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1)
还牵动了咳嗽,恩,这是什么毛病。”葛承若有所思,抬头的时候见那两夫妇已经走开了一段距离。
葛承连忙上前拦住了他俩。
那两夫妇一愣,茫然的对视一眼,那少妇问道:“这位小哥,啥事?”
葛承拱了拱手,笑道:“这位大嫂,请问你们当家的患的什么病?”
那少妇可能是羞于启齿,再看这么个年轻人问当家的病情,当下便心生警惕,问道:“你要干啥?”
“大哥。”
看他大哥这架势怕是要给人治病,他连忙上前在葛承耳边故意放大声音的问道:“大哥,这人的病你会治?”
“医者父母心,先看看在说。”葛承似乎明白了二子的意思,笑吟吟的说道。
那两夫妇对视一眼,那中年男子猛的一拍额头,恍然大悟的说道:“哦,瞧我这记性,原来是葛家的大郎和二郎啊。”
唐代称呼人都是在姓氏后面加上排行,称呼其某某郎,就好像杨家将中的七郎八虎,但是女子不排行,不序齿。
这附近的村子也就几百户的人家,怎么都能有个脸熟,所以被认出来也并不稀奇。
“正是在下。”葛承回答道。
那少妇似乎带着点不相信和轻视,皱着眉头说道:“我们当家的病,你真能治?许大夫的药都没啥用呢,你俩小孩子懂个啥。”
葛贵最见不得别人说他大哥,当下就不高兴的说道:“怎么个意思,我大哥给你男人瞧病,你咋还看不起人?”
那少妇脸上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摆了摆手说道:“我不跟你俩小屁孩瞎扯,让让。”说罢就缠着那中年男子准备离开。
葛贵遇上前,却被葛承拉住,使了个眼色。
“这位大嫂,这位大哥的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再拖拉下去,恐怕就真没得治了,尤其是男人得了这病。”葛承风轻云淡的说道。
两夫妇的脚下一顿,那少妇别的没听进去,那句‘尤其是男人得了这病’戳到他心窝子里去了,是啊,男人得了这个怪病可该怎么办,原以为没啥大不了的,乡下人脏点也就脏点,一开始没什么,可到后来,晚上房事的时候也一次不如一次,而且咳嗽也越来越严重,照这样发展下去,以后会不会影响下地干活?
作者有话要说:
☆、一剂见效
想着想着那少妇眼泪就开始打转了,算了,死马当活马医,说不住这个年轻人真能治好呢,可连许大夫都治不好,别在是骗钱的吧。
思量了再三,少妇回过头来,不过还是带着点疑问:“你真能治?”
葛贵看的心里一阵烦躁,说道:“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治不好不收你钱不就行了。”
这话一出口,那少妇原本悬着的心就放了下来,不是骗钱的,那就试试。
“当家的?”少妇询问道。
那中年男子点了点头,捂着小腹走了过来。
葛承对着葛贵挤了挤眼睛,葛贵也暗中竖了个大拇指。
这大哥,鬼心眼咋那多。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治得好,治不好也没关系,就抢那个白眼狼的生意,气死你个王八蛋。
葛贵心里乐此不疲的诅咒着。
“请。”葛承做了个手势,对葛贵说道:“二郎,把你的筐拿来,给这位大哥坐,我来诊脉。”
“哎。”葛贵答应着就把那竹篾箩筐给卡了过来。
就在这时众人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极其愤怒的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这声音极其突兀,可见喊话的人用了很大的力气,声音中都带着些嘶哑。
几人一愣,俱都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矮小,下巴微尖,留着山羊胡,瞪着绿豆眼睛的中年男子正怒火中烧的盯着葛承死人。
“许有年!”葛贵火气也来了,他当然知道这老小子是来干什么的,无非是嫌抢走了他的病人,使他脸上无光,来找事儿来了。
这就是许有年?
葛承怒有多打量了几眼,看着面相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自己的药才贵不说,还治不好,他还有理了。
在联想从葛贵口中说出有关于许有年和他们老葛家的一切,饶是以养气功夫闻名的中医院葛大教授也不由喘了几口粗气。
葛承盯了他一会儿,不咸不淡的说道:“看不见?我在治病,请不要打扰。”
“治病?”许有年那绿豆般大小的眼睛徒然瞪的豆大,指着葛承哈哈大笑,道:“就你还治病?哈哈,你们大家伙都来看看,就他那个样子还给人治病,把自己的疯病先治好吧!”
“你混……”葛贵最受不了的就是旁人欺负他这个老实大哥,更何况是这个死一万次都不能让他解恨的白眼狼,当下就要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可却被葛承给拉住了。
葛承嘴角微弯,淡淡的说道:“二郎不要动怒,被野狗咬了一口,难道你还要咬回来?你要是咬了,别指望我还能认你这个弟弟,多脏。”
这话一说完,一片鸦雀无声,许多围过来看热闹的大人都忍俊不禁,可当着这十里八乡的许大夫的面,还都不敢大声,那看病的两夫妇嘴角也在强忍下不停的抽搐。
葛贵倒是百无禁忌,捧腹大笑,连忙给葛承作揖,做出一番认错的动作,说道:“是,是,是,大哥说的在理,小弟以后再也不敢了,哈哈。”
此时的许有年的脸色已经涨成了猪肝色,这十里八乡还从没有人当着人前让自己下不来台,怒火中烧之余,指着葛家两兄弟说不出话来,看样子是气得不轻。
“这位大哥,甭理他,来坐下,在下帮你号脉。”葛承说着就要接过那中年男子的手腕。
“我说你们两口子怎么回事啊!都给你们开了药,说了药到病除,你们到底懂不懂,找这么一个小屁孩就能治好吗?”许有年那讨厌至极的声音再次传来。
那中年男子一听这话,伸出去的胳膊不由自主的缩了回来,也是带着迟疑的看着葛承。
葛承见此,脸色立马沉了下来,心里的怒气一下子就冒到了头顶,可转念一想也犯不着和这种人计较,舒了一口气,和颜悦色的随哪个中年男子说道:“大哥,没事儿的,不就诊个脉吗?诊个脉死不了人吧?”
“是啊,是啊,当家的,就让这葛家大郎给瞧瞧,说不准真能治好呢?”他媳妇儿在一旁劝道,不经意的瞪了一眼许有年,不为其他的,他药卖的贵不说,还不见效,见有人来给自己当家的瞧病还横拦竖挡的,就没见过这么没医德的大夫。
“好吧。”那中年男子答应了一声,便把手腕搭在了葛承的膝盖上。
葛承微笑的将中指和无名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上,在这里不得不提的是,人的五根手指的触觉是最灵敏的,可五指之中也就数中指和无名指触感最清晰,故此,咱们的葛大教授就习惯用这两根手指。
葛承一边诊脉,一边闭目思索,这时候有不少人都聚集过来,一听说是葛家大郎和福泽堂的许大夫较上劲儿了,这都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跑过来看热闹。
不一会儿这村中大槐树下便挤满了人,有蹲着的,有站着的,更有抱着孩子喂奶的。
这个年代由于战乱,尤其是到了贞观初年的时候,天底下识字的人只占全国人口的千分之一二,而那些当坐堂大夫的,除了个别是家中有着医术传承,就是读书没读出来,才改行行医。
所以说,当官的不一定会写字,但是不会写字的就一定不行医。
而且当代民间还流传这么这么样一句话,一个大夫半个官。意思也就是说,当大夫的在老百姓的眼里就好像半个官老爷一般,轻易的不能得罪,谁没个头疼脑热的时候不是。
所以,除了那些到专门的药铺找坐堂大夫看病的,就是一些游走在江湖中的铃医,所以坊间只要看见有人在给人诊脉,大家伙就抑制不住好奇心,来瞧个热闹,当然也没有人敢说话。
咱们的葛大教授上研究生的时候,就听他的导师说过这么样一个荒诞不羁的事情。
说是在明朝的时候,有个江湖郎中叫做范一指,凡是找他看病的只要他的手指往人的手腕上一搭,过不了多久就能将病人的病症说出来,而且一说一个准,然后对症下药,从无失误,故此得了一个范一指的绰号。
有一次范一指在给一个老头子诊脉,而这个老头子天生胆小,在诊脉途中,范一指那个如狼似虎的老婆在隔壁屋杀猪,就大喊了一句:老娘杀了你。
而那个老头自幼胆小,一下子紧张的就夹紧了胳肢窝。
结果范一指诊错了脉,开错了药,吃死了人。
这其中的原因就是那个胆小的老头,在经过恐吓之后下意识的夹紧了胳肢窝,导致了那只手的脉搏短暂性的停止,范一指则错把这样的病症误会成了那种病症,造成了惨剧。
当初咱们的葛大教授的导师在说这个故事的时候也是半真半假,可咱们葛大教授却从这个无从考证的故事当中明白了当医生在把脉的时候,一个安静的空间是多么的重要,稍有不慎酿成惨剧也绝不是不可能。
所以葛承在给那个中年人把脉的时候,所有人的静悄悄的不敢说一句话,就算那个白眼狼许有年也闭上了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恩。”过了良久,葛承睁开了眼睛,看似喃喃自语又好像在对那个中年男人说道:“脉搏细弱困涩,这是气虚之征兆。”
“不对啊……”葛承眉头皱的更紧了,过了小半晌,他的眉头才渐渐的顺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