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 33 章(1 / 1)
从Z不欢而散之后,我就没有跟阿并和毛毛联系过,我是觉得自己太丢人了。
所以当毛毛站在门口的时候我惊讶极了。
我和毛毛躺在床上,音响里放着朴树的《那些花儿》。
“睿睿,你毕业几年了?”
我算了算说:“快五年了吧。”
毛毛把手放在肚子上,“五年,好快,你认识林琛也快五年了吧。”
我嗯了一声。
她说:“我认识林琛十年了,第一次见到他是在我爸的生日宴会上,他和他的父母一起来,那年他二十岁,我十五岁。”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和他青梅竹马的是谢子琪。”
我呵呵傻笑,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我们什么都不是。不是青梅竹马,没有一见钟情,更没有日久生情。”她笑起来,“睿睿,我真羡慕你,羡慕你的运气和绝情。”
我笑起来,“不过是说说而已,他不会记得我太久,他的生活太精彩,太圆满,很快他就会忘了我。我现在就是林琛一下属,还是很没出息的那种,林琛不只一次的提醒我,不知好歹,不求上进。”我傻笑着,“还真没有人这么说过我,从小到大我都还算个好学生。”
“至少他愿意跟你讲话,批评也好,埋怨也好,生气也好,他对你是有情绪的,而我在他眼里,从头到尾都只是附属在别人后面的身份,毛东升的女儿,乔睿的朋友,于念和的女朋友,很多时候我很想问问他,你还记得我的名字吗,我叫毛沁阳,沁园春的沁,阳光的阳,就像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样,笑着对他说出我的名字。”
“又是一场无疾而终的□□。”
“睿睿,你真的会祝福我和林琛吗?”
“祝福,当然会祝福你们。飞蛾扑火永远都是最伟大的傻、逼,你和我都是,不过我聪明,及时回头了。”
“林琛爱你。”
“听这话我就想笑,我确定我爱他,只是我爱他,不是爱情,爱情是两个人的事,爱是一个人的事,我和他太可惜,中间始终隔着数条山水,本来以为辛苦一点,跋山涉水,多点耐心就能到达,可是这山没有栈道,水里也没有船,而且你知道的,我这人没耐心怕麻烦而且还不会游泳。天时地利人和,我一样都没有,我拿什么去扑火啊。”
“他爱你就是你的筹码。”
“你想和我成为情敌吗?”
毛毛笑起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退出,从很久以前我就决定如果和他在一起的是你,我就把我的心意永远尘封起来。”
“真他、妈够朋友!我没白在北京呆这么多年。”
“我觉得谢子琪和钟离都配不上林琛,她们给不了林琛想要的东西,我也给不了,能给的只有你,就算我能给他也不会要,睿睿,对他来说,你始终是个特别的存在,你不知道他为你付出了多少,你们能这样风平浪静的在一起这几个月,他花了多大的代价,媒体,谢子琪,还有他的家人,真正难做的是他。”
“是吗,我还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你看,又有一点我配不上他。”
“真正的爱情不存在谁配不上谁。”
“爱情不存在,世俗存在。”
“睿睿,那么爱他为什么还要离开他?”
“毛毛,你想要的爱情是什么样子?”
她想了想说:“很简单,每天早晨起来看到的是他的脸,一起洗漱,一起吃早餐,然后他去上班我在家里画画,一周可以去次凯悦吃烛光晚餐,他空闲时可以带着我去法国庄园喝最好的红酒,或者去日本吃最好的料理·····我觉得生活应该是浪漫的,美好的。”
“没有柴米油盐,没有争吵,没有矛盾误会,想去哪就去哪,精神和物质上都不能停止供应,他会不断的给你新鲜感,给你能量。让你这辈子都爱不够是吗?”我叹息,“这就是我们最大的不同了,我以后的婚姻生活里是老公孩子,柴米油盐,家长里短,有争吵,有冷战,甚至会离婚,我们可能一辈子也不会去法国农庄喝红酒,去北海道看向日葵。”我看着她,“毛毛,我的父母这辈子就是这么过来的,所以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嫁入豪门,过挥金如土的生活。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已经是超出我的预料范围了,我很满足,在北京,我买不起车,买不起房,我知道自己的水平在哪,也知道什么样子的人跟我在一起才合适。林琛不过就是·····就是一长···一场豪华奢侈的梦,连梦里我想到的都是太奢侈了,不适合我。”
“他愿意给你,你为什么不能安然接受呢?”
“怎么安然接受?我和他一起出门,他和朋友用英文德文日语谈论股市时事豪门恩怨什么的,我一概不知,他朋友的老婆拉着我谈论时尚服装护肤心得,我还是一概不知,我父母就是三线城市里的小市民,他父母是外交官是企业家,我就一普通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很满足,我不用担心被偷拍,被媒体指责,不用自卑,不用去应付那些女人,也不用想太多难过。真的,挺好的。”
“睿睿,我混乱了,我不知道你的选择和想法是不是对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问题。”
我笑起来,“你跟我不一样,你家也算是京城里数得着的豪门了,跟林琛也是门当户对。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我更清醒,没有人比我离他更远了。”
毛毛走后,我打电话给阿并,她接的很快,我说:“你做得葡萄酒可以喝了,你要来尝尝吗?”
她说:“我做的我当然要喝。”
阿并买了照样买了两只烤鸭,一只给阿布,一只给我。
她一边把烤鸭往冰箱里放一边说:“阿布呢?离家出走了?”
我白了她一眼,“被程东阳带回家了,过几天再给我送回来。”
“阿布一定很奇怪,一会是林琛,一会是程东阳,到底哪个才是男主人啊。”
“哪个都不会是它的男主人,阿布比你聪明。”
音响里放着陈奕迅的《Nothing Ever Happened》,我把盛放葡萄酒的罐子抱出来,倒满酒杯,阿并尝了一口。
“怎么样?好不好喝?”
“还行吧,就是味道有点怪。”
“是吗?”我也尝了一口,“不怪啊,挺好的,闻起来也不错。”
她没有反驳我,我喝的很尽兴。
“你就这么喜欢陈奕迅啊?”
我跟着节奏摇晃脑袋,说:“你可能不会相信,我高中那会听过陈奕迅所有的歌,每一首,歌词,旋律,我都记得,只是为了更熟悉沈宵,现在他已为人夫,很快也要为人父了,跟我再也不会像当年那样亲近,但是他给我的习惯,我这辈子都改不了。现在想起来,他对我真的特别好,他给我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初恋。”
“他也给了你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分手理由。”
“可我还是感激他。”
“我明白,就像·····秦鸥,当年他离开我,是因为查出自己得了癌症,他不想拖累我·····大学时和他在一起那会儿,他为我做什么我都觉得是理所当然的,现在想起来,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理所应当,所有的好都需要用爱和真心来偿还的。”她拍拍自己的脸,“我也算是经历过生死离别的人了,自己出去流浪那会,特想写点感慨什么的,可是最后什么也没写出来,那时候我才觉得,没有人生经历的人,对着一台机器能码出几万十几万字,不是写情书也不是遗书的人是多么伟大啊,所以,我现在对我的编辑和签约作者都相当包容理解。”
“所以即使他们拖稿你也不予追究?”
“怎么会呢,理解归理解,稿子还是要按时交的,不然我敬业的编辑们会全世界追杀他们。”
我就知道,千万不要指望编辑和写手能其乐融融的坐在一起促膝谈心,互梳头发,编辑和写手的关系就跟婆媳关系一样,是历史遗留问题,不是我等小辈三言两语和一些人生感悟可以解决的。
“你跟林琛就这么算了?”
“难道我们俩还要办几桌宴请大家,向全世界宣布我们分手了?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偷偷摸摸的才比较像话吧。”
“林琛没来找过你?”
我给自己倒上酒,豪饮了一口说:“来过,被我拒之门外了。”
“哎呦,我真搞不懂你们俩,爱得死去活来的也是你们,老死不相往来的也是你们,你觉得林琛是你的灵魂伴侣吗?”
“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恶俗了,还灵魂伴侣,你以为你还是二十刚出头的小姑娘啊。”
“我已三十岁的大龄未婚女青年还没有追求灵魂伴侣的权利了?”
“我记得在哪里看过一段话,灵魂伴侣就是那个可以和你一起进入生命的真相、疼惜你的独特、你的叛逆、你的反常、你的艰难的人。与你一同进入和感受欢喜,一同品味苦涩和辛酸,错也和你一起,对也和你一起,彼此坚定地去相互维护的人。这么苛刻的要求,你觉得你能遇到吗?”
“我不知道,我所谓的灵魂伴侣也没那么具意,能在我大哭或者大笑的时候给我一个拥抱就好。”
“你在说花成诗吧?”
她打断我,“别提他成么,我肯定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
我白了她一眼,“矫情个什么劲儿啊,花成诗符合小说里男主的所有特质,英俊、多金、深情、专一,还有一特矫情的词儿叫腹黑。就这么完美的人生男主角哪找去,你就别端着了。”
“这话换个人名我转送给你!”
“嘿,我说你怎么这么不知好歹呢?”
“停!”她做了一个Stop的手势,“咱俩,谁都别说谁好么?”
我举杯,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