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 / 1)
他一下子明白过来了,这乃是孙思邈《备急千金要方》中的淋闭之症,说的通俗点,也就是一千年以后人们口中的小便失禁及引发的一系列并发症。
患者在大声咳嗽或者用力时小便就出来了。以虚寒者居多,小便自遗而色清。因热者,小便频数不能自制,尿色黄赤。
而这个人是肾脏和膀胱虚冷之状,按照《备急千金要方》中记载加韭子丸就可治疗。
由于这不是什么光彩的病,说出来恐怕有伤他的面子,于是葛承便在他耳边小声的说出了他的病症。
许多人都被这么一出弄的云山雾罩,似懂非懂,这样大家的好奇心又再一次的被调了出来,但是那些个症状从葛承嘴里说出来之后,那个中年男子跟小鸡啄米似得点着头,脸上也渐渐出现了欣喜之色。
那少妇见自己男人的样子,暗想肯定没错,脸上流露出一抹惊喜之色,‘噗通’一声就跪在了葛承的面前,道:“您可真神了,你这说的可都对上了,您有办法治吗?”
这话一说出口,围观看热闹的乡邻都发出了一阵阵不可思议的惊叹。
“这葛家大郎真有这个本事,以前怎么不知道。”
“废话,你也不看看他的年轻,才多大,许是最近两年下功夫了。”
“不得了,不得了,说的这么准。”
“先别急,光诊脉没用,得治好才行,光说不练那是不算本事。”
“就是,就是,先看看,他能不能治。”
“我不信他能治得好,小毛孩毛都没长齐……”
总之议论纷纷,葛贵听了开始着急上火,冲着人群里嚷嚷:“你们这叫什么话,我大哥一准能治好,你们瞧好了吧,哼。”
许有年见此也是嗤笑了一声,说道:“你倒是说说要怎么开方子,我倒要见识一下。”
其实这个病症许有年也是无能为力,因为他从没有遇见过,或者听葛睿说过有关于这种症状,不知道就无从下手,无从下手也就自然不清楚这该如何下药。虽然从脉像上也能断定是肾脏虚冷导致的,可这个方子就是开不出来,对症但下不了药。也只能随便的开店补肾的药方。
当然他也查了医书,这其中依旧没有发现跟这个中年汉子想对应的症状。
说到医书,在唐朝的时候不得不说一句无可奈何,因为在这个年代虽然出现了雕版印刷,可那些所谓的医书都是各大医学世家的命根子,怎么可能轻易拿出来示人?
在唐朝以前有一些德高望重的老医生可能会慷慨的将自己的医书拿出来,供别人抄袭,这样也就形成了所有的医书都是手抄本的情况,手抄本自然也就会错漏百出,跟原著相差甚远,自然也就会有一些药方失传。
这就好比人们做游戏,几个人并排站着,第一个人按照一个成语做动作人下一个人猜,但每个人理解不同,到了最后一个人的时候,答案往往和正确的风马牛不相及。
同样的道理,手抄本以讹传讹,导致古方失传也不是不可能的,所以,这也就是印刷术成为中国四大发明的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作者有话要说:
☆、药到病除
汉代张仲景编著的《伤寒杂病论》据说是成书几十年后才被人发现,当后人找到的时候也就只发现了一部分,经过编纂成为了《伤寒论》,而而后半部分《杂病论》却就此失传。
直到宋朝的时候才被人从破烂不堪的书简中找到,编篡成了《金匮要略》。
许有年在医术早已方面虽然赶不上葛睿,但他不相信这个只能治头疼脑热的小子能开得了方子。
葛承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许有年,道:“呵呵,你倒是脸皮厚的紧,父亲大人亲口传授的药方怎可示人?”
这话说的就真的是在打许有年的脸了,那意思是说,你虽然是我父亲的徒弟,可你跟我这个亲儿子比,你还差的远呢。
许有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支支吾吾的说不话来,他也感觉这话说的不合适。
尤其是在这个年头,一剂良方有时候比命都之前,千金不换一药方的事多了去了,人葛承贫什么告诉你?
不过葛承还是犹豫了,这个家韭子丸的药方是孙思邈万年著作中记载的,需要家韭子三两三钱(炒) ,鹿茸二两二钱(酥炙) ,苁蓉(酒浸)牛膝(酒浸)熟地黄,当归各一两一钱 ,巴戟(去心),菟丝子(酒浸)各九钱, 杜仲(去皮,锉,制炒丝断)石斛(去苗),桂心 ,干姜(炮)各六钱。
可这个问题来了,其余的倒还好说,可但就这个鹿茸就不是一般人家能负担的起的,也只有大户人家用的起,就别提这个刚刚还说买不起药的两口子了。
这可怎么办,葛承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当中。
又过去了一炷香的功夫,那两口子眼巴巴的看着葛承在苦苦的思索,许许多多看热闹的都不耐烦了。
“行不行啊,这都过去半天了,我看县城里仁济堂里的坐堂大夫,开方子那是龙飞凤舞的,哪像葛家这个。”
“唔,我看也悬,我就说嘛,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算了,三哥,咱还是回地里干活去吧。”
“走,走,走,大家伙都散了吧。”
葛贵心里也是十分焦急,这牛皮都吹出去了,这样是治不好,笑话可就闹大发了,大哥呀大哥,你仔细好好想想啊,许有年这个王八蛋在看笑话呢。
许有年原本还真以为是他那个死去的师父留下什么古方了,心里也是忐忑不已,可眼下看这种状况,心里也就踏实了不少,“怎么样,我我们的葛大神医,这想好怎么抓药了么,呵呵,我倒是误会了,你要抓药,也得有药给人家抓呀,哈哈。”
葛承眼中一亮,一拍大腿,哎呀一声便站了起来,这突然的一声,把众人吓了一跳,原本要散了的乡邻也都疑惑的停下了脚步,看看这葛家的大郎怎么治这个病。
葛承心头一喜,便转头对那满脸希冀的两夫妇说道:“大哥大嫂,这病说实话我能治。”
“真的?”那两口气惊喜的说道。
众人也是面面相觑,都在想,莫非他真能治?
许有年的脸上也露出了凝重之色,看着他们兄弟两,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葛承点了点头说道:“大哥大嫂,这病我既然诊断出来了,就自然能治,可是根据我爹留给我的古方,这其中就有几味珍贵的药材,就好比鹿茸,这药材贵的很,恐怕不是你们能负担得起的。”
那两口子也不懂什么药材不药材的,就知道很贵,跟许大夫一样都是贵药,可这穷苦老板姓哪里用得起,想到这里这两口子脸上不觉闪过一抹失望。
这下那许有年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道:“什么药材贵不贵的,我看啊,就是根本没这个方子,你胡说八道而已,治不好故意说这药材贵糊弄人呢,相亲们,你们可别听他胡扯,他有多少斤两我还不知道?”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道理,关于许有年和葛家的纠葛这附近恐怕没有不知道的,这葛家大郎这么做大有可能就是故意让许有年难看的,没办法世仇了么,可这样一来,那两口子不愿意了,你这不是拿我们当猴子耍么,当下就不依了“你这年轻人怎么没事那我们开涮,怎么这样啊。”
众人纷纷说是。
葛承微微一笑也不生气,解释道:“大哥大嫂,你们别误会,虽说这个祖传的古方你们用不起,可我这里还有个便宜的方子。”
“哦?”那两口子一听眼睛一挑,有着掩饰不住的喜色。
那许有年就更加笃定葛承所说的房子是子虚乌有,原因是他不相信,治疗这种肾脏虚冷的毛病,十几种药材怎么着也不可能比他自己开的便宜,于是嗤笑一声,道:“喂,喂,大家伙都听听,他葛大郎牛皮吹的也够大的了吧,哈哈,还便宜的,我行医十几年还就没听说过。”
葛贵眼里就快要喷出火来了,子这他的鼻子说道:“我告诉你,你少在这放屁,欺师灭祖的东西,也配说行医?啊呸!”
葛承眼里带笑,道:“看来许大夫是不相信?”
许有年鼻孔朝天,道:“当然不信。”
“那我们来打个赌如何?”葛承眼角微眯,故作高深莫测的样子。
“哦?”许有年一愣,嘿嘿一笑:“你想赌什么?”
“自然是赌钱。”
“嘿,赌钱,你有么?据我所知你们家都快揭不开锅了吧,你拿什么和我赌?”许有年摆了摆手,来了兴致。
葛承摇了摇头,说道:“你甭管我有没有钱,正所请客不清嫖客,欠债不欠赌债,这点你放心便是,若是我输了,砸锅卖铁我都输得起。”
这个年头说出这话基本上就是一口唾沫一个钉,更何况是当着这么多父老乡亲的面,许有年也不怕他葛承欠账,不过许有年不是东西,想了想说道:“这样吧,我知道你家里没啥东西可卖了,我也不为难你们,若是你输了,你就还想当年一样在我药铺门口跪上那么个一天一夜,怎么样?”
“大哥!”葛贵见这许有年肚子里憋着坏水呢,下意识的想劝。
哪知道葛承摆了摆手,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可是若是你输了了呢?”
“呵呵,为就根本不相信你能有什么狗屁方子,我会输?笑话!”许有年满脸的轻视。
“若是你输了怎么办?”葛承重复了一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许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