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侍寝(下)(1 / 1)
恭礼怒气冲冲地往前院走,等到行至自己平日起居的明德轩,反而平复了心境,他城府极深,面上也不显,只是让人传话叫杨氏上来,就又伏在案头处理各地上报的文书。
杨氏早就等着恭礼传她了,听了宣,自己细细的沐浴更衣,挑出早已选好的头面衣衫换上,只见她身着大红绣交颈鸳鸯的抹胸,腰束得极高,更衬得她胸型饱满,犹如熟透的水蜜桃一般,抹胸系得很低,白花花的胸脯露出一大片,一进前院,小厮们的眼睛都移不开来了。头发用头油抿得紧紧的,后面的发丝梳着百花样式的反绾髻,看起来花团锦簇。腰上系着长带,随着她走路的步履蹁跹若仙,杨氏自问这一身打扮就是神仙见了也该动心了。
杨氏时常暗叹自己命运不济,早年里因是长女,父母早早选了夫婿嫁了过去,后来妹妹入宫当了宫女子,她还庆幸自己不用像妹妹一样去伺候人。谁知不几年,自己丈夫急病死了,成了寡妇,妹妹反而一路扶摇直上生下皇子,做了贵妃。
杨氏心里觉得自己比样样都比妹妹强,所差者只是一点运道罢了。这次进了崔家,憋足了力气非要力压群芳、生下长子不可。等自己的儿子成了崔家下代家主,妹妹虽是贵妃见了她也只有巴结的份了。
杨氏心里浮想联翩、得意非凡,到了明德轩里却立刻做出一副委屈受气的样子来,袅娜地走到老爷面前行了礼,装出副温柔语气到:“妾给老爷请安~~~”可到底脱不了媚骨,声音拉得长长的,说完又用哭红的眼睛瞟了恭礼一眼,方又垂下眼帘做恭顺装。
恭礼见她这副作态,心里更添了气愤,面上反倒笑了,问她道:“你今日去夫人屋里了?”
杨氏早料到有此一问,按与红莲商量的答道,“妾虽有皇上赐封号,但知道自家到底是妾室,给主母请安断不敢忘得。”
说到这里声音都哽咽了,听起来放佛进门做妾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全然忘了这是自己谋算的结果,并没有人逼着她进门。她话里前半句才是重点,无非是想告诉恭礼,自己乃是皇上御赐的贵妾,让恭礼心生忌惮而已。
恭礼却只是嗯了一声就再无声息,杨氏扫了一眼,只见他面沉于水,看不出半点喜怒,心道要下猛药。
只听她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膝盖撞到石砖上发出了好大声响,终于激得恭礼抬起了眼皮,看了她一眼。杨氏无疑是个美人,体态丰满却又灵动,毕竟是见识过风情的,一举手、一投足、一抬眼都给人一种摄人心魄的感觉。
杨氏见老爷看她,更是膝行两步上前,伏在老爷膝头软软地道:“奴是个命苦的,自知出身不如人,这两日在府中明里暗里不知受了多少气,遭了多少白眼了,呜呜~~~~可是奴也是身如浮萍,半点不由自身,只求老爷垂怜,千万给奴一条活路吧!”说完掌不住,自己伏在恭礼膝上嘤嘤地哭了起来,肩膀一起一伏的,好不惹人怜。
恭礼不露声色的将杨氏从身上扶起来,指了身边座位给她坐了。杨氏久旷之人,被恭礼扶了一把只觉半边身子都酥了,面上更是添了娇媚之色,恨不得立刻就被老爷搂在怀里亲热一番。
恭礼见状,心中越发不耻,只是假装沉吟了一时方叹道,“这么说,你也是个可怜人。”杨氏听了心中一喜,身子靠得离恭礼更近了几分。
谁料恭礼话音一转,续道,“既如此,我听闻你夫家还有一个女儿,我这就使人将她接来与你一处,你母女俩在院里清净度日,崔家绝不短了你们的月度,将来还与你女儿寻个好夫家嫁了,那时你愿意留在崔家或是随你女儿过去都由得你,你看可好?”
杨氏听了大急,这是说帮她接了女儿来,让她在院里带着女儿过活,虽说崔家锦衣玉食供着,但说到底不过换个地方守寡罢了,她满腹的雄心壮志还没实现,让她怎么肯心甘情愿。
杨氏咬了咬牙,义正言辞地道,“奴自幼也是熟读女则女戒的,既然入了崔家门,就是生是崔家人、死是崔家鬼,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奴今后只愿一心伺候老爷。我那姑娘自幼她本家人照料,我已是崔家人也替她操不着心!”
恭礼怒极反笑,对她点头道,“好,好一个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既如此,我就如了你的愿!”
原来恭礼看她进来,穿着大红色得抹胸,心里就已是不喜,随是封了国夫人,到底是个妾室,哪配穿大红呢?
再者,看杨氏举止轻佻、目光轻浮,一股小家子气,实在让人难生敬意。
她说自己也是被皇上和贵妃逼迫做了手中刀,送入府中为妾,不是自己本意。恭礼就说要接了她女儿来,锦衣玉食供她母女过活,只是互不干扰。如此,崔家也得给皇家交代,杨氏也不用与女儿分离,还可清净守节,皆大欢喜。
这是恭礼给杨氏最后的机会,如果她真如她所说一样,原是想要守节,却被逼迫嫁入崔府为妾,自当满怀感激的接受恭礼的提议。恭礼也自会信守承诺,给她母女好的未来。
可是杨氏拒绝的那样快,还是用熟读女则,如了崔家门就是崔家人为由拒绝,摆出一副贞洁烈女的样子,好像自己逼她答应她就要全节自尽一般。
这么一个连前夫和女儿都不顾的女子,做了妾室却讲起贞烈节义了,简直可笑!
恭礼说罢就一把拉起杨氏摔到厅里的胡床上,手劲之大弄得她的腕子钻心的疼,只是杨氏也顾不得疼了,她心里全都被能承宠的欢喜充斥着,□□满面、眉角含春。
恭礼动作粗暴、全不怜惜,三下两下剥了衣裳,就要动作起来。
杨氏娇喘连连,故作娇羞地嚷道,“老爷,好歹怜惜些吧~~~~”
“怎么,又不是个姑娘,还怕什么,若不愿意就下去,我自传别人!”
杨氏听了身子一僵,自己丈夫从前最爱听自己这样欲迎还拒,怎么老爷如此不解风情。只是到底不敢说不愿的话,闭了嘴不敢再言,默默的完了事。
事毕后,杨氏还想缱绻一番,哪知恭礼立刻穿衣、起身,唤人备水沐浴后,自回承恩堂去了。
留下杨氏一人躺在胡床上,不着寸缕,一人思量着心事。
这时外面响起一声叫喊,“禀姨娘,奴婢进来给姨娘送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