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第 32 章（1 / 1）
谢子琪真是永远都那么光彩照人，一身礼服拉到时装周直接可以走T台了，不过是来看看我这么个小人物至于么。
隔着防盗门我抱臂看着她，歪着头微笑，“有事吗谢小姐？我这还工作着呢。”
她对我傲慢的态度明显有些惊讶，但脸上还是挂着微笑，她说：“我就是来看看乔小姐，乔小姐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我扣扣指甲，“我就不请谢小姐进来坐了，屋里挺乱的，我怕谢小姐不适应，有什么话就在这直说吧。”
她笑起来，“那好，我就直说了，我听说乔小姐已经和我的未婚夫林琛断绝往来了，乔小姐果然是明事理的聪明人，希望乔小姐不会半途而废。”她从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乔小姐不要多想，这是乔小姐应得的，请乔小姐一定要收下。”
我挑眉微笑，“这么客气，来就来还送现金，不愧是大户人家的，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隔着防盗门我把纸袋接了过来，“支票还是现金啊？”
“支票。”
我点头，“那我谢谢谢小姐了，您慢走，我不送了。”
她无视我的态度，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到屋里我拆开纸袋，真是大手笔，五十万，原来我还挺值钱。我自嘲的笑了笑。
晚上我约了阿并毛毛去Z，自从毛毛毛和于念和分手后，我们就再也不去Z了，怕毛毛尴尬，不过这次是我请客，花谢子琪的钱，必须得去Z那样的销金窟才过瘾。
她们俩到的时候我已经让人给我开了两瓶轩尼诗XO喝着，阿并进来就炸锅了。
“卧槽，什么情况啊？拾钱包了还是中头彩了？”
我给她俩倒上酒，“随便点，今天我请客！不对，是谢子琪请客！”
阿并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招呼她俩，“先喝着先喝着，这杯干了我就说。”
干了一杯又一杯，阿并急了，踢了我一脚，“先他妈别喝了，到底怎么回事啊？谢子琪又找你了？她还想干嘛呀？”
“你别急嘛，人家是给我送钱来了。”我伸出手在她面前摇晃，“五十万！五十万哪！我得码多少字才能挣五十万啊！”
“你要了？”毛毛问。
“要了啊，为什么不要，人家都给我送上门来了，我再拒绝人家多不好意思。”
“乔睿你丫疯了吧？谢子琪的钱你也要？你是没智商还是缺心眼啊？”
“干嘛呀？我怎么就不能要了，当初不是你说做人要现实一点吗？”
“你这叫现实啊？毛毛你说她这叫现实吗？你这叫糟蹋自己！叫丢人！”
我摆摆手，“不丢人，本来就是卖身的钱，林琛和谢子琪谁给都一样。”我摇着酒杯，“阿并你知道，当我接过那张支票，看着谢子琪那张笑颜如花的脸，我突然很想问问她，你觉得自己可悲吗？你整天为林琛那点破事忙里忙外，用尽心思，花钱花时间，你值得吗？你就安安稳稳的找个普普通通的男人不行吗？就非得是林琛吗？不累吗？防火防盗防小三的日子就这么有意思吗？”
毛毛说：“谢子琪和我们都不一样，我们谋生谋情就感觉已经费劲了心力。她的起点比我们高，有野心有能力，她想要的不光是一份体面地工作和光鲜的婚姻，她想要的太多了，这些东西林琛可以给她，所以她这么费尽心思不过就是想嫁到林家，林琛是她的一个全新的起点。这种女人太可怕了，林琛不该和这种女人在一起，不公平。”
“不公平？哪里不公平？我觉得很公平，非常公平，凭什么他林琛就能在外面有小三四五六七，凭什么他就能跟别的女人生孩子不管谢子琪是出于什么目的，她能为林琛不计成本的解决这些破事就说明他们俩就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林琛本性难移，谢子琪不在乎，就这一点，谁能做到？乔睿你能吗？毛毛你能吗？你们能吗？”
“能。”
我和阿并同时惊讶的看向毛毛。
“毛毛你说什么？”阿并问。
“我说这个世界上，能忍受他心里有别人，能为他不计成本的解决那些事，而且没有任何目的，只是因为爱他的人，存在。”她指指自己，“我，我可以。”
“毛毛你丫喝多了吧？”
“阿并，我没有喝多，我一直都想告诉你们，我喜欢林琛，我和于念和在一起是因为他，和于念和分手也是因为他，我爱他，我想和他在一起。”
阿并被惊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憋出一句，“你他、妈是疯了吧？！”
“我为什么不能爱他？我也有喜欢一个人的自由，睿睿可以，谢子琪可以，甚至那个钟离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我拉住阿并对毛毛说：“你可以，我也祝你们可以在一起。可是毛毛，你跟林琛和谢子琪都认识，你觉得你有机会吗？你觉得谢子琪会给你这个机会吗？你这是一场豪赌，你连最基本的筹码都没有，你拿什么跟谢子琪赌？”
“我会有筹码的，睿睿，你不要怪我。”
“不会，我不会怪你，我祝福你，真的。”
阿并跳起来，“卧槽！你们都疯了吗？”
是，我们都疯了，为了一个男人，一个不可能和我们在一起的男人。
我喝得微醺摇摇晃晃往家走，天气又开始冷得不像话了，我想如果你在的话，我一定能从你看似冷漠的脸上找到温暖而熟悉的微笑，可是好可惜，你不在。
阿并问我：“你什么时候知道毛毛喜欢林琛的？”
我说：“重要么？”
“重要，乔睿，你知道毛毛喜欢林琛你为什么还和林琛在一起？”
我笑起来，“我跟不跟林琛在一起跟毛毛有关系吗？我不跟林琛在一起，林琛就会接受毛毛了吗？”
“乔睿，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是，我是这样的人，就像你们都告诉我离林琛远点我却跑去找他上床一样，我就是这样的人，我知道毛毛喜欢林琛，我不光知道毛毛喜欢林琛，我知道你也喜欢林琛，在秦鸥出现之前，阿并，你不如毛毛，至少她敢说出来，你呢？这么多年了，你累吗？花成诗也不是傻子，你以为他看不出来吗？·····”
阿并用尽力气抡了我一巴掌，她打得真是用力，我的脸很快肿了起来。
她看着我，眼里都是泪水，大街上，她说：“乔睿，你丫就一混蛋！”
是，我是混蛋，我已经被逼疯了，我的骄傲，我的自尊，都没有了，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们三个人爱上同一个男人，一个遥不可及的男人，我不愿意承认我是比你们幸运的那个人，因为我受到的侮辱和伤害比你们都多。
“阿并，我好累，我看着你和毛毛在我面前每天装啊装啊，我有时候真的以为是我想太多，可是阿并，我不是没智商，多可笑，太他、妈可笑了！”
阿并什么都没有说，她只是看着我，最后转身离开。
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想起程东阳对我说过，乔睿，你每次不高兴冲动脱口而出那么多伤人的话，后来想想不觉得后悔吗？
在那些话说出来的那一秒我已经后悔了，阿并泪流满面的脸像白色墙壁上的一滴血红色的颜料，那么刺眼，那么鲜明。
我摸黑上楼，到门口刚拿出钥匙就被人从背后抱住，我没有挣扎也没有尖叫，这个怀抱太熟悉，连温度都刚刚好。
他的脸埋在我的颈间，他说：“我好想你。”
林琛，为什么是你，为什么是你，这个世界这么大，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是你，我最不该爱上的人，没有道理爱上的人。
很可惜没有祝福，当爱你并孤独。
“放开我。”我没有转身，进屋关门。
很久没有出门了，每天窝在家里看电影，抽烟，码字，偶尔开恩带阿布出去溜溜，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想自己是不是要变成吸血鬼了，见到阳光就觉得头疼，撕裂般难受。
我打开门，程东阳一身白色运动装，浑身散发着浓郁的阳光的味道，我皱眉看着他。
“看到我是不是很惊喜呀？”
我给他开了门转身进去，“你的开场白能不能有点新意。”
“好吧，那你想不想我啊？”
“滚！”
他站在乱糟糟的客厅中间，摸着下巴感叹，“离开我也没见你过得多好啊！怎么颓废成这样了？”
“艺术家都这样。”
“我怎么这么鄙视你呢？”
“谢谢。”
他收拾着乱七八糟的书籍和满地的CD，“回来就听说你跟琛哥分手了？”
“谢子琪告诉你的吧？”
“你怎么知道啊？”
“她是不是还说其实乔睿还是个不错的女生，你要好好珍惜啊？”
“哇，三个月不见你还成半仙了，这么神！”
“就谢子琪那一套，用大拇指都能想出来，幼稚！”
“我觉得谢子琪说的挺对的，最起码她知道投其所好对症下药，怎么样，被人家PK下来了吧？服不服？”
“服你大爷！你来给我找不痛快的是吧？”
“我哪敢啊，我就是来看看你，别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来。你这看的都是什么片子啊？王家卫，洛丽塔，热天午后，彭浩翔·····法国文艺片加英国的黑色幽默，你就不怕自己压抑到自杀啊？”
“哎呦，没看出来啊程东阳，你还是个文艺小青年啊！”
“你没看出来的多了，你才了解我多少啊！我说你也别在琛哥身上浪费时间了，你就考虑考虑我吧，你看我，年轻有为，有思想有深度，有房有车有钱，关键是，我对你认真啊，对不对，我这么喜欢你，肯定不会变心·····”
“你拿什么保证你不会变心啊。”
“拿命啊。”他说的认真的不得了，信誓旦旦，“我拿命保证不会变心！”
我大笑起来，“你快算了吧，我可承受不起。”
他说：“我建议你以后看点积极向上的片子，看点阳光欢乐的喜剧。”
于是他在电脑上搜了一部英国的片子，他说：“看完之后保证你心胸开阔，视爱情为粪土。”
镜头里，女主角在男主角沉睡时偷偷剪下他的头发，男主角离开后，她划开自己的胸口，把黑发放进去，然后一针一针的缝上。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女主角脸上的表情，程东阳拍拍我的背，“干嘛呢你？看傻了？”
我摇头，“程东阳，你知道吗，电影本身是什么样子根本没有关系，因为原因根本不在那里，而在这里。”我指着胸口，“因为这里难受，所以电影才有了意义，一句台词也好，一个表情也好，，都有了安放的地方，让你难过，让你回忆，让你哭。”我摆摆手，擦掉眼泪，“说了你也不懂，你只会让我哭。”
他抱住我，“就这么爱他吗，就真的非他不可吗？”
“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了，不去想，不回忆，把与他的分开看做是理所当然的事，我甚至破罐子破摔，要了谢子琪的钱，对阿并和毛毛说一些难听的话，伤害她们，其实程东阳，我不想的，我只是好难过啊，我不知道该怎么发泄了，我不知道我怎么了·····”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我哽咽着，林琛，太远了，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你那么无力，我不知道自己的感情何时这样强烈，我已经很努力想要远离你，躲避你，可我的心却是一片旷野，只有你孤独的生活在那里，真实而遥远。沉迷你自知大局已定，我没有勇气在你的世界行走，哪怕你的世界盛开在我的心里，你原地不动，始终沉默，我看着你无言以对，等我明白沉默爱情的力量，等我看开爱不必持有，等你容颜先衰，我还是坚信，你是我见过最美的风景。
“乔睿，嫁给我吧。”
我抽泣着抬头问：“你说什么？”
他擦掉我的眼泪，“我说，嫁给我吧，我不在乎你喜欢别人，我也不会逼你把他从你心里赶走，反正，你迟早是要结婚的，嫁给我至少知根知底，你不用对我解释，也不用对我负责，这样不是省掉很多麻烦。”
我哭笑不得的看着他，“程东阳你脑袋又抽调了，胡说八道什么啊！”
“我没有胡说八道，我认真考虑过，我没有未婚妻，也没有孩子，我的家人我的父母都尊重我，他们会接受你喜欢你的，怎么样，这些条件是不是很诱人？”
我摆摆手，“是啊，这要是放相亲网站上肯定特别多的姑娘乐意。”我站起来倒了杯水，“程东阳，你知道婚姻意味着什么吗？你一二十出头的小伙子，连恋爱都没谈过，你拿什么跟我谈结婚啊。”我拍拍他的脸，“别闹啊，太年轻。”
他拿掉我的手，“我哪小啊！”他不服气的站到我面前，比我高出一个头，“我不小了！早就够法定结婚年龄了。”
我伸出食指晃了晃，“刚一年，中国法定结婚年龄男性是22周岁，这不是英国，OK？”
“反正我是够了！”
我白了他一眼，“程东阳你还不明白吗？我不会跟你在一起，更不会跟你结婚，就算没有林琛也不可能是你，明白吗？”
“不明白？是谁都可以，为什么就不能是我？”
“因为我贱！，你对我越好，越想跟我在一起，我就越不想理你，越不喜欢你，越想理你远远的，明白吗？因为我贱！”
“我也贱，你越躲我就越不想放手，你越不喜欢我我就越喜欢你！·····”
“看，说实话了吧，我早就说了，你那根本就不是爱情，就是占有欲不甘心在作祟，程东阳，咱俩别再因为这事争吵了好吗？太他、妈没意思了。”
他还想说什么被我打断，我说：“都说了不准再提这事了，你还想说什么？”
他揉揉鼻子可怜兮兮的说：“我饿了·····”
我真想踹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