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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破罐子破摔(15)抱大腿求首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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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捧花,司仪,漂亮的婚纱,满座的宾客……婚礼很顺利,新娘很漂亮,正是夏言歌当初在仲睿哲办公室看见的那张照片上的女孩,新郎看起来一般,微微发福,但是从一对新人一直没有放开对方的手来看,感情一定很好。爱睍莼璩

夏言歌回头看看仲睿哲的表情,他看着新娘子,眼神里面有怀念,有祝福,也有释然。

新郎和新娘端着酒杯过来敬酒,夏言歌也站起来笑得大方得体:“睿哲的胃不好,这酒就由我代劳吧。”说罢拿过仲睿哲手中的酒杯一仰而尽。

新郎笑,你女朋友很体贴啊。

新娘也笑,带着一点点时过境迁的沧桑,对上仲睿哲的视线,他说,是啊,好不容易找到了会照顾我胃的人。

一对璧人走远,夏言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拉了拉仲睿哲的手:“走吧,改演的戏都演完了,你该看的也都看了,现在到该忘记的时候了,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所谓的好地方——

“夏言歌,你丫也太简陋了,你说的好地方就是这?”

站在酒店的楼顶的天台上,仲睿哲轻轻松了一下领带,看到夏言歌正努力地把那对耳环取下来,表情呲牙裂嘴相当狰狞。

“天台是个好地方,人少,有利于思考。”她迎着微风眯起双眼。

“是啊,而且天热,有利于发霉。”他侧过脸,站在楼顶一个小房子的阴影里面,说:“海拔高,有利于跳楼。”

“你跳吧!”夏言歌取下了耳环放进盒子里,小心地在包里面放好,然后也不看他,走到天台边对着空气大喊:“我还可以给你伴奏,背景音乐就是《女友嫁人了,新郎不是我》,你说怎么样啊?”

这丫头今天high得有点儿不寻常,仲睿哲不得已,走过去,轻轻拽着顺风飘过来的,她裙子上的流苏,说:“别走啦,再走下去,我会以为你要跳楼。”然后又眨巴了一下眼睛说:“你跳,我也……不想跳。”

“我好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她突然转过身,面对着他,风从她的背后吹过来,那些长发有些凌乱地飘着,她伸手挽了一下,说:“我今天,突然想要再年轻一会儿了,虽然我都快三十岁了,但是我看到婚礼,还是开心。仲总,我知道你难过,喊出来吧,可以骂人啊,也可以哭,今天我都当没有看见,你就放心发泄出来吧。”

“仲总?”他看着她,摇摇头:“你刚才在婚礼上面怎么叫我的?”

“那是在演戏好吧?”

“那就再演一会儿。”他突然伸手拉住她的手,然后顺势就揽住了她的腰,看着她惊慌失措的双眼,慢慢靠过去。

靠过去,停在她面前大约只有三公分的地方,他能感受到她的发丝被风吹拂到了他的脸上,微痒,有洗发水的香味,以及她柔软的手指,此刻正抵在他的唇那里,她嘴角轻轻上扬:“所有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我现在已经对耍流氓没有兴趣了。”

他一怔,没有松开她,而是问:“要和谭星在一起?”

她摇摇头,轻轻推开了他,“回去就相亲,有人介绍就立刻去,全面撒网,重点培养,来者不拒,多多益善。”

“……来者不拒?你不是已经拒绝我了吗?”他不满地说。

“你当我傻呀,一开始就知道不可能的人,我何必要去试,”她扬起下巴,眯着眼睛看他,一边伸手揉着自己的耳垂,有些发炎了,“你和我都是一样的人,身不由己,何必为难自己,我现在倒是觉得,那就这样吧,已经不能喜欢什么人了,只要哄得父母开心就好也不错啊,自己还有自己的路要走,何必成天活得苦大仇深的,像我,就因为找对象这事儿,不知道纠结多久,现在想想,真傻,不就是男人么,两条腿的男人满街跑,大不了随便找一个,不要付出感情就好,你说是不是?”

“……”仲睿哲揉了揉眉心,“夏言歌,你走上歧途了。”

“我很严肃的啊,”她皱着眉头,认真地说:“反正都要面对事实的,也逃不了,总得想个对策,行政部的规则是,确定好问题后制定计划,考虑所有计划的可行性,然后找出最优,现在我已经找出最优的了。你看你也一样,我看那个财阀小姐还不错,你可以多处一处嘛。”

仲睿哲愣了一会儿,说:“那可不行。”

夏言歌翻了个白眼,“难不成你还要等待真爱?你确定你可以在那些财阀小姐里面找到真爱吗?”

“……”仲睿哲又一次陷入了沉默,今天的夏言歌,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说:“我还是会想想办法和我父母谈谈,希望可以争取个机会追求我喜欢的女人,但是如果做不到的话……”

他轻轻揉了一下夏言歌的头发,说:“我们中至少有一个人能幸福吧,如果我做不到,我希望你可以,到那个时候,如果你喜欢谭星,就和他试试看,也许结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糕,到那个时候,我会放开你……就算害怕受伤也去试试吧,你不是说想要再年轻一次吗?那你都能忘记自己当初打耳洞发炎的痛自己对自己那么狠,把耳环忍着痛戴上,年轻可不只是一个耳洞,还有你的欣喜和悲伤,还有你的最初的勇敢,万一真的受了伤,就算是以朋友的身份,我也会继续站在你身边的。”他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她还在发红的耳垂,注视着她的双眼。

夏言歌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仲睿哲,深邃的双眸,几乎要把她吸进去,沉溺在其中了,她绷了一会儿脸,然后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文艺这么煽情。”

仲睿哲依旧情意绵绵地看着她,“你今天怎么这么得瑟这么欠扁。”

“切。”她伸手挡开了他的手,突然笑了,“不过仲总,你现在好多了,会笑了,记住活得开心点,人生嘛,就是苦中求乐。”

“嗯,”他点点头,几步走到她身侧去,迎着风看远处的湖,“我现在,也想要年轻一次,想去和我爸妈说,真倒霉,我好像又喜欢上一个不是财阀的女人了,但是可以换灯泡修传真机,养在家里也是很实用的……哎呀夏言歌你怎么这么暴力?!等等……你再这么暴力我就要变身为总经理了!你就不能配合你今天的穿着淑女一点……”

天台有风,经久不停,是什么在萌芽生长,是什么在渐渐远去,这一刻夏言歌想起不记得多久前自己在西安的那个夜晚,流浪歌手那首歌里的一句歌词。

——才相信多么重的伤,也能慢慢被遗忘。

要不是艺人总监的一通电话,仲睿哲大概会忘记,还打着签下谭星这门心思,坐在回西安的飞机上,他关掉手机,有些焦虑地揉了揉额头,和谭星不过才见过几次,但是现在他对自己的印象一定好不了。

是啊,虽然没见过几次,可是突然就变成情敌了。

他转过头看看夏言歌,仔细打量了一番,说:“夏言歌,我觉得这下咱们大概签不了谭星了,他都快跟我打起来了。”

夏言歌闻言回头:“你放心,那小子精明得很,好,才不会因为我就放弃,不过,闹成这样,以后相处起来确实是个麻烦……”她略有些愧疚的神色看着他:“……?这样他也许还能好受些。”

仲睿哲白了她一眼:“才说要调职又说要离职,你还真想一出是一出,谭星签不下来就算了,你别想跑。”然后就自顾自带上了耳塞,闭上双眼。

事情到现在这一步,大家都没有想到,至于和谭星签约,仲睿哲也在心中细细考量,这对夏言歌是一件好事吗?对谭星来说呢?虽然公私自当分明,但是眼下这种情况,对谭星的影响一定也很大,不知道他会对合约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呢?

等到下了飞机打开手机,仲睿哲愣住了。

谭星的反应还真快。

太快了,而且……

他扫了一眼身旁的夏言歌,琢磨起该怎么说。

手机屏幕上的那条信息是来自艺人总监的,那边很高兴地用上了好几个不同的笑脸符号表情,接下来的文字内容清清楚楚地写着:“仲总,和谭星签约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啦,你在飞机上电话打不通,不过我还是提前告诉你这个好消息,谭星刚刚已经叫人把他签好字的合约送过来了!盖章什么的我会立刻搞定,等你回来就可以直接做下一步他的发展计划了!”

后面,还又加了两个笑脸的表情。

仲睿哲不动声色地收起了手机,轻轻咳嗽了一声,说:“夏言歌,我口渴,你能不能帮我买瓶水?”

看着她一路跑开,仲睿哲这才拨通了艺人总监的电话。

“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谭星签约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啊,可能夏言歌前期工作做得好吧,反正我们突然就收到快递,一看里面是签好的合约,我还吓了一跳,立刻打电话和谭星确认了一下,他说没有问题,这边的流程已经走完了,对了张秘书去接你了,你还没见到吗?”

发了一会儿楞,直到看到自己的张秘书跑过来,他挂掉了电话,心情有些复杂。

谭星现在这是哪一出,他确实想不透。

可是当时为了签约,给他的合约上面直接就是法定代表人签过字的,因此只要他一签字,那份合约就会立刻生效,这表示……

“仲总,你的水。”夏言歌的声音传过来,他抬头看了看她,没有动。

“水。”她又说。

他接过水,对张秘书说:“走吧。”

夏言歌挠了挠头,仲睿哲的反应,看起来有点奇怪,她小碎步跟了上去,张秘书在一旁啧啧感叹:“言哥,你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

夏言歌摇摇头:“没有啊。”

“那最近花样怎么这么多,都开始穿裙子了,好像也变漂亮了呢。”张秘书乐呵呵地看着她说。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刚要说什么,听见仲睿哲没有温度的语言传过来:“张秘书,少说话,多做事。”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压抑了。

张秘书吐了吐舌头,三个人一路走到车子那里也没有说话,夏言歌心底直犯嘀咕,上飞机的时候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成这样了呢?她看着仲睿哲的背影,觉得这可真是个猜不透的男人,都说女人善变,可是他比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回到公司,仲睿哲对着艺人总监呈上来的那份谭星签过字的合约想了想,这份合约一下子就签了谭星未来五年,谭星也不是傻子,犯不着一时冲动做错误的决定,看来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公私分明,谭星做得很好,倒是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只是不知道,夏言歌听说了会怎么想,毕竟两个人关系已经很紧张……还是自己去听听她的说法吧,毕竟这件事,早晚也要告诉她,与其让别人告诉她,还不如自己去说。

合上合约,抬头看到艺人总监还站在面前,他问:“还有什么事吗?”

艺人总监讪讪地笑了一下,说:“没什么,就是因为谭星的关系,要做一些人事调动,给他排个助理还有经纪人,这个我已经安排了,应该……没问题吧?”

“这种事你就不必问我了,只要人事部那边人手可以活动得开就没问题,”他把合约递回去,“说到人事调动,我承诺夏言歌要把她换到文职上面的,现在还在考虑哪个职位适合她,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言哥吗?”艺人总监愣了一下,“文职?可是她的职位调动已经安排过了啊。”

仲睿哲一愣:“安排过了,你的意思是……”

“是谭星要求的,说如果可以的话,助理排夏言歌,我想反正行政部人也够用,再说他们是老同学也很方便嘛,所以就答应下来了,人事部那边也已经打过招呼了,对言哥来说这机会不错呢,还有加薪……”

“谁让你自作主张的。”仲睿哲的声音低沉了下来。

艺人总监抬头一看,他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不是刚刚说没问题的吗?”艺人总监小心翼翼地问,很久不见仲睿哲这样直白地把不满表现在脸上,空气中一种厚重的压抑感让艺人总监觉得说话有些费力。

“你调别人我不管,你随便用,但是夏言歌的调动,我必须要提前知道。”他面无表情地说。

艺人总监低下头,咬着嘴唇看着地面,这突如其来的怒气让他觉得难以理解,夏言歌不过是一个基层员工,甚至不算中层,至于么?

仲睿哲伸手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你已经答应了谭星了?”

艺人总监点了点头。

“好吧,”他抬起头,“那就没办法了,,绝对不能失信于艺人,这件事你先不要说,我会和夏言歌谈,你先下去吧。”

夏言歌觉得自己果然是宅出安逸病的身子骨,本来挺皮实的,可是这次又是飞机又是船,颠簸了几天,回来后还是觉得疲乏,精神不振,走到茶水间冲咖啡的时候,使劲晃了晃脑袋,抬头看见人事部的一个姑娘看怪物一样地看着她:“言哥你没事吧?”

她挤出一个笑,“没事,就是太累了。”

小姑娘也笑了一下,“对了言哥,你回来看邮箱了没有,人事调动令已经发到你的邮箱了,我没看见你回复呢。”

夏言歌琢磨了一下,人事调动令?难道是仲睿哲?没想到自己才说,他这么利索就给办好了,她觉得有点儿感动,对小姑娘说:“我还真没顾上看邮箱,等下我回去确认一下给你回复。”

“真羡慕言哥啊,我都想当个助理了!”小姑娘咧嘴笑起来,挺灿烂,“记得回头帮我要个谭星的签名哦!”

“啊?”夏言歌目瞪口呆,谭星?

和以往出差的经验一样,等到回来都会发现工作堆积如山,尽管如此仲睿哲还是耐着性子加班,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他看着办公桌上一堆请示文件有些抓狂,伸手拿起杯子一看,没水了。

想打电话叫人倒水,扫了一眼电脑屏幕下方,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这个时候估计除了值班的人以外也没有几个人了,他揉了揉眼睛,因为长时间对着电脑,感觉有些干涩,站起身拿好杯子,才推开门,就对上了黑暗中一双哀怨的眼睛。

他愣了一下,“夏言歌,你这是要吓死人么。”

她咬咬嘴唇,“我是说人事调动,可我没想做艺人助理,而且还是……仲总,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他已经签约了,而且你明明知道我们不和,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安排?”

“安排不是我做的……”

“那也需要你批准吧?”她难以置信地问,“仲总,我觉得我之前话说得挺清楚的,换成是你,你愿意成天对着自己的旧伤疤吗?我只是想要忘记而已,就这么难吗?”

他莫名地被冤枉,又听见这话,心里有点儿火,突然冷笑了一下,“夏言歌,你真要是忘得了,至于这么多年还是这德行么?你能不能忘记,和见不见得到他根本没关系,别没事就给人事调动找茬,对,我是批准了没错,我倒是很想看看,成天嚷嚷着要忘记的夏言歌,到底有没有那个能耐!”

夏言歌瞪大了双眼看着他,转瞬,摇了摇头,“真有意思,我本来以为我们可以做朋友,没想到你就那么想看我变成一个笑话?是啊,的总经理仲睿哲,这公司没你不行,缺了谭星,也少一颗摇钱树,但是,可并不缺行政助理,我明天会递交辞呈,谢谢你这一段时间的关照,仲总。”

说完,她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话题是怎么进展到这一步的呢?她不清楚,他也不清楚,她在电梯门关上的瞬间,听见背后一声响,因为剧烈而刻意,让她有了一个细微的停顿,但是很快,伴随着那电梯合上门,一切就都归于宁静了。

只有角落里的灯还亮着,一片昏暗之中,比夜色更加浓稠的黯淡扩散在仲睿哲的双眸里,方才手中的杯子已经被摔在了地上,因为用力,手指的关节微微发白,他握紧了双拳,看着地板上那些碎片,半晌,叹口气蹲下去,开始捡那些碎片,玻璃杯子的棱边划过手指,他愣了一下,血一滴一滴滴落下来,他颓然地按住了额头,在空旷的办公室里面,自言自语。

“……夏言歌,为了躲避他连工作都可以不要么?你就那么在意他?”

“所以这件事我可以这么理解,因为仲睿哲这个脑残的总经理不重视你的意见和想法,擅自让你去做谭星的助理惹恼了你,于是你对他说,有谭星就没你,于是,就没你了,是这样吗?”

韩珺坐在夏言歌家的沙发上,一边涂着指甲油一边说。

“大概就是这样,不,不对,我可没那么不讲理,我只是不想做谭星的助理而已,”夏言歌瘫坐在地摊上,背靠着沙发,“你说我怎么就那么倒霉,我和仲睿哲难道八字不合吗?他至于这么对我么,要我做谭星的助理,这不是推我去火坑么?”

“哎,真是可惜了——”韩珺举起手看看指甲,“我倒是觉得真奇怪,仲睿哲不是对你有意思么,可是他怎么会让你去做谭星的助理呢?这不科学啊。”

“所以男人的话信不得,我本来听他那么一说,也还自作多情了一把,结果丫这是哄我玩呢,拱手就把我推给别人去折腾了。”夏言歌伸了个懒腰,“不过我这趟出去还真没白出去,跟你说,我弄了一对耳环。”她诡秘地笑着,从包里面把那个首饰盒子拿了出来,打开来给韩珺看。

“不错哦。”韩珺拿在手中看看,“这就对了,没男人也要打扮自己的嘛,你怎么突然想开了?”

“就是想开了,我现在,就想要过好自己的日子……”她后知后觉地拍了一下脑袋,“说到过好自己的日子,我这对象还没给我爸妈找到,工作也丢了,真是祸不单行啊。”

“下一步怎么打算的呢?”韩珺担忧地看着她,“别人都是勾搭上高管就平步青云了,可你怎么越勾搭越糟糕,我看之前本来过得还挺安生。”

“我没那个命,轮也不会轮到我……”夏言歌哼哼了一句,接着道:“我决定了,明天去交辞呈,然后先放自己一个假,你说我干嘛要累死累活做工作狂?不认我的好,我又何必,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要一个人,去旅行!”

韩珺乐了:“这主意不错,夏言歌,我好久没见你有这劲头了,看来这次出差也不算白去嘛,去他妈的工作,去他妈的男人,去他妈的相亲薪水房子车子,趁着自己还能跑得动,为自个儿多跑跑,享受人生,多好。”

两个女人对视一笑,韩珺笑着笑着低下头:“咱俩这是不是破罐子破摔了。”

是不是破罐子破摔了?

这个问题在夏言歌心头像是敲了一下,她很快收起情绪,继续笑:“说什么呢,破了那么多年的罐子,摔了也不可惜。”

于是大半夜,两个女人的对白开始变得怪异了。

“是啊。”

“是吧?”

“没错。”

“那还是,摔吧。”

“不摔白不摔。”

——不摔,还能够留给谁。

你把最好最单纯的心情留给谁,你把最初最年轻的脸红和心跳留给谁,你把温柔而体贴的自己留给谁,你把以爱为名的信仰留给谁——是谁,值得拥有所有美好,是谁,将你的年华洗尽铅华细细珍藏,是谁会不遗忘,不背叛,不离不弃笑看过往,是谁站在彼岸,等待有你才能绽放出的天堂,而这钢筋混凝土的牢笼是爱情禁断的地狱,所谓曙光,那是奢望。

第二天早晨,人事部对着夏言歌发到邮箱的辞呈傻了眼,才刚刚按照艺人总监的意思做好人事调动,夏言歌说不干就不干了,这可怎么给那边交待?

消息传到艺人总监那边的时候,艺人总监也着急起来,打电话给夏言歌,那边语气很硬,看来是铁了心。

行政部主管也收到了辞呈,一起来的还有请假的申请,夏言歌请假半个月,加上之前就申请的,应该要休的年假和加班,总共是一个月,按照合同,离职申请也是在正式离开的一个月之前递交——这意味着,如果假批了,夏言歌就可以在外边晃一个月然后回到公司办手续离开了。

行政部主管也打电话给夏言歌苦口婆心地先劝说了半天,发现是浪费感情,于是沮丧地放弃了,只是一周以上的请假必须要和人事部门沟通,行政主管只好去了人事部,结果一进去,里面居然比想象中热闹。

人事部总监,艺人部总监,还有……总经理仲睿哲居然也在,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他有些好奇地用目光探索,对上艺人部总监正在对着他做一个噤声的手势,于是安静地站在一边,听到仲睿哲对着人事部总监开了口。

“所以你们今早收到夏言歌的辞呈了吗?”

人事总监点点头,“准确地说,发送邮件的时间是凌晨,她是半夜就发了的。”

“这可怎么办,”艺人总监哭丧着脸,“谭星特别指定夏言歌做他的助理的,我都答应了……”

仲睿哲摸了摸下巴,“没关系,你就和谭星直接说清楚,人事调动我们做了,是夏言歌自己要离职的,这也没办法,既然已经签了约,总不至于因为一个小小的助理而影响合作吧,对他承诺我们会为他安排最优秀的助理,叫他不必担心。另外,我记得根据公司的人事规定,从递交辞呈到正式离职,中间不是有一个月的时间吗?”

人事总监点点头,“不过,夏言歌之前就已经递交的年假和加班调休申请刚刚批下来了,总共是半个月的时间,也就是说,她会在离职之前休完这半个月。”

行政部主管弱弱地加了句,“她还请了半个月的假……”

“啊?”

几个人异口同声地看向行政部主管,这让他有些惶恐,立刻解释道,“不过超过一周的假需要人事部特批,所以我目前也只是准了她一周假而已。”

仲睿哲摇了摇头,突然笑出了声,“也就是说,只要这个假人事部签字了,她就等一个月之后过来收拾东西了?”

行政主管点点头,“理论上是这样没错。”他心底有点儿犯嘀咕,没见过哪个基层员工离职这么兴师动众的,连总经理都冒出来了。

“就算我不批,她最多也只用在最后一周来上班,到时候,我都不知道安排她在行政部还是做艺人助理。”人事部总监埋怨道。

“这可怎么办……”人事总监继续说,然后后知后觉地问:“我说她是不是对人事调动不满意?不满意可以直说的啊?”

行政部主管表示难以理解,“为什么呢,谭星那么受女人欢迎,更何况他们本来就是老同学,为什么……”

“这个假不能批,”仲睿哲对着人事总监说:“就算只有最后一周,也要夏言歌按时来上班,职务到时候再说,这是公司不是她家,不可能跟着她的节奏走,如果她不合作,到时候影响的是她的离职手续。另外,人事部不是有所有员工的具体资料吗,你把夏言歌的发一份到我邮箱,尽快。”

说完,起身就离开了人事总监的办公室。

留下几个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明所以。

仲睿哲回到办公室,这才松开了一直紧握着的拳头,夏言歌,你这个没出息的,还真就叫谭星给吓跑了?他打开邮箱,看到人事总监发过来的夏言歌的简历和所有信息,拿出手机记下了上面的住址,然后正欲关掉的时候,视线落在生日那一栏上面,8月6日?

……那不就是下周三吗?

因为头天晚上的卧谈会,韩珺第二天早上十点才从夏言歌家赶去上班,夏言歌懒床几个小时,到了中午十一点,慢腾腾爬起来,打开窗户看到外面头顶的云层过低,阴霾的天气让她有些抑郁,好久没有这么悠闲过了,难得可以不用考虑加班不用急着收拾房间,却碰上这样的鬼天气,她有些扫兴地低下头,这一低,就对上了一双眼睛。

虽然隔着墨镜,但是夏言歌对这张面孔也不会陌生,是谭星。她愣了一会儿,底下的人也就这样一直抬着头看着她,中间隔着漫长的距离,在墨镜那层颜色的笼罩下,她的轮廓在他眼中是模糊的,过了半晌,他摘下了墨镜,看见她慌慌张张地缩回了身子,那窗口空荡荡,让他心口也感受到一种突兀的空白。

她今天没去上班么?还是因为出差的缘故休假了呢?他猜想着。

在台湾生活的日子里,也曾经设想过千百次,自己和她再次相见的情形,千百次,去设想每一句对白每一个表情,自己入戏很深,却总是会在面对现实清醒过来的时候明明白白告诉自己,得了,这辈子也许就无法再见了,在机场看见她的那一瞬间,他是有一瞬的恍神的——所谓奇迹大抵不过如此,从飞机上面下来,再次呼吸到属于这个城市的空气那一刻,从脑海中飞掠而过的,那曾经的十多年,亲人,朋友,还有……

她。

只是想着她,想着她,她就真的出现了。

那一刻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回到最初了,一切都没有改变,这座城,这些人,都还在一个原地静止的位置,等待他归来,可是他真傻,总是忘记了这个世界上,谁都那么渺小,又有谁永远记得谁?

却怎么也不甘心在她生命中做这么个匆匆过客,他想,自己一定是疯了,在合约上面签字的时候,没有半点犹豫,签约的机会,很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她,他觉得自己不能忍受一切就这样结束,可是签了约又怎样,要自己和自己经纪公司的总经理做情敌吗?他忘记了去想那么多,他只是拼命地抓住了很局限的,自己可以控制的一条线,好让自己和她的生活还不至于没有交集。

不远处有人走过来,他赶紧戴上了墨镜,听见随着脚步声靠近,传过来的男声带有一丝惊讶:“你就不怕被别人看见么?居然还敢在这里摘掉墨镜。”

他硬着头皮看向来的人,果然,是仲睿哲。

“仲总今天不应该是在上班么?怎么这么闲,还有空来这里。”他挤出了一个笑容,自己都觉得假惺惺。

“我这就是在上班啊,”仲睿哲指了指三楼,“我来给自己的员工做心理工作,再不然,人都要跑了。”

“……跑了?”

“听到要做你的助理,她提出离职。”仲睿哲叹口气,“你对她的影响还真不小,以前工作再怎么苦再怎么累,也没见她动过打退堂鼓的心,可是你一冒出来,她闪人闪的特别利索,虽然我不想承认……”

谭星皱了皱眉头,她要离职?这可就麻烦了。“对基层员工照顾不到位,所以她才要离职的,你给她的工作,太辛苦了。”

“?”仲睿哲挑了挑眉,“谭星你好像忘记了,的人了,你这么说太见外了。”

谭星一脸黑线,“要是夏言歌真的跑了,那我这合约签的就没有意义了。”

“……的?”仲睿哲突然笑了,“她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她算是百分之五十,”谭星透过墨镜看着仲睿哲,“我对你也就没必要隐瞒了,做我的助理,她不会那么辛苦。”

“可是我倒是觉得做你的助理她会更辛苦。”他摇摇头,“不然她怎么会自己提出离职?而且你这话说的,就好象你没有私心都是为了她好一样,你就算骗得了别人,你骗得了我吗?”

“我是为了把她留在我身边没错,我也没想着骗任何人,”谭星笑了:“仲总,倒是你,作为总经理为了一个基层员工离职的事情就跑到人家楼下,这似乎不合逻辑吧?”

“我以为我那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他眯起眼睛,抬头看看三楼的窗口,“也许可以没有她,但是我不可以。”

“你知道吗,我不会拿你当对手,一个非要用放弃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的可怜富二代,你没办法给她幸福,你比我更清楚,为什么不早点放弃呢?非要把她卷入你家的那堆争端里面去吗?”谭星也转过身,抬头看着三楼,不动声色地说。

“我当年不得不放弃,除了害怕那个人受伤害之外,你知道我爷爷因病住院了吗?”仲睿哲继续道,“可是现在我爷爷已经过世了,我手中,之外,还有我家几个海外公司的股权,只要我全部都放弃了,家里就没有什么可以制约我,我可以带她离开这个城市。我也没拿你当对手,你的绯闻多到现在连狗仔队都跟不过来了,谁知道你明天早上起来还记不记得有一个人叫做夏言歌?”

谭星冷笑了一下,“夏言歌,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放弃价值千万的家产?”

“你不愿意为了一棵树而放弃整片森林,不代表别人也一样。”仲睿哲低下头来,没有看他,继续说:“所以,不如早点放了她,去过你习惯的生活,莺歌燕舞环肥燕瘦,我会睁只眼闭只眼,在我的职权范围内帮你善后。”

“你这话听起来真是诚恳,你在跟我……讲条件吗?”谭星笑了笑,低下头来,然后又转过身面向仲睿哲:“你以为你豁出去放弃你的家产你就赢了,可是我劝你别忘了,我认识夏言歌已经十几年了,我看着她也已经十几年了,这十几年,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我并不在意你怎么看我,你所说的森林已经不存在了。”

“……真麻烦,看来是不打算放弃啊。”仲睿哲蹙紧了眉头。

“拜托别抢我的台词。”谭星盯着他,说:“我会坚持到最后的。”

“这是宣战吗?”仲睿哲笑了一下,“好吧,我接受了,不过现在我得去看看我的员工了,的总经理,有职务在身。我听艺人总监说,已经开始给你物色合适的电影剧本了,看来你的假期也要结束了,粉丝们都在等你的新作品,加油吧。”

“嗯……你在给我打气么?我心情好复杂。”谭星伸手扶了一下墨镜,“利用职权来看她,你太狡猾了。”

“走了。”仲睿哲最后撇下两个字,结束了这段并不怎么愉快的对话,转身走向了楼梯。

夏言歌打开门的时候,看到仲睿哲的第一眼,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再看,那人站在门口,无比冰冷的语气开了口:“大爷,你可真有出息,居然就这么提出离职了?”

夏言歌听见那个“大爷”,一脸黑线地反应:“叫哥就行了,大爷受不起。”

“你这算哪门子待客之道,要让我一直站在门口吗?”他不满地抱怨。

“你来干嘛。”她侧了一下身子,看着他慢慢走进去,提醒一般地说了句,“我话说在前头,我离职可是铁了心的,你别劝我。”

仲睿哲站在客厅中间,四下打量了一下,然后就坐在了沙发上,抬抬眼皮瞥了她一眼:“我不是来劝你的。”

“……那你是来干嘛的?”

“大爷你会不会待客,难道就不能给我倒杯水吗?”他皱了皱眉头,看着正对面墙上一幅可以用巨大来形容的谭星的海报,摇了摇头,“你不是思春期的小女孩儿吧,哪儿搞来这么大的海报。”

回头仔细看看,还不少,大大小小光客厅就有五张,全都是谭星的。

夏言歌有些局促地挠了挠头,“我去给你倒水。”

真会转移话题啊,仲睿哲看着她跑去倒水,茶几上还摆着一本谭星做封面的娱乐杂志,他随手拿起来翻了翻,说:“,我不会留你,别说是没了你,就算没了我也照样转。”

夏言歌把水放在茶几上,回头一看,仲睿哲的整张脸都埋在杂志后面,她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笑了:“这笑话真冷,没了总经理哪儿叫公司?”

“我没跟你讲笑话,这世界就是这样,没了我,还会有别的总经理,就像没了你也会有别的行政人员一样,所以啊,”他放下杂志端起杯子,轻轻吹吹热气,说:“。”

夏言歌一愣:“仲总,这玩笑开不得。”

“都说没有在开玩笑了,大爷。”他轻轻啜了一口,然后观察着她细微的表情变化,清晰地辨别出了一丝不悦,他问:“很不欢迎我?”

夏言歌摇了摇头,“我只是觉得,你在上班的时候跑到我这里来,不太好……”话音被突然传过来的门铃响声打断了,她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去开门。

门开到一半,她意识到不对了,一只手就这样抵住门,侧身从开了一半的门口滑进来,然后向她身后的仲睿哲看了一眼,才低下头对她说:“开门怎么那么慢?”

夏言歌愣在原地,面对着谭星,后面的沙发上在坐着仲睿哲,她觉得自己被夹在中间,处境异常尴尬。她犹豫着,过了好一会儿,在谭星的注视下,挠了挠头,“那个,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自己的助理为什么不上班,不过总经理真好,看来很关心基层工作人员,比我来的还要早。”谭星笑了笑,自顾自地走了进去,也坐在沙发上,然后伸了个懒腰,“夏言歌,我要喝咖啡。”

夏言歌关上门,回过头来的时候,看到了非常诡异的一幕。

谭星这才注意到墙上四五张自己的海报,当自己的脸如此巨大且真实地呈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觉得别扭,因而脸上的表情也显得有点儿抽,尤其是正对着沙发那张大海报,光那张脸就有将近两米那么长,仲睿哲正看着谭星,无可奈何,不易觉察地叹气。

看来这家伙是第一次来,可是就算是第一次来,看到这满屋子的海报,大概也能了然于心了……

夏言歌如坐针毡,现在动手取掉海报也已经来不及了,她咬着嘴唇,心里突然无限绝望,看着谭星的目光在那些海报上面打了个来回,她低下头,思忖起该怎么应付——找个借口吗?可是什么样的借口才能让他们信服,就连想骗自己都做不到,这种感觉,就像是众目睽睽之下被八光了衣服毫无保留地展现在别人面前一样,她拼命地咬着下唇,那疼痛提醒起她这一刻的真实性。

这真是一场噩梦。

“现在既然谭星已经签约了,这些海报也可以取了,”仲睿哲突然转过脸对谭星说,“当初为了督促她积极促成和你的签约啊,我擅自作主张把她的房间弄成了这个样子,好提醒她做好自己的工作,现在大概可以恢复原状了。”

夏言歌握紧了拳头,抬头看向仲睿哲,勉强地笑了一下,然后深吸了一口气,“我回头就取下来。”

“现在就取吧。”谭星站起身,动手开始取掉那些海报,一边说:“现在本尊都在你身边了,还需要海报么?”

夏言歌愣在原地,仲睿哲也没有想到,一片沉默中,谭星自顾自地取下了所有的海报,然后松口气,靠在沙发上,低头扫了一眼仲睿哲,然后面向夏言歌,笑着说:“以后你要看,直接把我贴在墙上也成啊。”

“我去给你倒水。”夏言歌低下头,一溜小跑进了厨房,然后关上门,大口大口地喘气。

两个男人对着被关上了的厨房门,仲睿哲笑道:“看,你把人吓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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