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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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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嚏!”

惜言紧衣襟。一整天鼻子总是痒痒的,像是发热的前兆。她使劲吸吸鼻子,继续耍着月舞,争取再舞出一身汗,不在赛前病垮了身体。

月舞剑被舞得明月星光。按顺序,和她比试的那人叫做公西硕。她这个没有半点江湖经验的深闺怨女都晓得世代传承独门武艺的公西侯府。按说这种世家传承几代后,能力多多少少会有点凋零,可公西侯府的势头不减反劲增,公西硕又是侯府里最年轻的一辈——之中的翘楚。

她低声叱道:“已经那么厉害,还来这里凑热闹。”

果然慕熔金之名而来的不在少数,想做熔金师傅的弟子比料想中更要艰难,更何况她还是女子。惜言收剑,空中留铮铮剑吟。她提步上前,双眼瞪的分外有神,扬声道:“五步之外的人,本姑……公子早就发现你了,还要躲到何时?”

她见树后无动静,正要提剑挑开树丛,动作被一个温柔有余的声音打消。

“我不喜光亮,就这样说话吧。”

惜言忙收剑,好奇的看着好听声音的发声处。“好,我不过去。”她冲那里微微一笑。树丛一片漆黑,这个时间能出现在这里的只能是山门弟子。这个声音好听的小师兄怕是平日不得其他师兄弟关爱落了单,才会在夜晚出来感叹伤怀,偏今晚被她打扰。

岚其叔说过,孤独的人更希望被垂爱。她道:“我打扰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那温柔声音道:“我游逛到此,看见……公子的剑舞的甚是潇洒,就停下看看。”

惜言不好意思:“我后日要比赛,只是临阵磨枪。”

那声音又问:“冒昧问一句,公子因何参加的选拔?”

她答得不假思索:“想拜熔金师傅为师嘛。”

陆远神情平静,片刻后才轻轻一笑,多半是嘲弄,暗道自己何必多此一举。此问问百人都会这般回答,看似没有新意却最最真实。他早该想到的,即便她是个姑娘,那也是普通人,没道理与旁人的想法有出入。

都怨师傅非让他瞒着收一个女弟子。他从没见过姑娘家还要学武的,可哪怕这样的人凤毛麟角,他也得挑一个翘楚。翘楚,那得是个独特的。他情愿她说出几个花儿来,起码证明她和她的身手一致,是个机灵人。

这个误打误撞出来的姑娘,他拿不准是不是合适之选。

陆远没兴趣继续,只客套的敷衍:“那祝公子——”他忽得闻见姑娘还在自言自语,忙收话凝神,只听。

“……等做成熔金师傅的弟子,好向我爹证明他和娘没有白生养我这个孩子。”

陆远缓缓看出去,不远处的姑娘姿态虔诚,她的话他听的不完全,但只言片语,让人不得不选择相信。黯淡的目光忽而锃亮,他道:“在下断言,公子定能得偿所愿。”

树后能听到小师兄碰到树枝发出的声响,他真是善良。惜言笑道:“小师兄,你可有要好的朋友?”

陆远不解她意,索性道:“没有。”

惜言略近一步:“除了未宝,我在这里也算认识了你。后天,就是后天,你可要来看我比赛。”

陆远一怔,见她真的冲自己这边挥手。她微微带笑,柔和美好:“虽然我不知道你的样子,但是你有没有来我可是能感觉到的。你一定要来,我就当你答应过我了。”

单只冲小师兄的“断言”,她也得帮一帮他。让小师兄挤着去看看比赛,和众人一起热闹热闹,也好过他一个人孤零零的闷在房间里。

陆远忍不住想笑,眼前姑娘的笑脸被树叶树枝隔的隐隐绰绰,云层飘动,时不时的会挡住月光。明暗交替,任他目力再好,想细瞧眼前人的耳目,也根本凝不了神。

她就是一个姑娘吧,只有姑娘家才爱相信所谓的直觉。

惜言不见小师兄言语,又小心上前一小步,冲树丛里笑:“一定要来啊。”

黑暗里,那声音更添上了一层温柔色:“一言为定。”

两日后,宁静祥和、云烟缭绕的白依山难得的现出一派擂鼓惊天的模样。

惜言帅气的横剑胸前,冲对面温文的男子道:“公西兄,请赐教。”公西硕浅浅的揖一礼。“惜言兄,请。”

他的一举一动似带着优雅的风,把场下一众男人刮的颠三倒四。

不愧是大家出身的孩子。惜言暗暗记住他的言行,恼自己怎就做不来他的规整大气。她低头看自己的衣裳,正怔结时,忽闻有人喊道:“陆师兄到了。”她见公西硕把身子转向看台,学的有模有样,也朝决定自个命运的人物朗声道:“大师兄好。”

她悄悄抬眼。先前未宝说,陆师兄是个冷漠的人,可她当时便不信,她只认普天之下只有爹最冷漠。爹生她的气时,那张脸冷漠的能刮上几层冰,让人不敢亲近。

惜言垂下目光,忍不住又去瞧几眼。看台那人良善模样,分明性子也是温和恭谦。她瞧不清楚他的面孔,只觉刚刚和公西硕对话时还慌得很,眼下就看了大师兄一眼,就已镇定许多。

未宝分明是诓她。惜言信手摸摸自己的发带,陆远系发所用是与所有师兄弟都不同的白色,与白衣一起,仙风道骨。

像她这种才迈进一只脚的半吊子弟子,发带皆是黑色,入门越久,颜色才会越浅。

她自小偏爱会让人有仙风道骨之感的白衣,可她只有骨。俊朗如陆远,特别是身后还站着一个缩头缩脑的束蒲,越发衬得他不似凡尘中的人物,让她移不开眼,而后生出一丝羞涩,早忘了接下来要做什么。

束蒲高喊:“开始。”惜言缓回神,已见公西硕强势的攻了过来。

看台之上,束蒲陪在陆远身后,送上一叠花生米。陆远瞳仁微收,见着一旁的盘子,不着痕迹的握一颗在手心。

惜言见招拆招,撑过三十来招,手臂却狼狈地发酸。她咬紧牙,公西世家名声在外,她再强撑,出局也是早晚的事。台下给公西硕鼓劲的声音早就盖过了未宝的嗓门。若台下有人设赌局,如果压自己胜,那信她爱她之人只会血本无归,她不想对不起任何人。

她瞅准机会,俯身从公西硕的剑下滑出到几步之外,反手执箭,直指对手。她聚力在提剑的右臂,如果此举准头够准,可以伤到公西硕的手臂,卸掉他的士气。

打小偷着和岚其叔习武,她的对手只有惜君。惜君在她手下从未受过伤,一是不能伤着亲弟弟,二来,她也不认为武力是用来伤人的。她默默祷告,若待会儿伤了人,日后万不要被神明降罪,狠心将剑刺出,却发觉剑未近公西硕的身,劲头已明显弱了下去。

惜言忽而释然起来。姑娘家果真无法和男人相提并论,单从力气上便弱了一截。她分神开始计划后路,此路已经不通,要想回报爹娘,她还得令觅出路,也可惜了她带着惜君的全部希望上的山,纵然惜君也没有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这个亲姐姐身上,那么自己拜师失败,惜君也不至于太失望,大不了被他责怨几天,她还是他的亲姐。

惜言挫败的准备好跌倒的姿势,只觉肩头一下子酥麻,整个人被剑身带着送出,还未看清楚眼前动向,就觉剑尖陷入一物内。她一个翻滚滚到一旁,先去揉着地的胳膊,耳边的呱噪的欢呼即刻停止,她爽快的起身,认输的去探视半跪在地的公西硕。

“惜言兄弟,你赢了!”惜言还未开口,便被未宝的高喊惊住。

“你瞎说什么。”惜言找到未宝的方向瞪他。她扶起公西硕,拱手道:“公西兄见谅,那是我的朋友,心急看走了眼,你别怪他。”语毕,她愣在半空,视线定定落在他右胸一点血迹。

“公西兄……”

公西硕借她之力站起来,想抬手,却拿不出力气:“你的朋友没有看走眼,确实是惜言兄胜一筹。”

以前和二弟齐齐抱怨过岚其叔的剑法没有深意,这会儿再看,岚其叔的剑法竟是高深莫测。惜言念道:“你们莫不是骗我。”就凭她的三两下,竟赢得了公西侯府?

“就是他。”看台上有人拿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了一句,压过杂乱的议论声,传遍比武场。

惜言缩紧十指,糊涂地松开公西硕,转向看台说话的人。看台略远,依旧是陆远与束蒲。当先一人是陆远,就算刚才没见过他,但从周身气质,她便可断定。陆远通身的白衣飘逸俊朗,负手而立,身姿洒脱,可那声音,分明是前天晚上的小师兄。

台下聚满了山门的子弟,登台前她尚在思量小师兄有没有过来。她看着陆远,他可不是来了,正大光明的,比任何人都有资格。

就像耍了小聪明,却被人全程旁观,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傻。她认真地望向陆远,他一派潇洒风姿,目光微仰,没有指谁也没有表情变化。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伤了公西硕,陆远说的“他”,到底是无辜中剑的公西硕,还是巧合伤了他人的自己?

束蒲像乌龟一样伸着脖子,使劲的拱下巴。惜言指着自己对他比出一个口型:“我?”束蒲猛点头。惜言再去看陆远,他的目光铺散在看台,她辨不清他究竟在看谁。

公西硕走到惜言身旁:“惜言兄弟,恭喜。”

她又去看公西硕当胸的伤口,内疚道:“是公西兄承让。”

公西硕笑道:“我还没有遇到过几个能把我的剑击落的高手。惜言兄弟,日后有机会,还盼得你指点一二。”

“公西兄言重了。”惜言忙恭敬的回礼。

公西硕利落的提剑下台。惜言望着远处的白衣男人,比武台上只剩她自己,她不知该去哪里,她孤身苍凉的,想去投靠他但又心虚,怕真的走过去,不知该说什么。她情愿这样站着,先缓下那些徒生的伤感。

束蒲喊道:“惜言,过来。”

她清醒,忙跑过去。待走近了看清楚陆远的面貌,即刻不知所措的垂着头。在他面前,耳畔瞬间清静下来。

陆远站到看台边,正好越过惜言头顶。他瞥一眼脚边的姑娘,才对众师弟道:“师傅再选弟子,不只为传其衣钵,更为壮大白依山。师傅有言在先,所选之人资质在次,聪颖勤奋为先。诸师弟有目共睹,惜言进步之大,是可造之才。今日我代师傅选其入门,从今起,惜言便是白依山的弟子。”

束蒲在旁木然地附和:“大师兄慧眼识英。”

惜言撩起衣摆正要跪下,忽听陆远伸手点了点自己:“你且随我来。”

“我?”惜言指着自己。陆远回身,失笑不语,径自前走。束蒲狠狠地拍了她一掌,气道:“我什么我,陆师兄开得大恩,还不赶紧跟上。”

“噢噢噢……”惜言来不及抖土,追到陆远身后一步之遥。见身边再无旁人,她悄声问:“师兄,您选的真是我?”

陆远微微侧脸,带着点释然:“我就这么不可信?”他亦是压下声音,“不然为何助你。”

他的声音轻得可怜,惜言膝腕一软,差点站不住。那个所过之处众师弟皆恭敬垂首的男子忽然回首,虽再无笑容,但分外温柔的说道。

“过来。”

陆远房中。

“谢师兄垂爱。”

惜言乖巧的跪在地上,联想起那日月夜,原来自己的命运早被他敲定,自己的努力在他眼中恍如一场闹剧,她连对打都要靠他暗地相助,选她做熔金的弟子,除非熔金百无聊赖,选弟子的实质是选出最烂的朽木,考验自己能不能化朽木为美玉。就当自己是朽木吧,朽木也走上一回狗屎运。

陆远坐在椅中,打量矮自己一头的姑娘,只道:“果真是个女孩子。”

惜言警觉的去看房门,见门窗皆闭,先在心里松下一口气。她强撑着抬起头,双手叉在腰间,不顾形象的从陆远粗着嗓子吼:“师兄别瞧不起人,我虽然长得矮、长的瘦,但也是男人!”

陆远起身,两步便踱到她面前。他高她不少,视线垂下,恰巧落在姑娘的一双耳垂。他似品评瓷器般,认认真真的绕她周身看一圈,却并不落在脸上。

“男子就算身体瘦弱,骨骼也不会像你这样纤细,再者——”陆远指一下她的耳垂,“这太明显了。”

明明已经让二弟检查了千百遍,明明很像了!惜言以指划着耳廓,冷不防的跪地。陆远一震,后退一步,抄手看着地上的姑娘,也不扶起。

惜言不顾膝盖被磕得生疼,道:“师兄,虽是我扮男子欺骗人在先,但我是真心求学,此番举措纯粹是害怕贵派嫌弃我是女儿家不肯收我。您已经收下了我,不会现在反悔吧……我、我发誓,除了师兄,不会再让门派任何人知道我的身份,我可以扮一辈子男人。”

她生怕陆远是在进门后才识破她的身份,再后悔自己识错了人。熔金师傅再收弟子闹得人尽皆知,如果此时传出新收弟子是女子乔装,丢自己的脸事小,若被爹娘得知,她小命忧矣。

惜言绝望地抬头,冷不防撞进陆远眼里。他的眼珠黝黑,幽幽地很像摇晃在杯中的浓酒。她想继续看下去,却见陆远受了刺激一般慌忙撇开目光。惜言意识到失礼,把下巴低到胸口。

陆远望着别处,缓了缓,才道:“此事你务必保密。师傅想选女弟子,可碍于门规不好明讲。我正愁着没有办法,就发现了你。”他本还打算随意了了山上事后下山再寻,不曾想,误打误撞找上门一个。

惜言一阵眩晕,震惊地忘了起来。这一切莫不是有人设计诓她,竟有这种巧事!

“师兄不嫌我资质鄙陋,是师兄赏识。”她无比诚心地叩了头,却不敢再去看他,只平视着前方。

陆远余光见姑娘满脸堆笑,比那晚在月色下更觉欢喜。他沉默片刻,又关切地问道:“会哭吗?”

“哭?”惜言不明所以,“哪有姑娘家不会哭的。”

陆远闻言一笑:“那便好,明天最好说哭就能给我哭出来。”

她低头犹豫。当着那么多男人的面哭,光想着,就已觉得难为情。

陆远面色平静,语调轻柔的,很能安慰人心。

“听我的,我把你的身份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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