难的表情。她知道自己很难违抗杰欧瓦，可她还是试着跟他沟通：“可是，我不能丢下修奇，他落在拉恰手上，天知道那个变态会怎样折磨他……”
她突然说不出话了，因为杰欧瓦捏住了她的下巴，力气之大，把她的脸都捏白了。罗切斯特和樱树虽已察觉到杰欧瓦的出现，可跟栖春一样，他们也都见识过杰欧瓦冷血的一面，因此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小春……别浪费时间了。”杰欧瓦俯下身，在栖春耳边威胁，“你知道你无法忤逆我。”
“可、可是，至少让我先去救爱狄俄斯吧？没有他的话，我也活不下去啊！”
“有一个月就足够了。”杰欧瓦面无表情说，“只要成功回到2012年，其他一切都不重要了。”
栖春想起了自己之前的疑问，她也曾设想是否要跳过第一、第二，先执行第三条计划，杰欧瓦的这个想法，竟意外地跟自己不谋而合……但她还是无法接受，尤其不能原谅有这种念头的自己。
她越想越生气，故意歪曲他的话，怒气冲冲地对他喊：“都不重要？你竟然敢说我们不重要？！难道这个世上重要的只有布瑞尔一个人吗？其他人都死光了你也无所谓？”
“无所谓。”杰欧瓦冷漠地说。而事实上，他也是这么做的。
栖春气得哑口无言，她恨自己居然笨到忘记了杰欧瓦就是毁灭人类的元凶。
这时，控制台发出了“嘟嘟”的提示音，显示回收工作已完成了。杰欧瓦定定地看了栖春几秒，放开了她。
栖春揉着酸疼的下巴，气呼呼地鼓起腮帮，走回控制台检查了一下回收报告，向罗切斯特和樱树说明：
“果然是南方基地派来的飞船，在残骸周围死去的都是合成生物。拉恰一定是从赛连口中知道了这里的状况，却漏算了一步——他不知道我已经偷到了狼人基地的飞船，所以便趁势向这里发动了进攻。可他这次为什么会冲动地派来这么多兵力？他不是一向都很谨慎吗？”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杰欧瓦冷冷说，“他认为时机已成熟，到了该最后一战的时候了。他一定是已得到了他想要的一切，就差你的超级电脑了……所以，你是他最后的目标。”
栖春转了转眼珠，试探性地问：“那么，我们是不是应该先去消灭拉恰？”
“不，还是照原计划，先去找月亮百合，别让我再重复第三次。”
“怎么还是这样，你这个霸道的暴君！”栖春气得瞪眼，“我都说了，月亮百合的事可以暂时放一边，先救同伴要紧啊！”
“我也说了，只要时光倒回2012年，救不救他们根本没区别，你还不懂吗？”杰欧瓦也不耐烦起来。
栖春深吸一口气，豁出去似的咬住嘴唇，一字一句说：“如果我说，我坚持要先去南方基地救人呢？”
杰欧瓦的眉头深深拧在了一起。
“你不想活命了？”
“你不会杀我的。如果我死了，就再也没人知道月亮百合的下落，也没有女巫帮助你重返2012年，这样一来，你就再也见不到布瑞尔了。”
栖春小心翼翼地说着，仔细观察杰欧瓦的表情，见他虽然面露阴狠，可却并不是真心想杀她，她便放下心来，言辞也更加大胆了。
“现在你已经没有威胁我的资本了，杰欧瓦，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有求于我，所以我们的立场颠倒了。”
杰欧瓦默不作声地瞄了瞄罗切斯特和樱树。
“别打他们两个的主意！”栖春立刻大叫，“如果你敢动他们一根指头，我发誓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去找魔镜，更不会帮你回到过去！”
杰欧瓦慢慢将手挪到左胸的心脏部位。
“也别想离开小夏的身体！如果小夏死了，我就跟着他一起死！”栖春切断一根电线，将噼噼啪啪闪着电流的一端对准她耳后的USB接口，以表示她不是虚张声势，“普通的物理伤害可能杀不死我，但我的体内都是精密的电子零件，被高压电流击中后一定会全部报废吧？”
“……”杰欧瓦皱眉看着她，终于摊开手表示妥协。
他的脸上带着困惑又无奈的表情，栖春想，他现在心里一定有种被自己养的狗反咬一口的心情吧？可是她却没空考虑他的心情。一直以来，她都听从他的命令，以他的意志为行动准则，但现在不一样了，她要依照她自己的想法行动。
“对不起了，杰欧瓦，我知道你想见布瑞尔，为了这个目标你已经等了好几千年。”栖春略微低下头，语带伤感地说，“但是，我也有我的目标，我的目标就是保证中央基地的所有同伴全员平安，一个也不能少。为了这个目标，我可以牺牲一切……包括你。”
最后一句，她如同向杰欧瓦宣战一般，直视着他的眼睛郑重说道。可出乎她的意料，杰欧瓦的嘴角上扬，隐隐浮现嘲讽的意味。
————
黑暗中，修奇清醒过来，待他肿胀的眼睛逐渐适应黑夜后，他发现自己还在那个球型的囚禁室里。
他的四肢被粗实的金属链铐在墙上，膝盖和手肘被套上了金属禁锢器，使他不能弯曲关节放松身体，就算失去意识，他的全身也是硬邦邦的。他的体内又被注射了好几次“蓝胶水”，加速了他的毒瘾发作。他粗略估算了一下，现在他能保持理智的时间大约只有40分钟，然后便是濒临爆炸的痛苦时刻，这个过程会持续几个小时，幸运的话在一次巨大的爆炸后，他可以暂时恢复到表里合一的最佳状态。
但拉恰显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每到快爆炸时，就会有人进来为他注射蓝胶水，他的发作会暂时缓和，然后40分钟之后又是新一轮折磨。除非注入更多的蓝胶水，否则这种轮回就不会停止，但就算靠蓝胶水得到短暂的恢复也无济于事，只会使发作间隔进一步缩短，进入恶性循环。
他知道，他的日子不多了，但正因为知道自己很快就能解脱，心里反倒平静下来。而且他相信，这些痛苦并不会白费……
离开中央基地的伙伴之后，赛连将他带来了南方基地的主城堡，刚来到这里时，他曾经清醒过一次。那个时候，赛连和拉恰之间发生了非常激烈的争吵，双方都怒不可遏，战火一触即发，所以两人都没注意到他醒了。
他默默地闭眼听着，争吵的内容大致就是：拉恰怒斥赛连带走了他的女人，而赛连则讥讽他连一个女人也无法割舍如何成大器，最后谈到终极理想时，双方怎么样都无法说服对方，彼此都觉得很失望。
修奇暗想，这两人都是典型的利己主义者，都有着征服世界的野心和欲望，他们之间只有互相利用而没有合作，并肩作战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但相比之下，他还是更倾向于支持赛连，至少在拉恰的问题上，他没有欺骗中央基地的成员，目前为止他也不曾伤害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人。
双方争吵完后，赛连将修奇交给了拉恰。不过有一瞬间，修奇发现赛连偷偷将爱狄俄斯所在的绿色晶体塞进了他后腰的皮带里。
他猜测，赛连本来掳走爱狄俄斯，是希望帮助拉恰夺走小春的超级电脑的，可是刚才的争吵令他改变了主意。所以虽然赛连仍决定将他交给拉恰处置，却私下把爱狄俄斯那个额外的筹码给了他，而不是拉恰。
换句话说，爱狄俄斯此刻就在他的身边，在他清醒的40分钟之内，他们也能秘密地进行交流。
“怎么样？联系上小春了吗？”
为了避免被监视或监听，修奇尽量保持嘴唇不动，缓慢地发出极轻微的声音。
“不行，这个建筑中有太多电波干扰，鄙人的精神力传达不出去。”在他后背的爱狄俄斯也以同样的音量回答，晶体发出一闪一闪的绿光，不过在布料的遮盖下几乎看不出来。
修奇垂下头，喃喃低语：“没关系。我只是希望你告诉小春，不要为我担心，没什么重要的事要你传达。”
爱狄俄斯沉默了一阵后说：“恕鄙人失礼，鄙人不懂你这番行动背后的意义。你明明知道，凭你的能力是杀不死拉恰的，到这里来也只是自取其辱而已，为什么还要单枪匹马闯来这里？……你是真的死笨透顶，还是有别的什么计划？”
修奇扯开嘴角苦笑了一下，神情落寞道：“我本来只是单纯地想离开大家，以免他们再次受我牵连，我知道我已经没救了，与其留在那里拖累大家，还不如来这里和拉恰决一死战。这应该就是你说的死笨吧？”
“……但是？”
“但是，和赛连一样，见到拉恰之后我也改变主意了。”修奇回想起昨天刚被带到这间囚禁室时的情景——
拉恰揪起他被污染成纯黑色的长发，拍了他两个耳光。他假装刚刚苏醒，迷蒙地仰起头。
“哼。”拉恰揪住他的领子，将他狠狠摔在墙上，他的身体如同一滩烂泥般向一边歪倒下去。
拉恰用锁链将他吊起来，随后便拿出针筒，在他的颈后注射了一针蓝色液体。他体内的疼痛很快舒缓下来，黑色长发也变回金色短发。
“谢谢。”修奇语带讥讽地说。
拉恰却没听懂他的讽刺，低笑一声冷冷说：“别误会，我不是想帮你止痛，只是有些问题要问你罢了。”
“哦？什么问题？”修奇将计就计，故作懵懂地问。
“上一次你在这里时我就应该问你的，可惜被那女人搅局了。幸好你和我想象的一样笨，果然喝下了蓝胶水，我本来还以为会再等个十天半月呢，结果这么快你就忍不住了。”
“你不是说那是能治愈我的药吗？蓝胶水是什么东西？”修奇继续装不知情。
“你不需要知道。”拉恰瞪着鼓起的眼珠，扯开嘴角阴戾地怪笑，“你只需要明白，你从现在起只能靠我的药水维持生命这一点就够了。”
修奇看着他手中的一大瓶蓝色液体，又看了看他那张被栖春烧毁后又重新恢复的脸，叹了一声问：“拉恰，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的目的？”拉恰勾起嘴角，“第一，折磨你；第二，折磨你；第三……还是折磨你。这个答案你满意吗？”
“别装了，我知道你想折磨我，但除此之外，你还有别的目的。你一定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东西，否则你早就把我折磨至死了。”
拉恰转了转眼珠，把蓝色玻璃瓶当玩具一样从一只手抛到另一只手，思忖了片刻，突然愉悦地说：“好吧，告诉你也无妨。”
他定定地看着修奇：“我告诉过你，我最尊敬的人就是莱麻，他做的每一项研究都令我惊叹，他是普通人无法企及的天才。但即便是天才也有糊涂的时候，他最大的错误，就是给了我们种族一个愚蠢的名字——半神。哼，我可不接受半神的说法，我是神！就算不是天上的神，我也要让自己成为统治地球的神！……可是看看现在的世界，除了狼人和吸血鬼之外基本没有可以统治的对象，我的才能和力量在这里根本无用武之地。我一直有种感觉，我其实不属于这个时代，可我又无可奈何，只能每天看着这个残破荒芜的世界替自己惋惜，直到有一天，我突然发现了一个秘密……”
来了，修奇暗想，他差不多要提到月亮百合了。
“我离开蛊洞时，在莱麻的实验室里找到了几本研究日记，我后来之所以能在南方基地建立王国，并制造大量德米高德，也是多亏了那几本日记。我在莱麻的研究基础上加入了我独创的配方，同时利用这个时代物种丰富的优势，创造了超过三千种不同的德米高德，从这个意义上讲，我已经是神了——但我仍然不满足，内心好像总有个声音在质疑我的能力，嘲笑我这么一点所作所为根本称不上是神！就在我对这个时代越来越失望时，我在莱麻日记的一个角落看到了一段以前从未注意的文字。
【借助月亮百合的魔力，我从1779年穿梭时空来到了2037年……这里什么都没有，世界正濒临毁灭……】
“你能体会我当时的心情吗？穿梭时空！莱麻居然是从18世纪穿越到21世纪的古代人！而且他还把穿越的道具也一起带到了这个时代，这意味着我也能像他一样，穿梭去任何一个我想去的时空！”拉恰说到这里激动起来，湛蓝的眼珠更加突出，“可是，我花费数年，却怎么也找不到日记中提到的那面魔镜，想来想去，唯一有可能知道它下落的就只有你了，但我也找不到你……”
“因为我躲进了地底的中央基地里，沉睡了九百年。”修奇默默替他说下去。
“没错。”拉恰阴测测地笑道，“当我得知中央基地苏醒时，我就猜测你可能会在那里。我让赛连混入你们中间，利用小型摄像头将你们的一举一动全部传到南方基地的电脑上，第一眼看到你时，我就知道，你一定就是那个初代德米高德。”
“是因为你见过我的人类外壳？”
“不，是因为你全身散发出的黑暗气息，我一看就知道我们是同类。”
我和你才不是同类！修奇在心中大喊，可表面却仍装作无动于衷。
“而且，除了找到你这个好消息之外，中央基地还带给了我另一份特别大礼，那就是栖春的超级电脑。”
“你总是寄希望于一些并不属于你的东西呢，拉恰。”修奇喃喃道。
拉恰不理会他的嘲讽，自顾自描绘他伟大的蓝图：“我对我的头脑有绝对的自信，可是再优越的头脑也比不上电脑，一个拥有永远不会遗忘的记忆库、信息量巨大的资料库以及每秒亿万级别思考速度的超级头脑，对我来说有着无穷的吸引力，因为只有这样完美的头脑，才配得上我完美的肉体！”
“所以你想得到的东西变成了两样：月亮百合和超级电脑？”
“不错。”拉恰的眼睛放出渴望的光芒，“一旦得到了超级电脑，我就利用月亮百合穿越到2012年，或者更早，反正只要是在世界毁灭前、人口密度达到高峰的年代就行了。到那时，我就可以利用我优越的能力统治世界，成为真正的神！你也是德米高德，你应该能体会我的这种心情吧？”
……
回想结束，修奇的思绪渐渐回到现实：“这就是拉恰的计划，他用毒操纵我，一部分是出于报复心态，另一部分也是想利用我找到魔镜。”
“你真的知道魔镜在哪里？”爱狄俄斯问。
“是的，我真的知道。”
“所以你答应他了？”
“……我有我的计划。”修奇沉吟了片刻，谨慎地说，“我还没答应他，但也快了，我的身体很快就会承受不住，三次发作后，差不多就是执行计划的时候了。”
“你的计划是？”爱狄俄斯问。
“我想还是只有我自己知道就好。”修奇婉转地拒绝道，“这是我和拉恰之间的问题，我不会把你牵扯进来的，只是我目前还不知道该怎么把你送回小春身边。”
“只要找机会把鄙人丢出这个城堡就行了，一旦没有精神干扰，鄙人就能联系上主人。”
“好，我尽量找机会。”修奇低下头，艰难地移动了一下手脚。他已变得越来越虚弱，长时间的禁锢使得他的四肢严重缺血，而发作时的剧烈挣扎也损坏了他的关节，他几乎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爱狄俄斯语带同情道：“既然你有计划，为什么不趁早执行？现在鄙人还能助你一臂之力，再发作几次的话，恐怕谁也救不了你了……”
修奇摇摇头：“拉恰很多疑，如果我现在就执行计划，他一定不会上当，所以我必须等到死前的最后一刻……在这件事上赛连倒是帮了我一个忙，他虽然不是有意帮我，却正好演了一场戏。如果我只是单独来这里，拉恰多半会起疑，但现在我却是被赛连打昏了强行带来的俘虏，这样看起来就合理多了。”
爱狄俄斯的绿光停止闪烁，不再说话。
修奇算了算时间，也闭上嘴，静静地等待下一次发作。他的时间不多了，他必须从头再演练一遍他的计划，最后的最后，他希望自己至少能为中央基地做一点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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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恰看着屏幕上损毁飞船的数量，气得一拳把两个德米高德部下的心脏打穿，两具怪物尸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他舔了舔拳头上的血，咬住嘴唇低哼：“赛连那家伙果然不可信……”
不过，他也早有心理准备，派去的部队规模不大，驾驶飞船的也都是些未经精英训练的杂兵，死了也不可惜。倒是那么一大批数量的黑银虫全部被毁，略微让他有些火大。黑银虫携带的摄像头无一幸存，他无法获悉战场的具体情况，不过依他推测，多半是那个带有超级电脑的女人搞的鬼。
她的力量飞速成长了，果然不可小觑……也许在寻找月亮百合之前，应该先去夺下她的超级电脑。月亮百合反正已手到擒来，只要修奇不死，他总有办法从他嘴里挖出消息，而超级电脑却不能再悠哉地等下去了，那女人的存在，是威胁他称霸世界的最大障碍！
拉恰烦躁地背着手在房间里踱步，忽听其中一个屏幕传来莺莺燕燕的□□声。两个蜥蜴头人身的德米高德竟然脱光了衣服，在监视器下正大光明地偷情，拉恰只觉心头火气，顿时一巴掌拍烂了监视器。
“给我去宰了那两个蠢货。”他瞪大眼看着滴血的手指，头也不抬地对极乐鸟下令。
“是！宰了他们，宰了他们！”极乐鸟边重复边飞出了出去。
拉恰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到操作台前的椅子上，试图让自己冷静。他想到了奇美拉小姐，他至今还没有碰过她的身体，只要能得到她的吻，他已经相当高兴了。或许是长达千年的自我磨练，使他过分专注于自身的肉体强大，而忽略了男欢女爱的情感部分，他既没有正常人类的爱情观，也不懂得怎样释放自己的欲望，在他看来，“折磨”这件事本身就足够令他兴奋了。
不过，他却爱上了奇美拉小姐，他知道她是特别的，也深信自己被她吸引，只是他不懂得怎样讨她欢心，带给她的一直只有恐惧和痛苦而已。
他原本以为，只要她还在他身边，总有一天他会找到两人相处的方法，等到他实现他的理想和野心之后，他就会封她为王后，然后两人一起享受至高无上的快乐……却没想到，在他还没大展鸿图之前，她就已经离开了他。
【连一个女人都放不下，还妄想称霸世界？】
想起赛连用鄙夷的口吻说出这句话，拉恰就气到胸腔几乎爆裂！那小子一定是想到了杰欧瓦，那个为了一个人类女人放弃血族之王宝座的蠢货，怎么能跟他相提并论？！他不是割舍不下奇美拉小姐，只是觉得明明是属于自己的东西，居然也胆敢背叛自己，心里有点惊讶罢了，只是这种程度的心烦而已，他才不是连一个女人都放不下的窝囊废呢！
算了，奇美拉小姐的事暂时放到一边，他烦躁地想，还是先专注于月亮百合和超级电脑这两件事吧，这才是他目前该做的。
他打开了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一页页翻看自己亲手整理存档的莱麻日记，正想再看一眼有关魔镜的记录时，一个卫兵突然慌慌张张地闯了进来。
“不、不好了！修奇死了！”
“什么？！”拉恰瞬间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脸色发黑地走向门口，边走边吼，“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死的？我可没准许他死啊！”
“就在刚才，因为到了打针的时间，我就进囚禁室去，结果一进屋就发现他已经断气了。”
“混账！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让他死了？”想到月亮百合的下落可能从此石沉大海，拉恰就紧张得脸色大变。在找到修奇之前，他花费几百年，几乎把东南区域的半片土地挖了个遍，他可不希望再花几百年把另一半地球也挖一遍啊！
来到囚禁室一看，修奇仍保持着上一次见面时的样子，脸色煞白，关节僵硬，好像被弄坏的玩偶一样歪倒在墙边，靠锁链支撑着体重。
上前听了听胸口，果然已经没有心跳声了。拉恰咬牙低骂了一句，找来大剂量针筒，向他脖子处一口气打了约100毫升的蓝胶水，随后切断锁链，让他平躺在地上。
“给我活过来！修奇！活过来！”拉恰一边怒吼，一边猛烈地敲打他的心脏，可他依然没有苏醒的趋势。
“大、大人，他真的已经死了……”一旁的德米高德小声提醒。
“闭嘴！如果他死了，你也得一起陪葬！”
拉恰咒骂着，没好气地咬开自己的手腕，把伤口抵在修奇的嘴唇上，使劲掰开他的嘴：“吃吧！这是我拉恰累积了千年的能量，我就不信吃了这么高级的养料你还是活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