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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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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远的房前小院外,几个深灰色发带的弟子手拉手拦在院门前,合力顶住后面喜笑颜开的师兄弟们。他们都听说了看门人的消息,说一早来了一个老汉,要讨自己女儿回去。

女儿……门派竟然有女子!

束薪看看地上跪着的“师弟”。怨不得昨天束蒲神色不对,那小子,眼神倒是毒。他转回正事,见陆远拧眉,便轻咳一声,在老汉耳边劝道:“老先生,一定要把动静闹得这么大吗?您看有这么多人在……”摊上这种爹,束薪同情的把目光投向惜言。惜言跪缩在旁,垂首低眉,身姿柔弱,好不可怜。束薪揉揉眼,这会儿不管怎么看,她就是一个姑娘。自她来门派之后他天天都有接触,想不通自己究竟是怎么被她耍的团团转的。

他暗暗叹气,自己竟到了老眼昏花的境地。

老汉面不改色:“不必再说。请师傅高抬贵手,让我把这败坏门风的女儿带回去。”

院外,有早到的弟子对旁边不明情况的同门解释:“这老伯就是一根筋,直接找陆师兄要人就是,非要自己姑娘在院子给陆师兄道歉,你瞧,引得咱们都过来看热闹。”他望一眼身后黑压压的一片,“陆师兄一直不说话,我看他是下不来台了。这可是他选出来的人,要是说放就放,不就是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同门点头称是,道:“是这个理。但陆师兄岂是这般小气的人?我猜他八成是想留人。”

“留她?师兄疯了不成?你何时见过咱们这里有女弟子。”他的声音略大,同伴忙捂住他的嘴。

“嘘,小点声!难道你就不想有一个师妹?就算不是同一个师傅,偶尔看看也养眼啊。陆师兄……他也是个男人。”二人明了的对看一眼,笑得奸邪,与身上白衣不怎么相符。院内,惜言抬手遮在脸侧,偷眼去看自己“爹爹”。陆远今早才告诉她,托束蒲给她找了一个“爹”,让她自己随机应变。她见机拧一把大腿,手劲儿重了点,疼得自己掉泪:“爹,求求您别带我走,我跟您回去也没有本事保护您和娘,眼看您被坏人欺负,这不是给我自己添堵吗。”

“爹明白你是为了咱们这个家。但你是个女娃娃,要那么大出息有什么用?爹就求你平平安安的,谁想到你……你竟然欺瞒到人家白依山头上来,你可真有本事!白依山是名门正派,他们不明就里的收了你这女弟子,你让人家蒙了羞,你不走,还等着让人将你扫地出门?”他作势去拉不孝女。“来,给师傅道歉,跟爹回去。”

惜言扑过去抓住陆远的衣角,眼见着陆远皱了一下眉,只得撇嘴松了些力:“师兄,千错万错,都是我自己的错,你可以罚我,但我拜师的心意从未变过,求求您,别赶我走好不好。”

她刻意压制了嗓音,变得不如平时清亮,从侧面望去,双眼又含泪,一副梨花带雨。维持秩序的一圈弟子松了力,人群“哄”的向前一个踉跄。未宝正挤在前排,急的推开拦阻站进院里喊道:“陆师兄,惜言只是无意,就留下小师妹吧!”

他一开口,立即有人附和:“就是,老汉你别带小师妹走了,咱们会照顾好她,哪里会嫌弃她。”

“师兄网开一面!”

陆远闻见众人言,扫过众师弟,但面上平平淡淡,瞧不出分毫情绪。喧闹低了下去,他亲手扶老汉起身:“老伯多虑了,白依山虽不曾收过女弟子,但令媛一人,还坏不了白依山的名声。我知您爱女心切,可恕我直言,我暂时不能放令媛离开。若是现在放你们走,岂不是明明白白告诉世人白依山选贤的名声是假,连个女子都容纳不了?我昨日才选中令千金为新弟子,现在就放她回去,才是如您所担忧的,真正跌了白依山的脸面。照理来论,我只是他们的师兄,弟子们的去留,我无权过问,不妨这样,暂时容她留在门派,待我将情况告知师傅,再由师傅决定她的去留。您看如何?”

老汉看向束蒲,见束蒲不着痕迹的点了头,忙就着台阶说道:“多谢师傅。闺女,还不过来磕头。”惜言磨磨唧唧地开口:“谢师兄开恩。”

老汉身上还揣着束蒲给的银两,沉沉甸甸。他想了想,又道:“闺女啊,日后你在山上要谦虚求教——”

惜言跪得膝盖麻木,见“爹”的戏份还未尽,使劲咬着牙,狠狠抢道:“爹,我不会因为自己是女子就放松自己,我会听师傅师兄的话,好好学本领,以女子之身,做男子可做之事。”

她确实有这样想过,特别是近日和男人练功比划,拜师的想法更是坚定,说起来倒还顺口。上山拜师,和京中那些为官的女尚书其实一样,都做着本该是自己分外的事。

老汉吃惊的瞪着自己“闺女”,忙不迭的投向束蒲。束蒲瞪他一眼,搀他起身,朝陆远道:“师兄,我先送老伯下山。”

陆远只点了点头,面上平平淡淡,道一句:“你终归是有错,惜言,你先去杕丘。”

惜言正扭着身对“爹”依依惜别,闻言,见面前众人统一的抽气,顿觉不祥。而未宝的反应最大,她低声问:“杕丘是什么?”

未宝盯着陆远,不敢出声,只绝望的摇了摇头。惜言硬着头皮转回去,任命的朝陆远道:“知道了师兄。”

那一定不是什么舒服地界,许就是和家里的柴房一个性质,都是关人罚人的场所。

陆远自顾看着束蒲的身影消失在人群后,转身时瞥见矮身的师妹,不着痕迹的扬扬嘴角,便进了屋。

“我可警告你们,今日的事若出了白依山,就是师傅师叔亲自教训你们!”束薪过来,把人往外推,驱散看热闹的师弟,“都散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还不走?没见过姑娘吗?什么,我说话不顶用?我看你是找打!”

他摸着下巴,见未宝一走三回头,拦住师弟便问:“未宝,你看我这样笑,好看吗?”

“好看?”未宝左右看看,突然嫌弃地推开他:“束蒲师兄,你别这样,我的天……吓着我了。”

束蒲狠击未宝一拳:“你才最欠打!”怎么可能吓人,陆师兄方才就是这样笑,迷人的很,他看得清楚,模仿的也绝对不差,凭什么他就是吓人?

惜言见人走的差不多,自己站起来拍拍腿上的灰尘,灰溜溜地跟着进到陆远房里。

“师兄,我什么时候过去?”

陆远背门站立,不知在做什么。“明日不迟。”

“好……”惜言见他不似有话嘱咐,自己也实在无话可讲,便左脚挨右脚,闷闷道,“我先出去了。”她走到门口,手把着门栓,忍不住又道:“师兄放心,我不会辜负您的好意,我会好好思过。”

陆远突然转身:“你回来!”

“啊?”惜言收回脚,想了想,又低眉顺眼的走回到他跟前。“师兄还有别的嘱咐?”

陆远问:“我有说让你思过?”

惜言睁大了眼,眼角余点泪光,无辜的紧。“我骗了您,不应该思过吗?而且杕丘也是思过的用处吧。”

陆远失笑:“你也知杕丘是门派禁地。”

惜言不解地看着他。陆远回手搁下手中杯子,矮身坐在椅上:“那是师傅的修炼地,我总得让他验一验新弟子。那没有你听说的那么惨,只是防被人打扰,编出的幌子。”他淡淡的抬眼,“现在可放心了?”

“原来是这样。”惜言松一口气。她怕死了思过,关在柴房时少吃少喝,最主要的对着墙壁十分无趣。

她诚心的望着陆远:“师兄放心,这是秘密,我不会对别人乱讲。”

陆远简单的朝门口扬扬指。这姑娘拜师目的不单纯,但是个简单的人,他一点也不担心她把师傅的秘密外传。他嘱咐道:“回你房里记得把门锁好,入夜不要到处乱跑。”山上清一色的男人,只有这一个姑娘,好在师傅让他把人带出去,否则偌大的白依山,单顾着她的安全,就得费他一半的心神。

陆远微笑着端起杯盏,见姑娘离去,又犹豫起来。他去到门边握着门把手,这里比其他地方的温度略为温暖,正是她刚刚站立着握了很久的地方。在院子里,她跪在地上好像真的在哭,手即便挡在脸前,从指缝间还是看见了泪水,而自己全程冷眼旁观不闻不问,十足的自己把她惹哭一样。分明了去一半心事,他却有点堵。

惜言钻进隔壁院里专门为她腾出的小屋,锁上门后就趴在镜子前。镜中人样貌清秀,头发松松的扎在脑后,和之前相比,显出几分女儿姿态。她气鼓鼓地戳着镜子:“我有那么不堪吗。”

其他师兄们是图新鲜,但任谁见她都巴不得多看几眼,偏陆远有这么多和自己说话的机会,却连看都不看她。她清楚自己不是美人,但也没有不堪到不能让人直视的地步。她想着惜玉的如玉脸庞,白依山对王朝的百姓来说,似天上人间,连这里也和山下的审美没有分别,那她岂不是没救了。

惜言挫败地按着额头,半晌才释然一笑:“但是日后找夫家,有谁会小看熔金师父的弟子?”

当晚,有人在敲窗。惜言迷糊着眼去开门,见未宝从旁窜出来。想到“小兄弟”的女儿身,伸开的双臂尴尬地收回来。他喊一句“师妹”,还不上口,便笑道:“这么晚了吵醒你,真是不好意思。”

“是你啊。”惜言把住门扇就要关上。“什么事?我好困,明天还要赶路呢,你让我赶紧睡一觉。”

未宝把脚伸进来,语速极快:“别急啊,你先听我说完。杕丘是门派禁地,夏热冬冷,只有犯下大错的人才会被罚去那里。”他愁得实在放心不下。大师兄是真的恼了,从没见过大师兄判罚判过这么重,甚至在白依山已有的历史中,他也不曾听说谁去那虫草不生的地界呆过。

他抱怨:“大师兄太不像话,明知你是姑娘家。”

惜言瞬间惊醒,朝他摇摇手指:“不准说陆师兄坏话,当心别人听见。”

未宝拍着自己的嘴巴,又劝道:“你在路上要多说好话,要听师兄的话,不许忤逆他,可得记好了。你多求求他,说不定还有转机。”

虫草不生?惜言忍住笑意,师傅竟然挑这种地方修炼,高人的想法果真不是凡夫小辈能参透的。她好兴致的聚起精神看未宝手舞足蹈,自己和他相识不久,能得他惦记,也是难得。

她豪气的拍拍未宝的肩:“行,我记住了,您就放心,我一定活着回来。”

“什么死不死活不活的,乌鸦嘴。”

她把未宝推到院外:“我不会乱说话,我一定好好求求师兄不要折磨我。你看我就要去那虫草不生的地方了,劳您大恩,就赐我最后一个舒服觉睡吧。”

“还惦记睡觉,大难临头了你!”未宝跺脚,但见师妹一身的安然气,只当师妹自有师妹的福。

惜言伸头看看围墙:“你还不走?”白天见陆远对束薪束蒲交代了半天的话,束蒲时不时的盯着围墙若有所思。

未宝拍着脑袋:“束蒲师兄不准我们靠近你这里十步,否则就罚扫三个月的大门。被巡夜发现,我就比你先惨了。”他说完,忙不迭地偷偷离开。

惜言目送他安全出去,这才掩门,靠在门后,神色忧伤。天亮后,她便和以往不一样了,今后就要在杕丘跟着师傅,不管学什么,苦点累点她不怕,只要学有所成,她能吃很多苦。

屋内地面有一道细细窄窄的月光,恰巧照在一块凸起的土块上,隔断了平直的光线。今夜是十五,往常爹和惜君月中定会回家看看,爹发现她留书出走,等日后回家,定少不了一顿揍。而娘……虽然更疼惜玉,但隔上七八日,总是会上她屋里坐坐。自己这一走没个归期,娘再去房里见不到人,也不知会不会气得想揍她。

她擦掉马上掉出眼眶的泪。她早被不受重视的打磨习惯了,就好像第二天要出门,与其担忧路上会不会被匪徒劫道,道不如安安稳稳先睡一晚实在,将来事,思多只是徒增烦恼。惜言慵懒的伸伸手,重新摸到床上,刚一闭目,眼前又滑过昨日看台上陆远的身影,一身白衣,俊朗儒雅。她迷迷糊糊地自说自话:“师兄是不是修炼了仙功,快要成仙了。”

不然怎会一直出现在她的梦里。

翌日清晨,惜言跟着陆远,没有辞别任何人,直接驱马离开白依山。她回头望望,古树伴着并不高大的山门,威严依旧。山上几日,说不上怀念,却有点不舍。

陆远催道:“跟上。”她问道:“师兄,我们还回来吗?”陆远专心骑马:“该回来的时候会回来。”

惜言不再接话,因要看路,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领路人身上。

陆远此行通身换上黑衣,比着白衣时深沉不少,但本就有些上扬的眼角让他并不显疏远。蜂腰阔肩,行在路上,已成了一道风景。惜言想,即便没有熔金老人嫡传弟子的身份,陆远也是一个出色的男子。

她旁敲侧击的从其他师兄处打听到,陆远从小便跟的熔金,山下并没有家室,至于其家境如何,或是老家在哪儿,却无人知晓。但看他举止有度,不似贫苦人家的出身。

惜言低头看自己身上的女装,听束蒲的意思,是他下山替师妹寻“爹”时,受陆师兄嘱托带回的。她莞尔一笑,他待自己,倒是用心。

白依山的禁地,却不在白依山的地盘内。

陆远领着惜言从钦州穿过。钦州街横道直,护城河穿城流过,河岸垂柳排立,绿意嚷嚷。惜言忙着打量与黔州完全不同的城景,陆远体谅她未出过远门,特意放慢了行程。

惜言又发现一株姿态迥异的老垂柳,指着对陆远道:“师兄快看它,长得好奇怪!”

陆远看一眼:“走了。”

余光中,一个年轻姑娘忽然张牙舞爪的朝自己飞奔而来。他警觉地翻身下马,又听见年轻姑娘张口便是惊天动地的大喊。

“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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