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十八章(1 / 1)
铭心虽拒绝了袁府。然而此事却还不算完,第二天所谓的袁家人竟亲自来了。
铭心迎过花枝招展且笑得好似狼外婆自称孟姨娘的女人,虽保持着微笑,还是暗自哆嗦了一下。面前的女子即便是浓妆艳抹得看不清原本面貌,仍能看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人,不可能有一个七八岁的女儿,想必只是个妾室。
这个妾亲亲热热地坐在铭心身边,拉着铭心说话儿,又顾自唧唧嘎嘎地笑,一副自来熟的样子。
这个年代女性审美绝对不是越开朗越好,你若是说哪家的小媳妇活泼,基本上人家要把你赶出去的。况且这个女人聒噪的很,行事无礼粗俗毫无教养,让铭心半点好感也无。
“江夫人这水灵灵的小模样真是招人疼,细皮嫩肉的,”这个女人娇俏的掩着嘴嗤嗤的笑,“男人见了,只怕眼睛都能看直,魂儿也跟着走了。”
“袁夫人,可还是为了昨日的事?”被摸来捏去的铭心一心只想赶人,无意与她说这些废话。
“哦,对了,你看我,看见妹妹你这么个美人儿,倒把正事忘了,妹妹已经告诉江掌柜了吧?明儿个若有空,我便让老爷遣人来来接你,我们小姐可盼着你去呢……”
“您怕是误会了,”铭心急急地抽出了手,“我实在不会教人,恐怕还得请府上另请高明了。”
“这话怎么说的?妹妹你不愿意吗?”孟姨娘奇道。
铭心不愿说客套话,低头表示默认。
“喝,这倒真是奇了,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好事,妹妹你可要好好想想清楚。”孟姨娘强抓过铭心的手拍着,“我说,莫不是你男人不同意?”
“不是夫君的意思,”铭心怕她迁怒,“是我不想去。”
“咳,这有什么想不想的,你若愿去,老爷决计亏待不了你。”孟姨娘一副你想什么我心知肚明的样子,“江掌柜未免也看你看得太严,不必理他,只要你点头,我们老爷与你做主。”
铭心听她话音好似拉皮条,头皮一阵发麻,顿觉此事万万不能答应。
锦心自打孟姨娘进门便警惕着,见状不妙,便派人去通知姚氏,姚氏很是乐意为儿媳解围,扶了碧水便急急地赶来。
孟姨娘看见姚氏吓了一跳,心倒虚了。姚氏眉毛倒竖,做出一副凶相,先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训斥了铭心几句“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也让进门”之类,孟姨娘见状不妙,只得收敛了一脸笑,匆匆告辞了。
“娘来得真是时候,这般厚脸皮的人,我实在不知怎样赶她走。”铭心抚额叹道,很是松了一口气。
“这个女人看着不像好人,”姚老太太点头,“以后连门也不要让她进,败坏门风呢。”
“是袁大人府上的姨娘,少不得敷衍几句了。”铭心无奈道。
“呸,什么圆大人方大人,这种不干净人也娶进门,可见不是什么好东西。”
铭心闻言抬头,诧异地看着姚氏。
姚氏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道:“你这丫头,就是太老实。你看她一张脸画的花花绿绿,衣裳穿戴都透露着一股子骚气,哪个正经人家的女儿这样。八成是勾栏院里的伎女,能干净到什么地方。”
“什么狗屁圆大人,若真心想为女儿请西席,就该老老实实的请正经夫人来,派这样的人上门,本就是对你不怀好意,试探你呢!你把她赶出去都是轻的,和她好言好语,她就欺负到你头上来了。”
“这什么袁大人心虚着呢,他哪敢找你的麻烦。”
姚氏虽不拘小节,大事上却看得十分清楚,再加上这个年龄的人阅历丰富。她这么说,真相就八九不离十了。
铭心这才想明白这事的严重性,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若是稀里糊涂的应了,纵使她是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名声也坏了。
姚氏看她怕了,安慰道:“幸亏锦心这丫头机灵,找了我来,你也莫怕,有我在呢。便是传出去了,也不会坏了你的名声。”
铭心心有余悸地点点头。
待姚氏回屋了,绣心抄起孟姨娘用过的茶盏子将残茶泼在了外头院子,由不解恨,干脆连壶里的茶也一径泼掉。
铭心也很是心烦,对着泼了茶回来的绣心气道:“你还把茶盏子拿回来做什么,都扔了干净。”
江承越在铺子里便听说了袁克奂遣人到家里的事,生怕娘子受了委屈,匆匆了了事情,便赶回去。
铭心还在生闷气,见江承越回来,扔了一个枕头过去,没好气道:“你早就知道这个袁大人是个登徒子,是不是?”
江承越接住枕头只能苦笑。
铭心气郁,扭头不理他。
江承越坐在她身边,好言安慰道:“是我的错,昨晚便应该告诉你的,害你吃了亏,都是我的不是。”
“我什么都不知道,傻乎乎的还真以为他是要请我当老师呢,”铭心说起来便好生委屈,“你都知道了还不提醒我,就干看着他明目张胆的上门挖你的墙角。”
江承越欲言又止,只是环着她的臂膀又紧了紧。
铭心平静了一会儿,把头后仰,埋在他颈窝,鼻尖蹭过他的下颌,有些筋疲力尽地缓缓闭上了眼睛。
“铭儿……”
“说。”
“我虽知道袁克奂是个好色之徒,也没料到他居然能如此恬不知耻。不然不会不说……若说袁克奂对你心存不轨,所以打着幌子来诳你,我自己也觉不大可能,毕竟他连你的面也未曾见过,虽然怀疑,也只得旁敲侧击的说些其他理由,只要你拒绝了便罢了。”
“嗯。”
“铭儿,你在谢家时一向自主,跟了我,我亦不想拘你太过,可是,我到底也存了私心,不想你暴露于人前。昨晚你那么兴致勃勃的样子,我实在不想扫你的兴,因着如此,我才不想说我是怕你被觊觎才不愿让你去,怕你觉得……觉得我小气。”
“嗯。”
“原谅我了?”
“嗯。”
江承越扳正铭心的身子,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直把铭心看的小脸微红,才打开他的手。
“我,我也没有很气你,我就是不喜欢你什么都不说。”铭心小声抱怨。
江承越万分无奈,前几日看帐目看得焦头烂额还不肯说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