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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客串——狼人美少年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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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关于驯养,关于爱与背叛。情爱反转剧。

《红眼睛不红》

(一)

旭日破云东升,第一缕阳光照透屹立于H城西北方位的钟楼尖塔,寂静中的生命无不脱离梦境忙碌起来。

马路上车辆渐增,有人朝尚蒙着一层雾气的公园进发晨练,几阵促铃声过,地铁人潮瞬时奔涌,密匝匝的黑色头颅。时近黄金周的日子,不少商场挂出促销和折扣的显眼通告,假期来临之际迎来又一个购物□□。

西北偏北,东南以南。

作为地域规模中型的城市,H城从来不惮以最快速的步调展现其旺盛的生命力。

车水马龙的路段,正值红灯,司机踩了刹车,听着交通电台里轻快舒心的男声。

“各位车主们注意一下注意一下,宝楚路附近因火灾遇阻,火势目前稍有控制,请正往这条路上行走的车主绕道往虹桥路行。”

宝楚路。司机师傅略一思索,才想起位于城北城郊的那条路,反正也不常去,索性不作多想。倒是这天气也和火灾作梗,他搔搔头,已经旱了两个月,自己也差点加入中暑大军送往医院去。

不耐高温,不抵低温。

这是人类。

************************************

两月前的一天,位于青衣中路33号的弯弯流浪动物收容所里来了一位咨询者。

望着眼前这位年轻又笑容可掬的女人,副所长吴樽推一推眼镜,忽然一扫平日里慵懒的工作态度,询问得极殷勤。

“美丽的小姐贵姓?”

“免贵姓傅。”女人仍是微微地笑,眉目间有种细腻的风情。

“拜托樽子,别一副急色的样子吓跑难得来的咨询者好么。”从侧室出来一个学生样子的人,看向吴樽的眼神满是嫌弃。

视线调回那位傅小姐身上,女学生公事公办的口吻:“请问您走失的是什么动物?”

傅小姐先是朝侧室的方向看了一眼,眼里难掩焦急,复又回答她,“小狗,一只小狗。”

“放心,待会让樽子带您过去看看认领,不急着一时。现在不得不进行固定程序,请您告诉一些宠物走失的具体信息,比如宠物体态特征,走失时间之类。”

一旁的吴樽瞥到傅小姐的神色,打了个哈欠,“喂喂,依林蔡,你这副样子更能把人吓到好吧,别假正经嘛,我先带傅小姐过去,固定程序神马的你一个人能搞定,是吧。”

“……姓樽的,再叫一次依林蔡试试看!”女生小小的个子,愣是用视线将身为男人的吴樽瞬间萎缩至无。

“你不是就叫依林吗,哪里叫错了了了?难道你更喜欢我叫你10?101010?”

“去!死!”

这是个活脱的地方。

傅小姐看着身边相互不停排遣的两人,微微一笑。她笑的时候右脸有一个明显的颊窝,白皙细嫩的脸便带上不符年龄的童真味道。

动物房弥漫一种奇怪的气味,因为室内和铁笼清理得还算干净,倒并不难闻。

傅小姐在一个又一个笼子前驻足,看得十分仔细,不愿漏过一张小动物的面孔。只是一个小时之后,已经查遍铁笼的她又开始第二遍搜索,吴樽一直陪同在她身侧,有些郁闷。然而她急切又固执的样子让他看得心头一阵柔软,不禁放柔了嗓子。

“傅小姐慢慢找,不急,要是这里找不到您的宠物,我帮您联系H城其他几处的动物收容所,动物医院和宠物店。”

“嗯。”她应了声,继续埋头细心寻找,轻声却纠正的语气,“波波不是宠物,他是我的家人。”

“哈,哈。”女人嘛,爱心泛滥,习惯把宠物当成家人,正常。吴樽径自笑笑。

靠近墙壁最里的一个笼子,光线晦暗,侧窗偶尔一个光晕轮转经过,打在笼内一只只毛皮柔软的生物身上。四只爪子往里挪了挪,它意图借同伴的身影挡在前面。

兽类嗅觉天生灵敏,在她前脚迈入这个房间一小步,笼子里的它就嗅到属于她的味道。这本是它眷恋的带有某种植物芬芳的味道,而此时它隐没于黑暗之中将自己隐藏。在外流浪了几天,身上的毛发浑浊脏乱不堪,体型也消减了大半,所以她在初看到它的时候没认出来。

可是它没想到,她像是认定它就在这里一般,继续寻找她的第二遍,第三遍。直到这个收容所的管事都因事不再方便陪同而离开。

又朝里缩了缩身子,暗影中隐隐的红光闪动,它此时几乎恨那么执着的她。

所以当她终于找到它,一脸欢欣地朝它伸出双手的时候,它张嘴咬了她。

傅的手在空中停留几秒,笑意凝固,她看着缩在笼子角落的它,小小的嘴衔住她腕部,似是忿恨又似不甘。

然后,她笑了。

“波波,不淘气了,我们回家。”

有一种人,她只是轻轻一笑,吐出简单几个字,就能令听者溃不成军。

波波松开嘴,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牙齿并没有穿透皮肤,不过在白皙柔软的皮肤上留下一串略深的齿痕,所以傅听着吴樽和叫依林的女生让她去打疫苗的劝说,仍是不置可否。再不离开这里,恐怕手上脾气暴躁的小家伙会向他们发起攻击。

出租车后座上,傅的手有一下没一下抚着小狗的头,不管它是不是还在闹情绪。

“你以后要是再无缘无故失踪,我真的会难过,很难过很难过。”

难过过后,还是会忘了它?小小的瞳仁朝她的脸看过去,窗外细碎阳光迎着道旁树影洒进来,那双眼睛带有玫瑰的色泽。

怎么这么难哄啊。傅长叹一声,歪头想了想,弯腰凑近它小巧萌然的脸,“真拿你没办法,要是以后我推掉莫离的邀约,删掉手机中他的号码,你能不能保证不再闹失踪?”

有些惊怔,更多的是充溢而来的满足,小狗再三看了她几眼,确认她说的断绝和它最讨厌的男人来往是真的,乌黑的身子朝她挨近,贴着她的体温闭上眼。这还差不多。

或许几日的流浪真的将它累坏了,到了家下车后,她一直抱着它进了门,直到冲澡的一刻它才惊醒过来。

她的手指软软的,给它的下巴摩挲擦洗的时候叫它发出舒适的哼声。只是它身上实在太脏,她废了半瓶浴液,清洗了很多回才将它原来的样子洗回来。

兰色印花的沙发床,一只小兽蜷了身子,下巴搭在爪子上看向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的电视机,间或往水声哗哗的浴室方向看几眼。

它的身量并不长,受了几天苦之后看起来更小,只有一只幼年狐狸的大小。然而室内暖黄灯光下,小兽通身纯白带有银光的毛色,明亮的眼睛在光影中现出瑰丽的玫色,这一切使这只外形似小狗的小兽带上奇异的美感。

要是以后她身边再也不出现其他男人该多好,波波不无郁闷地沉吟,尤其像那个叫莫离的,貌似人品智商都“不怎么样”的人。好吧,虽然对于它来说优秀的定义和人类根本种族代沟严重。

身为男人就该保护自己女人,血气方刚,别得了病似的说话细声细气,遇到傅受委屈的事情不挺身而出,反倒一张万年僵笑脸,让傅先检讨自己。真他娘的弱到不行。

波波心里腹诽不停,跳下沙发四肢着地,朝上抬了抬头。眨眼之间,一头毛皮华丽的小兽变成人类少年,十八九岁的模样,墨发碧眼,一张脸复合了东西方特征,长得极好。

傅洗完澡回到客厅,看到的就是一副清丽少年睡卧图,不禁有些不满。

“以后不要忽然就变成人形,就像多了个混血儿,两年来我还是不习惯。”

少年闻声睁开眼,尤带睡意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你迟早要习惯才好,总是缩得小小的很辛苦好不好,以后我就这副样子了,不再变回去。”

“哎哎?这怎么行,邻居忽然看到小区里多了个人进出,叫我怎么说。”

他似是认真想一想,朝她露出一个笑容:“就说你男人。”

“……”

擦拭湿发的动作戛然而止。

她盯着地板一角,忽然移不开眼。

而他敛了玩笑的神色,睨着她的脸观察她,空气中无声流动的僵持。

有些转变一经流年,如隐没浪潮的细沙,一日复一日的笑闹相处,却终有细微却尖锐的沙子浮出水面。

四年前,她从几条恶狗的嘴下救下他,替他冲澡,给他吃肉,揉着他的毛发笑得像个天使。他在她怜爱的眼神下渐渐相信,就算是他也是能被关爱着的,即使作为一只宠物狗。

关爱越多,渴望得到的也更多。两年的日夜相处后,他作为宠物,开始发现自己再难以容下其他靠近她的人类,不论男女。但是一只小狗能做什么,除了更多的撒娇,耍脾气,他做着真正的狗族才会做的事,心里仍是没底。

在秋季一个月圆之夜,他从梦境惊醒,感受到体内一个不受控制的声音在不断诱哄着他。最终,他屈从那个无限妖娆的声音,选择变成人身。

顺应古老的月之召唤。所以,他不是人类。

而他亦不属于严格意义上的狼族。

每个狼族的族人都会在长到一定年纪后开始第一次蜕变式的变身,历经剥皮抽骨的痛,朝着满月的方向完成此生最沉重庄严的仪式。他却没有。

从十三岁之后,他还算欢快的生活正式告罄,族内无人不知波卡斯曼是一个异类,能化成兽形和人形,却不能变身成为真正的狼人。狼人也会选择人类作为性/伴侣,却不允许人类产下血统不纯正的婴儿,所以波斯卡曼身上的症结只有一个可能,他那来自东方的母亲生下和人类私通得来的孩子。怀疑愈加积厚,母亲终是为了表明清白自杀于父亲眼前。

被父亲漠视,被同族隔离的日子是一片走不出的阴影,沉埋记忆之谷。

脱离狼族以来,他因为傅过上近似人类的生活,几乎忘了自己的本体。直到那几个梦境缠绵的夜晚,他醒来时大汗淋漓,察觉到身上的异样,顿时羞耻到生出死去的冲动。

如果说狼人喜欢用接近自然的颜色来表述事物,那么傅的眼眸是一片淡蓝色宁静晴好的天空,她的手指是艳金色温柔的琴弦,她那轻轻飘动的裙摆,便是碧色无痕的一阵清风。而他竟然对那样美好的事物生出龌/龊的情绪,这简直是比地狱还要暗黑的欲/望。

之后的日子里,傅发现那只漂亮的小狗沉默了很多,也更少化成人形,经常几个月才见一次那张混血儿似的脸。

然而外界不定因素太多,当他看到22岁的傅作为一名年轻女性,身旁围绕的人类愈渐增加,他一夜一夜地失眠。那些人,不会如狼族一般遇月变身,亦不会像血族恐惧阳光,他们生活在缤纷的日光和夜色中,自创世就是上帝的宠儿。他们……更适合和她站在一起。

当开始第一次的不告而别,他是真的要离开她。然而仅仅两天,他就在H城的湄水江边见到脸色苍白的她。

“我……我以为你被抓走失踪了……”她像是刚结束一阵长跑,惊喘未定。

他定定看了她一会,闭上双眼。

(二)

回到他们的小家,波波不止一次嘲笑傅,“担心我被谁抓走?狼人的死对头血族?嘁!近年来温室效应加剧,太阳毒得那些吸血鬼直发软,怎么可能是我对手,笨。”

那冬天呢?傅笑笑,没把这句话拿出来噎他。她看着他不停啰啰嗦嗦絮絮叨叨,又解释不清楚离家的原因,忽然伸手贴上他过分精致的脸。

“波波,你消失的两天我急疯了,连我都被自己的焦虑不安给吓到,所以你对于我很重要,不论作为哪个形态的你。”

她专注地望着他,似要将对他的在意传达到他心脏,波波被她的眼神灼烧着,却仍是清晰问道:“很重要,有多重要?”

“……”多重要呢?傅抿着嘴,眼里闪过促狭的光,“就像,这么重要。”

抬手绕过他的颈项,稍一使力就让他低下头,靠近的呼吸中双唇相贴,他海子一般的蓝眼睛蓦然发亮。

一个恶作剧之吻引发的数个难眠之夜。

少年躺在卧床上,思绪反复挣扎。往左翻身,她喜欢他;往右转身,她不过可怜他,就像亲一条小狗。

难言的困惑折腾之下,如是几次离家和失踪倒成了家常便饭。只是每次她都能找到他,让他尝到叛逆的甜蜜,犹如每次在甜蜜之后,她都教会了他如何困苦。

正如此时,隐藏于心底的唯一也是所有的秘密,他终于借由这南风轻柔的一晚说出口了。也终于尝到舌尖的苦涩。

“怎么,和邻居这样说让你很为难?”波波莞尔一笑,墨色的额发半遮眼帘,看不清情绪。

“……”

“其实傅你,一直没有完全信任我,是不是?”从未变身狼人的他,不代表他没有变身的一天。她在担心的是这个吧。

“……”

沉默沉默,她就不能说点什么!哪怕拒绝他!

少年狼族猛一起身,体内的烈焰已经快到控制不住的地步。近来他总是越发难以控制情绪,似有一种暗生的力量在身体里横冲直撞,试图冲破原有的禁锢。

他怕一旦情绪脱离控制会伤害到傅,于是加快几步走出客厅,来到洒满星辉的阳台上。

.

“……这次确定是他了吗?”

“……好,明白。” “……还是按照原计划是么,行。”

“……不用你提醒我,修文,你管好你的任务。”

.

背后有一只温暖的手附上,波波回头,看到傅对他笑。

“着凉了不好,回房间吧。”

他摇头,还想再继续待一会,却悄悄伸出手,由背后握住那只小巧柔软的手掌。她似是挣了挣,挣不脱,便由着他。

他背对她笑了。

“傅,你还记得你见到我,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嗯,‘我帮你’?”那时进入她视线的他被恶狗欺负得很惨烈。

他仍是笑,没有点头也没摇头。

“呐……‘放开那小狗?’”

握着她的手紧了些,他转过身,面目上是以前所没有的超越年龄的温柔和怀念。

“你直到赶走那几条狗救下我,才和我说了第一句话,你说,真好看,玫瑰红的眼睛。”

他笑意盈盈的脸有一瞬间亮过天空的星光,傅低下头,径自笑了笑,“噢,原来是这样。”

“傅,你冷不冷。”

“还行。”

“傅,你看今晚的月亮真好。”

“确实不错。”

“傅,我能不能抱抱你。”

“……嗯。”

“那,我能不能亲亲你。”

“…… = = ”

第二天是在一阵紧似一阵的敲门声中来临的,波波揉了揉眼睛,探起半个身子,等意识逐渐回笼了这才听清是房东的声音。

“让人牙痒痒的包租婆。”他低咒一声掀开被子,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怔惊当场。

傅的头靠在他胸膛上,一截雪白的颈子贴合他胸前小麦色紧实的肌肤,肤色对比显出狎昵的撩人意味来。眼睛再往下,就是她光/裸柔软的身体,细白的胴/体霎时占据视线,他眨着眼就是想不起昨晚混乱的记忆。

难道……?

于是……?

“喂,难道要让包租婆花花把门敲破你才过去吗?”傅也醒过来,带笑的眼睛望着他。

“唔。就去。”匆匆穿上件套头衫,他迷迷瞪瞪往外赶。

“真听话啊,小波卡。”

波波闻言脚步一顿,傅开心的时候会叫他小波卡,那么现在,她是真心能接受这个事实了,吗。

门一经打开,从外探进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包租婆花花摇晃着非主流爆炸头,扬声就是惯例的话。

“水费电费燃气费通通在明天之前交了,每次都是你最迟…咦?…变性了?”

“你好,我是傅小姐的男人。”

花花瞥他一眼,朝着卧室的方向大声喊:“加住房客,另交一份年租费家具保险费空调修理费!”

吼完转身就马不停蹄朝外走,尽管远去,波波仍是听到她嘴里类似“赶紧回去处理一下鼻血,大清早引人犯罪”的话。

男女之间,一旦跨过某个界限就能攻城掠池,有了身体上毫无间隙的契合,寄居躯壳的两个灵魂再不能彼此独立隔离。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白天,他在她上班的咖啡厅坐上一天,靠窗的位置,她远远的一眼就能看到他。下班后相携去超市买菜,慢慢踱回家,她做饭,他掌勺。他的厨艺一向比她好。

有月亮的夜晚,他们到阳台晒月光浴,虽然傅感觉不到效果,却见波波一副元气满满的样子。

回到卧室,那里是他们的天堂。在那里,她像是重新认识了自己身上的器官,耳垂,颈子,肚脐,腿肚,和脚趾。每次他都会让她低泣出声,哭声又被他温柔的唇舌吞噬殆尽。

傅发现他投注在她身上的眼神总是太过专注,仿佛视线是另一条舌头,正如他发现她总是闭上眼,慌乱得像是逃避的难民。

相契的一刻,他听到她细不可闻的声音。“亚当和夏娃三个孩子的故事,你可听过。”

“……我忘了。”

生命的孤舟上,他是落难人间禁忌的存在,而她是他遇见就不能错手的光,兜兜转转,终是纠缠无休,光洒了满身。

缠绵甜腻的日子流转无波,波波几乎以为这样的宁静是爆发前的征兆,直到那日在房内等不到下楼收快件的傅,找遍整个H城仍没有影踪,该来的还是来了。

.

九月末,阴历八月十六,满月。

循着一些血族惯常留下的痕迹,波波在夜色中疾速奔走,飒飒风声过耳。心中的急切和愤怒像毒焰翻涌。

他一路北行,虽不及狼族任何一个战士,相较人类仍是迥异到恐怖的速度。

身为狼族的败笔,那种耻辱和挫败的负面情绪已经远离他很久了,而此时,他忍不住抬头望向天际。

为什么让他成为异类?为什么会有想要守护却无力之极的滋味?

因为对命运的憎恨和不甘,狼族少年的面目首次蒙上阴翳,疾走中骨骼和筋腱有紧实的韧度,那双眼瞳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渐而呈兰色锥形,从里面透出野兽一般摄人魂魄的光。即将会面的是强大的敌人。

血族。

那些苍白噬血又矜贵的种族,是和狼族世代为仇的存在。

多少个世纪以来,狼族和血族因为领地和生存纷争不休,即使同属该隐先祖的后人。

上帝造物,在第七天造出世上第一个人,亚当。又由亚当的一根肋骨化成女人。亚当和夏娃生育两子,一为该隐,一为亚伯。该隐被赐以农粮之地,以耕种为生;亚伯以畜牧为生。到了献祭的时候,该隐的祭品是自己出产的谷物,而亚伯以全羊献祭,上帝由此青睐亚伯。妒忌诱发罪恶,该隐在地里杀死亚伯,面对上帝的质问该隐说:“我不需看管亚伯,又为什么来问我?”这时地上裂开一道缝隙,亚伯的血液在泥土间汇聚,该隐的罪孽昭然若揭。

尽管该隐一再抗议亚伯畜牧杀害牲口,而他辛苦劳作却得不到上帝的认可这不公平,仍被上帝放逐到挪得之地。上帝在该隐的灵魂刻上罪恶的记号,为了让他时刻被痛苦折磨,赋予他永生。该隐在挪得繁衍后代,几个世纪过去,他的子孙身体形态不断转变,渐而分化出两类后代——分别是后世里高贵却惧光的血族,和生性凶猛格斗力强的狼族。两者皆混迹于人类世界中,彼此暗杀和敌对。 (注1)

这些本和他无关,和傅一起的日子里,他几乎要忘了他本叫波斯卡曼·双满。姓氏是家族的代表,双满是狼族中最强大的一支,正如这一代血族中的马六甲亲王。

树梢风动叶落,银白月光自全城最高处的尖塔流泻而下。

波波看着眼前的一幕,四下打量一番,这是空阔的平地一片。原来这些人这么急切,甚至来不及出H城。

平地不远处可见钟楼高耸入云的尖塔,就在那尖塔四周水泥围成的雉堞内,一根直立的高柱上绑着一个人,夜风中白色裙裾翻飞。

仅仅一眼,波波眼内风暴乍起,狂怒让他冲到近前那人身边,用超出常人数倍的臂力提起那人的领口将他提离地面。手下的生命这般脆弱,自然不是血族。

“噢,冲动的狼族小子,松开你的手,如果你不想看到那个女人丧命的话。”

这个端着一张看不出年纪的娃娃脸的人类,他被波波提携得脸颊充血,却镇定而笑。

果然,波波松手,看一眼尖塔上等待他的傅,视线回到眼前手执银剑的人类,显然地,这是受过特训的队伍,他们严阵以待,早就等他入瓮。那么他们是人类特警,抑或其他身份?

娃娃脸盯着波波,少童一般的容颜绽开笑容,“我们来场谈判如何。”

“你们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很简单,今夜是满月,只要你变身,我们事后就放了你的人。”

他捶握体侧的手攥紧,如果他能变身,根本不需要等到现在任由傅处在危险中。

波波抬眼,叹息般地说:“你们是希德的后代。”

被提到先祖,那群人不由全神警惕,这个称号之于他们从来只是危险不是荣耀。

平地里很快有人支起三脚架,架上一口盛满水的铁锅。他们以铁锅为圆心,在半径约5英尺之外的内圈点火。波波此时被绑至平地中心的巨石上,天生机敏的目力使他能看清正在进行的仪式。

等到水沸,娃娃脸往锅内先后投入三种植物,手中一根银勺不断搅拌坩埚。不远处传来一声凄厉尖锐的猫叫,刚杀之牲的血取至狼族少年身前。

波波赤/裸着上身,被铁链牢牢捆至巨石上。猫血混合樟脑和其他分辨不出气味的药材,涂抹他的全身。耳边有人用童稚的嗓音用他听不懂的语言吟诵咒语,冗长而悠远,这声音几乎要让他沉沉睡去。

月满西楼,随着突如其来的夜枭啼鸣,波波猛然睁眼。

他抬首往尖塔的方向凝视,傅在黑夜中的脸看不分明,她沉默得像是与铁柱融为一体。

内圈之火愈烧愈烈,当火焰隐隐呈现蓝色的时候,他抬头朝满月的方向,迎来人生中第一波最惨烈的疼痛。抵挡不住的剧痛叫他嘶吼出声,身体剧烈颤抖,铁链发出响声,摩擦着光洁的肌肤。那一双眼中隐隐发出碧绿的芒,既不是人形时天空一般的蔚蓝,也不是兽形时瑰丽的玫色。

“别低头,看月亮!”娃娃脸眼眸半眯,拼命压制心中的激动和振奋,不断提醒狼族少年变身的奥秘。

月亮对于狼族不仅是灵魂的寄托,更像是一种催化剂,波波因为痛苦而低垂的头缓缓抬起,看向墨蓝天幕中耀眼到诡异的满月。他精致的脸容开始极度扭曲,胸口有一团火不断吞噬他残存的理智,所能感知到的所能听的只有血肉撕裂的声音,全身的肌肉和骨骼经历痛彻心肺的重生和疯长,他咬牙没再发出一声呼吼。

平地上混乱到嘈杂不堪的场景,火焰堆叠火焰,众人屏息等待的脸有种奇异的宁静。高塔之上的女人面无表情,像是进入一个永久的梦境。他们演戏逼真了些,给她身上绑缚锁链的时候没有吝惜一分力气,她能感受到小臂处近似骨折的痛。

手不能动,她有些遗憾,她想抽支烟。

下面发生的一切她只需支起耳朵就知道,她的听力自小在队里就让人惊异。

幸而还能转动一下头,她看着一轮银盘似的满月,在某一个时刻瞬间躲入云层。

闷闷的一声,身躯倒地的声音。

傅在黑暗中怔立,有一刻钟不知自己想了些什么。

有脚步走到身边,红二那张娃娃脸带着含义未明的笑,他开始替她解身上的镣铐。

“我们成功了,希德后代的传说将从我们这里结束,傅,你没让我们失望。”

下了钟塔,对面的平地上火光冲天,密密匝匝的火星升起又陨落,一层层,一簇簇,一漫漫,哔剥声响,像无数只亮透珠玉的红眼睛。一睁一眨间,只剩了落地黯淡的永寂。

傅稍稍缓过劲的手从红二口袋掏到一根烟,点上了急急抽吸几口。在红二诧异的挽留声中不发一言,迈步向夜色更浓郁处远离。

少年变身的前一刻,轻柔低语,一字一句仍是传入高塔上的她耳中。

“其实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你不是正好路过,但是我跟你走。”

“你对我笑,我喜欢你对我笑。”

“其实我对你是一见钟情的。”

她从未像今夜这般痛恨她的耳朵。

.

《挪得纪》记载:

该隐的后代——狼族与血族皆混迹人类世界,彼此暗杀敌对,却各自拥有自身种族妄想挣脱的束缚:正如吸血鬼惧怕日光,狼人惧怕第一次变身撕破血肉的痛。脱离束缚的期盼贯穿古今。

到17世纪,血族和狼族中开始有秘闻流传:人类中有一种人能给他们的命运带来转机——夏娃和亚当的第三个孩子希德,他的后人身上流的血奇迹地和该隐的后人息息相关。

即使只是无法核实的传说,血族和狼族无不疯狂寻找希德的后人。因为特征相符而被捉的人类,狼族用那些人的血来祭祀,将他们的头颅摆放在祭台上;血族亲王将他们浸在充溢寒冰的池子中,尖牙在颈动脉咬出缺口,令他们失血而死,继而利用禁术使用希德后人的血液。

几个世纪以来,希德后人的生存几乎遭到没顶之灾,存活下来亦人人自危,不再分散居住,通过密语者交集在一起。学会如何在人群中辨别血族和狼族,并隐藏身份,这成了他们生存必备技能。

直到几年前,希德后人中有人声称寻到保护族类的方法,一批带有使命感的精英队伍组成。任务突破点在狼族,找到狼族中为数不多的因为特异体质无法成功变身的狼人,利用咒语迫使他们在月圆之夜变身,直到那个因为非正常变身而扭曲的物种倒地身亡,再掏空他的肚膛,将他所有内脏取出,原地焚烧。希德后人渐次经过焚烧之火,沐浴全身,他们身上的特殊血液便不再能为狼族和血族所用,他们变得和正常人类无任何不同。 (注2)

(注1:该隐的历史来自圣经;血族和狼族的由来一半来自百度,影视作品,一半杜撰瞎编。

注2: 《挪得纪》纯属杜撰,书名由挪得之地引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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