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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第十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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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丘微摆的衣角,奔月剑的寒光,无轩惨淡的一笑,然而众人根本来不及看清这一切,彼时的天上明明滚着炸雷,可耳边那铜铃几响却是那般清晰。

“当啷”一声,奔月剑落地,随之一同跌落的还有一袂染血的裙角,“湘女!”无轩顾不得自己浑身的伤,奋力的想要将湘女抱起,可只剩独臂的他不管如何用力,却再抱不紧这逐渐流失的珍宝。

太一抬眼见此一幕,手中蓦然聚起更强的灵力,“你要做什么!”禾丘转头厉声喝问。

“莫邪一定会想送湘女最后一程的。”太一不看他,自顾自的开始将灵力缓缓推入莫邪身中。

“你何苦让她面对死别。”禾丘万般想要阻止,却知道此刻若是贸然打断,太一会重伤不说,苍夔珠原本就已气息动荡,一个不小心,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她已经经历过最刻骨的死别,还会怕这个么。”太一嘴上轻声说着,似乎怕是吵醒了什么一般。禾丘不再言语,袖中他攥紧双拳,别开头,去看还在恣肆燃烧的狐火。

“湘女……”无轩一遍遍的喊着她的名字,眼中却干涩的流不出半滴眼泪。

地上的鲜血已经沿着青石板的缝隙汇成了一条小溪,早就无法分辨是从谁身上淌下的了,湘女面色苍白如纸,双手无力的挥动了两下,“你这个傻子,傻子……”她比划着。

无轩看着她,眉头已经攒成了一团,她望向还未转醒的莫邪,对禾丘比划了两下,无轩嘶哑的开口:“湘女说,对不起,是她害了莫邪,请你……”他顿了顿,没再说下去,湘女有些艰难的重复着最后的几个动作,眼睛看向无轩,目光中的坚持灼灼。

“我不会说的,湘女,我答应过你爹娘会照顾你生生世世,不管黄泉碧落,我一定会跟着你的,你甩不掉我的。”无轩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声音里竟有些细小的喜悦。

湘女颓然垂下手,似乎再也无力有什么动作了,她眼中的晶莹滚滚而落,但眉梢却带着笑,目光再不看向别处,只是望着无轩,仿佛要把他脸上的纹路都一一刻在心上。

太一有些微喘,他的灵力不如禾丘的对苍夔珠有感应,况且莫邪被禾丘下了血限,自己想要稳定苍夔珠需要花费更多的灵力,可当时若等禾丘到来,莫邪怕是撑不过去的。“莫邪?”过了半晌,太一收回手,在她耳边轻声唤到。

只见莫邪睫羽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一下便看到了血泊中的两人。“湘女!”她才一开口,颈上便又有血珠滴下,太一连忙又将金光覆上,莫邪却是一甩手,挡开了他,自己撑着站了起来,还没迈开脚,就又倒了下去,禾丘立即扶住,“不要过去。”他说。

可这一次,即便是他的话也无用,莫邪见他要拦着自己,挣了几挣,却无力脱开,加大几分气力,再想挣脱,一口血便先从口中涌了出来,禾丘见状,只得将她抱起,在离湘女两步的地方将她放下。

待莫邪看清了湘女,未语泪先流,那几乎灰白了的脸色,哪里还有昔日的灵动,湘女看到啜泣的莫邪,想抬手比划,却终是再没有力气了,她无奈又抱歉的笑了笑,皓齿依旧如贝,但笑容却只剩下了凄凉。

“禾丘,你能让她说话的,对不对?”莫邪与湘女对视片刻,突然攥着禾丘的前襟,抽噎着说:“上次你帮我解了同样的毒,不是么,禾丘,你一定可以的,我求你,求你让她能再次开口吧,求你了……”

禾丘低头看着倚在自己胸口的人儿,脸颊上的线条绷紧又松开,“禾丘……求你了……”莫邪一遍遍的呢喃着,眼睛看着湘女,只见她伤口上涌出的血越来越少。

“好,那你要答应我,不管等下看到什么,都不要靠近。”禾丘揽着她的手臂一紧,旋即将怀中的人交给了一旁的太一。

立刻,有六条银光从禾丘的左手上,小臂上腾起,瞬间就化作一缕缕琴弦一般的细线,从湘女颈上的伤口进入,眼见湘女的伤口慢慢地止住了血,银光透过她的脖颈露出了几点细碎的光斑,禾丘眉头微蹙,银光发起处,光芒又盛了许多,可银光只潜进湘女体内,却不见有丝毫返回的迹象。

禾丘额头上开始有汗水渗出,身形也几不可见的摇晃着,“不要过来。”太一在莫邪耳边说了一句,便将她放在地上,自己一步跨到禾丘身边,抬手几道金光就和银光缠绕在了一起,进入湘女的伤口。

“走开。”禾丘牙关紧咬,两个字竟说的异常艰难。

“再消耗下去,你一会连瞬身都用不了。”太一语气坚定。

“走开,不要让她过来。”禾丘声音中有细微的颤抖,额上的汗水开始顺着脸颊滑下。

太一斜睨了一眼莫邪,轻声道:“北方偏东两百里。”禾丘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牵起了一抹笑容,点点头,太一便收了金光回到莫邪身侧。

再看湘女,颈上银色的光斑逐渐变作了墨黑色,禾丘双眼一亮,手腕一抖,开始有墨黑色的线从湘女的伤口中游弋而出,宛若一条条诡异的小蛇,禾丘的右手聚起灵力,银光才一出现,那黑色的小蛇便如同见到了猎物一般,如狼似虎的扑了过去,他竟然被冲了一个趔趄。

几乎是瞬间,禾丘的手就变了颜色,很快,他□□出的肌肤全都变成了墨黑色,那一条条诡异的黑蛇顺着血脉爬上了他的脸颊,彷佛是一朵朵开在他颊边的催命花,莫邪见状下意识的就朝他走去,却被太一拦住,“不要过去,他正在收回元神。”太一沉声说。

莫邪看着面色青白,嘴唇却是墨黑的禾丘,心中突然就揪了起来,若知道他是用元神拔毒,也许自己……莫邪想着看了看无轩怀中的湘女,她颈上的伤口虽然止了血,可生命似乎仍旧在流逝……而禾丘看得出已经是用了最快的速度,他摇晃的几乎站立不稳……

莫邪抓紧了太一的衣袖,说:“你帮帮他,好不好?”太一低头看着她,半晌缓缓的摇了摇头,说:“迟了。”莫邪闻言一怔,旋即便用了更大的力气想要靠近,却被太一紧紧的箍在怀里,她蓦地转了眼去看他,不知她眼中是何情绪,竟让太一猛地松了手,几乎是同时,最后一条黑色的小蛇游进了禾丘的手中。

“别过来,”禾丘踉跄着退后了几步,与莫邪保持了五步的距离,“放心,等我回来。”说完,他衣袂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禾丘……”莫邪望着他消失的地方自失的唤道。天上开始有豆大的雨点砸落,与地上的血水混在一起。

“莫邪……”身后有人唤自己,声音虚弱却婉转。莫邪回头,湘女正笑看着自己,她连忙返身想到湘女身边,太一却在当中拦住。

“对不起,都是我,害你受伤,又让禾丘…冒险……”许是很久无法说话,又许是灯烛将尽,湘女的话出口便被雨落之声隐没。

莫邪心中乱作一团,谁是谁非,孰对孰错,根本分辨不清,或许也没必要分清……

“爹说,九九之日若与人一起登高,便可以与之久久不分离,看来,我等不到了……”湘女始终挂着笑容,似乎面对死亡并不是什么可怕的事,“莫邪,若是可以,我多想能早认识你几年啊,不过…我要走了呢,今生能认识你,湘女再无遗憾……”

莫邪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却都被雨水冲掉,她抽咽着,字不成句。湘女眼光缓缓移向了无轩,他早就空洞了眼神,眨也不眨的看着湘女,四目相交,他才似是回了魂。

“这么多年我都无法告诉你,能跟着你便是世上最大的幸福,只要有你,颠沛逃亡也好,口不能言也罢,我都不在乎……只是,如若此生我都无法叫你一声夫君,那即便是去落黄泉,我也会悔恨万分……不过现在终于可以叫了,却又不得不是最后一句,”她用力的呼吸了一下,轻轻吟唱到:“君兮何去兮,妾愿随往兮…远山深水兮,黄泉…冥路兮,不…相离,夫君,真希望这首歌能对你唱一辈子啊,夫君……”

大雨滂沱,滚雷震天,可湘女腕上的铜铃撞在地上时,那一声清脆,却一直在众人耳边回响,她合上眼睛的时候,嘴角还扬着温婉的微笑……

无轩不呼不喊,只是望着她沉静如安睡一般的脸,任雨如利刃拍在他的伤口上,却依旧不动如山,仿佛他的一切也跟着手中捧着的人儿,在顷刻间,一起湮灭了……

眼看着至爱死在自己怀中却无能为力,隔着雨帘,莫邪看着这一幕,恍如隔世,眼前突然闪过一袭染血的白衣,还有如火一般鲜红的身影,他们是谁……胸口的巨痛再次袭来,莫邪喉中一甜,她却生生咽下,不让血喷涌而出,谁知太一在她后背处重重一拍,“哗”的一下,一大口暗红的血再忍不住,冲口而出……

“不吐出来,会淤积成内伤的。”太一将已经没了意识的莫邪抱起,轻声自语到。

“你走吧。”他扬声说完,转身消失在雨幕之中。

狐火依旧青光燎天,在倾盆的大雨中,闪烁着……

直到翌日傍晚,雨势才有所收敛,人们这时才发现,佐水畔变成了一地焦土。

“我无法稳定苍夔珠。”禾丘刚在深柳居落脚,太一便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它随时都有可能苏醒,莫邪……你还撑得住么?”他见禾丘脸色依旧惨白,身上还有斑斑血迹,话没说完,便岔开问到。

禾丘不理会他的问话,径自进了莫邪的房间,才推开房门,一股无形却霸道的灵力让他不禁偏转了身子避开,“封印开了?”他轻声问。

太一摇摇头,说:“不知道,你下了血限,能保持这样的稳定,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禾丘皱眉,几步跨到床边,这股灵力更盛,他不得不在周身腾起一层细密的银光,抬手扯开莫邪的外衣,太一连忙背转了身,“你做什么!”他轻声喝道。

禾丘哼笑一声,手下抚摸着一个血红色的伤疤,说:“当然是检查苍夔珠了。”说罢,指尖的银光聚成了剑尖一般的利刃,从那个伤疤处刺了进去,莫邪随之一颤,太一想要回头,却又觉得不妥,一来一回,额上竟渗出了些细汗。

“如何?”半晌,太一终是忍不住问到。

禾丘却不答,只是手上的银光更盛,渐渐的,那股压抑的灵力减弱,又慢慢消失,太一以为苍夔珠已被重新封印,便侧目望向床幔,却见禾丘正俯着身,舌尖滑过莫邪胸口的伤疤,她无意识的弓起了身子,轻微的颤抖着,而他眉眼如丝,迷离而魅惑。

太一愣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良久才一甩袍袖,夺门而出。

“东皇君,这就走了么?”才出了门,禾丘便挡在了他的面前,“若你不唤出东皇钟,怎会触动她的记忆,使得苍夔珠濒近苏醒,若你不赠她奔月剑,怎会让那小妖胁迫,使得她受重伤,眼前这烂摊子有多少是拜你所赐,你竟想一走了之?”

“那又是谁轻言青木印无人能破,又是谁留她一人独走夜路?”太一冷目说到。

两人对视着,一时无语,许久,却是禾丘蓦然一笑,道:“苍夔珠已经认主,我也只能暂时稳住,让她好好休息吧。”说罢,他半转身子,轻声说:“那道疤……是因我而得,你懂么?”

太一沉默了片刻,说:“当时的情景,东皇钟也不见得快得过无轩。她说过想跟我们一起面对,奔月剑只是为了到那个时候,她有可以傍身之物,这天地间,只要她想要的,我什么都会给。”

禾丘闻言竟笑出了声,太一一怔,旋即也笑了出来,他们两人之间,万万年以来,也许这是头一次向对方说出了自己真心的想法……

“幸亏你爆发灵力让我可以及时赶到阻止无轩。”

“也多亏你指引我辰山山神的所在,不然那样的毒,我定然不能这么轻易便解了。”

“凭白死了一个地仙,我还要回一趟紫宸殿,天君他……”

“我与你同去。”

被雨冲刷过的新月竟格外明亮,深柳居的小院内,两个天神一般的男子,临风而立,一同望向无边深邃的苍穹……

重阳节这天,莫邪终于转醒,睁开眼看到禾丘无恙,她才安然一笑,随即便说要去杏花坡,任凭众人磨破嘴皮,她也不依。

“由她去吧。”最后还是禾丘开了口,她才如了愿。

秋风瑟瑟,杏花坡只剩满眼枯木,萧索零落,平添几多悲伤。

“湘女,你看,我们如愿了呢。”莫邪裹着厚重的披风,坐在一处凸起的大石之上,手中捧着一个茱萸囊,自言自语道。

禾丘等人隔着几步站定,只远远看着她对着手中的物件说笑,“死了么?”禾丘沉声问太一。

太一摇头,说:“不知道,我放他走了,但狐火……”禾丘点点头,打断了太一的话,扬声说:“阿景,布置一下吧。”阿景听了立刻应着,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将装满重阳糕和菊花酒的食盒打开,摆好了酒具,众人便走过去坐下。

“莫邪。”禾丘叫到,见她抬眼,便对她招了招手,莫邪又低语了两句,这才走了过去,腰间的茱萸囊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晃。

酒过三巡,待到众人准备回程之时,莫邪已经有些醉眼朦胧,缠着禾丘,无论如何要让他升起篝火,他自是宠着她,未几,熊熊火焰便烧得噼噼啪啪。

“湘女,你忘了把自己的带走了。”莫邪说着将一直攥在手中的茱萸囊扔进了火中,绸缎迅速化作了灰烬,她又从袖中拿出了另一个茱萸囊,一扬手也扔进了火中,“放心,无轩一定不会放你一人不管的。”她说着,眼中的泪珠跟着滑落,众人也都暗自握紧了佩在身上的茱萸囊。

碧落黄泉,路过人间,相识一场,终成虚幻……

“醒了?”莫邪睁开眼,禾丘正坐在床沿上,对自己浅笑着说。

“什么时辰了?”

“还不到正午。”禾丘说。

“我睡了一天?”莫邪想坐起身,才一动,便牵得头痛欲裂。

“呵呵,昨天就不该拿菊花酒去的,更不该纵容你一个人喝掉两壶,你可记得回来路上的事?”禾丘问,莫邪摇头,头痛却更甚,“你啊,不停的哭,不停的叫湘女,不停的道歉,不停的……”他顿了顿,抬手捞起她的发梢放在手中,“不停的叫我。”

莫邪顿感羞赧,但想到那个雨夜,想到开在他颊边诡异的花,她便又沉了心思,说:“对不起,是我太任性了。”

禾丘一笑,说:“我甘心宠着你的。”

莫邪闻言转开了眼,但颊边依旧似是有块烙铁烧了起来,蓦然手中传来一丝沁凉,她以为又是他用银光来平稳自己的心跳,可垂目一看,手中竟是之前以为失落了的瑾琈玉。

“有些磨损,但好在依旧是完璧。”他说。莫邪欣喜过望,连忙将玉环凑到眼前仔细端详,内环被奔月剑刺出了两道深痕,还有许多细小的划痕密布在整个玉环之上,可这一切都抵不过失而复得的喜悦,莫邪将它仔细的收到怀中,“谢谢。”这是她自那个雨夜之后,第一次让笑意进入眼底。

“这玉,是谁给你的?为什么对你这么重要?”禾丘笑问,眼神中有几丝莫测。

莫邪说:“我不记得了,但从现在开始,我便当它是你送给我的,往后丢了什么都不能丢了它。”说完,她再不躲避他的目光,四目相交时,她笑得倾国倾城。

湘女,你说的那种感觉,我也有过呢,即便初遇并未见他容颜,可就在彼时,那个集市上,喧嚣至斯,我亦听见了宿命相撞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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