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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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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是高山,

一条(云爱)阳河和宽(甸)赛(马)公路从谷底并行穿过。只要控制住周围

制高点,任你“千里驹”、“万里驹”,都有来无去。

八个团围打一个师,兵力二比一,装备完全不如敌人。这种战例在黑土地

上是不多见的。但地形有利,大山助阵,土地爷的威力不止一两个团。

战斗于10月31日10时打响。

“千里驹”果然不同寻常,几个冲锋就突破11师部分阵地,攻占了老爷

山和404高地。

老爷山可以俯视、控制整个战区,为最有价值的制高点。抗战中也是一员

勇将的“李大麻子”,集中炮火,拼力把它夺了下来。先以一个连守卫,后来

增到一个营,11月1日又增到一个团。山顶有当年日军修筑的堑壕、工事和

碉堡,碉堡内可容纳几十人。山很陡,70多度坡。林又密,都是刺槐和山里

红,扎人挂衣服。先是雨纷纷,后来加雪。松软的腐叶上一层雪,腐叶下泥土

泡得水叽叽的,一(足此)一滑。这种天候地理,能够爬上去已属不易,更不

用说还有美械守军密集的弹雨了。

土地爷叛变了,老天也成了敌人,时间也成了帮凶——几路援敌已经出动,

那个“虎师”新22师距这里不到一天行程了。

10师28团九次攻击都未奏效,伤亡500多人。算上炊事员,全团就

剩300多人了。

部队在山沟里待命。没有雨具,没有棉衣。有一件算一件,所有衣服都套

在身上了,有的还披着毯子,一个个水淋淋,泥糊糊,没了模样。有的头枕膝

盖打着瞌睡。班长一会儿变得捅捅摇摇。不能睡,睡着一个就减员一个,非病

不可。老天爷让这个世界有昼有夜,本是让人们有劳有逸,到什么时候就干什

么事的。10师从本溪县一昼夜强行军赶到这里,气儿没喘匀就开始攻击。攻

上去,打下来,下来就在雨天雪地里这么蹲着。

团指挥所有个小棚子,警卫员用刺刀砍下树枝搭的。两台日式电话机好像

冻僵了,一声不吭。几支像现在家家户户都有的没有把的水舀子似的大铁碗里,

通红的高粱米饭结了冰碴儿。

团长胡润生“卟卟”吐着流进嘴里的雨水和雪水,直骂“娘卖X的”。

政委张继璜说:老胡,沉住气。

其实,他心里也直骂。

这仗算是打到节骨点儿上了。

撤?快瘫的“千里驹”立刻会蹦起来。打下去?我们困难,敌人更困难,

主动权尚在手中,还有希望。但敌人肯定会拼死抵抗,再僵持下去,援军赶到,

后果不堪设想。

纵队几个领导一碰头(请注意,这是真正的“碰头”),咬牙横心:打!

预备队全部拿上去,几个主要领导全下到师团去。11师和12师从侧后

全力攻击,集中全部炮火掩护10师强攻。28团仍从正面攻击,团长政委带

突击连,参谋长带尖刀班。

一锤子买卖、豁出去了!

敌人终于被冲垮了,垮了的敌人被压挤在老爷山下敌师部附近的黄家堡子。

炮火转移射向,猛轰敌指挥所,汽车、装甲车和几百辆大车被击中起火。烈焰

熊熊,浓烟滚滚,铺了层薄雪的谷地里,“千里驹师”官兵就像热锅里的蚂蚁。

陈云的“文章”

做为中国共产党重要领导人,中国经济工作杰出的领导者,陈云在黑土地

上的政治、军事(他自称不懂军事)、经济斗争中,都有不朽的贡献。在黑土

地纷纭变幻的“万花筒”时期,他以鲜明的观点和立场推动着历史的进程。有

些电报和文稿,已收进《陈云文选》。笔者还看到一些电报,那见解都是经得

起历史检验的。

这里叙述的是另一篇杰作。

“千里驹”的覆灭,打乱了敌人的计划,保证了辽东军区机关安全转移,

一些医院、工厂和仓库资材运去朝鲜,得以保全。但它并不能扭转共产党在南

满的劣势。几路敌人踌躇一下,立刻又紧逼上来。

风雪交加中,遍体鳞伤的4纵,开始疲惫不堪的撤退。

战役期间曾“动员”一些民工抬运伤员,都跑光了。1千5百多伤员,全

由俘虏抬着。没时间从容消化,有的问声“你是抓来的吗”,就补进连队。有

的连队一半是俘虏兵。俘虏根本不明白那是问“你是被国民党抓来的吗”,觉

得莫明其妙:这还用问吗?哪个不是叫你们抓来的?逃亡不断发生。赵斌老人

说,他那个营,有的俘虏把班长和老兵打死了,带挺机枪跑回去了。

老人都说,直到四保临江和三下江南后,俘虏都很难改造。特别是新6军

和新1军的,一个连打剩几个人也不缴枪,抓住了也不服:你们就凭人多打我

们,有本事一对一地干?

漫天皆白中,崇山峻岭间行进着的像是一支国军。俘虏和“解放战士”不

用说了,一些老八路也穿着国军服装。有的是从尸体上扒下来的。不像国军的

都是单衣,有的大脚趾头还露在外面。就这样,在越来越深的雪地里,走了将

近一个月。

国民党在后边喊:共军弟兄们,你们没路可走了,趁早投降吧!不投降就

把你们赶进长白山啃树皮,哄进鸭绿江喝凉水!

任何幽默都不会无中生有。对于南满共产党人来说,确确实实,自然界和

政治气温都降到了最低点。

偌大个南满,共产党只剩下紧靠朝鲜的临江、蒙江、长白山和抚松四个巴

掌大的小县,偏僻闭塞,交通不便,人烟稀少。辽东军区,辽宁和安东省委机

关,3纵和4纵主力,一下子挤到这里,装备不足,兵员无着,粮食供应顿显

恐慌。而国民党四个齐装满员的主力师,正向这里扑来。

历史在给“千里驹”准备了个新开岭后,似乎又要给共产党人找块什么地

方了。

老人都说,当时发了斧子、锯,规定每个班做两个爬犁(有人说一个)。

还发了些辣椒、姜,每个班一斤酒。准备放弃南满,过长白山到北满去。快收

拾停当了,勘查路线人员已经派出去了,就要开步走了,陈云和萧劲光从北满

赶到了。

随之而来的,是著名的七道江会议。

中心议题是坚持还是放弃南满。

12月11日开会,师以上干部参加,开了四天。

在当年的黑土地上,特别是在大兵压境的当口,这个会开得是长了点。

不得不长。

会议由改组合并(辽东和辽宁)后的辽东军区司令员萧劲光主持。他讲了

三点:南满必须坚持;南满能够坚持;立足战争,以战求存。

三点意见两种回声。主张走的人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主张留的

人说:还没到山穷水尽的时候,还有几万人,就是上山当“胡子”也能坚持几

年。主张走的是多数,据说职务也较高。“走”、“留”天平一边倒。

当时对我们来说,天寒地冻,衣食困难,根据地狭小,敌人嚣张……

都不可怕,可虑的是我们自己形不成“武松的拳头”,没有“打虎”的坚

强决心。③

萧劲光这段话,可谓一语中的了。

会场形势挺糟,战场形势不妙。敌人两个师逼近梅河口和辑安。会场重于

战场。几个师长回部队准备打仗,这边继续争论走与留。据说,有的主留派也

有些动摇了。

就在这时,一辆火车头载着陈云,从临江连夜赶到了七道江。

大衣上是雪,眉毛上是霜。

陈云很喜欢用“做文章”,来比喻研究问题。这次,开门见山,还是这样:

大家谈谈,南满是不是没有“文章”可做了?

这是一栋日本房子,一个个小房间就像鸽子笼。窗外大雪飘飘,屋檐下吊

着尺把长的冰椎,室内喘气就像吸烟人喷出的烟雾。比这更冷峻的,是从三面

紧逼上来的强大敌人,和令人心急如焚的争执不休的走与留。陈云却全然不觉

似的,和大家围着火盆烤火,要大家和他一道“做文章”。随着推门呼拥进来

的冷气消逝后,气氛缓和了,也活跃了些。大家各抒己见,做起“文章”来。

关于“文章”如何做得真,做得准,做得实事求是,陈云在延安时就有论

述,就是“全面、比较、反复”:

所谓全面,不仅要看到正面,还要看到反面;不仅听正面的意见,还

要听反面的意见。所谓比较,一是左右的比较,二是前后的比较。所谓反

复,就是事物初步定了以后,还要摆一摆,想一想,听一听不同意见。④

由此,就不难理解他写在黑土地上的那些“文章”了。

几位老人说,得知陈云要来,大家就认定他是来拍板的。这位东北局副书

记、民主联军副政委,确实是来拍板的。而且,当他主动请缨来南满任分局书

记和军区政委时,东北局明确指示是要坚持南满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只管执行

指示就是了,否则,他此前此那些“文章”就该是另一种样子了。在这举足投

步都关系到黑土地战略全局的关头,他要把每个人的“文章”都听听看看。当

他感到“文章”已经成型了,时间又不允许慢慢“推敲”时,他就毫不犹豫地

拍板了。

“文章”大意是:

我们不走了,都留在南满,一个也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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