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你好吗？我很好（1 / 1）
当我沿着那条昏暗的走廊往目的地行进时，听到里面传来一个略显陌生的男声：
“就是同一个人啊，我当时在宾馆外面看了好久才认出来是叶子，可那女的头低得特别厉害。我觉得难得叶子也有感情世界什么的，就不去打扰人家了，谁知道等哥出来买宵夜的时候，那女的也从宾馆里出来了，叶子站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不认识的估计都不知道他们两个是一起的，那个时候那女的就终于没低头了，我仔细看着越看越熟，可不就是叶子电脑里面那女的么，在叶子他老家那边景点照相的那个。不是我这个人八卦，我当时看照片的时候就觉得蹊跷，感觉不少照片都是叶子趁那女生没注意的时候照的，你说这不明摆着的么。”
“董烜同志，你确实很八卦。叶子的事情叶子自己有把握，不用我们着急。”隔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陈梓都不疾不徐的声音。
“也是。不过别人我不说，至少我觉得哥几个应该还是要多关心叶子的。一来他本来就是咱们里面最小的，二来你也知道他在他家那边受了不少委屈，特别是他哥哥那边委屈一定不少。既然他叫我们一声哥，把我们当他亲哥，那我们就是要帮兄弟的。说真的，你认不认识那女的？要是认识的话，给撮合撮合也好。”
“知道了，我能帮上忙的我一定帮。今天先谢谢董大老板抽身送我来社里，感激不尽。”
“你那腿伤你自己注意点吧，有困难就说，别学叶子受伤了也不吭一声。”
“好好好，您老唐僧再世么？慢走我不送啊。”
“就你嘴贫，像叶子那样多讨人喜欢，你要向人家学习知不知道。还嫌我烦，我这就不烦你了陈大社长了。”说完就看见一个中等身材的男生走出了化妆间，本就狭窄的过道想避也避不开，我可不就是他口中那个“叶筱绿的感情世界”里的主角。好在先前没把帽子脱下来，七遮八挡地也算是没让他认出我来。
那个叫董烜的男生一离开过道，整个化妆间这一块，应该就只剩下我和陈梓都两个人了。我呆呆地站在过道里，默默地听着里面传来鞋子在地上拖动的声音，翻东西的声音，身体撞到桌子的声音，喉咙发出的疼得嘶嘶作响的声音，和他轰然倒地的声音。
我什么也顾不上地跑了进去，就看到跌在地上的陈梓都望向我的惊讶表情。
“哪里撞到了，是腿那里吗？”我一边伸手探他的伤势一边问道。
“没事，就是没站得稳才摔的。腿伤也没什么大碍，有劳你挂心了，还亲自跑一趟。”
“昨天晚上我，我那个时候太累了，可能表现得有点奇怪，应该要和你道歉的。好吧，我昨天整个就没正常过。不过我真的不是故意要推你的，那个时候我...”
“真的没关系，认识你这么久了，也一直都是由着你的性子来，你自己没事就好。还有一件事，我要和你坦白，那个时候并不是我找到黄羚的。当时我和你一起离开戏剧社之前，叶筱绿就要我带着你一起，他自己再分头找。老校区那边路灯不多你是知道的，他当时没注意就从楼梯上摔下去了，他就是这样子还找到了黄羚。其实那个时候我就想告诉你真相，但他一直不肯，我自己似乎也希望是我找到的黄羚，可是到现在我觉得我必须要说出来，我不想骗你，我更加不想对不住他。”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
“因为，他是我的好兄弟，而你，是他喜欢的人。我觉得他能带给你你想要的东西，你和他在一起也觉得安心，那样就很好。而且叶筱绿他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你们喜欢的东西也相近，时常两个人都会说一样的话。”
“那你......”
“你真的不用在意我，可能我原来做过一些事情，让你觉得和他在一起会影响我和叶筱绿的关系，或是弄得我们尴尬什么的，可是我真的没关系的。你们都是我的好朋友，不管怎么样我都很珍惜你们。”
依旧珍惜我，只是不是那种珍惜了吧。
“是在撮合我们么？到时候看来要请你吃饭多谢你搭桥？”我无奈地看着地面呆呆地苦笑着，接着转过脸去不想看到他，我跑到这里来还真的是傻啊。
“对啊，我要把你们两个吃穷。”过了好一阵才听到陈梓都的声音。
听到这句我木然地保持着先前姿势，心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熄灭。我偷偷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扶着他帮他重新站了起来，细微之间似乎看到了他眉头微蹙，额角有零星汗珠。
“我今天其实是来找小巩重新弄布景板的，看到你没事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注意休息，好好养伤，你可是社里的顶梁柱，少了你可不行。”我站开了一段距离说道。
“顶梁柱算不上，社里都是靠大家团结协作的，像繁夏他们都帮我分担了很多困难，我只是名头比较大而已。”他拍着身上的灰，也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一点。
“那我先走了，不打扰你了。”
“恩，我不方便就不送你了。”
我冲他点了点头就走出了化妆间，一走出那个门我就感觉自己像是瘪了气的气球一样，被风拽着什么事情都由不得自己。陈梓都希望我和叶筱绿在一起，我就应该和他在一起么？虽然陈梓都说的都是对的，我也自认欠了叶筱绿很多，但我就应该和他在一起么？也许真的应该和他在一起吧，因为陈梓都也是这样希望的。
我扶着墙蹒跚地往外走，心里是一派的凉，可没走出几步就又听到化妆间里面传来跌倒的声音。“他会自己站起来的，你跑过去又能做些什么？”我只好自己安慰自己。
可走了几步却迟迟没有听到他站起来的声音，一颗心又悬了起来，急忙往回赶。
而一走到化妆间的门口就看到陈梓都躺在凌乱的房间里，一动不动，登时我脑中就一片空白，心中似被针扎。颤巍地走到他身边，不停地晃着他的肩膀。
“喂！陈梓都你怎么了，睁开眼啊，你到底怎么了！”我情急之下掐了掐他的人中，见他只是迷迷糊糊眼皮抖动了一会儿，接着就像是休克了一般再无反应，那一刻我的心脏都要停拍了，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似的，呼吸也是异常艰难。“我一定要镇静，我一定要镇静......”一摸身上没带手机，陈梓都的手机也不知道到底去了哪里。
“你等着我啊，我马上就回来，我马上就找人送你去医院。”虽然知道冲着已经不省人事的陈梓都说这番话，他也听不到，但我确实不想离开他的身边，而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我一安置好他就冲出了化妆间，碰到人就抓着对方的手臂不停地说：“快去救陈梓都，快去找医生，求求你快点！”看到大家都往化妆间那边赶去，我才稍微感到了一丝释然。
陈梓都，你会没事的，老天会保佑你没事的。
我和社里几个大二的一直在走廊上守着，而一想起先前陈梓都和我说话时，我只顾自己内心的失落，却没有注意到他稍显苍白的面庞，心里又是一阵自责。
面对你，我为什么总是做错事？
“他现在情况怎么样？”听到李繁夏焦急的声音伴着奔跑的步子从后方传来，我回身望了过去。她喘着气向同事们打听情况，精致的脸上挂满了汗珠，眉头也一直锁着。
“你跑那么快干什么，跑得快他就没问题了？”看到李繁夏的妈妈章阿姨也踏着快步走到了这边来，嘴上虽是呵斥的口气，可面上也是写满了着急。
“社长他已经进去好一会了，医生刚才初步诊断是急性胃出血，正在输液。现在好多了，医生也说这可能是长期饮食太不规律，再加上这几个月一直特别操劳，所以才会发生今天这种情况。”小巩拉住李繁夏的手，拍着她的肩膀帮她平静下来。“你先别这么着急，不会有事的啊。要是被陈社长知道了，估计又会嫌你总是操心他，就跟他奶奶似的。”
看到眉头略微舒展了几分的李繁夏，我内心却觉得很不是个滋味。
不过，今天这一局面，不都是我自己造成的么？你能够怪谁？
感情这种事，就是讲timing的。我却懦，所以我失去，我该。
章阿姨先是瞥了我一眼，然后定定地看了我好一会儿，估计是因为发现了我就是昨天那个闹剧的主角，无奈之下我也只好礼节性地冲她微笑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似乎看到她们母女，我都不太舒服，便转身往外面走，想着要是到外面去了，心里估计会好受一点。
而等我走到走廊外面的阳台上透气时，旁边站着一个护士一直在打电话，家乡话一出来我就觉得有一点点意外，声音也觉得透着些熟悉。
我按耐不住就往她身边靠过去，等她一打完转身过来，就和我来了个亲密接触，弄得两个人都吓了一跳。接着看清对方的脸之后，又都是由□□喜。
“安格格！”
“十三妹！”
说完两个人就抱在了一起，我该有多少年没见过刘佳琦了，四年？还是五年？记得当年我们都还在读初中，她这个绰号还是孙斯倪给取的，刘佳琦，六加七，十三妹这个名号就这么出来了。想来孙斯倪还是很热衷于给大家取外号的，说我的名字就像个满族格格，就颀安格格颀安格格的叫。于是我们就叫她卖药的、看病的，谁叫她的名字像孙思邈。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看病么？哪里不舒服啊，要不要带你去看帅哥医生加快痊愈？”
“哪有，同学胃出血给送来了。”
“哦，是27床的病人？开始一起轮班的都和我说送来个急诊，人长得那是标标致致的，原来就是你同学啊。怎么？男朋友？”尾音拖得分外的长。
“这么多年还是恶习不改，能不能不要见风就是雨的。话说你现在是在这里工作？难怪我们放假回老家也打听不到你的消息了。记得当年你到卫校读书之后，我和孙斯倪就没怎么见过你了，我们都超想你的，怎么都不和我们联系了啊？”
“唉，没办法啊。我妈硬是要和我爸离婚，我也只好跟着她一起到C城来找我舅舅啊，好在舅舅有关系，可还是花了大力气才把我弄到这里来上班。那个时候看到你们都升高中啊，觉得怪自卑的，也就不好意思和你们联系了，之后到C城来，就更加不方便联系你们俩了。其实我也很想你们，这件事吧，也觉得挺对不住你们俩的。”
“没事，这不还是见面了嘛！该见到的总会见到的嘛，这可不就是缘分。”
“嘿嘿，确实。缘分缘分，妙不可言的缘分啊。诶，和你说正经的。”一听到她这么说，我也就马上严肃起来，该不会是和我说陈梓都的身体情况吧。
“你看我穿护士服是不是很美腻！”说完还得瑟地转了一个圈。
“啊，哦，诶，超美腻的......”
大约到天完全黑了的时候，陈梓都醒了过来，不过还是感觉比较虚弱。本来空荡的病房里，顿时站了不少人，最靠近病床的是章阿姨，她不住地和陈梓都叮嘱着什么，旁边的李繁夏和叶筱绿也只是默默地站着，偶尔顺着章阿姨的语气附和一下。倒是陈梓都本人，表情比大家都要轻松，不住地安慰大家，表示自己身体没有大问题，大家不要担心。
隔着几层的人，我也只能听到他说话的声音，看不见他的表情。虽然陈梓都替我把昨天的事情打了个顺利的圆场，可还是觉得自己顶到病床边不太合适。而一想到章阿姨的眼神，站到他近前的想法不管怎么样都还是压了下来。
“好吧好吧，这一群年轻人里我算老人家了，那就听长辈的话，大家今天先回去，让病人好好休息。”章阿姨说完这句话，大家陆陆续续道了个别就散了，我也被大家推搡着移到了病房之外。呆呆地站在门外，我只好无奈地看着后面跟出来的叶筱绿，勉强地笑了笑。
等到人走得差不多了，里面传来了章阿姨的声音：“夏夏和你爸爸联系了，他挺担心你的，不过说工作有点忙实在是走不开，就要章阿姨先好好照顾你。你爸爸也不容易，不过他是真的在乎你，你爷爷的事情，也不能一直这么和他僵着啊。你也别怪章阿姨爱管闲事，你爷爷历来就是我最敬重的前辈，只是长辈之间的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要是懂事些，对你爸，对你自己都好。”
“不管怎么样，今天真是辛苦章阿姨了。对了，繁夏，你今天有没有带章阿姨好好在这边逛啊，难得来一趟也挺不容易的。”
“你还管这些小事，你先把身体养好了再说。原来简直就是工作狂，怎么催都只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弄得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所以你以后真的要上点心了。”看来李繁夏真的很关心他，而三个人这一搭一搭的对话，透露着难以言说的亲密，与我无关的亲密。
叶筱绿陪着我一直在房间外面听着这些，他刚想拉着我进病房里去，我却一把抓住了他摇了摇头，低声说道：“别再打扰了吧，让他休息就是的。”
看到我的表情，叶筱绿也只是不说话。我们俩顺着医院的走廊往外走，无意间又碰到了刘佳琦，她冲着叶筱绿笑了笑，接着不住地望着我眨眼。
“呃，这是我初中同学，刘佳琦。这个是我大学同学，叶筱绿。”
“你好。”叶筱绿微笑着点头问好。
“嗯嗯，你好你好。你们现在是准备回去了吗？”刘佳琦说完眼中闪过一丝低落。
“怎么啦？你找我么？”不知道十三妹准备干什么。
“哦，其实就是太久没看见你啦，想和你说说话。本来还准备和另一个女生换班，和你出去逛逛什么的，既然要回去休息了就算了啦。”
心里觉得自己其实也挺想陪陪她的，就对叶筱绿说明了情况。听完他便和十三妹叮嘱要记得注意我们两个的安全，而看到刘佳琦盯着他激动地点头，他也就只是笑笑转身离开了。
我们俩刚往更衣室那边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一个尖利的女声传来：“刘佳琦，你不是当值么？在这里晃荡个什么啊？”那语调和前社长大人是如此之像，我背脊顿时就竖了起来，没想到刘佳琦也是一副和我及其相似的可怜模样，她无奈地转过身去冲着来人笑道：
“护士长，我这不是准备和陶美换班吗。”
“是看陶美好欺负是吗？大家都找她换班。成天就看到她值晚班，你们这些个鬼机灵就大晚上的跑出去瞎玩胡闹，告诉你，这种行为最好不要让我看到。”说完护士长立马就一个回身，徒留一个朦胧的倩影。
“格格，小的估计是不能和你出去了。还弄得你没能和你同学一起回去，现在打电话还来不来得及啊？”
“他应该已经走了吧。”我抬手看了看表，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留在医院。“没事儿，我明天没课，今天晚上就住你那里吧，你晚班要值到什么时候？我先到处逛逛什么的也行。”
“那可能就真的要等很久很久了......我要值班到凌晨一点......”
“啊，一点啊。呃，没事吧，我困了就随便找个地方睡会儿也行的。”
“哦，给你。这个是我们更衣室的门卡，里面有休息的地方，护士长晚上也不会在。我估计啊，等我下了班一起回去的时候，我就没力气和你聊天了，估计是倒头就睡。那样多对你不住啊，还弄得你这一通折腾的。”我接过她递来的门卡，又说了几句话打消她的歉意。
“先别管我啦，我自己会安排自己的，你还是先好好工作吧，白衣天使可是要救死扶伤的。”我刚说完，刘佳琦就瘪了瘪嘴，冲我挤了个鬼脸跑开了。
而我看着手中的门卡，感叹一句，十三妹同志，随随便便就把门卡给外人，我要是你的同事，我八成会被你气死。不过好奇心使然，我还是刷开了更衣室的门，沿着衣柜走到了刘佳琦的那一隔。而她的柜门就没关紧，露了半截护士服出来。
我打开柜子，理了理衣服准备放回去，可鬼使神差地，我却穿上了它，还带好了帽子和口罩。又鬼使神差地踱步到了27号病房前，悄悄地打开了房门。而走廊的远处，可以看到章阿姨正在打电话，她冲我看了一眼，发现是护士就转开脸没有再管我。
我屏住呼吸，慢慢地走了进去。
房间里只开着一盏床头灯，陈梓都似乎是睡下了，我不由自主地就往床前走去，接着俯身看着他的脸。我是有多久没有仔细地看过你的脸了呢？手缓缓地抬起，想要触碰他的面庞。
突然之间，陈梓都睁开了眼睛，定定地看着我，我整个人就这样傻了，被他看到我穿成这样还凑这么近看他，完了完了。
“那个，护士小姐，能帮我调下这个输液的速度吗？手这里感觉有些胀。”他先是往后挪了挪，又憋了老半天，才眼神怪异地说出了这句话。估计我大部分脸都在黑暗里，他并没有认出我，只把我当成脑子有些不正常的护士。
我站直平复了一下，接着去调输液的速度。可我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样才是可以减速的，而且房间实在是太暗了，也看不清调整得如何，要是去开顶灯估计我就露馅了，还真的是什么好事都撞到一块了。我先试探性地拨弄了一下，没一会儿陈梓都就喊着要我快点停手，果然弄错了，赶紧反着来。估计陈梓都看着我这个极品护士，不仅盯着病人睡觉，还乱调输液，最重要的是还一句话都不说，他再怎么有绅士风度也只能是无言以对了。
“呃，谢谢你啊。”陈梓都看我半天都没有离去的意思，似乎是打算给我一个台阶下。我木了一下，心中戚戚然，果然又跑过来给你添堵。
推门而入的声音打破了我们两个的尴尬，章阿姨轻轻地走了进来，看到他还没睡，叮嘱了几句就道别了，我跟着她一块儿离开了房间。
“麻烦护士小姐多留心一下他啊，辛苦了。”
我也立马点了点头，我会的。
目送她逐渐远去的身影，如此想来，现在就只剩我陪在陈梓都的身边了。
我能陪这一次，我就一定要好好珍惜，因为以后他身边的人，就不会是我了。
我站在门外发了好久的呆，期间也不敢坐下休息，生怕被走廊上的家属和病人看到，觉得这个护士对待工作的态度不端正，虽然我只是个假护士而已。也不知道站了多久，忽然间放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刘佳琦发来的短信，她问我在干什么，有没有觉得很闷。
我告诉她，我现在一点都不闷，要她好好工作。
而自己思来想去好一番，还是蹑手蹑脚地又一次打开了房门，悄悄地走了进去。
我先是靠在门框边探了个头，瞄了瞄病床上的人，只见陈梓都侧卧着身子，身体有节律的起伏着，睡得好像很安稳。我便悄无声息地走到他的旁边，隔着空气用手指依次地划过他的额头、眉骨、鼻梁、最后停留在了他的唇沿。
我默默地拉下了口罩，低头凑了过去。
贪恋地停留在他的唇上，感受着他的鼻息和温度。
我想，陈梓都，我真的还是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