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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第三十二章(1)(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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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白纤才五岁,她爹白林云还在世。

虽然自出生以来,她便没有见过娘亲,偶尔也会想要知道娘亲的事情,却每每询问她爹,她爹从来都只是沉默,沉默,沉默...心情要闷上一整天才回过神来,次数多了,白纤也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在爹面前提娘那是禁忌,于是,再后来她也就没再问过。

另一个原因是,在她心里,白林云是世界上最好的老爹,对白纤的照顾从来都是无微不至,他恨不能把所有她想要的或是得不到的都竭尽所能地摆到白纤面前,所以,她觉得,只要有这样一个爹爹,就足够了。

然而,白林云对白纤的要求,也只唯一一点:“纤儿,答应爹爹,即便学会了踏花飞叶,只要爹还在世,便不要出谷,等爹哪天去了,那时,你想怎样便怎样,好吗?”

白纤那时还小,不是没想过要出谷去瞧瞧那个传说中的花花世界,而爹和宽叔却待她极好,她想要的,他们都能尽力给她办到,她甚至忘了什么叫忧,什么是愁。

所以,那时她并不懂得什么是寂寥,什么是无聊,即便她爹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她还是欣然应下了,而她永远都记得,那一刻,她看到她爹黯然而忡忡的神情。

其实,当听到她爹说“等爹哪天去了,那时,你想怎样便怎样”时,她隐隐觉得不安,那是从来没有过的。

白纤的小时候都是在烟溪谷下度过的,即便连她在内只三人,却不可以说没有正常的童年,她爹白林云虽是个风度翩翩,优雅极致的青衣公子,却也时常卷起衣袖衣摆,拉起裤脚,陪着她上树下溪,掏蛋摸鱼,她放过风筝,躲过猫猫,种过花草树木,学过字,上过学,念过书,除了一起做这些事的对象都是她爹或是宽叔以外,确和一般孩童无异。

白纤记的最清楚的是,在自己人生的头八年里,她每天都要泡一次澡,而这澡并不是一般的澡,而是她爹轻手调制的药澡。

她虽从她爹那里学过医,却因为天性顽皮好动,没什么耐性,从来都只学一半,以至于从来都只是个半吊子,不及他爹十万分之一。

所以,那混在水里的药草到底是些什么,干什么用的,她都不知道,除了泡澡,她还得天天睡前一碗药水,种类无数,她依旧也是不明就里地喝下,她问过白林云,而他只道了一句:“于你有益。”

白纤很依赖她爹,同时也很相信她爹,在白林云说过一句“于你有益”之后,她便没再问过缘由。

但药水再苦她能捏着鼻子硬喝下去,而药澡平时还好,有时候却出奇的难过难熬,处在里头就好似药澡水要渗透皮肤,渗进血肉里,每及此时,都得痛个大半夜,这让她几度不能忍受,怯生生地可怜兮兮地委婉地向她爹提出过抗议,却见他爹难得的坚持己见,不肯妥协于她,她也就默默承受了。

幸好的是,那药澡并不是回回都难受。

在这之中,唯一另白纤疑惑的是,为何每当自己乖乖依爹爹所言喝下药,泡好澡,他爹却并无欣然满意之色,眉眼间反倒是平添重重的忧色与隐隐的纠结,这根本不该是“于她有益”的神色,倒像是“于她极害”,其中心事,她始终不得而知。

除了天天得为浓浓的药味儿犯愁犯呕,其他时光,她还是过的很逍遥的,就好像整座烟溪谷都是她的天下,她是这儿的谷大王!她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人生会被一个突如其来的陌生来客就此扰乱。

那一夜,白纤跟着老爹出去看星星,却偶然间捡回了一个小男孩儿,她那时候,根本不会知道,这个总是沉默阴郁的男孩儿,会影响她平淡到极致的人生。

养伤的日子里,男孩儿一天天好了起来,却始终阴着脸,从不展露笑颜,也同样惜字如金,起初更是半步不离房门,直到不久前才被白纤拖拉着出门去溪边或是花田坐坐。

白纤依言时常来看他,即便他不说话,她也愿意同他说上一大堆话,话的范围由烟溪谷构造到烟溪谷下仅有的三人介绍,偶尔也会吐露些自己对于不能出谷或是得天天泡药澡,喝药水的由衷抱怨,也时常会发问,想要知道外头到底是如何如何的,她甚至觉得这些问题他不回答也无所谓,她只是想找个和自己一般大的人聊聊天罢了,对于爹,对于宽叔,作为一个才几岁大的女孩儿来说,还是有些话不大愿意讲予他们听的。

男孩儿起初对于此地此人尽管有再多的排斥与疑心,半年后相处久了,如今心境也早已不复当日。

他习惯了天天听白纤在他耳边瞎唠叨,习惯了白林云以及陈宽对他时常的开解与关怀。

而他并不是不感激,只是对于之前所经历之事始终想不通透,却也放不下忘不掉,他不明白世人相处之道究竟为何,更不知道是否与他一般大的孩童都是如他那般过的日子,犹如身处人间炼狱,时时惊心动魄,刻刻勾心斗角。

即便扪心自问,毫无权欲与私心,终是逃不过奸人的算计,即便自己只是一个几岁大的孩子,在那里,他似乎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什么是安谧,什么是真心。

而当他经历了半年烟溪谷的生活后,他才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从前不可能体会到的一些东西,他虽不知谷外平民孩子过得究竟是哪般生活,而他却看到了一个完完全全与他不同的孩子。

她时刻开心快乐,容易满足,生性活泼开朗,坦白大方,常年来即便没有同龄玩伴,自出生起便只禁步于一个荒无人烟的谷底,她照样可以活的自在精彩。

他羡慕她容易出现的笑容,喜欢那般无暇的笑脸,他有过无数次想要开口与之交谈的冲动,却始终没有勇气,他不知道如何与这样的女孩儿相处才是对的。

他最怕的是自己这样一个经历过人世黑暗,沾染俗世污秽的人,一开口便会玷污她脱俗的美好与纯洁,他怕一开口,便会亲眼目睹那样干净的笑容硬生生消逝。

他或许不知道,自相见的第一眼起,他就有多么依恋她脸上的笑容,那般出淤泥不染,濯清涟不妖,只一眼,即便坚如三尺冰凌霜冻,寒如千年不化冰潭,触碰刹那,便毫无余地地寸寸侵蚀,方方化水。

“呆瓜,原来你在这儿啊!我还以为你又躲在房里了。”男孩儿坐于溪边大石上,兀自想着心事,忽闻身后不远处传来喊声,声音温暖甜美,男孩儿一听便知是谁,他想她还是第一个敢叫他呆瓜的人,就因为自己从没告知她名字,又成天一声不吭地发呆。

回身之际,白纤已然跑近,爬上了大石,一屁股坐在了男孩儿身边笑道:“我不知道外头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可我一直觉得烟溪谷的风景一定是世上最美丽的,你该像今日一样多出来走走看看。”

男孩儿依旧无言,撇头看了眼白纤,又转头望去了远处,视线却依旧没有焦点,粼粼的眼眸里承载的某种东西显而易见,让人看的好不悲伤。

“爹爹经常与我说,人生不如意之事总有两三,也有可能不如意的比如意的还多上许多,如果连不如意的日子也挺不过去,如意的日子又怎么能等的来,”白纤朝着男孩儿木然的侧脸笑了笑,“有时候,即使是一个人,也得为自己努力努力。”

男孩儿的眼神越发深沉,似是考虑着白纤的话中之意,转首间,眼前一晃,突现五彩花束,躲在花簇后的脸,调皮地从一旁歪了出来,脸上蔓延开来的又是那样一个清彻心扉,沁如晨露的笑容。

望着那样一张笑脸出神之际,耳边听到她说:“我一早特地去花田采的,上头还有露水呢,而且里头有我最喜欢的紫蝴蝶,是要送给你的,也不知你喜欢不喜欢。”

男孩儿沉溺于她的笑容里,仿佛一失足便永远沦陷,不可自拔,那望着白纤的眼里,就在那一瞬间起,晦暗消退,先是爬上一丝清明,而后,那渐渐漫开的分明是满满的笑意,就如当下初春化雪,即便隐有余寒,而一切都如春日融融,风拂烟柳,令人心悸动容。

白纤有一瞬间的愕然,她一直都知道他长的好看,却不知他笑起来是什么样的,如今惊鸿一瞥,即便自己是女孩子也由不得地要羡慕羡慕。

木讷之际,耳边传来一声低沉却是清越,深沉却是柔和,稚嫩里透着浓浓雍雅的简单一句:“喜欢,谢谢。”

白纤没能料到他突如其来的第一句话,晃神了许久才回了神来。

两厢无言之际,她取出腰间自小白林云给她配的简单玉笛,将最近学的新曲吹给了他听,而他只是面带浅笑,遥视烟溪谷的一派大好风光,认真地听进了耳边传来的每一个音符,并默默地送进了心里。

他想:原来,她还会吹笛。

当夜,男孩儿难得地主动去了白林云的房里,秉烛详谈了一夜,第二日,白林云便宣布了要收他为徒,授医术,教学识。

“太好了!这样是不是说呆瓜今后就要住在烟溪谷了?是不是就有人陪我玩儿了?”白纤欣喜地蹦到了白林云身边扯着袖子问道。

白林云宠溺地捏了记她的琼鼻,佯装生气:“你的意思是说,平时爹和宽叔陪你玩儿,那都是你做梦呢?”

“爹爹,你知道的,我最喜欢爹爹和宽叔了,小纤怎么会觉得那是做梦呢!我只是开心咱们家又多了个呆瓜!”白纤撒了个娇打诨过去,又听一旁哈哈笑的陈宽道:“小姐,怎么说人家也成了你师兄了,你总不能成天呆瓜呆瓜的喊吧?”

白纤一顿,走到一边静立无言的男孩儿身边,无辜道:“这也不能怪我,他都没告诉过我他叫什么呀,平日里也不说话,专管发呆,不叫呆瓜叫什么?”

男孩儿自觉额头上有滴汗落下。

白林云沉吟一阵,柔声问道:“孩子,你叫何名?”

男孩儿垂首,闭眼想着什么,只一会儿,便满头细汗,惊慌地猛睁开了眼,沉默了半晌,掸袍跪地,沉声道:“昔日何名,徒儿已尽数忘却,还望师父赐予新名。”

“忘了?!”白纤一阵倒抽气。

白林云近前,附手于他头顶,一派肃然:“俗世之事,忘了倒是件好事,可叹的是,究竟是真的忘却还是故作不记,那却是自惹烦恼,纠葛延年。”

男孩儿垂头不语,良久后再次郑重道:“望师父赐名。”

白林云微叹了口气,收回手,兀自思忖了会儿:“既已拜做我门下,今后便随了我白家之姓,你可有异议?”

“无异议。”男孩儿依旧坚决。

“好,既如此,纤儿取纤字,你便取尘字,意作纤尘不染,清素浮生,望你二人今后和睦相处,互相扶持,切记不得私出烟溪谷,清心自修,用心吸纳我与宽叔所授课业,可明白?”

“徒儿谨遵师训!”白尘虔诚一拜。

白纤喜笑颜开,蹦跶到男孩儿面前,蹲下身去,与跪着的他齐平。

男孩儿一抬头正见仅一拳之遥的她的脸,一时竟慌张了起来,脑袋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挪,眼神也开始紧张地四处飘了起来。

而白纤心情激动,并未察觉眼前之人有何异样,执拗地托腮望着他笑:“这么说呆瓜以后就叫白尘了,今后你和我还有爹爹宽叔就是一家人了,既然我叫小纤,你看着应是比我大些,我就叫你大尘了!”

“大...大尘?”男孩儿的表情难得地有了新鲜的感情,那似乎是“惊吓”。

白纤觉察到他似乎有些不大喜欢自己给他取的昵称,有些不大乐意了,阴了脸,略显委屈:“怎么,你不喜欢吗?”

“......”

白林云见白尘有些无措,忍不住出言相帮:“纤儿,不许胡闹,他既已入门,姓作白了,就是你兄长亦是师兄,你自选一个称谓便可。”

白纤平常很是听白林云的话,这会儿却怎么也不愿意妥协,站起来驳道:“他只是随了姓,也不是真的兄长,至于师兄更是从何说起,要论入门先后,他该叫我师姐才是。”

“你这丫头...”

白纤不顾白林云的轻斥,又俯下身去,对着男孩儿固执而又认真地说:“首先你可别误会,我并不是不乐意视你为一家人的意思,”她默了默,语气逐渐强硬了起来,“但是,哥哥,大哥或是师兄什么的,你就别想了,你要是不喜欢我叫你大尘,那我也可以勉为其难地继续叫你呆瓜,还是你比较喜欢尘尘,小尘儿,或是小白...额...还是大白?”

“......你还是叫大...大尘吧...”白尘对她这突然展现的固执与娇蛮的一面倒是惊讶了一番,而对于她这固执的无厘头,他只好无奈地选择妥协,比起其他膈应死人的昵称,或许“大尘”还算是正常的,在她还能想出更出人意料的名称之前,及时妥协才是最好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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