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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破罐子破摔(14)打滚求首订!(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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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言歌一愣。

“我是在国外留学的时候认识她的,当时她是交换生,我们再一个学校,她很单纯很善良,在我眼里是非常优秀的女人,当时追到她,是我的福气,可是后来,我却负了她。”

仲睿哲看着台子上,一些明明灭灭的光和影倒影在他深邃的双眸中,像是往事最清晰不过的投影,那颜色像是深夜里蒙上了一层薄雾的天空,沉郁而苍茫。

“毕业后我向她求婚了,她也答应了我,我很高兴……回国之后,我父母告诉我,我的婚姻不是我可以做主的,他们早就已经盘算好有哪几个企业的千金可以帮助到我们仲氏旗下企业的发展,我必须要从这几个人里面选择一个,刚开始,我也试着和他们抗争过,但是……后来我还是输了。”

夏言歌安静地听着,这份安静来自于不知所措,也来自于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安慰,甚至还有那么一成,来自于对面前这个男人的心疼。

是的,心疼,这就是她看到他脸上此刻那种受伤的表情时的感觉。

他继续说:“我和父母闹啊闹,结果就是我母亲那段时间生意也不理会了,因为生病而住进了医院,是神经性的胃病,和情绪有很大关系,当时所有的人都在说我不孝,而我父亲还在努力让我前女友的生活也变成一团糟,害得她连工作都丢掉……于是,我就对她提出了分手。”

“当时我也并不好过,但是,我知道她比我更难过,因为她被抛弃了。她那么好,那么好,我居然抛弃了她,不管怎么样,我是把那句话说出口的人,我是转身离开的人,我把她一个人留下了……我看见她哭我甚至不能帮她擦擦眼泪,夏言歌……你见过像我这么无能的男人吗?”

台上驻唱歌手的一首sno patrol 的《run》结束了,在音乐的伴奏下,夏言歌感受到一阵恍恍惚惚的空白,只有仲睿哲的声音还没有停止,像在倾诉,但落寞得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其实我也很难过……就算我努力做到很绝情,我还说出那些伤害她的话,但是……我只是希望她忘记我,然后过好自己的生活,而我,已经不能再指望自己还能找到她那样好的人了,我的未来是被设定好的,我只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可是你知道吗,就算这样,我还是忍不住要来,我知道她要结婚我还是忍不住要来,我想看看她过得好不好,只要她很幸福,那就可以了,至少我的内疚可以减少一点点,这几年我从来没有忘记过,就连做梦都会听见她在哭,我很怕她哭,每次看到她流泪,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

他深吸了一口气,“夏言歌,我是不是很傻?”

夏言歌点点头:“是啊,真傻。”

——会因为自己被迫抛弃了对方而内疚上个好几年的男人?真是傻透了,男人,不都该是没心没肺没天良,翻脸如翻书的么?

仲睿哲苦笑了一下,“我也不想她为我担心,所以比起张秘书来,我还是带着女人参加婚礼比较好吧,本来我是想叫那个上次相亲的女人陪我来,后来你说想要出去走走,我一想,跟你在一起还能舒服点儿,就带你过来了。”

说完,他大功告成一般地松了口气,摇了摇手中的酒杯,已经没有酒了,抬头一看夏言歌,他吓了一大跳,“夏言歌,你那是什么表情?”

只见夏言歌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眼神充满了圣母玛利亚一般悲悯和慈爱的光芒,她揉了一下眼睛,说:“没,我很感动,总经理你这么赏识我。”

“嗯,我的确很赏识你,都说和你在一起比较舒服了,感觉就像和男人在一起,没压力。”

夏言歌:“……”

“走吧,”他笑了笑:“按照约定,套房属于你了,我住标间,我先送你回去。”

跟在仲睿哲的身后,看着前面高大的背影,她若有所思。而前面的人突然停下,转过身来:“你怎么走那么慢?”

“这个……你懂得,要是你是我助理,我肯定不会走得比你慢。”她解释道。

他突然拉住了她的手:“走那么慢,是等着我来拉你吗?”

手心有一层细密的汗,她惊慌失措地抬头:“不是的,我……”

“别说话,别解释,”他稍微欠了身子凑到她面前:“我不想听到否定的答案啊,夏言歌,你记住,我不想我们之间有距离。”

他脸上是一副无谓的表情,脑海里千回百折地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夏言歌那时候的情形——她一个人,跑到楼梯间哭,他没有告诉她,当时她的哭泣让自己想起了那个人,那个人啊…….

那个让自己有愧于心的人,她就要,结婚了。

夏言歌,你记住,我不想我们之间有距离。

夏言歌坐在套房卧室里的梳妆镜前面,看着镜子里面远远大过双眼的两个巨大的黑眼圈无比忧伤,就因为仲睿哲这一句话,她一夜都在辗转反侧。

这话什么意思?

问倒是没有问出来,只有仲睿哲一直不肯放手,拉着她送到套房门口的动作,让她昨晚那一路走得就像怀揣一个炸弹就要去做什么恐怖袭击的犯罪分子一样,心跳都能唱响一曲将军令。

疯了,他一定是疯了,难道是昨晚酒喝得太多了?夏言歌拍拍额头,没错,一定是这样,今天他应该会恢复原状,依然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总经理。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来,她使劲摇了摇头,这才早上七点,谁会这么早来敲门?于是靠近门的时候格外谨慎地问:“谁?”

“开门。”

这个声音…….夏言歌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怎么会在这里听到谭星的声音呢,她又使劲拍拍脸,好吧真疼,不是做梦,那么门外的人是谁?

打开门,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一个人影就直接扑了上来,把她紧紧地搂在了怀里。

她张牙舞爪地挣扎一番,对方纹丝不动,等她安静下来才说:“妈的饿死我了,夏言歌,我从上海到杭州都没有吃饭。”

这个声音这个气味都没有错,是谭星,他像好不容易找到树干的考拉熊一样,就这样赖在夏言歌身上,半晌也不带挪动,夏言歌不得不开口:“谭星,能不能放开我说话,你快勒死我了。”

谭星却没有松手,而是说:“你没有男朋友。”

夏言歌愣了一下,说:“……不是没有,而是分手了。”

不远处,从电梯刚刚走出来的仲睿哲静静地看着站在门口相拥的两个人,转身,又按下了电梯的按钮。

又湿又热,杭州的夏天对于夏言歌来说是一种折磨,有空调的时候还好,可是像现在这样,站在湖边的时候,她能感觉得到自己的汗水在不断地往下流,粘着身上的衣服。仲睿哲站在一边,又是那身死板的西服,又是那死板的表情,两个人在等船——今天要见的客户也太有情调了,就连见面都要选在船上。

而且,还是条土豪船。

夏言歌看着不远处驶过来的那艘船,拿什么材料,镀边镀的是金碧辉煌的,上面的图腾不是龙就是凤凰,在阳光下金光闪闪有些夸张,余光里面仲睿哲面无表情,站在那里只是看着船开过来的方向,话也不多说。

果然,昨晚是喝多了,今天这就又回复原状了。

夏言歌捏了捏手中的文件,有些迟疑地问:“那仲总,你看我是和你一起上船呢还是在这边等?”

“你不用上船,”他回答:“不过,也不要等了,把资料给我,你回酒店吧,总不能让你的客人一个人在酒店呆着吧。”

“……”夏言歌愣了一会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仲总你早就知道他要过来的吗?”

仲睿哲没有说话,半晌,看起来有些不耐烦地转向她:“把资料给我,你走吧。”

夏言歌从那语气里面感受到一丝微妙的情绪,她犹豫了一下,说:“仲总,我是来杭州工作的,不是接待谭星的,我跟你上船吧。”

他看着她,过了一会儿,说:“你不是说不会再对他念念不忘么?”

“嗯,我就是这么打算的啊。”她点了点头。

“为什么没有推开他。”他问。

“你……看见了?”她抬头对上了他的目光:“我有试着推开,但是他的力气很大……”

夏言歌挠挠头:“其实拥抱对于谭星来说没什么,毕竟是艺人嘛,他可能在这方面不知道轻重,以后我会提醒他的。”

“你在跟我解释?”他突然轻轻扯动了一下嘴角。

“啊?”她慌慌张张地摆摆手,“没,我……”她听着船驶过来的声音,思绪已经变成了一团乱麻。

“……去和谭星谈谈,把话说清楚吧,今天就算给你放假了。”他说着,转头看向已经开始靠岸的船,“夏言歌,你真迟钝,不过,我不会勉强你,如果你的心在他那里。”

“哎?”手中的文件被抽走,仲睿哲只留下一个背影,夏言歌站在原地,看见水面上因为阳光的映照而显得晃眼的波光点点,失神地想,乱套了。

不过,是该和谭星谈谈了。

“真奢侈,”谭星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面,回头看着夏言歌,笑起来:“一个助理出差都住套房?”

“这是仲总的房间。”夏言歌如实回答道,然后迟疑了一会儿,说:“谈谈吧。”

阳光透过窗户,在地毯上拖长了的那个影子侧过身,问:“你住在仲睿哲的房间?”

“你为什么会突然来杭州?”

“仲睿哲人呢?”

“你知不知道内地人男女之间不随便拥抱的?”

谭星突然笑出来:“放心,我曾经呆的地方是台湾,不是美国,在那里,男女也不会随便拥抱的。”

“那为什么……”她咬了咬嘴唇,坐在沙发上,刻意躲避着他的视线,却怎么也说不出接下来的话。

“因为我想抱你。”

“……”

沉默。

不知道过了多久,夏言歌鼓足勇气,抬头迎上了他的视线,说:“谭星,你可能觉得我曾经写过信给你,我就和那些缠在你身边的,努力想要爬上你的床的女人一样,可是……”

“我知道你不是。”他打断她的话,走到沙发旁边坐下来,近距离地看着她,又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你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

“因为是我要缠着你,我努力,想要爬上你的床。”他笑着一边说,一边向前倾斜了一下身子。

“……还能不能认真说话了,我很严肃的。”夏言歌条件反射地往后面挪挪,“谭星,你现在是明星,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要注意,媒体在看,而且,你这些没皮没脸没节操没下限的玩笑就留给那些有心和你纠缠的女人吧,你放过我行吗?”

“如果我拒绝呢?”

“……”夏言歌无线憋屈地看着这张越来越近的俊脸,动手舍不得,不动手吧,实在是太欠扁了,她的身体已经弯曲成了一个奇怪的角度,一点一点地,最终倒了下去,上半身都躺在了沙发上,“谭星,你能不能听我说话?”她别过脸问。

他却没有停止动作,就这样靠过来,靠过来……

夏言歌觉得自己已经快要窒息了,太近,她连呼吸的频率都开始因为紧张而变得急促起来,却不得不压抑着,这个时候——

他的头轻轻向下一点,就倒在了她的颈窝那里,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他就那样趴在她身上,他的头发在她的脖子那里蹭一蹭,她觉得微痒,听见他开口说:“其实我一直在想,要怎么和你说。”

夏言歌的整个身体都僵硬起来了,她连大气也不敢出,就这样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一言不发。

“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他突然问。

“……啊?”她好不容易吐出一个字。

“我现在还不能放了你,还不能放了你,也不想看到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不想你被别人伤害,可是,十三年过去了,我也不能草率地给你什么承诺,因为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能力去爱别人,所以,给我一些时间,好吗?等我准备好了,我会告诉你,十三年前我为什么没有回信,也会告诉你所有问题的答案,在那之前,不要再让别的人来靠近你,伤害你了,好吗?”

他的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在哀求。

夏言歌愣了一会儿,想起了方才自己对仲睿哲的承诺——把话说清楚,于是开口道:“真自私啊……死bt,从我身上滚开先。”

谭星坐起来,“到底现在是谁没有认真说话?”

她也坐起来,伸手轻轻拍拍胸口:“谭星你听清楚了,我已经放弃你了,从十三年前开始,以前我对爱情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可是现在,我对爱情连实际的幻想也没有了,爱情?这都是扯淡,我当年不懂事写的东西,你还放在心里?只能说是你还没有长大,你说你阅人无数怎么就没有点儿长进呢?我现在脑子里只有婚姻,怎么去应付我爸妈,找一个安分男人搭伙过日子,至于你,你就留在屏幕上和杂志里面吧,只要别太**添麻烦就行,你明白吗?”

谭星看着她,过了一会儿,问:“为什么要骗我说你有男朋友?”

她刻意把视线移开,回答:“为了让你离我远点儿,你想想啊,就你那一晚上换一个女人的速度,我跟得上吗?我不是那种女人,自然也不想和你这样的男人扯上关系,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有些话我就不用说得太明白了吧?”

“如果我说我可以为了你改变呢?”他问。

“可是我也和你一样,没办法再相信别人。”她说着,对上他的目光,“我也不可能相信你,不会相信你当初没有回信是有什么特别的苦衷,也不会相信你刚才说的话,有什么特别的意义,我们就这样吧,相安无事就好。”

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

曾经也是相信爱情的,会小心翼翼折好情书的女孩子,曾经也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的乖巧女人,然后进化到了今天……

他努力想要看进她的心底里面去,看看内里的伤痕到底是怎样狰狞的模样,才能让她变得如此坚决,她好像已经完全放弃了爱情,就好像她甚至从来没有期待和渴望过。

他再次凑过来,这一次,没有给她足够的时间去躲闪,他伸手揽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就扳着她的下巴,然后准确无误地,将自己的双唇这样印上去,她使劲挣扎,可是越是挣扎,他用的力气就越大,她推也推不开,就连侧转一下脸都做不到,才张开嘴想要叫喊,他的舌头就又入侵了。

攻城掠地一般,侵蚀着她的理智。

他觉得唇是突兀地一痛,灼热的感觉和血腥味儿弥散开来,她居咬了他的嘴唇。

他放开她,看着她唇角的血迹,问:“你就那么讨厌我?”

门口传来房卡插入时的一声“嘀”响,有人打开门,走了进来。

仲睿哲走进来,居高临下地看看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谭星一脸的意兴阑珊,伸出食指轻轻擦掉了嘴角的血迹,可是夏言歌傻呆若木鸡地愣在那里,完全没有自己动手擦嘴角残留的血迹的意识。

仲睿哲刻意忽视掉了,转头向谭星,笑了:“既然要来怎么不早说呢,我们三个人刻意一起,也可以提前帮你预定好房间。”

“仲总,如果要预定房间的话,是要三个人住在一个套房吗?”谭星站起来,微微笑着看他:“我觉得,刻意让张秘书休假,换了夏言歌来,现在有有她房间的门卡,这些事都放在一起,叫我不得不琢磨一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关系了。”

仲睿哲也笑着回话:“被你看出来了,我的确是刻意让夏言歌顶了张秘书的班,也有她房间的门卡,我已经做到这一步,我觉得已经不需要继续解释了吧?大家都是男人,我相信你应该理解我现在喜欢她就想要时时刻刻和她在一起的心情。”

“呵……喜欢……吗?”谭星突然嘲讽地笑笑,“你明明知道你和她是不可能的。”

“这话你说了算吗?”

“只是仲氏企业的一部分,主要做跨国经贸合作,高端服务行业人才输出的仲氏唯一的少爷,会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行政助理有是结果吗?你玩女人可以,我也能理解,可是她是你玩不起的!”谭星收敛了笑容,盯着他说:“你以为我没有听说当年你妈是怎么对付那个女人的吗?要不是这样,当年你也不会和那个女人分手吧?因为如果不是什么权贵出身的女人,在你身边就没有好下场,仲总,你说……这算不算是一个诅咒呢?”

“够了!”夏言歌开了口,站起身,挡在两个人中间,她看着谭星,说:“够了,你非要在别人伤口上撒盐吗?你走吧,求你了,走吧,别站在这里继续给别人带来伤害了,你自己本身,不也是一个诅咒吗?!”

——你自己本身不也是一个诅咒吗?

“……”良久地,谭星看着她,他觉得像是过去了千年那么久,久到他失去了语言,过了一会儿,他背起来的时候带着的那个包——因为急着赶来行李很少,他慢慢地,慢慢地走过去,打开门,迈过去,然后带上了门。

嘴唇还很痛,在流血,他叹了口气,因为嫉妒就对仲睿哲说出那样的话,实在是太难看了吧?可是……她说的也没错,自己本身,不就是一个诅咒么?自己所在乎的人,不都生活得不幸么?

仲睿哲伸手取了一片纸巾,开始轻轻擦夏言歌唇角的血迹,被她抓住了手。

“没事,我自己来。”拿过纸巾,她一边擦,一边说:“对不起仲总,都是因为我的原因,他对你说那么难听的话,你就忘了吧,别放在心上。”

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

“他吻你了?”

“……呃,就是,不小心的那种,就是……”她慌慌张张地解释,“总之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啊。”

“他特地来杭州,是为了向你表白吗?”

“啊?”夏言歌挥挥手,“没,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他喜欢你。”仲睿哲打断了她,果断地说。

夏言歌突然放弃了解释,一脸颓唐地说:“就算是,他现在换女人的频率那么高,而我……”

“我已经再也经不起折腾了。”她摇摇头,面如土色,“我没办法,我喜欢一个人需要好久的时间,忘记一个人需要更久的时间,我不想再被抛在后面了……”

然后她低下头去,轻轻说:“那我回自己房间了。”

才走了几步,仲睿哲低沉的声音又在背后响起:“今天换回标间的事,是你故意的吗?”

她站住了,“不是故意,不过,很感谢你陪我演这么一场戏,反正也正好,这样他就不会再折腾我了。”

“我刚才不是演戏。”他走过来,站在她身后,说:“夏言歌,我刚才对谭星说的,都是认真的,不是为了配合你赶走他。”

她愣了一下,“仲总,你今天应酬一定是喝酒了。”

“我没有。”

“一定喝了。”

“我没喝。”

“一定的……”她重复着,努力显得镇静,“我去给你买点解酒药吧。”

“……好吧。”他对着她离开的背影说,“嗯,我也许是喝酒了,喝得太多都忘记自己喝酒了。”

夏言歌……那么害怕吗?他的眼神迅速暗淡下去。

人们会在黑暗中习惯黑暗,没有网络的时候习惯没有网络的生活,没有电的时候习惯没有电的生活,于是没有爱情,就习惯了没有爱情的生活。

那不是不可缺失的一部分。

就像是麻木了太久,已经忘记了原来灵魂的最深处,还在怀念一份没有杂质的感情。

在这钢筋混凝土的牢狱里面,在灯红酒绿的街头,如果还有这么一个人,对你不说房子不说车,不问存款不问哪里高就,那真是……

一个笑话。

仲睿哲突然笑了笑,怎么能够这样说出来呢?是啊,谭星说的一点儿也没错,自己所有的感情,在现实的面前都是白搭。这和房子车子是一样的关系,无非是——

你是谁家的女儿?

你爸妈是做什么产业的?

你的家族企业规模有多大?

会对我们仲氏未来的发展方向起到帮助吗?

他转身坐在沙发上,抬头看看天花板,笑了。

夏言歌,你这是幸或不幸,万人簇拥却无法专注的谭星,和这个身不由己的我,你还真是没说错,你太缺少正常的男人缘了啊。

是夜,夏言歌躺在床上继续头天晚上的辗转反侧,拿过床头的镜子看看自己,嘴唇有点肿,她叹了口气,扔掉镜子看着天花板,这他妈都算是什么事。

方才韩珺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她就是这么说的。

韩珺在那边听完一切很激动:“妈呀夏言歌,这是剩女的第二春么?你也太励志了吧,一下子就俩?!而且,都是那种看起来遥不可及的货,我说你能不能整点儿有可能性的?”

她记得自己在这头顺着韩珺的话,就这么接了下去,“所以啊,我觉得我干脆还是按照我爸妈的意思,回去找靠谱的男人相亲吧。”

韩珺在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这可真难得,她居然还会沉默,夏言歌“喂”了一声,听见那头传来韩珺低沉下来的声音:“你认为,有靠谱的男人吗?”

其貌不扬也不是什么权贵出身的人渣飞,和明明说好结婚却又另结新欢的人渣许——夏言歌愤慨地回答:“是啊,我身边太缺少正面的例子了。”

“或者你试一试?”韩珺试探一般地问道,“其实你心里,不还是记挂着谭星么。”

“我再也经不起折腾了,韩珺……”她伸出另一只手在眼前晃一晃,看着掌心纷乱的纹理,说:“我听说有人可以在受伤之后就变成见一个爱一个的类型,我多希望我也能变成那样,而不是这个畏畏缩缩什么都没勇气的德行,我当年没有收到谭星的回信,我想他其实并不太在意我,十三年过去了,难不成他还能隔着海峡对我培养出更多的感情?我现在,只想找个安分男人,让我爸妈都放心,像是谭星或者仲睿哲这样遥远的人,还是各自留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就好了。”

“仲睿哲……也不会考虑的吗?”

“我猜他也是一时心血来潮吧,再说,他家里也不会容许他和我这种不是财阀出身的人在一起。”

“夏言歌,你还能相信有谁会真心喜欢你吗?”

夏言歌翻了个身,想了想,“这世界上,有谁是真心喜欢谁吗?我现在,已经无法确定了……”

胆怯,和危险意识是个好东西,手被火灼伤了,你会条件反射地收回自己的手,从此你知道,火的温度是不可以触碰的,你会在看见火的时候就远离,保持在一个安全距离。

这样,你的手就不会再受伤了。

不仅仅和谭星,和仲睿哲,也需要一个安全距离了。

她叹口气,再次翻了个身,伸手摸摸自己的嘴唇。

不知道他今晚在哪里,此刻又在做什么呢?

在杭州的最后一天夏言歌起床很早,所有的会面和会议都已经结束了,但是最考验人的的问题也摆在最后面——今天,就是她要陪同仲睿哲参加那个婚礼的时候了。

为了不给仲睿哲丢人,她还刻意化了个妆,距离离婚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她惊恐地发现自己此行来到杭州,带的衣服全都是正装,于是慌慌张张跑出门买衣服,在电梯口就遇到了仲睿哲。

他甩给她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就知道你没衣服穿,早就准备好了。”

“我在楼下等你。”说完,他转身进了电梯。

拿回房间打开盒子,这也太考验夏言歌了,带着白色流苏的吊带长裙,完全就是淑女的行头,她硬着头皮穿上去,站在镜子前面看了看。

想了半天,把本来盘在脑后的头发解开,披散了下来。

她突然想起来,很久很久以前,大约是还在和陆飞在一起的时候,她也很想变得淑女,做一个精致的小女人,可以热衷于那些美好的东西,会让自己变得美丽的东西,化妆品,当季的新款裙子,美甲……

还有,她也很想成为某个人捧在手心的宝,会被人呵护的,宠溺的,包容的小公主。

可是她几乎都快忘记了那样的期待和渴望是什么感觉,她的世界里从什么时候颜色变得单一,偶尔化妆是为了应付会议,不到没衣服换洗的时候就想不起买衣服,她的指甲都是不着任何颜色,每次自己剪得干干净净只为干活方便的……

她对着镜子,费劲地揪着耳垂看自己多年前打好的耳洞,很多年没有戴过任何首饰了,她记得自己曾经也热衷于戴不同的耳环,就算是廉价的地摊货也会让她高兴。她心底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膨胀起来,让她再也无法容忍镜子里面的自己,迅速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她坐上电梯下了楼。

酒店的大厅里面,一袭白裙摇曳着飘过,有些招摇,四周的人都忍不住侧目——一个算不得多么年轻的女孩,却有着充满朝气的表情,似乎在急切的期待着什么,追寻什么,也谈不上漂亮,不过浓淡相宜的妆容让她看起来干干净净,那奔跑的动作让她的头发也在轻轻飘起来,她瞟了一眼前台的钟表,九点三十五。

婚礼十点钟开始,还有二十多分钟,夏言歌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当然,等在一楼的仲睿哲也看见了她,那一袭白衣与自己是擦肩而过的,他回过头,看着她的背影,因为一瞬的惊艳,居然忘记了追上去。

“夏言……歌?”

他的声音空落落地,只落在自己的耳朵里面,那是……夏言歌?

为什么总觉得有什么不太一样了。

她一个人跑,提着稍微夸张了点的裙摆,呼吸急促,四下仔细看有没有卖饰品的商店,她对这里不熟,因而寻找变得麻烦,她不知道自己是哪里来的兴致,可是她看不到饰品店,更别说买小饰品的地摊。

可是多么巧,转过身,街道的拐角,是一家珠宝店。

她摸摸钱包里面的那张卡,以往都是等换季或者断码打折才去捡便宜的夏言歌,看着珠宝店突然笑了,她想自己一定是疯了,她能够清楚地感受到自己走过人行横道,走进那家珠宝店的步伐轻盈。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公主,她看见那些在展柜里面散发着夺目光彩的珠宝,突然感动得想要流泪,这世界上可能再也不会有人可以理解她此刻的心情了,因为就连她自己都没办法描述清楚,她拿着一对铂金质地镶嵌了珍珠的耳环,站在镜子前面,看见镜子里面多年不见的自己。

“我一直在想,等毕业了大家都结婚,我参加别人的婚礼一定要穿最拉风的衣服,好抢了新娘子的风头。”多年前,韩珺在学校足球场的草坪上这样对她说。

“嗯……那我怎么办,要灰头土脸来陪衬你吗?”她问。

“呆子啊,夏言歌,婚礼是好事,不管是谁的婚礼,你也要穿的光鲜一点,干干净净,漂漂亮亮。”

此刻,夏言歌对着镜子傻笑,女为悦己者容……吗?如果非要为此刻的挥霍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么只有自己,在这个世界里面没有别人,就剩下我一个人,我也要做我自己的公主。

一路跑回酒店门口,看见正在东张西望着急的仲睿哲,她停在他面前,一边笑,一边打开手里的纸袋,“仲总,我去买了个东西。”

盒子一打开,里面的珍珠在阳光下明晃晃地有些刺眼,仲睿哲问:“你有耳洞?”

“刚刚发现好像长住了一点,戴不上去,我怕迟到就先过来了,等下再试试看,好看吗?”她举到他面前,也不顾自己还在喘着粗气,她的双颊有些发红,一脸的兴奋。

仲睿哲没有见过这样的夏言歌,她看起来很开心,虽然他也不知道原因,还是笑起来,“好看,我们走吧。”

两个人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有些滑稽,仲睿哲帮夏言歌拿着镜子,而夏言歌拼命地拉着自己的耳垂想要把那耳环戴上去,无奈总是在最后感受到阻碍,她轻轻地研磨,一下子就感受到了疼痛,有些锥心。

仲睿哲看着她已经发红的耳垂,小心翼翼地说:“要不……今天就别戴了吧?回头重新打一下,会好戴一些的。”

夏言歌抬起头看着他,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真是疼的,但是她倔强地说:“我今天要参加婚礼呢。”然后就又低头继续戴。

他只得硬着头皮看着她继续,好不容易两个耳环都戴了上去,她两边的耳朵都是红红的,对着镜子眨巴了一下眼睛,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仲睿哲赶紧放下镜子手忙脚乱地找纸巾,他觉得女人真是太能折腾自己了,夏言歌突然伸手拉住了他。

“好疼。”她说着,表情有点儿扭曲。

“是啊,我看着都很疼。”他说着,伸手轻轻擦她的眼泪,“要不,先取了?”

“等婚礼结束之后再取,”她摇摇头,突然一边流泪一边笑:“可是,我好开心。”

她拉着仲睿哲的手,低下头,额头轻轻挨在他的手背上,又说了一遍:“我真的好开心。”

他能够感受到又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他完全不知道她这一刻是怎么了,只是一对耳环而已,值得她这么开心吗?

“仲总,我陪你参加婚礼,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可以吗?”

“什么?”

“我不想呆行政部了,把我调个部门吧,做文职。”

他看着她,笑了,“好。”

不远处的宴会厅的功放已经调试好,在这里可以听见正在播放的曲子,那是——《梦中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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