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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番外 方可谖——在忘却的立场上,记得(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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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可谖番外奉上!~

(背景音乐《你不知道的事》,一不小心又暴露蜗牛山爱王囧囧的事实鸟,不喜请按停。)

介个炮灰男,方可谖,我承认暂时心疼和肉疼他了0 0

大家请留爪留评\(^o^)/~

到文案收了此文咩,蜗牛山跪谢!

又一年夏天来临的时候,他坐上开往厦门的火车,卧铺十个多小时,途经云城火车城战。

闭上眼睛小憩,旁边递过来一只耳机塞进他的耳朵,rock & roll的强劲音符霎时轰鸣,他蓦地睁眼。

面对吕樱促狭的笑意,他捉住她放在膝盖上的右手,触手冰凉,他轻轻摩挲,直到将那只手捂热。

“抱歉,最近很容易犯困。”温若春水的脸上漾出笑容,他将耳机戴好专心听歌,听得认真的时候眉头微蹙,食指不经意打起节拍,扣在床单上,一下一下。

吕樱却忽然没了兴致,收回耳塞关掉音乐,说话的时候声音闷闷的,“就算我老是让你听我们制作室的音乐给提点意见,你也不用当成圣旨吧,随意些。”

“那好,我睡一觉,原本以为乘坐飞机很快会到,所以昨晚没休息够。我忘了你一向喜欢能沿途观光的火车。”方可谖歉然解释,几乎是自动生成的,又露出温柔到溺毙的笑。听人背后议论,这叫不二周助式笑颜。

昨晚是真的熬夜太久,几乎两眼一阖就陷入睡眠,身体渐而生出沉陷的脱力感。意识沉与浮之间,身旁人的声音像是隔了遥远的距离。

“真的就这么回去了吗,我老爸也真是,什么落叶归根不归根的……”

“不过幸好手治得差不多了,就是没有力气,当初医生说要截肢的时候真是吓死我了。不行,想想都后怕,退散退散。”

“可谖,回到云城你就去找莫霏吧,我知道你一直记挂她……”

记挂,他记挂她?

他没有睁眼,却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幡然醒来。那个他早已列入遗忘名单的人。

火车在这个时候进洞,暂时隔离外面曝露的世界,他在暗寐交错的隧道里叹息,多年后终于叫出那个名字。

莫霏,莫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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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夏日总是太过散漫,转得不知疲倦的风扇,母亲轻不可闻的哼唱,还有为了哄他入睡在被褥上漫不经心的拍打声。

小小的他听不懂那些拗口的歌词和意思,只知道母亲翻来覆去都是同一首,其中一句还有他的名字在里头。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我的名字是什么意思?”他问过很多次,她看着他,不曾解释。

父亲自小与他不亲近,经年累月,他早学会不去羡慕别的小伙伴骑在各自父亲脖子上的经历。倒是隔壁的吕伯伯,每次小区里石榴熟了,他就背上他跑去摘最大的几个,一个带回家,一个给叫他小哥哥的吕樱。晚饭也顺便在吕家解决了,吕妈妈的手艺在他夸奖下几近登峰造极。

在小可谖薄弱却逐渐形成的观念里,吕家是个安全的世界,而那个父母冷战无数的家成了难以忍受的牢笼。回家的时候见到难得碰面的父亲,他扬起笑容一脸乖巧,妈妈说过,看到他的笑心情容易变好。

果然,父亲淡漠的脸蒙上慈爱,他弯了腰,抬手摸摸他的头,开始叹息,“可谖,爸爸就要走了,我对不起的,只是你啊。”

卧室里红了眼的母亲忽然冲出来,拾起地上散落的瓷碗碎片就向他们扔过去,声嘶力竭。十岁的方可谖第一次看到母亲这样毫无形象地诅咒一个人,一直到父亲摔门而去,她蹲在地上仍是哭,像是要哭尽此生泪水。

他默默抹去额间瓷片划裂的地方,小手一片粘稠,那个人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不曾注意到他的异样。也是那时起,他偏爱微笑的脸大甚于哭,就像额头的伤疤,它隐没在刘海下,用他最擅长的方式将它遗忘。

是的,遗忘。这就是他名字的涵义。

母亲为他取名可谖,希望他忘记一切不如意事,却不曾告诉他极致的快乐也是注定被遗忘的。

那个带了笑面眼神清亮的女生,他很容易就记住。不是因为她成绩优异,在无聊的全校早会上经常见到她演讲的身影,也不是因为她打量的目光坦荡大胆,不似其他女生议论成一团。

她就那么出现在他的视线内,在他觉得生命无聊透的时候。

傍晚的时候他喜欢在离校前踢一会球,战况激烈,他正准备凌空一脚射门,迎着日落光照便看到后山坡上坐着看赛的人。她姿态随意,靠着梧桐的身影只是小小一抹,不细看只会被绿色隐没,他却莫名生出好奇。

那样同学和老师口中的优等生,下学后就这么静静靠着大树,和草叶树木出奇地融合。她在看些什么,又是想些什么?

一连几天,方可谖的视线不自觉被那抹身影吸引,他犹豫几次,终于歉然推掉球局。步上生机葱茏的世界,像是迷失绿野仙踪的主角,不知不觉间被荒野仙子迷惑了心神,将他带到她跟前。

聊天出奇的愉悦,方可谖甚至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安然睡过去。可是很快就要分别,吕樱还在等他回家,他奇怪地看着这个女生,她就永远一副淡然的样子吗?

“横竖不过剩一个家人了,那人此刻不知道疯哪里谈恋爱,你说,蓝天白云不比空屋子好吗,方可谖?”

她这样解答他的疑问,眉眼之间却流露出浅浅的不愿表露的哀伤,很浅,可是他捕捉到。

他想,他终于找到同类。

当他笑着提出交往的时候,他没想过她会欣然答应,面对他反应不过来的脸,她两手揪上他面颊,我就是看上你的皮相啊皮相,谁让你长得这么顺眼。

她的笑不像他一般温和浅淡,面对他的时候,她本就弯若月芽的眼睛晃动的笑意灿若星辰,露出洁白笑齿,看得他也跟着明朗起来。

转眼新年到,情人节也紧随而至。

恋人,恋人之间该做些什么?一向温吞随和的他有些担心女友会不会觉得自己太过无趣?自小到大身边能随意说话的只有吕樱,夜晚她练琴的房间里,他开始虚心请教。

“或许,你可以带她去滑冰,市中心新开一家滑冰场还不错。”吕樱出谋划策,表情却是臭的,“哎呀别再问我啦,体谅一下刚失恋的我行不行。”

他失笑,拧拧她的耳朵,亲昵得一如兄长:“你该和她见个面,你会喜欢她的。”

“免了吧,她那趟水太深,我可不想湿鞋。”

某些程度上,吕樱有种先见之明,方可谖看着滑雪场中央轻盈欲飞的莫霏,事先准备的贴身教导无处施展。忽然同意吕樱的话。对于莫霏,他是真的不够了解,难以深入又弥足深陷。

整场滑雪下来,莫霏的体力好得让人惊讶,脸不红气不喘,她当然也留心到方可谖脸上隐隐的失落,凑过来问:“怎么了?我们的谖谖小朋友好像有心事啊。”

当然不能说原本计划好的教学亲密接触失效,正在憋屈懊恼中这样脑残的事实。他掩饰地笑笑,说今天没有下雪,不是白色/情人节挺可惜的。

她没有接话,垂下眼睛掩去神思,半晌,在他以为难道自己的小心思被她鄙夷时,莫霏抬手搔搔头,忽然笑了。

“可谖,我没有经验,不知道女朋友该做些什么,该怎么做好这个角色,所以如果我是个不合格的女友,你能不能看在本姑娘初恋的份上体谅一下?”

她朝他眨眨眼,神情难得调皮淘气,他一口气滞在胸口,居然忘了回应。

“还是不能原谅啊,那么……”声音略带无奈,下一刻,女生踮起脚,小巧的脸迎上他的,鼻尖顶着鼻尖,呼吸萦绕。

视线蓦地被那张巴掌般精致却略显瘦削的脸占满,他下意识有些紧张,更多的却是不安的期待。那时尚未成年的两人,先前并不是没有过亲密举措,但莫霏不是喜欢腻人的女生,交往近一个学期他们最多的相处方式是牵手。

她看着他的紧张几乎发笑,红唇轻启,轻柔的吻先落在他嘴角,蜻蜓点水,然后含住了他的双唇,像是品尝糕点一般,她吻得像个孩子。

“好甜。”主动献吻结束,她吐吐舌头,感叹道。

看着这个人做着一系列牵动他心的小动作,他深深叹息,将她圈进怀里,“傻瓜,接吻不是这样的。不如我来教教你。”

一吻深长。

有一点她说对了,很甜,丝丝沁入心脾,玉液琼浆也不过如此吧。拥抱的温度,唇瓣的柔软,几乎跳出胸腔的心跳。所有的美好,粲然,所有堆积在尘埃里暖阳的温度,由这个人驾了隐形羽翅飞身带入,融入骨血。太过。

太过幸福。

如果不是出去的时候看到等在门口的吕樱,方可谖想,他估计是要咧着嘴巴直到回家了。问道为什么来这等他,吕樱撇撇嘴,说他这么迟没回家,母亲担心了。

这样的解释他自是不信的,他的母亲,自从父亲抛弃这个家之后就再没对他说过一句话,迁怒了这么些年,她虽然不再对他露出厌弃的表情,期待她担心他晚归这种事却是不可能发生的。方可谖看看吕樱,知道是她担心自己,然而心内从来将他们的关系界定在兄妹内。

莫霏洞悉的眼睛扫在他和吕樱身上,释然一笑,大方伸手向吕樱问好。吕樱也是个直肠子,看情敌的性情似乎和她挺对盘,再多的心思也放一边,握手交友。

很快他们注意到前方阴影内走出的人,身边的莫霏呼吸一滞,定定看着那人走近。

这是方可谖第一次见到莫韩楚,这个后来让他一度恨之入骨的人。

清瘦却高挑的少年,道路两旁霓虹打在那张脸上,他听到自己和吕樱倒吸一口气的暗叹。

“姐,你让我好找啊。”少年徐徐开口,目光锁定面无表情的莫霏。

知道女友有个正在和她冷战中的弟弟,却没想是这般容貌出众的人,未及成年已经出落得如同工笔细细描摹的精装画像里的图贴。

他像是没有听到方可谖含笑的自我介绍,兀自盯着莫霏,忽然眸光闪动,他的视线定格在某个位置,眼睛瞬间骛冷。

方可谖带着疑惑随他看向莫霏,顿时面红耳赤,咳咳,刚才有些忘我了,此刻她微微红肿的唇艳若火焰。

不管怎么说,内心充盈幸福的方可谖直到回家躺在床上,仍是快乐到极致的。他在收也收不住的笑容中安然睡去,深眠浅梦,安静美好的梦中国度,他第一次期待未来。

破天荒的,第二天餐桌上早餐摆放整齐,久未交流的母亲坐在那里,等他来一同进餐。有些受宠若惊,他主动和母亲攀谈聊天,她的语气仍是淡淡的,却会像小时候一样问问他学业和身体的情况,这叫他兴奋。

然后母亲提到吕家。

“最近几天我碰到小樱,一向开朗的孩子近来不大开心,问她也支吾着不说,你们每天在一起,你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吧?”母亲看着他。

“……”他思虑,是不是该和母亲提起莫霏,也说清楚对吕樱的感觉从来只有兄妹之情。

话未出口,母亲锐利的眼睛盯牢他,一字一句道:“小樱是我自小认定的儿媳妇,而吕家这些年怎么对你的,你最清楚。”

“妈,你不能这样……”他急急辩解。

“如果你还想要我这个妈,那么你记住,”她细瘦的手捉紧他的,指尖扣入皮肉,“报答吕家。”

吕家,这个毫无渊源却给了他十多年温情的三口之家,无需母亲的话,他早已将它作为自己的一部分。对于这个家庭怀有的责任,他从没想过推卸,那是作为儿子背负的责任,不是女婿。

报答恩情和奔赴幸福,他从没觉得有任何冲突抑或不妥。或许现在还太小,他们不会相信一个高中生对于心动的笃定和坚持。而他亦不期待他们懂得。

那么笃定和坚持,直到……

医院的消毒水太过强烈,他要死死抓牢墙壁才能抑制喷薄而出的呕吐。而几墙之隔,吕樱在那里已经呆了两周,深度昏迷,毫无知觉。闻不到这恼人的味道,也是好的,他自我安慰般喟叹,那个丫头,已经经不起再多的折磨了。

事发当天刺目电光和火花,吕樱的尖声凄吼,满目疮痍几近焦黑的手臂,手术室外痛哭到几次昏厥的吕母……一幕幕,一声声,交织成无穷无尽的暗黑梦靥,只要思绪一暂停就冒头,朝他露出狰狞獠牙吐着毒蛇的红信,将心力交瘁的他吞没,一次又一次。

梦的尽头是那个神情淡漠的少年。

“你既然不守着自己的责任,那么由我来引导好了,只是你要记得,莫霏你碰不得。”

他忽然读懂少年掩盖在淡然神情下的极端嫉妒,想起尚躺在隔离病房里面临残疾的吕樱,他恨不得亲手撕裂这个可恶可怖的人。

只是几下,他就被制住拳脚,羸弱的少年竟然身手老练,浑身散发危险信号。

打不得,他还有嘴巴,他也学着母亲多年前一般毫无形象地破口大骂,嘶声诅咒,直到哑了嗓子那人却只冷眼看着,不曾回应。

他朝他亮起笑容,讽刺至极,“这么嫉妒我吗?……呵,呵呵,喜欢自己的姐姐?”

注意到少年眼里已经燃起疯狂愤恨的火焰,他擦去嘴角和额上的血迹,仍是不愿意失去扭转他表情的话语:“这世上除了你们父亲,最没资格的就是你,莫、韩、楚。”

身上的疼痛算什么,伤口总会愈合,淤青过了多日也已然消退,那么心上的缺口呢?

从他跪在消瘦得不成人形的吕父吕母面前,发誓将用一辈子时间照顾吕樱的那刻,心脏就撕裂了一个缺口。

是他的劫。

原来那些是偷来的极致快乐,麻痹了神经和呼吸。

却总要还的。

他拿一生还债,伸出双手,坚定又坚定地,终是下定决心。

将她推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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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家迁离云城,母亲却留下在老屋,坚持到固执。直到次年隐藏多年的胃癌突发逝世,独身在家的她甚至没能让他见到最后一面。

他在新的城市开始新的生活,每天陪吕樱做复建,护着她上下地铁,同个教室上课。生活如流水,以相同的频率流淌在不同的日期,这样的日子,没有波澜,没有危险,没有期待,没有,莫霏。

过往一切被他以绝对的姿态尘封在记忆之外,狠下决心,再深入骨髓的爱与痛也总是能抽离的。方可谖,终是忠于姓名了。

所以就算随吕父心意回到云城,置身曾经的城市,就算不止一次偶遇对他怀着恨意的莫霏,那颗坏掉的心脏早已不会起波澜。吕樱几次催促,去找她吧,他摇摇头,就看到她暗自舒了口气。

傻丫头,何必这样逼自己。

他没想到莫韩楚会让姐姐知道他所犯下的罪,隐藏多年,终于要暴露本性忠于掠夺的内心了么?所以让她看清这些血的代价,让她知悉他的蛰伏已久的动机?

当见到知道真相后跑到面前快哭了的莫霏,方可谖对自己说,足够了,对于那段逝去已久的感情,她坚持得够久了。

没有月亮的夜总是太过晦暗,他们站在分岔口,总是坚强的莫霏竟然几次落泪。他抬手擦去那些过于明亮的眼泪,热度灼烫手背。

他对莫韩楚的恨与怒不会牵连到她身上,但是两人之间,早已不可能回到单纯美好的世界。对于那些共同度过的分秒,时日,他是早已忘却了的。

最后的拥抱,他贴着她的耳朵,微笑叹息,“真的很遗憾,小霏,我不能再喜欢你了。”

告诉她,也像是告诉自己。

她直到走离他的视线,身影笔直挺立,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想必是哭着笑的。

她总能坚强起来。

他不知道是不是该为她高兴。

回身朝着小洋房的方向,他踱步而走,慢慢,慢慢,似要走尽这一生。

星星看到了,那些滴落而下的液体,落在地上也是无声的。

那些是,你不知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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