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三十章（1 / 1）
推开门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刘氏便嚷道：“听闻江府夫人老夫人今日来相媳妇了？对你可有意思？”
棉蕊慌忙把门关好，拉着刘氏坐下，把食指比在唇边：“姨娘，小声些。”
刘氏也知梁夫人耳目众多，不甘不愿地大声责骂了棉蕊一句，还是放小了声音。
梁心怡早已习惯刘氏这做派，只是摸摸棉蕊的头以示安慰，才不冷不热地与刘氏应了一句，“姨娘。”
“可有消息？”急切的让人厌恶的声音。
“并无。”
刘氏恨铁不成钢，伸手便去点梁心怡的额头：“白与你生了一副花容月貌，竟是个傻的。多好的机会你不抓住，难不成熬死在这虎狼窝，还指望我给你养老送终不成？”
梁心怡也不躲，任她骂了一会子，才道：“凡事都有夫人做主，姨娘不必太过忧心。”
“放屁，就是她管着你，我才忧心。那个生不出儿子的贱人，养了一个没出息的小贱人，就会暗地里使坏，”刘氏越说越气，忘了自己也是生不出儿子的，“可是她今日给你气受了？闺女，你也莫怕她，我带你去你爹那里评理！”
“姨娘！”梁心怡见她开始不象话起来，用力拂开她的手，“姨娘这么些年还未吃够苦头？何苦又去讨人嫌？”
“我讨嫌？我还不是为了你！”刘氏一愣，便一掌打过去，“你如今也嫌弃我了是不是？莫忘了你是谁怀了十个月掉下来的肉！”
梁心怡暗悔自己话说重了，只得好言好语地劝她，刘氏还止不住地又哭又骂。
闹了好一会子，突然有趾高气扬的下人来传话，说是夫人唤姑娘去。刘氏一听是夫人房里的人，瞬间就从地上爬起来溜进了里屋，毫无形象的从窗户跑了。
棉蕊忧心的看着梁心怡，心怡姑娘摸摸她的头顶，才扭头走了。
甫一进门，心怡便被新舟姐妹一左一右地搂住胳膊，眼泪汪汪地看着她，白嫩的脸上犹有指痕。梁夫人漫不经心地扫了梁心怡一眼，梁心怡微微笑着上前一步：“给娘请安。”
“哟，心怡来了。”梁夫人假模假样地叫她坐下，又冷着一张脸训斥新舟姐妹，“缠着你五姐做什么，好没规矩！”
“日头这般晚了，”梁心怡背后悄悄拍了拍新舟的手臂以示安慰，“娘唤我来定是有要事，不如饶了她这遭，先说正事要紧，娘也好早些歇息。”
“还是心怡最合我的心。”梁夫人表示给你这个面子不和那两个死丫头片子计较，挥挥手叫她们下去了。新舟姐妹顾不上感激心怡，如获大释地跑了。
梁夫人冷笑道：“好没良心的小蹄子。”
“我叮嘱了多少回教你们几个今日小心点，除了你还听话，其余都不像样子，老大一副死人
脸，老六老七就只会叽叽喳喳的闹，好在江老夫人不计较，否则我还不知要怎样丢人。”
“江老夫人看上去是个和善人，四姐将来有福呢。”梁心怡生存守则之一，捡好听的说。
梁夫人心中得意，面上还故作生气：“这话怎么能随便说，传出去了岂不是叫你姐姐害臊。”
“是心怡思虑不周了。”
梁夫人听了奉承话心情好了些，才和颜悦色地问：“今日江夫人和你说什么了？”
“并未说什么。”梁心怡正为此事心烦，心道果然惹麻烦。
“怎么会没说什么？她身边的大丫鬟还把棉蕊拉走了，你以为我瞎了么？”梁夫人陡然拔高声音，眼睛一眯，“梁心怡，我知你一向比她们都懂事，我说什么是什么，莫要和我耍心眼的好。”
“娘这话怎么说的，心怡哪有本事和娘耍心眼，”梁心怡急忙跪下，“想是江夫人八面玲珑，看我一直沉默不语，怕我尴尬，才和我说几句话。”
“放屁，怎地不见她去和老大说话？！”
梁心怡见自诩名门淑媛的夫人粗口都出来了，心道不好，只得把头垂的更低，“娘又不是不知道大姐那副样子，摆明了生人勿扰，江夫人何苦去她那里自讨苦吃。”
“那她叫棉蕊是做什么？”
“那丫鬟不当心茶水泼湿了裙子，我叫棉蕊带她去换一身。实在是周遭只得棉蕊一个丫鬟，我……”
“行了行了，看把你吓得，我还真要怪你不成？”梁夫人缓和了口气，叫人把五姑娘搀起来。
梁心怡长出一口气，夫人这般变脸如翻书的绝技因着她道行见长已好久没有领教过了，还真有些不习惯。不过到底没有露馅，她就知道梁夫人也不会去注意两个丫头，那丫鬟来的时候穿的是什么衣服走的时候换没换想必也没在意了。
梁夫人则满意心怡对她的顺从，放过了她。梁夫人的脑子里想的是，江夫人无事去注意一个无才无德的庶女做什么，便是她喜欢挑软柿子好拿捏，江老夫人在呢，也轮不到她做主。
“心怡呀，虽说你四姐是没得挑的，我看那江老夫人也挺喜欢她，但还是心里放不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你若和江夫人说得上话，不如再替她问问？”
“这……”梁心怡一副为难的样子，“我与江夫人也没什么交集，贸然便去问，岂不难堪，叫人家以为四姐不矜持了。”
“所以才要你去问嘛，”梁夫人恨铁不成钢道，“你便说是替那个丫头把衣服送还回去，这不是绝佳的借口？”
梁心怡只觉得嫡母简直异想天开，丫鬟的衣裳，叫她一个小姐亲自去送，岂不好笑。但是她苦苦忍了这么久，没道理这时候和她顶撞，只得苦笑着应了。
梁心怡回房了才突然想起，哪来的什么衣裳，现下便是这么蹩脚的借口也没了，叫她如何上门去问。
不过叫梁心怡没想到，天上竟会掉馅饼。次日，江夫人扮成个小丫鬟亲自上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