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第四十五章(1 / 1)
改一下。“爸爸,我是浩扬。你还没睡?”
“嗯,意儿刚走。浩扬啊!你还在外面忙呢?”
“是,爸爸。事情有点儿多。”
“事情多也要注意身体。别熬得太晚了。浩扬,别把自己逼得太紧,知道吗?”
“我知道,爸爸,你也早点儿休息。”
……
季浩扬挂断电话,走到走廊尽头的窗前,推开半扇玻璃窗,点燃一支香烟,慢慢地吸。落寞的俊脸被薄烟笼罩,愈加灰淡沉重。
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季宅了。
那个女人求他救常骐一命。她竟然敢提这样的要求。她当他是什么?
抑制不住心里的烦躁,猛吸了一口,热辣的烟气呛入肺腑。一阵剧烈咳嗽。恍然想起今天吸得太多了。意儿不喜欢烟味,他已经几个月没有这样毫无节制地吸烟了。
怅然扔掉手里的烟蒂。身后传来噼噼啪啪的高跟鞋声,由远及近,是个女人。
他剑眉微蹙,闪身让开两步,转身要走。不料女人斜冲过来,撞进他的怀里,一股淡淡的幽香流入他的鼻息,软绵绵的身子蹭在他的胸口,微微颤抖。
女人柔弱地哀求:
“先生!救救我!他们要非礼我。”
季浩扬身体骤僵,肩膀后倾,尽量避开过多的碰触。远处几个衣衫不整的男人迈着酒醉的踉跄脚步向他走过来。
季浩扬冰眸一凛,抬手,两道黑影闪到几个醉鬼前面,随后连声惨叫声中,几个醉鬼像是被打了醒酒针,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季浩扬始终没有看怀里的女人,昂首平视,面无表情。
女人的小手攀上他的肩膀,柔顺的发丝蹭着他的下颌,似是还在害怕,
“谢谢你,不然我不知怎么办才好。”
“放开!”
季浩扬无情地低斥。
女人似是更怕,反而贴得更紧。玲珑的胸部压在他的僵硬腹肌上,绵软温热。
“别,我怕,别赶我走。”
女人娇声哀求。湿热的口气吹在季浩扬的颈窝。
季浩扬心里一动,首次垂眸,冷冷的眸光扫过女人的脸。走廊昏暗的灯光中,女人神色慌张,长发凌乱,月白色的无袖连衣裙被扯落了一边的肩带,露出莹白的肩头,愈加楚楚可怜,娇弱动人。
颤颤的睫毛,水润的眸光,精致的鼻弓,小巧的唇,淡白的唇色。
真是难得,竟有七分相似。
季浩扬暗叹一声,呼吸微窒,一时间眸光幽深难测,心中百转千回。
女人怯怯地看着他,却难掩些许得意之色,眼角微调,勾唇浅笑,不经意间,流溢出魅人的风流。
猛然乍醒,到底不是她,她何曾如此巧笑勾引,眉目风情。美则美矣,却如失了香味的蔷薇,再难令他心思纠缠,欲爱不忿,欲恨不能。
“滚开!”
他忽然如雄狮般怒吼一声,震吓得小巧的女人“啊”地惊叫着松开手,后退两步,跌坐在地上,捂着嘴,又是惊惧又是痛,霎时眼泪汪汪地看着他,哭又不敢哭。
季浩扬含怒的双眸再看那地上的女人一眼,眉宇间已无半点迷惑,尽是厌恶之色。他猛地撕开身上的西装,两下脱掉,如抹布般甩在女人头上,
“别再让我看到你!”
季浩扬怒气冲冲地回到吧台,仰头喝光杯中的残酒,转身就往外走。
“哎!你去哪?”
李李明咋呼着追出来。
几个手下对视一眼,暗自叹谓,如今放眼魁英会,也就李李明还敢对着季浩扬的黑脸大呼小叫,满不在乎。
一行人跟着季浩扬回到季氏大厦。已是午夜,季浩扬却直奔地下练武厅。
李李明暗自叫苦,看来今晚和他的宝贝亲亲的约会又泡汤了。他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回家了。照这样下去,他的敏敏非红杏出墙不可。
都怪刘意那个蠢女人,放着季浩扬这颗大树不抱,偏要扭着常骐那根毒草不放。现在好了,不但她自己被打进冷宫,连带他们这班兄弟也跟着受苦受累,有家难回。
连续一个星期了,季浩扬天天带着他满市里一家一家地扫场子,今天还拿下了中心商业街的开发权。李李明无力地晃头,照这样下去,不出一个月,季氏就能一统青城吃喝玩乐,一家垄断全城了。
李李明还在感伤,偶一抬头,就看见季浩扬一人如雷神般兀立在场中央,左右前后,一群趴在地上哎呦的兄弟。
李李明再次摇头,犯愁,全军覆没,明天让他上哪再找十个活沙袋给这位雷神泻火呢!
季浩扬冰冷的眸,染着嗜血的杀气,忽儿,扬眉,抬手一指,如死神在发令,
“你!过来!和我打一场!”
“我?”
李李明眼皮一跳,往后蹦了一步,似是在避开雷区。
他可不嫌命长,跑去送死。他虽然名义上是季浩扬的影卫,其实说是跟班更贴切,因为季浩扬根本不用他保护。在隐园的两年,每逢群斗,他都躲在季浩扬背后,偶尔帮个小忙。他哪是季浩扬的对手呀!他就是疯了也不会和季浩扬对打!
“呵!呵!”
他陪着干笑,往门口一步一步地蹭。反正他和季浩扬闹惯了,不怕他生气,嘴里哼哼唧唧地商量,
“别呀!季哥!我哪是你对手呀!你饶了我吧!我要是哪错你就直说,我下次一定改!一定!”
季浩扬面无表情,也一步一步地逼近,冰唇轻启,阴森冰寒,
“你哪错了?好,我来告诉你。”
“啊!”
李李明刚叫了一半,就被季浩扬一把揪住脖领,兜腹一记重拳。
李李明闷吭一次,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弯腰跪在地上。
“季浩扬……”
李李明痛苦地□□着。
疼!奶奶的!肋骨怕是又断了。
季浩扬你个白痴!你换一根肋骨打不行吗?
季浩扬垂眸看着李李明的惨象,眸光一暗,厉声说:
“李李明,你下次再找些脏女人纠缠我,我就叫几个人把你家张敏上了!”
刘意拿着勺子在碗里搅来搅去,忘了送进嘴里。餐桌对面空了一个位置,看着格外碍眼。
刘爸爸看不见女儿的失神,当她嫌粥太烫,
“意儿,我都吃完了,你的粥怎么还没凉?”
“噢!快了。”
夜晚,她服侍爸爸睡下,一个人上楼。
季宅台阶太多,不适合盲人居住。本来他们早就该搬去新房子住了,可是现在……
或许她和爸爸连住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吧。
她在自己的房门前停下,手扶着把手,立了片刻,蓦然松了手,扭头望着走廊那头。
暗红色的地板上落下她短短的身影,她一步一步走过去。脚上穿着她自己编的布拖鞋,如猫的软垫,悄无声息。
屏着气,推开门,明知里面没人,还是紧张得手心汗。
她没有开灯,半月透过玻璃窗投进淡白的月光,照着窗前的黑色软塌。
这是她第二次来季浩扬的房间。第一次,在这张软榻上,哥哥抱着她,坐了一晚。
她走过去,跪在软榻边,抚摸着柔软的丝绒,起身躺上去,长长的发丝如瀑,扑散在身下。
白色的睡裙撩起一角,露出一截盈盈如玉的小腿,白色的船袜包裹着小巧的脚丫。
呼吸间一声淡淡的轻叹,融入冷清的夜色,倏忽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悄然起身,披着静静的月华,在房里每处走过,经过书架时,食指指尖轻轻划过一列列书骨。
推开门,她走进洗漱间,站在镜子面前。幽暗中,只有一个女人模糊的淡影,单手划过胸前,拉开丝带,丝滑的睡裙倏地从肩头滑落……
电脑屏幕前,男人的呼吸凌乱而粗重,麦色的皮肤迅速被充盈的热血染红。
“季浩扬!你流鼻血了!”
李李明趴在沙发上惊呼,仿佛看到千年奇观。
季浩扬愣了一下,忙低头,伸手一抹,红的,桌子上还有一滴。
李李明差点儿忘了自己的伤情,哎哟一声,挣扎着爬起来,跑过去要看个究竟。灵机一动,坏笑着猜测:
“季浩扬,你不会是在看毛片降火吧?”
季浩扬充血的脸火一样地烧。眼看李李明就到近前,砰!他飞拳砸在屏幕上。
碎了,黑了。