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买卖进行时（1 / 1）
我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接过小袋子，打开来看，里面放着一张白布，上面写着——一定要把灵歌卖掉！
“是我的笔迹……把灵歌卖掉？对了！刚才半弥却是有说过要把大嫂卖掉……”我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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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忘了跟你说件事——以前你交代过的，要买了大嫂。买家已经有了哦。他对能产出‘琉璃’的罕有鲛人很有兴趣呢~~开价五十万两白银！”
“什么？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快把狼赶回房间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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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当时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所说的大嫂是谁……
“五万万两的白银，原来灵歌这么值钱啊！”我感叹道，“这才是杂耍团老板锁着灵歌的真正理由吧！根本就不是因为什么妖怪！”
“你以前说过，要在今晚把这个交给你。”赤那睁开了眼睛，说道。
虽然不想相信，但眼前的一切让我明白，赤那说的是真的
‘以前的我’是真的存在的，就在三个月之前跟赤那相遇了……‘以前的我’知道会遇上她，知道会带着她一起逃亡。甚至也知道我会为她取名为“灵歌”。
可是完全没有理由啊？卖掉灵歌？
难道是因为‘以前的我’知道她很值钱么？
“毕竟她救了我啊，而且，这也是我带她逃亡的理由不是吗？”我问自己，“‘以前的我究竟是为什么特意留下讯息？为什么坚持要卖掉灵歌？”
“‘以前的我’还有留下什么吗？”我问赤那。
赤那又靠在了椅子上：“时机到了，我会拿给你的。”
也就是说……有了！
“‘以前的我’到底留下了什么？”
“不知道”
“没有打开来看？”
“那是你的东西。”
“如果我说我想现在想看呢？”
“还不是时候。”
“………………………………”
我站起来，走到桌子的右边，伸了大懒腰，背对着赤那说道：“为什么你和半弥都把她当成我的……那个。”
“以前的你是这样说的，说你会把妻子带过来。”
“如果他真是我的妻子，那么把妻子卖掉不是很过分吗？”
赤那没有答话，谈话仿佛终止了，陷入压抑的沉默中。
“……要是我不想卖掉她呢？”
转过头斜眼看向赤那，视线先落到他的手上。他的左手轻搭在腿上。向上看，想要注视他的五官有没有细微的变化。
“想赤那那种人，冷冷冰冰的，应该不会太干涉别人的事才对。”
可是接下来的发言却令我跌破眼镜——
“那样的话，我来替你卖掉她！”赤那如是说。
此刻我相信赤那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他命半弥把我绑在椅子上，罪名是——“有可能妨碍交易”。
“那个混蛋竟敢把我绑在这里啊啊啊啊啊！！！”我一个人在会客室里吼道。
半弥在四周洒上“麝香”，并放出几只小白狼……为了防止我乱动。就这样，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于铁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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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我骂了一句。
买了灵歌是‘以前的我’觉得一定要办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呢？我真的想不明白。既然‘以前的我’知道她叫灵歌。那也一定知道她会说话，有表情，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并不是货品，不应该拿来买卖。更何况她还救过我呢……以后都不会再见到灵歌了吗？
“…………………………”
内心有种莫名而复杂的情绪在纠结着，总是挂在嘴上的救命恩人，似乎有些什么比救命恩人更揪心的东西。灵歌的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那空灵的歌声，那让人想要靠近的微笑……
“烦死了！烦死了！……不管了！”
我撞向椅子，连人带椅一起翻倒在地上。再过一点，就可以让身上的绳子沾到麝香粉了
。小白狼再次被吸引而来，钻到我身后，啃咬着我沾了麝香粉的手臂。
“呜啊…………唔唔！…………痛痛痛！”我差点哭了出来。
“还差一点……在有一点点就可以——”感觉臂上有温热的液体流下，小白狼从我的手臂细嚼到手腕上的麻绳。
“沾上了！！”强忍着被撕裂的痛楚，手臂扭动着，想要挣开。麻绳略略松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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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街。
阴暗处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五万万两白银就在这里，请点收吧。”
赤那看了半弥一眼。半弥点点头，走向小山般的白银。
“你们身后就是那鲛人了？看起来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男人又说
半弥反问道：“你有怀疑吗~？”他把尾音拉高，似笑非笑。妖媚太过，但眼神冷得令人有如芒刺在背。
“赤那的商誉一向很好，能跟你们做买卖是小的的荣幸。小的只是以为鲛人应该有鱼尾
……没想到长得如同人类少女一般。”那男人背冒冷汗，露出谦恭的笑。
赤那从腰间掏出一颗无色透明，却微泛着异光的小圆珠。
“这是她的泪。”
男人诚惶诚恐地走上前，双手接过赤那手中的圆珠：“这就是传说中的‘琉璃’……”
“………………”灵歌不知为何，默默流出了泪水。可是竟然是一颗颗的圆珠
男人一看，喜道：“流眼泪了呢……真的是琉璃。用五万万两白银买着源源不断的‘琉璃’，真是太划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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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哈……呼哈……哈……”我拼了命地奔跑，肺部就像是要枯竭似的抽搐着。臂上被啃咬过的地方有点血肉模糊，骨头若隐若现。已经无法比较身上哪里比较痛了，能够继续跑下去也只是靠意志支撑而已。突然间，大腿使不上力，整个人狠狠地摔在地上。
“箭？”
有一支木制的箭陷进了大腿。
“嗞……！”想要撑起身子逃跑，但另一只腿也使不上力。阴影处一个女人仔细地打量着我。
女人说道：“没想到能猎到这种好货色呢……把他卖到军机，应该可以赚到几两银子吧？”
我惊慌了“糟了，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这真是最坏的情况了！救不了灵歌，连自己也——”
“把他放下——”
暗处的女人吃了一惊，马上寻找那声音的主人。那是个拥有棕色头发的男子，脖子上挂着一串佛珠。一身干净的衣服，上面镶着一圈金色的线。
“赤金服！是贵族！”那女人惊道，“贵族来这种地方干什么？”
男人掏出几块银白色的金属，抛到女人的脚边。“你们也只是求财，就当是把它卖给我吧。”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盯着那男人。她知道如果把我卖到军机可以得到更多的银子，但眼前的贵族又肯定不是她能够得罪的。
他们对峙了几秒……
黑衣女人弯下腰捡起地上的银子，转身离开。男人走到我身边，检视着我的伤口。“我的马车停在附近，我扶你到那里止血。”
我望着这刚救下我的男人，抓着他的脚，请求道：“求求你帮我一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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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子点算好了。”半弥站起身来，把最后一块银子也放好，对赤那笑着说：“不多不少。”
“那女孩……不，那鲛人我就带走了。”男人迫不及待了。
“是的。可以了。”赤那允许了，“她是你的了。”
半弥把斜靠在狼身上的灵歌抱到面前。
“交易取消！！”我杵着木棍支撑身体，一瘸一拐从黑暗中走到灵歌身边。“我要把她带走！
“………………………”赤那盯着从暗巷中走出的我，没有说话。他似乎不是很惊讶我的出现。
只是那男人叫了起来：“你是谁！怎么进来的？外面的守卫呢！？”
“这种地下交易是违法的吧？”救了我的男人也从我的身后走了出来，说道
“赤金服！贵族？”男人嚷了起来，“……赤那你这是要黑吃黑！！？”
“没这回事。”赤那掏出一枝细管，吹了一声。转眼间，十多只灰白色的狼不知从哪奔到赤那身边。
“……、赤那思……！”救了我的陌生男人小声嘟囔着。
“赤那，放我们走！”我看着他，说道。
“你只能独自离开。这是我们曾经说好的事情。”
“我改变主意了！不！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说过那样的话！”我勉强扶起灵歌，抱住她的肩膀。
“把她留下来！”赤那冷道。
“切，真是没办法跟你这人说通！”我在心中暗骂。
赤那把手一挥，最大的那只白狼领着四五只狼在我和灵歌身边打转，形成了包围圈。
“…………………”面对着低吼着的狼群，灵歌的身体轻轻颤抖着。
我回头一看，后面是被狼群逼得退到一边的救命恩人。
“多谢你救了我一命，又替我救急，还送我到这种地方。……但已经够了！对不起……你快走吧！趁现在还——”
“我怎么可能丢下伤员和女孩子，独自一人离开呢？……更何况你们还惹上了这种大人物。”那男子笑了起来。
“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你不需要陪我送死！”
“就当是我多管闲事吧。”他摆出架势，护在我和灵歌后方。
半弥怒道：“笨蛋！你在干什么？要跟主人过不去吗？”
“如果我坚持带她走，你们是不是要杀了我？”
“……！”赤那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身边的空气瞬间变冷了。
“交易不能取消。”半弥说，“为了保护主人的名声，你可别怪我！"
“看样子赤那是不会放我们走的……”我想，不禁把灵歌拥进怀里，而她也像回应似的把脸埋在我的胸前。
半弥阴笑着：“笨蛋！你欠我两个人情嘞！”说罢，半弥掏出一个小袋子。
“那袋子很眼熟——”我想了起来，“不是麝香粉吗？”
半弥把整整一袋麝香粉洒向他们的客人，狼群纷纷转身扑向他。
“啊！！！”男人的惨叫传来。
“快走！！”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之前的救命恩人已经把灵歌扛在了左肩，右手扶着我，快速脱逃。身后只剩下男人惨烈的嘶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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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高速扫过耳边，震动着鼓膜。没有余力去注意四周，只管往前冲。上了马车，那男子连连甩响鞭子，于是马车如同非一般的逃出暗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